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小年

時間晃晃悠悠的過,轉眼天氣便開始轉涼,剛進深秋,文餘便讓管家先叫了量衣鋪的老板來給我裁冬裝。

我一向畏寒,文餘更是清楚故而對冬裝要求材質保暖不壓人是放在第一位的,可等實實在在的到了冬日後,再加上厚厚的披風,我便更像整個人都裹在衣服裏,張嬸常遠遠見我就笑道:遠遠的瞅着以為是個雪球滾了過來。

無法,我面子薄,确實穿的這般厚也不方便出門,便總愛窩在家中,文餘見我如此這般還常常受風寒免不得焦急,便時常讓大夫過來給我號脈和出适合我食用的藥膳。我現在圍在火爐旁,手裏捧着文餘端給我的藥膳,,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主子,大夫說了天冷,你胃不好,不能吃生冷刺激”

“你怎麽那麽聽大夫的話,大夫是你主子麽”

“當然不是,你才是我主子”他讨好的靠近我。

“我既是你主子,那你還不聽我話!”我不搭理他,質問道。

“可您不只只是我的主子呀”

他坐在我背後,幫我打理頭發,狀似不經意的說道。

我頓了頓,然後将藥膳吃完,把碗放到一邊,下意識想回頭看他,他卻有些慌張的喊道:小心,而後摸了摸我的頭發,問我有沒有扯到,我搖搖頭。

他似乎是心有餘悸,又摸了幾下方才放手,然後嘆了口氣看着我說:主子下次轉身要告訴屬下一聲呀,萬一扯着了,多疼呀。

我懶懶的點點頭應下,被他一打岔忘了方才想說什麽了。

他看着我的樣子笑出了聲:主子真是越發可愛了。

我冷哼了一聲,看了他一眼:是我最近脾氣好了,還是你想死了?

“屬下是不想死的,屬下還要陪主子長久呢”他立刻坐好反應道。

“哦,那就是我最近脾氣好了。既如此,你就把棉衣脫了外面跪半個時辰好了”我不理他,直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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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半個時辰不打緊,只要主子能安穩睡覺,乖些吃飯就好”我看着他邊笑眯眯的說邊開始脫棉衣。

文餘跟我完全不同,我體寒的緊,常穿許多也不覺暖意,他卻恰恰相反,整個人都是暖的,說實話晚上睡覺時他比湯婆子管用的多,想到這我嘆了口氣,覺得自己越發心軟。

“回來”我叫住向外走的文餘。

“怎麽了?主子?不高興了麽?”

他愣了一下,轉身跪在我身前看着我問道,我皺眉道:把衣服穿上,你要受了風寒,晚上誰來暖被子。

畢竟原我也只是想折騰一下他,出口不能吃其他東西的氣,可他若真因此生了病豈不成了我不分好壞,我瞥了他一眼,把臉側過去不想理他。

他摸摸我的手,我生氣剛要縮回來,他便把我的手塞到了懷裏,貼着暖烘烘的皮膚,我下意識一動他周圍的皮膚立刻緊繃了起來,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有些無可奈何,披着衣服說:主子別鬧,你冷,我幫你暖暖。

我不聽他的話,雙手徑直在他的身上游移,幾乎是立刻他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我漫不經心的想着其他折騰他的法子,他卻慢慢的整個人都靠在了我的肩窩處低低的喘息,我側頭看他一眼,笑說:這麽舒服?嗯?

似是聽到我說話,他更激動了些,開始輕輕的吻我裸露在外的脖子和耳朵,我卻抽出一只手,擎着他的後頸将他扯開,我慢慢靠近他,他甚至連視線都有些渙散,只剩眼睛裏沖我撲面而來的愛意與癡迷,我不明白,也不理解,索性也無需我明白,也無需我理解,我親吻他熾熱的唇,他甚至發出了一聲喟嘆,我笑笑,将他壓在地上。

房內的氣溫越來越高,我甚至覺得額頭上隐隐有汗,可是現在在我身下的那個人什麽都不顧只緊緊抓着我的衣服不許我脫,說是怕我着涼,我額頭上泛着青筋,冷笑一聲,起身就走,全然不準備管地上那個快把自己扒完的人,結果剛起身便被拉住袍角,然後被人從身後抱住,他在我耳邊輕輕的說:主子,不用您脫衣服,這次我自己動。

一室春潮。

今年的雪不知為何,比前兩年都大的緊。

小年一早,家裏就熱鬧了起來,管家熱火朝天的招呼聲,還有文餘在我耳邊的一遍遍的哄騙,讓我起床,說今日家主需得起來同府裏衆人一同祭竈王爺,晚上大家才好安心回家過個小年。

我皺着眉,閉眼伸手,他将我扶起來,給我一件件的套衣服,然後将我領到鏡子前給我束發,我微微睜眼看他,他面上含笑,将頭湊到我臉旁,然後看着鏡子裏的人說:主子怎麽越發好看了呢。

我閉眼不答,卻将他頭推開,這些時日我早已習慣他不時的吹捧誇贊。不理他,我擡腿出門,文餘追上來将披風給我披上,管家在門外看我開心笑道:家主,小年好。

我點點頭,問道:白天不用回家麽,不是說這竈王爺只能男子祭麽?

