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他是人販子 (5)
,來的時侯沒有呀,陳墨言有些奇怪,她拿起來一看,不禁詫異了下。
竟然是手拟的英文合作合同。
這肯定不是她們家的。
難道,是剛才那個老爺爺留下的?
陳墨言想到這裏也顧不得收拾了,一手提了小筐朝着老爺子的方向追過去。
大集上的人多。
陳墨言又耽擱了那麽一會兒。
一直順着那條賣菜的街道走到了盡頭,往前就是住戶,人家。
陳墨言都沒有看到老爺子的身影。
站在街尾,陳墨言覺得這事兒有些難辦了啊。
手裏頭的合同又細細的看了一遍。
真的是一份成衣合作的合同。
銷售的方向竟然是國外。
不過,她的眼神落在其中的一行英文夾雜着的幾個數字上。
寫這份合同的人不知道是算錯還是疏忽。
竟然誤寫了一個小數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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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中間的差別足足好幾萬的款項。
這數字,不小啊。
因為沒辄,又擔心老爺子發現合同不見找回來的陳墨言最後再次回到了賣東西的地方。
手裏頭捏着那兩頁的合同。
向來力求完美的陳墨言看着那一串的英文數字極為的不順眼。
等人等的太無聊的陳墨言索性從口袋裏拿出筆,提筆在那一行上輕輕的描了兩下。
陳墨言坐在臺階上等了約有半個小時。
就看到不遠處那個老爺子神色緊張的走了過來。
“老爺爺……”
“小姑娘,你還沒走啊,你有沒看到……”
“老爺爺您是在找這個嗎?”
“對對,就是這個,爺爺我等着用呢,謝謝你啊丫頭,爺爺還有急事先走,回頭爺爺再謝謝你。”
找到東西的馮老爺子一心想着把合同趕快送出去,只來得及和陳墨言道了聲謝便轉身走了。
“老爺爺,您那個合同有……”問題兩字還沒說完呢,馮老爺子已經健步如飛的走遠。
陳墨言,“……”要不要那麽快啊,她話還沒說完!
離着鎮上不遠的馮家村。
馮老爺子看着面前一臉恭敬的助理,“傳真發出去了嗎?”
“按着您的吩咐發的,您看這裏,還按了郵戳的。”
馮老爺子掃了一眼那個郵局的郵戳,點點頭正想說什麽,眼神一閃霍然變色。
075章 能不能要臉點(求首定,求支持
“老爺子,出什麽事了嗎?”
助理看着馮老爺子的臉色,吓了一跳。
剛還好好的呀。
怎麽一下子這麽難看了?
“合同不對,快快,撤回來,你趕緊去……”
馮老爺子這話差點沒把助理給吓的跳起來,他想也不想的拔腳朝外就跑。
這可是事關好幾萬的單子啊。
要是真的出點什麽差池……
整個廠子都會跟着動蕩的。
馮老爺子坐在椅子上等着,一分鐘兩分鐘的,怎麽還沒來?
到最後他直接站了起來。
在屋子裏頭背着手來回的轉圈圈。
半個小時後。
助理氣喘噓噓的跑回來,一臉的菜色,“老爺子,人家說說不能撤。而且,對方還說這傳真就和咱們的電話一樣,都是即時傳到對方手裏頭的,所所以……”他看着馮老爺子難點的臉色,咽了口氣小聲問道,“老爺子,您剛說合同不對是怎麽個回事兒呀?”
據他所知,這合同可是昨個兒早上送過來之後老爺子就沒離開過身的。
當時劉翻譯在的時侯,和老爺子說的好好的呀。
“昨晚我睡下之後,有沒有人進我的屋子?”
“沒有啊。”助理努力的回想了下,最後還是搖頭,“您吃了晚飯就歇了,村長和幾位老伯倒是過來了一趟,可看到您睡下就都走了,說今個兒再來看您……”助理說到這裏猛的心頭一跳,整個人跟着緊張了起來,“老爺子,真的,我真的沒動過合同,您別把我給趕走……”
這份工作又輕松又錢多。
跟在老爺子身邊還體面。
他真的不想走啊。
“你別急,我沒有誤會你。”雖然心裏頭急的都要冒火,可大半生經歷的風雨,讓老爺子的面上看着還算是鎮定,他示意助理把那合同拿過來,又仔細看了兩眼,突然開口道,“你看看這合同,這裏,對,就是改的這裏。”
“老爺子,這筆跡有點草,而且,而且看着好像是女孩子寫的?”
