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他是人販子 (6)
們家裏頭窮,三叔別嫌棄就成。”
“嫌棄啥,三叔可也是從咱們家走出去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窩嘛。”
叔侄兩人一行走一行的說話。
當然,多是陳三方說,陳墨言選擇跟在他身後,靜靜的聽着。
陳三方講的多是部隊上的一些有趣兒的事兒。
在他想來,自己這個侄女可是個十二三歲的黃毛小丫頭,能知道個啥?
他随便說些就能哄着她對自己這個三叔心生崇拜!
可惜,他說了半響,陳墨言對他的回應仍是‘嗯’‘啊’或者‘呵呵’兩聲笑,這讓一心想着讓自家侄女崇拜自己的陳三方有幾分的搓敗,他正想着要不要再說些什麽緊張點啥的,陳墨言卻是直接向前幾步,脆生生的聲音在他的耳側響起來,“你們這幾個小壞蛋,怎麽又偷溜出來了,大黃小黑三白,快點給我回家去……”
然後,陳墨言嘴裏頭的大黃小黑三白等嘎嘎亂跑。
甚至還有兩只朝着陳三方身前沖過去。
她伸出兩手張開,朝着家裏頭趕……雞……
撲棱棱的幾聲,有一只竟然一頭撞到了陳三方的小腿上。
措不及防的,陳三方被吓了一跳。
身子一側就要避開。
這邊一邁腳,踩到了雞屎上……雞屎……
陳三方看着鞋子上的一大塊,氣的臉都白了,“言丫頭,趕緊把這幾只雞弄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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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鞋子可是回家的時侯新買的!
好不容易把幾只雞趕回家,陳墨言扭頭看着一臉黑的陳三方,咧嘴笑了笑,“三叔,不好意思呀,這幾個小家夥忒淘氣了,那個,你是回家去洗洗鞋子還是在這裏刷一下?”
“你去給我弄點水,我在這裏刷一下吧。”
他頂着一皮鞋的雞屎走回家。
讓全村的人都笑話他?
陳三方覺得自己會瘋掉的好不好。
他擡腳越過有些破舊的木門,一臉嫌棄的朝着院子裏走。
身後,陳墨言撇撇嘴,“三叔,水桶在那邊,你自己去弄呀,我得給雞喂食,不然又要跳出來了。”
陳三方看着手搖的深不見底的井,眉頭緊緊鎖成了十字。
這丫頭竟然讓他自己提水!
懂不懂待客的規矩啊。
不過眼看着陳墨言走向了屋子後頭,陳三言只能咬了咬牙自己提水。
硬着頭皮把鞋子上的雞屎刷沒,陳三方的耐心也磨沒了,看着陳墨言黑着個臉開口道,“我不放心家裏頭那邊,就不在這邊待了,言丫頭,三叔走了啊。”他嘴裏說着走,腳下的步子卻是沒動,看着陳墨言,擺明了是在說,我都要走了,你作為主人還不送送我?
陳墨言覺得自己還得給自家這位三叔添上一項
自以為是,自戀,狂!
她站在那裏不動,“那行,三叔你慢走,我這還忙着,就不送了啊。”
至于有空來玩什麽的。
陳墨言覺得自己還是別說了,反正說了也是白說。
沒的浪費自己的口水。
陳三方沒等到人送他,心裏頭憋氣,跺了下腳,結果把幾只雞吓的嘎嘎亂飛。
他眼前立馬浮起無數的……雞屎!
陳墨言看着陳三方走人,長松了口氣,擡腳正想去關院門,就看到不遠處站着兩個人。
一老一少。
老的,正是她之前有過兩面之緣的那位老爺子。
陳墨言微驚,連手裏頭喂雞的小碗都忘了放下,“老爺子您怎麽來了?”
自己好像沒和他說住這裏呀。
這真是……果然有錢人的辦事效率!
