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他是人販子 (12)
麽就喝藥了?”
“我苦命的女兒,這老陳家是怎麽搓磨你的啊,我的大丫,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你可是讓為娘的怎麽活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身子矯健的爬上驢車,對着坐在驢車上的何大丫抱着頭就是一通痛哭,心肝肉的叫着,那一把把的鼻涕和淚都擦到了陳媽媽衣裳上。
陳敏在一側看的臉都黑了。
她這個姥姥她可得躲着點,可不能讓她那些鼻涕啥的粘到自己衣裳上來。
惡心死個人!
“敏敏啊,你媽之前不是好好的麽,怎麽就被你們氣的不想活了?”
陳敏對這話可不認同。
什麽叫被你們氣的啊?
她到現在連她媽到底是為了什麽喝農藥都不知道好不好?
暗自翻了個白眼,她語氣含糊,“姥姥,我白天都去學校了啊,這事兒你還是晚會問我爸吧。”
“姥姥自然要去找你爸的。我好好的一個女兒,瞧瞧他給我欺負成啥個樣兒了?”
何姥姥看着自己女兒臘黃的臉色,一扭頭,心疼的又哭了起來。
地下。
陳爸爸也沒有得好。
被陳墨言的兩個舅舅給圍住,“姐(妹)夫,這事兒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啊,我們妹妹再怎麽不好,可也是幫你生了兩個娃吧,你瞧瞧這兩個娃多好,長的又漂亮又聰明的,這麽些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你不看這個看那個的也不能把她給逼死吧,姐夫你今個兒要是不給我們何家說出一個道道來,這事兒咱們沒完。”
“陳大方,你敢欺負我妹妹,我今個兒非揍死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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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聲的是陳墨言的一位堂舅舅。
記憶裏,她對這些外祖家的人并沒有什麽印象。
所以這會兒看着他們一個個的跳出來,陳墨言沒有太多的感覺。
只是坐在驢車一角,冷眼看着。
陳大方覺得自己這事兒是理虧的一方,由着何家的人出手。
沒一會臉上就挨了好幾拳。
肚子上也被人踹了幾腳。
最後還是坐在驢車上的陳媽媽瞧不過眼,哭着把自己娘家的人給制住。
“別打了,再打他就要被你們打死了。”
陳媽媽看着嘴角全是血的陳爸爸,哭的一抽一抽的。
而這個時侯陳奶奶也帶着陳家的人趕了過來。
一看到自己兒子挨打。
她哪裏能忍的下?
随手抄了根柴火棍,對着何家的幾個男人就抽了過去。
她可不怕什麽的。
只要何家的人一往她身上招呼,她就扯了嗓子喊,“不行了,何家的人要打死人了,我老太婆要被打死了,何家的人來咱們陳家村行兇了啊……”她這麽一嚎,何家的人肯定有顧忌,幾個男人氣的不敢再對着陳奶奶,心裏頭的一股子邪火對着陳爸爸身上加倍招呼了過去。
到最後,陳家的人也加進來不少。
一場混戰過後。
何陳兩家的人都是氣呼呼的,各自互不順眼。
陳媽媽看着被打的臉上錢是血的陳爸爸,一個勁兒的哭。
陳奶奶氣死了,一巴掌抽到了她身上,“哭哭,你就知道哭,你個掃把星,要不是你,我們家大方怎麽會受這樣的罪?你個敗家精,我要讓我們家大方和你離婚。”
“三小子,你幫我把大方擡回家去,讓他們何家的人都滾。”
陳媽媽伸手要去幫忙。
被陳奶奶一手推開,“你也給我滾,我們家大方不用你。”
陳奶奶這就是純屬氣的狠了。
擡所有的一切都怪到了陳媽媽身上。
何家的人被人趕出去。
罵罵咧咧的。
何姥姥用力的拽住自己的女兒,“大丫,和娘走。咱們不過了。”
“媽,我不要走,我得回家,我要去看看我們家大方去……”
何姥姥暗地裏使勁兒掐了把自己家女兒。
“你個錘子啊你,我讓你先回娘家又不是真的不讓你過了,你在這裏做什麽,沒看到那個老虔婆恨不得拍死你?咱們回家等去,等着陳大方醒過來,等他和他娘來咱們何家認錯,賠禮道歉後再接你回去,不然咱們就不回,讓他陳大方一個人自己打光棍過日子去!”
“媽,你,你說的是真的嗎?大方真的能來接我?”
“能,肯定能。”
何姥姥的眼中閃過一抹算計
她來的路上可都是盤算了又盤算的。
這次的事情啊,絕不能就這樣的算了,不然豈不是便宜了老陳家?
等到何家所有的人都走後。
陳墨言看着被自家姥姥拽走的親媽,面無表情。
剛才,在陳媽媽被拽下車子之後,她就早有先見之明的把驢車遠遠的牽走。
不然的話估計明天她們老陳家還要多賠人家馬叔一輛車了。
家門口一片狼籍。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擡腳推開虛掩的破舊木門,走進院子裏。
屋子裏,陳奶奶還在氣的直跳腳。
嘴裏頭罵罵咧咧的。
不外乎就是陳媽媽克夫什麽的,又對陳爸爸被打傷要請醫生花錢而肉疼。
一臉的不樂意表情。
不過這畢竟也是她兒子,怎麽也不能眼看着他出事。
只能讓族裏的一個侄子去幫着陳爸爸請醫生。
等到她招呼好,回頭看到站在院子裏頭的陳墨言。
陳奶奶的臉唰的沉下來。
“你個死丫頭,站在那裏做什麽,想瞧着你爹疼死嗎,沒良心的東西,你爹好歹也養你那麽久,養不家的玩意兒,小白眼狼……”她罵罵咧咧的,陳墨言聽着不怒反笑,還歪了下頭,“奶奶,你口渴嗎,要不,我去給你倒杯水,您喝了潤潤喉嚨,然後您再繼續?”