“女孩子寫的?”
馮老爺子不知道怎麽的,腦海裏閃過陳墨言瘦小纖細的身影。
不過下一刻他就搖了搖頭,直接吩咐助理,“你去找劉翻譯,讓他立馬趕過來。”
他要弄清楚這改的地方是怎麽回事兒!
心裏頭,馮老爺子再次罵起了這勞什子的英語
什麽破玩意兒呀。
還是中文好!
眼看着助理要走出去,他心頭一動猛的喊住他,“等一下,你再讓人費點心,再找個翻譯過來。”
馮老爺子倒不是覺得劉翻譯騙他什麽的。
純屬做生意這麽多年,多個心眼罷了。
翻譯到的很快。
當天晚上就被助理接了進來。
等到趕到馮家村的時侯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劉翻譯本來以為馮老爺子已經睡下,沒想到在廳裏第一眼就看到了馮老爺子。
倒是把他給吓了一跳,“老爺子您還沒睡啊?”
因為這一回的生意,他跟在老爺子身邊也有一年多時間。
自然是曉得他早睡早起的性子。
晚上九點睡。
早上六點起。
幾乎可以說是雷打不動。
現在竟然九點半了,還在這裏沒睡下。
難道說,真的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還沒吃東西吧?小王,去找人給你劉哥弄點吃的。”
馮老爺子笑着招呼了小助理,然後把手邊的茶往劉翻譯那邊推了推,“一路辛苦了,自己倒點水喝。”
以着馮老爺子的身價兒,自然是不可能幫着自己倒茶的。
就這麽客氣,和顏悅色的說話。
已經足夠讓劉翻譯受寵若驚,“老爺子您客氣,我自己來……”
幾杯茶下去。
馮老爺子沒出聲,劉翻譯也不敢出聲啊。
屋子裏頭的氣氛就這樣沉寂下來。
好在,沒一會兒王助理便端了碗面條進來,“劉哥,鄉下沒什麽吃的,這碗面條你将就下啊……”
“沒事沒事,謝謝你啊,小王。”
馮老先生可是大企業家啊。
能得他的貼身助理親自端一碗面。
傳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羨慕他。
知道老爺子找他肯定是有事兒,兩口把面吃下去,他從口袋裏掏了半天才掏出塊皺巴巴的手帕,擦了下嘴又随便折兩下收進口袋,看着助理小王把碗端下去,劉翻譯一臉忐忑的開口道,“老爺子,您找我這麽急,是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兒呀,還請您吩咐就是。”
“小劉啊,你跟着我雖然不如小王的時間長,但好歹也一年多了吧?”
“是,是有一年多了。”
聽着這話的劉翻譯更是心頭忐忑了啊。
一邊擦着腦門上的汗一邊飛快的在腦海裏頭轉動了起來。
難道說,自己做了什麽事兒惹老爺子生氣。
這是,要把自己給開了?
可是他想來想去的,最近他沒做啥出格的事情啊。
“老老爺子,要是我哪裏做錯了您直接說,我改,我一定改……”
他這會說話的聲音都跟着結巴起來。
就怕老爺子二話不說讓他卷鋪蓋回家吃自己。
“你別急別急,我只是想問你件事兒。”
馮老爺子的話聽的劉翻譯微怔。
就為了問他件事兒。
所以讓他直接趕飛機過來,然後又打破以往的休息慣例等着他?
這件事兒,可見很嚴重!
他深吸了口氣,一臉的凝重,“老爺子您請說,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份合同你仔細看一遍。”
老爺子把那份合同遞給他,一臉的平靜。
劉翻譯手心裏都緊張的冒汗,他接過那份合同時沒拿穩,差一點掉到地下。
吓的他趕緊手一伸把合同抱到了懷裏頭。
“別緊張,你就當是咱們随便聊聊天。”
劉翻譯聽着這話心裏頭腹诽,誰家千裏之外請人來聊天的?