“小姑娘,我是特意來找你的,不過話說,陳墨言小朋友,你可是讓我好找啊。”
馮老爺子看着陳墨言,滿臉的激動,恨不得沖過去握着她的雙手道謝。
不過,看着她的小身板,看看她手裏拿着的東西。
馮老爺子的腳步止住,直接道,“小丫頭,我那份合同是你幫我改的吧?爺爺我今天是來和你道謝的,丫頭你呀,可是爺爺的大貴人,爺爺今個兒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你。”
這是馮老爺子的真心話。
要不是眼前這個小丫頭,他哪裏還有心情在這裏等着吉日祭祖,遷墳啊。
這是發現自己修改了合同。
來謝謝她了?
陳墨言沖着馮老爺子彎了彎眉眼,帶笑的眸子裏多了抹狡黠,
“老爺子是怎麽确定是我改的,要知道我可是才只有十三歲,上初一哦。”
馮老爺子也不計較她沒把自己往屋子裏頭領,就站在門口和陳墨言說話,“是啊,當初我也沒确定,畢竟你是真的小,要是我了解的沒錯,你這初一才接觸的英語吧,可是我想來想去,除了你更是沒有別人。”
他頓了下,又加上一句,“特別是我了解了你上學的經歷,到最後,我不得不承認,你是那個最有可能的。”
“其實,我也是順手那麽一筆,老爺子您真沒必要放在心上的。”
這話就是直接承認,那合同,就是她改的。
雖然心裏頭認定了是這個丫頭。
但是畢竟陳墨言的年齡擺在這裏呢。
而且又是個鄉下的小丫頭。
馮老爺子心裏頭還是抱有幾分懷疑的,不過這會兒聽她一說,他就松了口氣。
沒找錯人就好!
“老爺子,我們家裏頭太簡陋,就不請您進去啦,您在這裏坐會,我給您去端杯白開水?”對于自己家裏頭窮,陳墨言覺得這是事實,她沒必要避諱或者是掩飾什麽的,她家就這條件,人家有眼的都能自己看好不好,落落大方的搬了兩個小馬紮出來,讓馮老爺子和他身邊的男子坐下,她笑着轉身去倒水。
兩碗白開水。
陳墨言抿了抿唇,“老爺子,這位大哥別嫌棄,我們家,沒茶。”
聽了她這話,馮老爺子眼神閃了閃。
略帶幾分探究的眼神下一刻落在陳墨言身上。
半響,他突然對着陳墨言呵呵一笑,“丫頭別忙活了,來來,坐下來,陪爺爺說說話。”
“好啊,爺爺您想問什麽就說吧,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着她的話,馮老爺子哈哈笑起來。
這丫頭,有趣兒!
他端起面前的粗瓷大碗咕咚咚的灌了好幾口白開水,咂了咂嘴角,“還是咱們家鄉的水好喝啊,甜。”
“老爺子這是思鄉呢。”
陳墨言甜甜的笑,“看來,老爺子是有些年頭沒回家鄉了啊,以後要記得常來啊。”
“老喽,落葉歸根,是要回來的。”
一大一小聊的甚是投機。
旁邊的王助理看的眼神直閃,自家這個老板看着和藹,實則最是警惕。
現在竟然和個孩子聊的這麽高興?
正想着呢,門口突然響起腳步聲,然後,有人笑呵呵的聲音響起來,“言言,這位老爺子是哪位啊,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家裏頭來了客人怎麽也不和大人說一聲?大哥大嫂忙着,我這個三叔不是在嗎,哪有讓你個孩子招待客人的道理?”他一邊說一邊滿臉歉意的站在馮老爺子的跟前兒,臉上堆笑,“這位老先生您好,我是言丫頭的三叔,您來我們家就是我們陳家的客人,今個兒是我們的疏忽,您可千萬別怪言言,她這孩子年紀小,不懂事兒。”
陳墨言聽着這話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陳三方。
三叔,您能不能要臉點?
