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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老師,麻煩這邊兩個群演也化一下妝。”工作人員在不遠處喊了一聲,整個劇組的器材都搬上了山,此時許多人集聚在山頭,大聲喊話帶着回音,郁姝倒是聽的清楚。

“聽到,這邊馬上可以。”郁姝手上的動作不停,長發随意被綁在身後,幾縷碎發落在她光潔的臉上。

她正還在側紮着馬步幫坐着看劇本的方席然化妝,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卻是發自內心地承認他這張無死角的俊臉:“這張臉誰看了不喜歡呢。”

方席然合上了劇本,擡了擡下巴:“你很喜歡這張臉?”

郁姝掃了掃他鼻尖的粉,實話道:“欣賞美的事物是人的天性,喜歡倒不敢。”她還想多活幾年,這位國民級的夢中情人的臉她還是看看就好。

“沒關系,我允許你喜歡我。”方席然擡眸,對着郁姝的眼神,而下一刻,他沒等到回話,只見郁姝做完工作轉頭就走。

而方席然不是太好的臉色上,更多了一股頑執和深究。

“這山裏的蚊子就是多,我都拍死整整五只了,真是要死了!”另一個化妝師不耐煩地向自己的腳踝上拍,是越說越氣,扯着郁姝一起罵蚊子。

“行了,放過你自己的肉吧,蚊子沒打死多少,腿都被你拍紅了。”郁姝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這個季節上山,她早就預料到,但大部分人都沒怨氣,她也就笑說一下算了。

末了那化妝師羨豔地看了一眼郁姝,哀怨地說了一句:“就你好,蚊子看你細皮嫩肉的都不舍得咬你。”

郁姝扯着假笑,蚊子還能分你肉嫩不嫩來下嘴

晚上回不遠的山腳民宿時,郁姝一進門就看見低頭弄着手機的于棠棣,房間裏就一張小木圓桌,他面前還放着書,應該在她回來前都在學習。

“在看什麽呢?”郁姝脫下為了當蚊子穿的防曬衣,于棠棣見他回來了就收起了手機:

“今天回來挺早的,桌上有熱水,差不多了我就去樓下借個小廚房,今天有新鮮的菜。”

平時她都熬不過的事情他耐着性子做完,只是郁姝已經習慣他對個別事情極度挑剔的這一毛病。

就像昨天送來的劇組飯盒他直接退了回去,于大爺揣着手挑剔地說“這菜太油了了而且全是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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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生的一張慈眉善目好看的臉,愣是沒讓人生他不識好歹的氣。

不過他這口味挺像她,畢竟她是一口肥肉都不沾。

“都是實力派演員,基本一條過了不用補拍,爽。”郁姝應了一聲,接着坐到邊上去瞄了一眼他的書本,只見上面好一大串的函數題,而後捧着裝好熱水的被子默默轉頭:

“現在高中都要學這麽複雜,不過我以前沒這些題,還好姐姐我畢業的早。”說着完全忘記了自己能考上靠的完全是藝術成績,當然學不到這麽難的題。

“也就看着吓人,其實做習慣了也不難。”于棠棣點了點頭,也沒明了戳穿她,剛走到她面前,就看見她彎着腰一直摸着自己的腳。

“郁姝,是不是今天上山又沒塗點驅蚊水,你知不知道這裏的蚊子和普通蚊子不一樣,這裏的蚊子有沒有毒都不知道!”

于棠棣蹲下身就拉開她的褲腿,果然細嫩的皮膚下斑斑點點的紅,還印着抓撓過的紅痕。

這話他都說的沒脾氣了,但是某個人還像個小學生一樣照犯。

郁姝蹬了蹬腿,不服:“我比你大七歲,放尊重點啊。”

啧,不是前兩天還假裝高冷嗎,現在就摸着她腿給

她上藥,這就是堅持?郁姝撇了撇嘴。

“然後呢,還是需要我這個比你小的給買藥擦藥,還要尊稱你一聲姐姐說今天你辛苦了。”

他一聲一聲的說出來刀子一樣的紮着郁姝的心,偏偏她也反駁不了。

這話沒毛病。

“哎,我懷疑一年多前那個天天喊着‘姐姐我回來啦’的于棠棣是換人了。”說着她盯了盯從包裏面拿了藥膏走過來的于棠棣。

他上來直接抓着她的腳腕放到了自己大腿上,懲罰一樣捏了她小巧的大腿肉一下。

“哎哎,這樣捏着還挺舒服,繼續......”她是真覺得太癢了,被這一掐舒服了,好在确定自己不是個喜歡被虐的。

于棠棣白了她一眼,卻還是按住自己的火氣笑着說:“神經病。”

“真的很舒服,我腿上的蚊子包忍一天了。”她沒好意思在外面念叨,反正回來弄點藥就好的事。

于棠棣沒理他,繼續低着頭挖了一塊藥膏給她抹上去,仔細的樣子比給自己上藥還要小心,郁姝看着他頭頂的發旋,難得的不好意思了。

她也不閃躲目光,收回了自己的腳,随便扯了個理由趕他:“我自己來抹吧,你太慢了。”

“嗯,我先去樓下,記得有什麽事叫我。”他拿上自己的手機,因為現在有所察覺,但是不太确定的感覺讓他有點心慌,甚至覺得自己因為那晚上的事變敏感了。

不急,最多明天,他一定會查清楚。

于棠棣前腳一走,後面就有人來敲門,郁姝放下褲腳,警惕地朝門口問了一句:“誰敲門?”