這天聊的,忒貴呀。
然後,他把合同拿起來,湊着有些昏黃的煤油燈仔細看起來。
一遍。
兩遍過後。
他的臉色突然就白了起來,“老爺子,都是我的疏忽。您要怎麽處置我都閃了。”
到了此刻,劉翻譯的心裏再沒有半點的僥幸。
連嘴唇都是抖的。
“老爺子,您,您把我開除吧。”
還是那句話,這會兒的人雖然一個個的都想着多掙些錢。
但人心畢竟還是要純樸些的。
沒那麽多的花花腸子。
錯就是錯了。
哪怕後果很嚴重。
劉翻譯也沒有推诿半句,“老爺子,幸好您請人又校對了一遍,不然的話我可就真的錯大了。”
這中間相差的後果。
把他賣了都賠不起啊。
“原來真的是你這邊錯了,沒事沒事,你也別放在心上,以後做事仔細點就行。”
馮老爺子之前一直提着的心松了那麽兩分。
合同沒錯!
相反的,這個改合同的人還幫了他!
心頭雀躍的同時,他一指那處修改的地方,“來,你幫我解釋解釋,這兩處的區別。”
“老爺子,這是我的疏忽,漏算了小數點,對方修改的這個數字才是正确的……”
他略頓了下,最終還是加上了一句,“如果對方沒有修改,這中間的損失應該是五萬多……”
他這話聽的邁腳進屋的王助理差點一腳沒邁開,摔在地下。
“這,這麽多?”
馮老爺子也有些吃驚,等到聽了劉翻譯的一番解譯過後。
他後背上全是冷汗。
這要是照着之前的合同傳出去。
他辛苦大半輩子,怕是要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動聲色的讓助理把劉翻譯帶下去安置休息,本該躺在床上就睡着的馮老爺子卻是半宿沒有睡意。
到底是誰幫他改的合同?
換句話說,誰幫他改的合同,誰就是幫他挽回好幾萬損失的人。
這,簡直就是他的貴人啊。
不行,得找出來!
第二天一早,馮老爺子最先想到要求證的自然是陳墨言。
可是他草草就着一碗玉米粥吃了一張雞蛋蔥花餅,臨出門的時侯突然又怔住。
他不知道對方的情況
住哪,叫什麽?
一概不知!
好在馮老爺子也是做了大半輩子生意的人,腦袋瓜轉的快,他坐在椅子上想了想,直接把自己的助理叫過來吩咐道,“你去家裏頭問問,咱們鎮上的初中在哪,然後再去找找有沒有這樣一個女學生……這麽高,有點瘦,紮個馬尾,好像十二三歲的樣子……”他比劃幾下又加上一句,“還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老師,應該是教英文,你馬上去辦,盡快給我找出來。”
“好的,老爺子您稍等。”
能作為馮老爺子的貼身助理,回家祭祖、遷墳也在帶在身邊的。
肯定是有其過人之處。
能力也是無庸置疑。
對于馮老爺子這樣沒頭沒尾的吩咐,他二話不說轉身去辦。
不過是短短半個小時。
他便把黃老師幾人的資料放到了馮老爺子的跟前。
一個老師,六個學生。
倒是和他在車上看到的有點像。
把其中的三個男孩子剔除,他看向王助理,“你把這三個女孩子的詳細情況說一下。”
随着王助理的細說,馮老爺子直接鎖定在陳墨言身上。
他一拍桌子,“走,咱們去這小姑娘家。”
饒是王助理向來鎮定,這會兒也不禁有些傻眼。
“老爺子您要親自過去?”
“是啊,親自去。”要是他猜測的沒錯,這小姑娘可是他的大貴人!
幫着他直接挽回好幾萬塊錢的損失。
等于是間接救了他的公司啊。
不是大貴人是什麽?
陳家。
陳墨言等人都在陳家的老宅中。
大家鬧哄哄的圍坐在一起,聽着坐在主位上的陳爺爺陳奶奶說話。
準确的說,是訓話。
這會兒出聲的是陳奶奶。
她眼圈紅紅的,看着自己的三個兒子一臉的難過,“都是我和你們爹沒本事,才讓你們過不上好日子,老三打小就聰明,學習好,卻偏偏進了部隊……老二更是,兩口子連生個孩子都得偷偷摸摸的……”她說到這裏拿袖子擦了擦眼圈,語氣裏充滿了自責、內疚,“是娘不好,讓你們一個個的都受苦……”
“娘您說什麽話,這怎麽是您和爸的錯,都是我們當兒子的不好。”
出聲的是陳墨言的三叔。
在外地一個省當兵多年,這是近三年來的頭回回家。
當然,這次回家是被陳媽媽給拍電報騙回來的。
不然怕是還不會回來的。
當然,對于造成自己這次匆忙回家的罪魁禍首,陳三方心裏頭還是很生氣的。
要不是為了維持他本身軍人的形象。
怕是在看到家裏頭這些破事兒的時侯,陳三方就掉頭走了。
如今他在家裏頭耐着性子待着。
可這些破事兒一樁又一樁。
特別是他媽,天天拉着他的手說些家長裏短,說兩個嫂子的不是。
說家裏幾個侄女不得意。
說……
他聽的頭皮都麻了。
他可是一個軍人啊,軍人是做什麽的?