能嗎能嗎能嗎?
076 我是為你好
對于自家侄女極是諷刺的小眼神,陳三方默默選擇沒看到。
這老者瞧着不像他們村子附近的人啊。
雖然馮老爺子盡量讓自己和村子裏頭的人沒兩樣兒。
但是,多少年來的習慣不是那麽容易改的。
更何況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助理?
就比如這一刻,馮老爺子和陳墨言坐着,小王則一開始是站着的。
而且他的臉色也很平靜。
似乎對這種事情是習以為常……
陳三方剛才在院門外把這一切都瞧到了眼裏頭,略想了想,他便擡腳走了進來。
一臉帶笑,充分的表現出一個好叔叔、好長輩的身份。
“老爺子您貴姓呀,不知道您來我大哥家是為了什麽事兒?”
陳三方一邊恰到好處的表現着自己,一邊小心的試探。
他心裏頭想的很清楚要是好事,自己能沾點便宜的就沾點,而且,眼前這位老人一看就不是什麽普通人,自己表現好點,說不定能結個善緣什麽的,山不轉水轉啊,兩個人不定什麽時侯就露頭呢,到時侯說不定就能用到?
坐在另一旁小馬紮上的陳墨言把她家三叔的心思看的很清楚。
不就是想知道老爺子的底細麽?
不過,說起來她也還不知道眼前這位老爺子的身份。
她三叔能問的出來嗎?
就在陳墨言有些好笑的朝着馮老爺子看過去時,馮老爺子看看陳三方,再看看陳墨言,呵呵一笑,“我不過是個回家探親的老人,至于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哦,你侄女檢了我的一樣重要東西,幫了我一個大忙,我今天過來是來感謝她的,這位小兄弟,你們家養了個好孩子啊。”
“呵呵,老爺子您客氣,不知道老爺子的家,是哪個村?”
對于陳三方的這點子小試探,馮老爺子根本沒放在心上,直接道,“馮家村。”
“原來是馮老爺子啊,老爺子您好,我姓陳,陳三方……”
馮老爺子見過這樣不少的人,所以,他也不會放在心上,又笑呵呵的說了兩句,便站起了身子,“陳墨言小朋友,那天的事情真的是謝謝你了,幫了爺爺我一個大忙呀,爺爺也沒什麽好謝的,只能親自走這一遭了,以後有空去淮川時去找爺爺,爺爺一定好好的招待你。”
陳墨言也乖巧的起身,“謝謝馮爺爺,您說的話我都記下了。”
“嗯,好丫頭,好好讀書,争取考上淮川的大學。”
“好的,我會努力的。”
陳墨言眉眼彎彎的笑,嘴裏笑嘻嘻的應着,心裏頭卻是暗自加了一句我的心願可是清華,是北大!
最不濟的也得是國內前十的那幾所大學。
不可能去淮川或是附近離家近的什麽大學的。
這不是陳墨言瞧不起自己的家鄉什麽的,她就是覺得,現在的她,有能力上更好的學府,學更多的東西,讓自己的眼界更加開闊!前世她沒能做到的,這一世,她絕不能再錯過。
“好了,爺爺走了,小丫頭別送了。”
馮老爺子又朝着陳三方點了點頭,對着自己的助理招了招手,離開。
身後,陳三方站在村口,看着馮老爺子兩人走遠的身影眸光閃爍。
回家走的路上他是再三的套問陳墨言和人是怎麽認識的。
陳墨言自然不會說因為自己撿了他的合同,并且膽大包天的改了,便說自己撿了他的錢包,然後又還給了他,沒想到陳三叔一聽這話,立馬就瞪大了眼,“你這丫頭,之前怎麽不和我說呀,你幫了對方那麽大的忙,他怎麽能就這樣走了?”
“啊,那還要怎麽樣?”
