68 交易
第68章 交易
扈圖睜開眼睛,等看清眼前人來,複又輕松地将眼睛閉上了。
“我說了,梁王與我定是很快便要見面,可不想,卻是這般的快。”
旋即嘆了口氣,“我匈人戰營不說固若金湯,但也可謂密不透風,梁王當真是文治武功,樣樣不拉。”
蕭玄衍身着夜行衣,将口罩揭下,随意便找了張木椅坐了,臉上亦是輕松适意。
“三王子有此盛情相邀,本王哪裏敢怠慢。”
扈圖将被褥一掀,坐了起來,微微咬着牙,“梁王孤身一人以身犯險,不怕主帥旁落,入了我匈人之手麽?”
“三王子多慮了,”蕭玄衍笑笑,“本王既是進得輕松,此時又有王子陪伴身側,出去又有何難?”
蕭玄衍摸了摸手上的短劍,說得極是輕松自然。
扈圖哈哈大笑:“咱們都是聰明人,何用這般虛情假意,我說梁王可真是對這美人用心呢,看來,本王子這把賭注是押對了。”
“三王子好眼光,那麽……”蕭玄衍将上身微微前傾:“如何交出解藥?”
一股不怒自威的壓迫襲來,扈圖心間暗暗叫好,目中露着精光,卻不正面回答:“梁王昨日送我和田玉章卻是何意?”
蕭玄衍道:“和田美玉,自古以來自是帝王章之所附,你道本王送你這個為了什麽?”
扈圖嘴角微抿。
蕭玄衍又道:“本王的王兄給你們匈人帶了消息,可惜,你們不争氣,定遠軍還铮铮站在這兒,如今本王也給你們一個消息。”
“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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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玄衍嘴角一扯:“那塊玉章你可願刻上自己之名?”
扈圖眉頭一動,“這麽說,梁王欲扶我上位?”
扈圖輕聲笑了,“我二哥已死在軍中,我大哥性蠢愚鈍,其餘幾個王弟皆是年小不堪大任,你說這般大好的形勢用得着梁王相幫?”
蕭玄衍搖了搖頭,随即臉上冰冷:“你我異族,非友即敵,本王送得了三王子和田玉,也送得了其他,莫不是三王子想看看誰還能收的了?”
扈圖甚是識時務:“梁王手腕了得,我自是知曉,這便成交。”
蕭玄衍手指一展:“解藥?”
扈圖從懷裏拿出一個錦盒,“不瞞梁王,這裏面只有半顆解藥,雖不能盡除顧公子身上之毒,但可緩解那不适,至于這剩下的半顆嘛。”
扈圖笑了笑:“自是等事成之後才可獻上。”
蕭玄衍道:“多謝。”
扈圖見他甚是幹脆,一點兒都沒糾纏,心間警惕,自然不敢放松分毫,又恭維了一句:“既是梁王相幫,那麽我的宏圖大業想必不在話下,這廂先謝過梁王了。”
“三王子客氣。”蕭玄衍回頭:“若說宏圖大業想必不是您心上第一要緊事呢,只是要做成那要緊事,還需這宏圖大業,對吧?”
扈圖聞言心間大驚,臉上差點崩不住,可蕭玄衍也就這麽落下一句話便輕輕松松隐出大營。
看着那遠處的身影,扈圖眼中寒星愈發的深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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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寧感覺自己仿佛睡了很久很久的一覺,只覺得渾身乏力,帶着慵懶的感覺,迷迷糊糊間鼻尖一陣熟悉的氣息,顧清寧立刻将眼睛睜開了,還覺得自己猶在夢中,帶着軟軟的哭腔:
“老大…………”
蕭玄衍朝着左右道:“都先下去。”
半晌的功夫,那梁王大營內的人馬退的一幹二淨。
顧清寧仿佛有些不可思議一般,揉了揉眼睛,掙紮着抓了蕭玄衍的衣角:“老子……老子莫不是在做夢吧?”