保家衛國!
是鐵血軍人!
怎麽可能被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兒包圍?
不過村子裏頭大人小孩羨慕的眼神倒是着實滿足了陳三方的虛榮心!
他就該是這個樣子的嘛。
此刻,哪怕他對着陳奶奶說話,也是帶着優越性的,“媽你放心,再給兒子幾年,等兒子過好了,就接您過去享福,到時侯兒子讓您和爸住上大樓房,天天吃肉,吃好吃的。”
“哎哎,還是我家小三孝順,娘沒白疼你啊。”
陳奶奶抹着眼淚兒,一臉的欣慰。
陳媽媽和陳二嬸兒頭一回妯娌兩人有了默契,各自扯了下嘴角撇開了頭。
當她們不孝順似的。
有本事你現在把媽給接走?
對于陳三方的話,兩個兒媳婦持鄙視狀态,陳爸爸和陳二方則是一臉的慚愧。
是他們當兒子的沒做好。
讓爹媽跟着受苦、受累。
唯獨陳墨言,微垂的眸子裏閃過一抹譏諷。
她這位好三叔可真真是上下一張嘴,全靠他這一說啊。
簡直是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
上一世自己這位三叔倒是真的轉了運,靠着他八面玲珑的本事在部隊混出了一份天地,娶妻生子,最後也算是熬出了頭吧,可他是怎麽對待陳爺爺陳奶奶的?
棄而不管!
當然了,肯定不是一點不理不問的那種。
要真是這樣的話,傳出去他在部隊上還想不想混了?
過年過節,他會讓人帶些東西,全都是些不貴,但卻是北方比較稀罕的吃食。
比如說什麽凍好的魚之類。
還有就是一些稀罕的,看着好看又新鮮但實際卻真的不好吃的小吃食。
再或者,給陳爺爺陳奶奶稍上個十塊,五塊的錢。
這樣一年換個花樣的兒讓人稍回家。
部隊上知道的人誰會說他不是?
至于不接陳爺爺陳奶奶過去……
更是好說詞呀他爹娘是莊稼人,在鄉下住習慣了,難離故土!
陳墨言想到前一世,陳奶奶臨去世那會,嘴裏口口聲聲念叨的是這個三兒子。
可她這位好三叔在哪呢?
反正是沒在她身邊兒。
而且,還是在陳奶奶下葬兩天過後才趕過來的。
跪在陳奶奶的墳頭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這一次,人家晚回的理由仍是充分部隊上有任務,不能請假!
多麽傳大的理由啊。
前世,陳墨言聽了這些只是感慨軍人的不易。
連自家親媽去世都不能及時趕回來。
可是現在,當一切回頭,再重來一次時。
她看着自己的這位好三叔,突然就很想笑,甚至,她真想問一句。
部隊和軍人是哪一點得罪了他啊。
讓他時時把部隊和軍人的身份拿出來當擋箭牌,惡心人?
這一刻,她聽着陳三方在那裏大打親情牌,煽情的整個老陳家的人都紅了眼圈,內心裏頭暗自吃的一聲笑,面上神色不動,卻是愈發把眸了垂了下去這事兒,和她沒關系啊。
“老三啊,你說的那些都朝後靠,我和你娘在家裏頭有吃的有喝的,我們也不用你擔心,只是你二哥這事兒,你可得幫着想個法子啊。”陳爺爺本來是不想開口的,可陳二方使勁兒的給自家親爹使眼色呀,他聽着自家這個弟弟一溜的話說的自家爹娘都紅了眼圈,陳二方也有瞬間的自責
他這都幾個孩子的爹了。
還讓自己的爹娘跟着操勞,為了他們二房的事兒操心。
可是內疚歸內疚,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兒。
要是大哥和三弟不出手幫他。
就憑他自己,二房還真的邁不過這個坎兒!
他是生怕陳三方這個弟弟把話題給歪過去啊,到時侯他這事兒不就得被混過去了?