站在自家門口正想着進門的陳墨言扭頭,一臉的疑惑,“三叔,他不這樣走,難道還要帶些咱們家的特産嗎?”玩啥玩笑呀,她家裏頭有什麽東西能入人家馮老爺子的眼?
“你這丫頭,怎麽這麽沒心沒肺的?”
陳三叔用力戳了下陳墨言的腦門,看着她的眼神滿滿的全都是惋惜。
“你說說你,你都幫他撿回了錢包呀,還給了他,錢包啊,那麽重要的東西,你還給了他,他怎麽能沒有一點的表示?就這樣空着手來和你道謝?”陳三叔覺得很生氣,氣剛才走遠的馮老爺子,更氣陳墨言的沒心沒肺他侄女幫了他那麽大的忙呀,可那老頭倒是好,上下嘴一張,一個謝字就那麽說了出來。
陳三方表示
謝字誰不會說呀。
最重要的是,來點實際的啊。
陳墨言有點了解自家三叔的心思了,她張張嘴,有些無語,“我就是順手而已,就是我沒有撿到,也會有另外一個人撿到,然後還回去的呀,學校裏頭老師可都是講過的,撿到東西要立馬交還給失主,革命先烈也曾不止一次教導過我們,要做一個有品質,有思想,誠實靠譜的人,三叔,你可是軍人,是從部隊裏頭出來的,難道說,你們部隊裏頭沒有這樣教過嗎?”
“怎,怎麽可能,三叔剛才那樣說就是,就是想試試你的。”
自以為找到解釋理由的陳三叔理直氣壯的瞪了眼陳墨言,“我是軍人,怎麽可能不知道施恩不圖報的道理?我剛才那些話就是想試試你來的,你爸前幾天可是一直念叨着你,說你一連跳了幾級,我這不是擔心你只顧着學習書本上的知識,把這些做人的本份都忘了嗎?”
“呀,三叔你對我真好,謝謝三叔啊,三叔你放心,我一定會向你學習的。”
陳三方被侄女這話打臉打的生疼。
不過他還得裝着不在意,随意的應了兩聲,便尋了個理由腳步匆忙的離去。
身後,陳墨言扁扁嘴,眼底卻是閃過一抹笑意。
她這個三叔呀,真是時時刻刻都想着算計,想着得好處!
這回被她刺了幾句,也不知道會不會惱羞成怒?
不過管他呢。
大不了自己以後不往他身邊湊。
陳墨言這樣想着的時侯,便轉身進了院子,繼續忙活了起來
喂雞,切豬草,絆豬食。
然後看着天好兒,把屋子裏頭的被子枕頭拿出來涼曬……
等到一切忙活好的時侯,陳墨言覺得自己像是從水裏頭才出來的,她直接從井裏提了桶水,投了濕毛巾擦了臉,脖子,清冽冽的井水讓她舒服的咪了下雙眸這井水比後世的什麽礦泉水啥的,好喝多了啊。
坐在院中的棗樹下休息了會兒,她咪着眼想以後的規劃。
開學後就是初一下學期了。
等過了年,她是不是可以實行她的跳級計劃了?
對于別的人來說,按步就班的上學,考試,讀高中,上大學是人生必須的。
可對于有過一世記憶的陳墨言來言,她并不覺得自己也要這樣。
而且,初中學校的這個平臺對她來言還太小。
鎮上也離家太近了。
高中啊。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縣城,還有市裏,該去哪裏讀?