蕭玄衍俯身親了親他的眼睛,“本王回來了。”
顧清寧渾身一顫,頓時鼻酸,聲音帶了哽咽,“我……我……”
許多亂七八糟的記憶全部複蘇,顧清寧不由得掙紮着坐了起來:“那扈圖給我下了藥,好痛……”
蕭玄衍将他抓在自己胸口的手拿了,貼在自己臉上:“沒事了,一切本王都已經解決了。”
顧清寧想起那痛入骨髓的痛,幾乎立刻要哭了出來:“娘的,老子快痛死了,”
他本就是個愛哭的人,在蕭玄衍那裏從來沒有掩飾自己的道理,只摟住了蕭玄衍的脖子,将臉埋了進去,“我從來沒有這麽痛過。”
蕭玄衍摸了摸他的頭:“放心,本王不會放過他的。”
顧清寧細想起來,臉上帶了焦急:“那扈圖怎會給你解藥的?他說這解藥只有一顆,千方百計地設計了這麽一場,哪裏會輕易地給,你說,他到底是要做什麽?”
蕭玄衍安慰道:“總之,如今他可算是功虧一篑了,你身上之毒已然盡解,不必擔心了,只是這藥性傷身,須得好好歇息,過一段時日,本王再将這來龍去脈說于你聽。”
顧清寧點點頭,安心下來,想起那絕情蠱發作起來的痛苦,當下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只萬般慶幸這蠱毒終于是解了,
心下一松,焦心之情盡去,只餘滿腔對眼前人的情意,他摸着蕭玄衍的臉:“老子可擔心你了。”
蕭玄衍笑道:“與煌國這一戰雖是艱險,但好歹是贏了,西疆這裏的一切也多虧了你與李岩了。”
顧清寧霎時心情又開始低落起來。
蕭玄衍如何不知,只再複親了親他。
顧清寧勉強笑了笑:“如果是你,也許咱們定遠軍不會死傷這般多,都怪我沒用。”
蕭玄衍道:“李岩皆是俱以相告,如此形勢,這般的傷亡必不可免,一切根源只在于那遠在京城裏的那位。”
将目光放得很遠,好似能看到京裏去:“解決了這裏後,那麽,該好好回京了。”
顧清寧心裏一突,慌得很,這裏解決了,可是代表着更大的風浪即将襲來,懦弱如他,不敢問,也不願意問。
蕭玄衍見他慌亂,不再往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只道:“這些日,你跟李岩去整理整理那些傷亡将士之名冊,本王要好好優撫這些将士的家眷,”
顧清寧輕輕應了一聲。
蕭玄衍見他面上郁郁,親了親他的嘴角:“沒忘記吧?”
顧清寧一愣:“啊?”
蕭玄衍看着那張消瘦了一點的臉蛋,心間柔情似水:“做本王的王妃。”
顧清寧臉上刷的一下子紅了。
半天了,只如同蚊子聲一般的:“回去,回去了再說。”
雖然心間仍有不安,可如今蕭玄衍回來了,顧清寧心裏自是大半的石頭都放下來了。
如今比較煩擾的是茍神醫,似乎生怕他身子害病了一般,茍神醫幾乎每日都會給他把脈。
顧清寧一問起,茍神醫只道西疆氣候多變,怕他身子染恙。
所幸只是把脈,偶爾針灸上幾次,并無其他,顧清寧也就随他去了。
而李岩這一段時間似乎是躲着他似的,顧清寧好些次都想好好跟他道個謝的,可仍舊找不到機會。
也罷,連着蕭玄衍這一段時日都往來不定,想是都專心在解決這西疆上的事。
這戰事雖不是明刀明槍的打戰,可從另一層面來說,亦非輕松多少。
顧清寧不予參加其間,自打之前的經歷,他知道,自己的心神不夠堅強到可以看見一切。
是也只是在大營裏每日巡視操練。
他性子雖是驕縱,可本就是随和之人,又與這些将士們出生入死了幾回,戰場上最是講究這等情誼,将士們自是漸漸地接納了這位“參事”。每日騎射操練,顧清寧亦是忙得很。
只是那莫老将軍每見着他一次,必定訓話,可他看的出來,他泰半已是接納了他。
今日,又遇見莫老将軍了,那大老粗又指着他:“昨日騎射還算不錯,今日怎地又落後一大截?”