管家笑道:餘先生心善,今日給鋪子裏放了半日假,我家不成器的兒子已經去了家中了,我想着便早早來看看家主。

在陌上閣小年并不重要,但是在這小鎮上卻也是極熱鬧的。這宅子也不算大,我又有文餘伺候,所以府裏人并不多,除了管家廚娘,許是還有三五小斯和灑掃丫頭,就這些許人,卻讓這嚴嚴冬日都有了些許暖意。

說話間廚娘給我送了早上的藥膳來,我看着東西,遲遲不願動手,廚娘在旁笑道:家主這般年紀,還是同個小孩子般,餘先生說了,要我看着家主吃完。

我有些不情願的慢騰騰的吃完了藥膳,廚娘收拾了東西笑眯眯的走了,說要同丫頭們一起将窗花給我貼上。

她剛走不久就有丫頭給我上了碟零嘴,我順手丢了個酸杏到嘴裏滿口生津,文餘剛剛出去處理了點店裏的事,回來見我吃零嘴,幫我擦了擦手問我吃飯了沒,我瞥了他一眼冷哼了聲。

他跪在我身前,趴在我膝蓋上看着我油嘴滑舌讨好道:主子生氣也好看。

我不想看他,起身出了大門,文餘幫我将披風帽子戴上,又撐了把傘,目及之處白雪皚皚,唯有走的路是幹淨的,想也知道必然是管家他們一早打掃的,這邊我還未到門口便聽到有人喊:

左邊…左邊…,不對上面一點,右邊有點低了…仔細一看,果然是他們在門口貼春聯。

他們遠遠見我便連忙從梯子上下來道:家主怎麽出來了,風大,您再着了涼。

我有些無奈的笑笑擺擺手,也不多說什麽。說來都是文餘的錯,他的精細态度讓身旁人都覺得我是個該被嬌養且時時照顧的體弱之人,哪裏知道我是他們嘴中偶然提起豔羨贊嘆的天才少年文之一,是以連同管家小厮丫頭除非大事,平時都不會煩我。

我擡頭看他們剛剛貼好的春聯,上聯是:俯仰無愧天地;下聯是:褒貶自有春秋。

我看着這幅對子許久,然後回頭看了眼文餘,笑了。

文餘選的對聯挺合我意,倒是管家不太願意,同我嘀嘀咕咕說:家主,這春聯一點也不熱鬧,我們應該弄個熱鬧的,什麽家和萬事興,月明人團圓類的…我頓了頓往回走的腳步問道:準備祭竈王爺的時辰到了麽?

他一愣,拍了下腦袋,作了個揖便趕忙跑了過去,我笑着搖搖頭,突然想起來問文餘:近日可有收到陌上閣的信?文餘頓了頓想要扶我的手搖搖頭說不曾,我心中覺得有些怪異前兩年總歸會在這時候送信過來,讓我回去過年,不過轉念一想卻也覺得正常,許是上次回信說的起了作用,又許是大雪耽擱了些許,,但想來也不會有什麽事情就是了。

白日同大家一起祭了竈王爺,到了晚間我以為這宅子只會剩下我同文餘二人一起,結果不成想管家和廚娘們倒是把一家幾口都帶了過來,因他們家人也都在鋪子裏當值到也不生分,只是見我不多,一個個過來問了好。其中還有個奶娃娃,穿着一身紅衣,頭上紮了個小揪,漂亮的緊,奶聲奶氣的同我說:家主好。

我看着高興,喚他過來,給了他塊糖,他在我懷裏邊吃着糖邊說:家主好看。

我一愣,而後笑了出來,問道:真的?那我哪裏好看?

他愣愣的看着我,被我點點鼻尖才反應過來:好看,家主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只比我阿娘差一點點。

我聽罷仰頭大笑,廚娘連忙過來說孩子小不懂事,說這些冒犯話。我搖搖頭笑道:無事,他人小,可愛的緊。

我摸了摸他的頭說:過兩日來家主這領壓歲錢。嗯?

廚娘回話說:家主使不得,我帶他來不是同您要賞錢的,您待我們已經很好了。

我笑笑,又捏捏懷裏娃娃的臉,複又擡頭道:我知你意思,只是他讨喜的緊。

文餘在旁沒說話,給我夾了菜,然後拍拍娃娃的手,那孩子便從我懷裏掙了出去,跑向了廚娘那裏,我看着他走也不留。笑笑低頭吃了口菜,卻發現還燙着,一垂眸果然是文餘在用內力給我加熱。

堂下熱鬧一片,我看着文餘,點了點手,他湊過來,結果就這說話的功夫,便有人在門外敲門。管家兒子起身說去看看,我沒多想,只當許是哪個小厮丫鬟回來的早,結果不成想是張長友。

作者有話要說:

請接收最後一章的甜,後面要虐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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