院子裏傳來有些雜亂的腳步聲。
伴随着陳媽媽氣憤而尖酸刻薄的指責聲,全都是對陳爺爺陳奶奶偏心的指責。
最後更是憤怒的撩下話,“我告訴你老陳,這事兒你要是敢答應,咱們這家就別過了,散了吧。”
陳爸爸沉默了下,苦笑,“我就是想幫也得有那個能力啊。”
這話說的陳奶奶也跟着沉默了下來。
看着自家院子裏頭空蕩蕩的,想着自家吃了上頓愁下頓的情況。
她是憋氣的不行不行的。
心裏頭有一股子的邪火朝着外頭竄。
然後,她就看到了歪靠着棗樹坐在那裏的大女兒,眉毛一豎,“陳墨言你死了啊,坐在那裏屁股都不挪一下的,沒看到我和你爸回來了嗎?死丫頭,賊懶賊懶的,就沒見過有你這樣的女孩子。”吧啦吧啦的,反正就是怎麽痛快怎麽罵,想到什麽罵什麽的節奏。
“你給我閉嘴。”
陳爸爸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但是他是個男人,還是能忍的。
只是瞪着陳媽媽,“孩子又沒有惹到你,你別總是拿她出氣。”
“出什麽氣啊,我是她媽!”
“罵她幾句怎麽了?”
陳媽媽一臉的不以為然,眼角仍是豎着的,一臉的怒意,“我為了這個家操心操肺的,起的早睡的晚,我圖的什麽,你爹你娘剛才是怎麽罵我的,我為了啥,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她們姐妹兩個啊我,可是你看看她,她是怎麽做的?提前一聲不吭的回來也就算了,回家坐在那裏和個大爺似的,翹了個腳,她以為她是誰?”
“真以為自己是公主了啊,就是個賤丫頭的命!”
被自家親娘稱為賤丫頭命的陳墨言緩緩的站了起來。
靜靜的看着陳媽媽。
最後,她的眼神從一臉黑的陳爸爸身上掃過。
站在陳爸爸身後的是陳敏。
她看着陳墨言看過來,背着陳爸爸陳媽媽,朝着她投去一抹得意的笑。
反正,就是看到陳墨言挨罵,不好過。
她就高興!
陳墨言要是知道陳敏此刻的想法,更是曉得陳媽媽之前曾不止一次的這樣想過。
說不得她會真心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好好的反醒反醒。
不然,為什麽她也是這個家裏頭的一員。
可是,事實上卻是她媽她親妹都不把她當成親人,還時刻想着算計她。
讓她倒黴,以看她笑話為樂子?
不過雖然她不知道陳媽媽和陳敏兩人的想法,可她卻也知道這兩個人是絕不會想自己好的。
如果是最初,或是重生以前的她。
自然是讓着她們的。
對于陳媽媽的責罵,陳敏的步步緊逼,她會沉默以對。
可是現在?
她歪着頭笑了笑,脆生生的聲音清晰的傳入院子裏三人的耳中,“媽,我聽着你剛才那話,是在說我這個當女兒的什麽都不幹,只情等着吃喝嗎?那麽我可就想問問媽了,您哪只眼看到我沒幹活,沒做事了?”
“雞是誰喂的,柴火是誰攏的,誰曬的?衣服是誰洗的,被子是誰曬的?”
“還有這院子的角角落落。”
陳墨言一指空蕩卻幹淨的院子,呵呵笑了兩聲,“難道,這些都是鬼幫着你們打掃的嗎?”
“媽,還是你覺得,你修練有方,有分身術,一個在我奶奶家,一個在家裏頭打掃收拾做家事?”
陳媽媽被這話着實的噎了下。
下一刻,惱羞成怒的陳媽媽手一擡就要動手。
陳墨言搶先嗷的一聲尖叫起來,“打人了,我媽要打死我了,各位叔叔嬸嬸兒救命啊……”
陳媽媽看着彎腰避到院門口,大有下一刻就拔腳朝外跑的陳墨言,臉黑。
她就是擡了下手!
擡了下手而已。
什麽時侯說要打她了?
陳墨言要是能看懂此刻陳媽媽的心思,肯定會直接翻白眼。
你擡手,你擡手不就是為了打我嗎?
我不跑我不喊的站在那裏讓你打?