顧清寧吐了吐舌頭,“末将知錯,定會好好練。”
莫老将軍甚是喜歡這幅老老實實的模樣,随即放軟了聲道:“若是要在定遠軍中站穩,這武功可不敢松懈,莫要太過沉溺床笫之樂。”
莫老将軍性子耿直,自是心裏有什麽便說什麽。
可将顧清寧羞紅了臉。
“沒……梁王他沒……”
支支吾吾片刻,顧清寧拎着一張弓便匆匆忙忙跟莫老将軍道了個別便下去了。
他說的是實話,自打蕭玄衍從煌國的戰場上回來,是再沒有碰過他一次,他素來知道蕭玄衍是個要得狠的角兒,以往戰事再是繁忙,蕭玄衍也是厮纏他厮纏得厲害,叫顧清寧逢着夜裏看他是又羞又怕。
可是,這段時日以來,蕭玄衍竟是做起了苦行僧,經常是以讓他好好歇息為由,睡在外面的榻上。
顧清寧松一口氣的同時自是滿腹疑問。
這天夜裏,顧清寧特特是等了蕭玄衍回來的。
蕭玄衍帶着外面的冷氣,将大氅一脫,看見顧清寧仍未睡着,而是在軟榻上手持着一本兵書,斜靠着看。
蕭玄衍笑了一笑,“還不睡?”
顧清寧将兵書一放,拿着一雙鳳目盯着他,“我在等你。”
他站了起來,朝着蕭玄衍走了過去,摟了他的脖頸,張嘴便拿細細的白牙輕咬了一口那鼓起的喉結。
耳邊粗重的鼻息傳來,随即身子一輕,被攔腰抱了起來,摔在那軟榻上,顧清寧原本只是試探,可沒成想卻是這般形勢。
落在臉上、脖頸上的吻是如此炙熱,蕭玄衍甚至是咬了起來。
麻癢裏帶着熱熱的脹痛。
顧清寧慌了,“別,我只是……我只是……”
被狠狠封住了嘴唇,狂風暴雨襲來,只讓顧清寧如同雨夜的幼獸,嗚咽着,不敢抵抗,
正當他已然妥協,可身上的人卻是放開了他,氣喘籲籲的,“本王今夜睡在外面榻上。”
顧清寧雖是畏懼這樣的狂暴,可摸不清頭緒的感覺更是令他難受,他站了起來,從背後抱住了蕭玄衍:“老子不讓你睡外面,要你抱着我睡。”
蕭玄衍緊緊捏住拳頭,讓內心瘋狂漲湧的浪潮平息下去,
“你身子不好,要好好歇息。”
顧清寧道:“茍神醫說了我身子已是沒事了……”
随即他意識到這樣說好似自己期待他似的,連忙道:“老子不是說、不是、”
他放開了蕭玄衍,有些喪氣:“你這些日子怪怪的,我只是……”
蕭玄衍啞然,他回過身,輕輕抱了一下,
雖然顧清寧身上的蠱毒已然不會讓他疼痛,可絕情蠱的藥力絕非平常毒物,茍神醫已是萬千交代不可行房事,否者他身上的毒性必是反噬及其嚴重。壓下了心頭那些狂躁,蕭玄衍惡狠狠地道:
“等處理了這西疆上的尾巴,本王定要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鼻尖溫暖的馨香,是自己的最愛,蕭玄衍重重捏了一下顧清寧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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