“郁姝啊,你方便嗎現在,我有事找你一下。”那聲音不難辨認,就是另一個化妝師桃子。郁姝走過去給她開門,門口的人就堆滿笑意地進來。

“郁姝,我剛看見你那弟弟去廚房了,我還說你們不吃盒飯呢,原來是自己做啊。”

她一來就開始打聽,便揶揄着說:“你也知道我們這一棟樓不隔音,你那弟弟長得比小鮮肉還要得勁,我聽着,不是你親弟吧。”

別的不說,她就和另一個姐妹住在隔壁的雙人房,這邊什麽動靜聽的清楚......

“對,不是親的,就堂弟。”她瞟了她一眼,悶着的幾句髒話沒直噴出來,含糊着應付了呗,也沒騙人,确實是叫“棠棣”。

“你別怪我說話不好聽啊,我們混圈子的其實看到的東西比別人多多了,你年輕,身上也有錢,喜歡包些小男孩什麽的也不是不可能。”

這話一說,郁姝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她知道人多嘴雜,卻不知道自己這次帶上于棠棣來直接招上了這麽個誤會。

她也不怕,半開玩笑拍了拍面前飛過的蚊子:“是啊,你看看我長這樣的,找個圈裏面的小鮮肉,或許他還倒貼錢也說不定呢。”

桃子入行多年了,說不嫉妒郁姝這個非專業出身的還拿一樣工資的是假的,此時看着她實在有底氣說話的顏值不由又記恨了下來,但表面功夫還要做足:

“說的也是,我們這女主角倒是沒你好看,臉都老成什麽樣了,我給她化妝的時候不知道多難受。”

郁姝膈應着,心想是誰說隔音不好的,還專門在她這裏說這些背着人說的話,吸了吸鼻子催促說:“你不是說有事嗎,說吧,一會我弟要上來了,他有點內向不想見人。”

遇到的奇葩多了,她發現自己是越來越能扯了。

“啊,不是,我這幫阿琴帶個話,晚上她說要和我們讨論下明天面妝的事,下一樓找她。”她一說完就溜着要走了,招了招手就算是告辭:

“就這樣了啊,我先回房了,今晚見。”

只等人走了好一會,也沒什麽反應,直到刷完手機,郁姝才搖着頭出聲一句。

“隔牆有耳啊......”郁姝輕聲嘆。

于棠棣拿着個托盤就上來了,小小的三份瓦煲放在上面,還冒着滾燙熱氣,他聽到就問:“什麽隔牆有耳。”

郁姝一臉嚴肅,差點讓人信了她:“房裏隔音不好,以後我們說話注意點。”

于棠棣笑了笑,放下東西,無奈道:“剛才說話注意點的應該是你吧,手機別拿那麽近,傷眼。”說着掀開蓋子,還有白花花的米飯:

“先吃飯吧,剛好有豬蹄,給你以形補形了。”

“小朋友,你這多半是早熟,要注意點輩分,而且這話說的跟我高中時我爸念叨的話一樣。”

她坐到桌上,還是沒骨氣地舔了舔嘴,在這兩天了,就沒喝過一口湯,她承認她饞了。

“你想喊我爸爸的話,叔叔怕是不同意。”于棠棣沒和她計較,盛了一碗冒着香油的熱湯放到她面前:“吃多點豬蹄,明天才好讓蚊子多抽點血。”

郁姝趁熱喝了一口,砸砸嘴發表感嘆:“你要是女孩,肯定很賢惠。”

“那真讓你失望了。”于棠棣也抿了一口湯。

“弟弟,我發現你最近很喜歡怼我啊。”

“嗯,應該吧。”

他回答的沒有絲毫心虛,郁姝吃着他做的飯,暫時忍下了。

按道理,飯桌上吃飯,掀桌什麽的等吃完了慢慢說。

弟弟這種生物,就算不是親的,也要讓他感受感受作為姐姐的尊嚴。

飯吃到一半,冷不丁的于棠棣冒出來一句:“腿還癢嗎?”

他不經意的說,吃飯的動作不停,也在吃飯的郁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麽?”

于棠棣把她放着視頻的手機蓋下,認真問:

“我說你腿上的蚊子包還疼癢嗎。”說着他吃完了碗裏的飯,放下碗說:“這個藥臨時找的,如果效果不好我下山給你買。”

“沒事了,我還沒這麽嬌弱。”郁姝心想這長大的弟弟還是貼心的,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至于怎麽形成的她不得而知:“而且你要去哪買,從這裏再下去就一家雜貨鋪,又黑又遠。”

而且山裏人多的時候還好,就怕晚上的時候,還能聽到一些動物奇怪的聲音,所以晚上最好不要出門。

“沒事就好。”于棠棣問完了也就松了口氣,起碼不是毒蚊子,這樣就坐到了自己的床邊,借着燈光拿出了書繼着上一個知識點繼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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