我傻子呢我。
眼看着陳墨言的幾聲尖叫引來隔壁兩家的鄰居朝着他們看過來,陳爸爸心裏頭很是不快,開口的語氣也就有些不善,“行了,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言丫頭你也真是的,你從你奶奶家回來怎麽不和你媽說一聲?我和你媽回頭不見你人了,她剛才雖然是罵了你,但不也是關心你嘛,你看看你剛才,哪裏有半點女孩子的樣兒?”
“還有,你媽她畢竟是長輩,你是怎麽和她說話的?”
要說陳爸爸是責備陳墨言吧,那倒也不全是。
站在他的立場,無非就是想息事寧人。
用句老話說,那就是家和萬事興。
可惜,他的所謂‘為了這個家好’的中立,在他覺得,陳墨言是當女兒的,被大人罵幾句,委屈一下又能怎麽樣,還能少塊肉呀,他們當爸媽的總是為她好的,這樣的心思之下,旦凡是陳媽媽和陳墨言對立,或者是兩者吵的不可開交,陳爸爸第一個責怪、或者說是指責、想要彈壓的,肯定是陳墨言!
一如此刻。
他擰着眉頭,語重心長的看向陳墨言,“言言,你是這個家裏頭的長女,爸媽不在,你是當姐姐的,你得愛護妹妹才對,姐妹齊心,這個家才可能有好啊,可是你看看你最近,這脾氣這性子,越發的嬌縱。”
“言言,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他看着陳墨言,眼神裏滿是複雜
以前這個家,不是這樣的啊。
陳爸爸卻是完全忘記了一件事兒以前這個家表面上的平靜,卻是以陳墨言的處處忍讓,無原則的退讓,沉默維持而來的!現在,陳墨言突然爆發,不再忍了,讓了,學會反抗了。
這個家裏頭那所謂騙騙外人的平靜。
自然也就沒有了的。
這絕對是陳爸色心裏頭的真心話!
院子門口,陳墨言靜靜看着陳爸爸,心裏頭湧起一陣陣的酸澀。
她爸,心裏頭是怪她的吧?
怪她打破這個家裏頭的平靜……
怪她處處掐尖兒,不聽話。
怪她總是變着法子的和陳媽媽鬧騰。
眼圈有些酸,有些澀。
前世的記憶關于陳爸爸的,在這一刻一點點的都浮現在眼前。
前世,她爸爸,也是時不時的偏着陳敏吧?
爸爸說,陳敏才畢業,肯定是找不到好工作的,就讓她在家裏頭多待一陣,習慣習慣這個社會。
爸爸說,你妹妹那麽年輕,和我個老頭子住有什麽好的,讓她和你們一塊住吧。
爸爸說,你們是姐妹,要手足相愛,要姐妹同心……
爸爸說,你是姐姐,一定得看顧着妹妹呀。
前世的她,就那麽傻傻的信了,聽了。
她把妹妹當成了半個女兒那樣的寵着,養着。
可是,結果呢?
她爬到了自己男人的床上!
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舊疾複發,至死。
一臉開心的接受自己的所有一切。
最後更是直接磨去自己在那個世上所有一切的痕跡。
這就是陳敏呀。
前世,她疼到手心裏的一條白眼狼!
現在,她爸爸竟然還說,讓她有長姐的樣子?
她呵呵笑了兩聲,垂下的眸子掩去她心頭諸般的戾氣,然後歪了頭,眉眼含笑的看向陳爸爸,“爸,你覺得我怎麽樣做才算是有姐姐的樣子,我要怎麽做,才能是我媽心目中的好女兒?女兒我腦子軸,被我媽這樣一罵吧,轉的就更遲鈍了,不如,爸爸你教教我,我哪裏做的不好,以後,我改?”
有風吹過來。
吹起陳墨言青色粗布上衣的一角。
沙沙的響。
那衣服,陳爸爸一眼就認了出來,是他穿舊了的上衣改的!
而且改的也極其的不合身。
穿在大女兒的身上,肥肥大大的,好像是挂在她的身上。
大女兒單薄的身子就藏在寬大的衣服中。
愈發顯的瘦小,單薄!