這可不行!
陳爺爺也是怕自己這個二兒子到時侯賴上自己,幹咳兩聲開口打斷陳三方的誇誇其談,直接道,“這事兒我們之前商量過,你是部隊上的人,咱們好歹也是軍人家屬了,這事兒吧,你看能不能去和他們說說,這罰款什麽的,咱們就免了算了?”
陳墨言被自家爺爺這話聽的差點笑起來。
她這爺爺也忒高看自家這位三叔了吧?
還有,她爺爺當鎮政府部門的人是吃素的,還是擺設?
和他們去說說,算了吧……
呵呵,這話也愧他說的出口!
別說陳墨言在心裏頭呵呵,就是才大打了回親情、苦情牌的陳三方,這會兒也忍不住在心裏頭浮躁起來。
眼前的這要不是他自家親爹……
估計陳三方早就國罵出口了。
深吸了口氣,他一臉的為難,“爸,你可不能這樣說,正因為您兒子我是軍人,咱們家是軍人家屬,所以你們更應該從嚴要求才對,我怎麽能去向國家開這個口,給你們行方便走後門?”他掃了眼自己的二哥,眉頭皺了下,“二哥,你當初超生時就該想到這些事兒的,現在你自己就沒有一點章程嗎?”
要他說,自己這個二哥就是被他爹娘慣壞了。
什麽事兒都擔不了!
沒用!
就這樣還敢捅這麽大一個簍子?
簡直是蠢,笨!
被自己弟弟滿是嫌棄的眼神看着,陳二方本來就黑的臉更黑了。
手腳無措,“我,我當時沒想這麽多……”
旁邊的陳二嫂可是比陳二方精明多了,一看陳三方這語氣,心裏頭冷笑兩聲,脆生生的開口道,“三弟你要是不幫忙也成,反正當初生這個娃時爹娘說了,只要是兒子他們啥事兒都包了,現在這罰款我們二房是肯定沒有的,大不了這孩子我們不要了,誰愛要誰要去。”
她說着話直接把兒子往陳二方懷裏頭一丢,“姓陳的這是你兒子,你自己看着辦吧。”
“你這婆娘,你這是幹啥子哩,吓到咱們兒子了……”
陳二方手忙腳亂的哄着懷裏癟了腳要哭不哭的兒子。
坐在主位上的陳爺爺卻是黑了臉,“老二家的你這是幹嘛,摔了小寶你負的起這個責嗎?”
真是的,那可是他的寶貝金孫!
陳奶奶更是心疼的直接從椅子上竄過來,直接就把小娃搶了過去。
一邊哄孫子一邊狠剜了眼二兒媳婦,“你個狠心肝的女人,就沒見過你這樣當娘的……要是讓我的金孫有個什麽好歹的,看我和你沒完。”她罵了幾句,便抱着小娃坐了回去。
“老大,老三,你們三個都在這,說說看這事兒咋辦吧。”
陳爺爺苦着一張臉嘆了口氣,“前幾天對方可是把罰款單遞了過來,這錢是怎麽個湊法,總得有個章程吧。”
一聽說錢的事兒,陳媽媽唰一下來了精神,“爹可別指望我們大房,上次我們老陳出車禍,腿受傷還欠了一屁股債沒還呢,還找了言丫頭的朋友借錢呢,爹,我們大房快要揭不開鍋了,我還想着哪天吃不上飯就來咱們老宅這邊湊合幾頓呢,爹,娘,孫子是寶貝,但這兩個丫頭片子可也是你們老陳家的種,你們不會由着她們餓死吧?”
陳爺爺加陳奶奶,“……”這個兒媳婦,真是娶錯了!
“三弟,二哥可全指望你了。”
陳二方一臉的哀求,陳大方這個沒主意的,自然也把眼神投注到了自家三弟身上。
他倒是沒有別的想法。
就是覺得吧,自己沒本事,也想不出啥好辦法。
三弟向來腦子靈活,在外頭闖過的人,又是部隊上的。
肯定能想出好辦法來的。
然後,被自己的兩個哥哥直接架到火爐上的陳三方真的要罵娘了。
要不要這樣坑弟,坑兒子?
他是軍人,可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低層的軍人啊。
要不是他這麽多年堅持努力,事事做到最好。
怕是早被退伍回家了。
就是因為不甘心這樣退伍回原籍,陳三方才憋着股子氣兒訓練,做事。
正因為這樣,他才入了部隊某個長官的眼。
讓他順利的留在了部隊。
但也僅僅如此。
別的,還是要靠他自己。
他現在正是緊要關頭呢,家裏人卻這樣拖他的後腿!