唯獨一雙眼,漆黑,如墨!
似乎是能穿透這世間一切所在,看透他心底所有的想法。
莫名的,陳爸爸心裏頭就覺得虛了起來。
好像身上有一種無形的壓力。
壓的他竟有種直不起身之感。
嘴唇動了兩下,他聲音澀然的開了口,“言言,家和萬事興……”不管怎樣,他是為了這個家好,是為了言言好呀,她是女兒,怎麽能老是這樣和媽媽鬧騰呢,時間長了,外頭人會怎麽看她這孩子?
現在她還小。
等到再大大,怎麽說親?
這樣想着,陳爸爸就愈發的理直氣壯起來,“言言,爸是為了你好……現在,你給你媽道歉。”他不為別的,就是不想讓言言身上有那麽多的刺,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軟和些多好?
陳爸爸看着陳墨言神色堅定
以後,言言長大些,一定會理解他的。
------題外話------
中午一點前有二更。我閃鳥。
077 咱們合作吧(二更
陳爸爸堅信他是為了女兒好。
随着年齡的長大,社會多複雜呀,言言這性子怎麽能行?
他看着陳墨言,濃黑的眉眼全是責怪,“言言,和你媽道歉。”
站在另一邊的陳媽媽臉上卻是湧起一抹歡喜。
看看,老陳還是偏着她的!
也是嘛,他們才是夫妻呀,就這麽一個黃毛丫頭。
難道還能看的比她這個老婆還要重?
再說了,她們夫妻兩人向來是感情好的,以前的時侯陳奶奶老是針對她。
時不時的找她的碴。
她家老陳可不都是維護她的嗎。
更是因為她,還違背陳爺爺陳奶奶的心思,執意的分了家。
這一切可都是為了她啊。
也就是這段時間,這個死丫頭仗着成績好了那麽一丢丢,竟然哄的老陳看重她。
看看現在,老陳這不是清醒了嗎?
陳媽媽站在那裏,滿眼滿臉的得色,“言言呀,你爸說的對,你這性子呀,是得改。我是你媽我讓着你,可是這外頭大街上可沒幾個讓着你啊,還有學校裏頭,我可是聽說你沒少和同學鬧別扭,你這性子呀,哎,你說你讓我和你爸說你啥?”她一邊嘆氣一邊幽幽的,“老陳,你也別說什麽道歉不道歉的了,誰讓,我是她媽呢?”
“咱們這當爸媽的,還不都是為的孩子好?”
她這是變相的對着陳爸爸示弱,同時,也是在給自己解釋
我不管做什麽,初心,是好的!
我是當媽的,也是為着自己的女兒好。
說完這些話的陳媽媽自以為自己在陳爸爸心裏頭更加重要了。
站在那裏整個人都是飄的。
在陳媽媽的身後,是眼神輕閃的陳敏,她看着這樣的一幕,甚至在心裏頭想,要不要自己再添點油什麽的,不過想了下她便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對面陳墨言已經輕笑着開了口,她看着陳爸爸,點點頭,“爸,您讓我和我媽道歉是嗎?好啊,我道歉。”
陳墨言這般的爽快讓在場的幾個人都是微微一怔。
甚至連陳爸爸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言言竟然這樣就同意了?
他之前還以為自己要強壓着她,這丫頭才肯開口道歉呢。
沒想到這麽就同意了。
看來,這個女兒還是沒有他想像中那麽倔強的。
他心頭湧起一股子欣慰。
卻不知道,就是他這會兒的心思,卻讓他在陳墨言心頭留下的那丁點關于父親的親情完全消失。
她垂眸,神色淡淡,“現在,可以了嗎?”
“爸還有沒有什麽吩咐,不如趁着這會兒咱們一塊說清楚?”