陳三方很是生氣。
不過面上他還是沒有露出來的,只是緊皺了眉頭,看向了陳爺爺,“爸,這次的事兒要罰多少?”
“哦,二百六。”
說到這個,陳爺爺也是一臉的肉疼。
有這二百多幹什麽不行啊。
能讓他們家吃肉吃上好幾年好不,過年頓頓吃餃子得吃多少頓?
現在倒好了,全得上交,充公。
陳爺爺看了眼陳奶奶懷裏頭咪了眼睡着的大孫子,眼更疼了。
這真真是成了金孫了啊。
“怎麽這麽多?二哥你手裏有多少,餘下的我和大哥湊一湊,好歹的把這事兒對付過去。”
按着陳三方話裏頭的意思,三個房頭每家出一部份。
把這事兒結了。
他也好早點回部隊。
現在的他可是正值上升期,耽擱不起啊。
可惜,陳二方卻是直接紅了臉,“我,我我……”
倒是陳二嫂,一臉爽快的直接開口道,“三弟,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們二房是一分錢沒有,最近都揭不開鍋了,你沒看我們都在咱爹娘這邊吃飯嗎?”她嘆了口氣,瞟了眼大房的幾個人,再開口聲音裏多了抹得意,“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讓,我們家小寶是咱們這個家的獨苗苗呢,為了他,我和你二哥可是拼了全部的家當。”
“二哥你是打算這錢讓我和大哥全部掏出來?”
陳三方的臉總算是黑了幾分,“我就是一個軍人,哪有那麽多錢啊,二哥二嫂,你們這是難為我了。”
“喲,我們怎麽就是難為你了,你這些年不在家裏頭,伺侯爹娘,田裏家裏的活計都是我們幹的吧?你當初說的啥,一年會給家裏頭寄錢,給爹娘養老生活費,可實際上呢,你寄沒寄的我可沒看到。”那表情,那話就差沒明說陳三方沒寄了,陳二嫂的眉梢挑起來,頗有幾分淩厲的味道。
“現在你二哥和我有難,讓你幫一下就是為難你?”
“三弟,你可真是你二哥的好弟弟。”
陳三方的嘴角抽了抽,“二嫂,我真的有寄的,不信你問爹娘……”
他這話只是換來陳二嫂的一個白眼。
問爹娘?
這兩個老東西還不是沒邊的偏着你這個小兒子?
“行了,你們都說的些啥,現在說的是你二哥的事兒,我告訴你們啊,這錢老三你出一百三,老大你出一百三,這事兒不就完了嗎?”陳奶奶在一側抱着親孫子聽的心急壞了,這事兒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啊,一來人家說了,再不交罰款,就要帶陳二方走,至于把人弄到哪去?用官方的話就是進去教育改造!
陳奶奶怎麽舍得最疼的兒子出事?
二來吧,小兒子老是這樣待在家裏頭,也誤事呀。
雖然陳奶奶舍不得陳三方,但她心裏頭可是門清兒的,在家裏,沒出息!
因為二兒子的事兒毀了小兒子的前程?
她自然是不肯。
“大哥,三弟,是我這個當哥哥當弟弟的沒出息,這事兒就全靠你們了。”陳二方看着是個憨厚的,但卻也極會鑽空子,算計,這會兒陳奶奶的話音兒還沒落呢,他立馬起身,麻溜的對着陳大方陳三方道謝,臉上又是自責又是感激的,就是想着直接把這事兒給做實了。
陳三方在心裏頭哽了下,恨不得掀掉子。
他什麽時侯答應了?!
有心想要否了吧,又擔心自己的形象有損。
可應下?
這筆錢,足足是他這幾年來所有的身家了啊。
倒是陳大嫂,一聽這話不管不顧的嗷的一聲叫起來,“娘,你們可不能這樣,我們家哪裏有錢,你們兒子多大本事你們心裏頭沒數嗎,還一百多,十塊都沒有!”她撇了撇嘴,伸手把陳墨言和陳敏兩姐妹拽到跟前,尖着嗓子道,“三弟,這可也是你們陳家的種,你們部隊上不是向來說什麽男女平等嗎,我們家可是兩丫頭呢。”
“好幾張嘴要吃飯,還要上學,再過幾年要出嫁妝……”
“到處都要錢,娘,到時侯是你能幫我們還是二弟三弟能幫啊,你們今個兒誰要是落下話,說到時侯肯幫我們大房出一半兒,那行,今個兒這事兒我們大房也出力。”陳大嫂吧啦吧啦的,竹筒倒豆子似的說的又快又急,可話卻是着實的戳到了陳二方兩口子、陳三方的心窩子上啊。
給他們大房也出力?
不可能!
所以,陳二嫂眼一翻,似笑非笑的開了口,“大嫂你想到哪了,孩子還小呢,哪裏就說到什麽嫁妝了?再說了,就是嫁妝那不也是有婆家的聘禮嘛,哪用得了咱們老陳家貼錢?不過大嫂,我們二房今個兒這事兒是實在過不了,才想着請大哥三弟你們幫忙的,我和我們二方商量過的,這錢算是我們二房借的,等我們有了會還的。”
陳默言聽着這話都差不多要幫着自家這位二嫂鼓掌喝彩了。
當然,是倒的。
算是我們借的。
會還的。
至于什麽時侯還,這個期限嘛……
呵呵,你就慢慢等吧。
如同周星馳的臺詞兒,期限,一萬年?
不過這事兒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她也懶得發言什麽的。
再說了,有她媽在呢。
想要大房出錢,怕是有點困難的。
果然如同陳墨言所想的那樣,商量來商量去的,在陳大嫂的強勢攪局下,再加上陳大方手裏頭是真的沒錢,所以,到最後,當陳爺爺陳奶奶要拍手定案,讓他和陳三方平分這份錢時,他是一臉為難的開了口,“爹,娘,我現在手裏是真的沒錢……”
“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啊,合着大嫂娘家是你一家人,咱們這些老陳家的正經家人倒是外人了是吧?”
陳二嫂說的尖銳,眼神帶着冷意,“大嫂幫娘家,轉手就是一百兩百的幫,到了你這親侄子身上,合着就一分沒有了,呵呵,大哥,這親侄子可是半個兒,你以後還指望着我們家小寶呢,這幫了外人卻這樣小氣親侄子,這哪頭近哪頭遠的,大哥啊,你可要想好了……”
這話,就差沒直接威脅陳大方說,這錢你不出,以後你有啥事,也別想着找我們!
更是還有一層意思――
農村人不是講究養兒防老,送終麽?
這沒有兒子的大房,以後去世肯定是要靠着侄子捧靈,下葬的呀。
要是陳大方這會兒不出這個錢。
也行,以後她兒子也不管大房兩口子的身後事兒!
讓你們無人送終!
短短一句話說的陳家大房夫妻兩人都黑了臉,陳媽媽張了張嘴,恨恨的跺下腳,“生個兒子有啥好炫耀的,這才豆丁點兒大,以後怎麽樣還不知道呢。”誰知道養不養的活?
不過陳媽媽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敢把後頭這話說出來。
饒是這樣,陳二嫂還是嗷的一聲叫起來,“姓何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好啊,沒想到你這樣黑的心肝,竟然詛咒自己的親侄子,何大丫我算是看清你了,媽,你看看她,她這是在詛咒咱們小寶,一心想着讓咱們陳家沒有兒子,她好把錢財都拿到她們何家去呢,黑心肝的玩意兒……”
陳奶奶臉也變了,“我們陳家怎麽娶了你這麽個玩意兒?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眼看着一屋子徹底的鬧騰起來。
陳墨言果斷的轉身,朝外走。
随着她身後第二出來的,竟然是陳三方。
叔侄兩人站在陳家老院外頭,陳墨言有些無語的看了眼自家三叔,自己是小輩出來也就算了,他這當兒子,當小叔子的,怎麽不留在屋子裏頭勸架,就不怕他那上了年紀的媽吃虧嗎?不過她這個三叔的性子向來是涼薄自私,這會兒選擇出來也是可以理解。
陳墨言默默的看了眼陳三方,“三叔,我家裏還有雞沒喂,我回去幹活啦。”
屋子裏頭打架呢。
他這侄女竟然想着回家喂雞去……
陳三方抽了下嘴角,第一次認真的看了眼陳墨言,竟然擡腳跟上她,
“走,三叔和你一塊,去你家看看去。”
陳墨言很想說,你別去!
不過面上卻是眉眼彎彎的一笑,“好啊,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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