陳爸爸被陳墨言的語氣說的心頭怪異,不過他還是沒有多想,只是對着陳墨言點點頭道,“行了,你也別民對爸,你這性子太倔了不好,會吃虧的,你沒聽說麽,吃小虧占大便宜。”他說到這裏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深深的嘆了口氣,“行了,這事兒就過去了,這眼看着就過午了,她媽,你去煮飯吧。”
“你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去煮飯?等着我動手啊。”
陳媽媽說這話的時侯明着是對陳敏。
只是那語氣,以及那時不時瞟過的眼神,卻是讓陳墨言知道。
她媽這是在說她呢。
不過她才不理呢,輕輕的伸個懶腰,直接道,“我剛才又掃院子又洗衣服,還喂了雞,很累,媽你看看你要是有事就等會再煮,或者讓陳敏去煮也行。”她一臉笑意的掃了眼陳媽媽有些僵的臉,歪了下頭,“爸剛才說的話我可記在心裏呢,陳敏也不過比我小個幾歲,像她這麽大的,咱們村子裏別家的孩子可是什麽都做的。”
“就像爸說的,我的脾氣要改,敏敏這懶散愛偷懶的性子,也是要改改才行的。”
“畢竟呀,她這馬上也要升初中的人,等到了學校,難道還要事事靠着爸媽不成?”
陳墨言歪着頭笑,一臉的天真可愛。
神情還是語氣,我都是為你好,我是聽我爸話的好女兒樣。
陳爸爸陳媽+陳敏,“……”
噎的慌呀。
陳墨言在幾人的眼神注視下轉身進屋。
院子裏,陳媽媽黑着個臉看了眼陳敏,“看什麽看,還不趕緊去煮飯?一個個的,都懶的沒邊兒了,你說說,我生你們做什麽?專門來讨債的!”一邊氣呼呼的率先進了竈間,叮叮當當的鍋碗瓢盆中,沒一會傳來陳媽媽的高喊,“陳敏,陳敏你過來幫我拿個碗……”
“媽,我就來。”
站在院子一角不知道想什麽的陳敏眼中閃過一抹怒意,跺了下腳。
她媽就知道欺負她!
竈間裏頭傳來噼哩啪啦叮當響,陳墨言坐在另一側的屋子裏,一臉的惬意。
她只當自己在聽音樂!
吃飯的時侯,陳墨言自發的出現,甚至還很是乖巧的朝着陳爸陳媽招呼,“爸,媽,吃飯了。”又眉眼彎彎的對着在另一邊不知道翻找什麽的陳敏招手,“敏敏辛苦了,這都兩點了,餓了吧,趕緊過來吃飯吧。”
“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吃撐你。”
陳媽媽一邊往屋子裏頭走,一邊自己碎嘴的念叨着。
不過屋子裏幾個人都沒正眼看她。
吃過午飯,陳墨言随手幫着收拾好碗筷,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坐在唯一的那張椅子上,她低眸沉思起自己以後的道路來。
第二天,陳墨言還在家裏頭寫作業,就聽到院子外頭一陣陣的腳步聲,間雜着一些女人的哭鬧聲,随着這聲音越來越近,陳墨言皺了下眉頭,竟然是陳奶奶的?想了想,她便把書本收好,放回自己的書包,然後擡腳走到了院門口處,然後,她就看到不遠處的街上,坐在地下哭的一踏糊塗的陳奶奶。
指天劃地。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哭的那叫一個可憐和慘。
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陳墨言眼珠轉了轉,再擡眼一瞟,便發現被村人遠遠圍觀的幾名身穿制服的幾個年輕男子。
她略一想便曉得,這些人,怕是計生辦的吧?
陳二叔二嬸兒家的娃都要過一周的節奏。
可這事兒卻是一直拖着的。
無他,不管是誰來陳家,陳奶奶就是一撒潑,二耍賴。
再不濟就是以老賣老。
之前的時侯吧,陳二叔全家都不在家,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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