“你,你……”
“娘,娘你也在啊,我,我……”陳爸爸從屋子裏頭扶着牆壁走出來,看到站在院子裏頭的陳奶奶,苦笑了下,“娘,讓您也跟着操心了,您放心,不會有下次了,都是兒子不好……”
“你還知道是你不好,連個女人都服不住,還是我兒子呢,丢人。”
陳爸爸苦笑了下,沒力氣和陳奶奶争辯解了。
然後,他的眼神落在小臉平靜的陳墨言身上,眼神頓了下,“言丫頭,你媽和敏敏呢?”
“哦,我媽被我姥姥帶走了,至于陳敏,她應該是和我媽一塊走了吧?”
“不可能,敏敏不會丢下我走的。”
敏敏那麽孝順。
之前在醫院裏頭,看到她媽那個樣子哭的都要暈過去了。
她怎麽可能丢下被打傷的自己?
肯定是何家的那些人。
想到這裏,他眼神頓了下,一邊用力的咳一邊佝着身子朝院外走。
“你這是要去哪,醫生這就來了,你不能亂動……”
“媽,你別攔着我,我得去接大丫和敏敏去。”
自己岳家那些人的性子他心裏頭也清楚。
怎麽可能對她們好?
他還是把人接回來的放心。
只是可惜,他才走了兩步,身子一晃差點沒摔到地下。
“爸。”
陳墨言眼疾手快,只好搶步過去把人扶住。
總不能看着他摔吧?
心裏頭嘆口氣,自己還是心軟……
“爸,你還是聽我奶奶的話,先讓醫生來看看,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也歇歇,緩個半天再去我姥姥家……”
陳墨言自認這話并沒有說錯哪裏。
字字句句都是為着陳爸爸着想。
可下一刻,陳爸爸狠狠的用力,推開了她。
力道之大,讓她整個人咚咚後退好幾步,腳被門坎一絆。
仰着頭朝後摔了下去。
後腦勺磕到了門坎上,眼前一陣陣的金星直冒。
她伸手胡亂在腦後一抹。
全是血……
------題外話------
別罵我喽,明天我早更。哈哈。滾了。
086 我不回去
陳爸爸也怔了下,“言言,爸,爸不是……”
“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嘛。”
陳墨言伸手又摸了下後腦勺,手上全是血,那刺眼的紅晃的她有些暈。
她咬了下牙,硬撐着讓自己沒倒下去。
“爸,你看看怎麽去我姥姥家吧,我是沒辦法送你了。”
她一邊說一邊扭身朝外走。
身後,陳爸色怔了下,擡腳去追,身子晃了兩晃卻是沒走幾步就坐到了地下。
“言言,你要去哪?”
陳墨言扭頭朝着他淺淺一笑,“爸,我去衛生所看看去,這傷口,得讓人瞧瞧我才放心。”她一邊比劃了下自己的頭,一邊自嘲的笑,“我還很年輕,我還沒活夠,世界那麽精彩,我還沒有看到屬于我自己的精彩,所以我很惜命呀,我得去找醫生處理下傷口,包紮。爸,我走了……”
她背對着陳爸爸擺了擺手。
擡腳走人。
那個背影瘦小,單薄,孤零零的。
就這樣走出陳爸爸的視線……
“言言……”
陳奶奶這個時侯反應了過來,有些粗魯的瞪了眼陳爸爸,“你喊她作什麽,瞧瞧你自己,命都沒了還想着管別人,我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蠢兒子?”她認命的扶起地下的陳爸爸,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行了啊,回屋給我好好歇着,不然你再出點什麽事兒我可沒錢管你。”
陳奶奶這話是大實話呀。
之前為了二房的那個寶貝金孫,可是着實把她們老兩口的私房錢掏了個光。
是,對外的說話是陳三方這個小兒子拿的。
可是小兒子黑着的臉啊。
連回部隊的錢都沒有。
她們老兩口能不出?
只能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貼補小兒子。
這把小兒子打發了,她們老兩口可不捉肘見襟?
更何況家裏頭還有個二房的一家五口呢。
老二媳婦說的是好聽,什麽知道他們想孫子,有孩子鬧騰着家裏頭也有熱活氣兒。
可實際上呢?
還不是想賴在老屋這邊白吃白喝呀。
只是這又怎麽樣呢。
他們想大孫子啊。
只能忍。
這會兒對着自己的大兒子,自然就沒有那麽多的顧忌,“我和你爹把你們養這麽大,老了我們是享福的,可不是到老還要一個個的都照顧着你們,哎,你要去哪?你個滾犢子的,你給我回屋歇着去……”
“媽,我我去看看言言。她剛才頭上全是血……”
“看啥看,不就是後腦磕了下嘛,沒啥,死不了。”
陳奶奶的眼白翻動了兩下,“我和你爹幹架,你爹可是都給我開瓢了呢,我這不也是活的好好的?再說了,你沒聽那死丫頭說的,她呀,可惜命着呢,不會出事的,你呀,就把心放到肚子裏頭吧。”
“媽,她還是個孩子……”
“那你想要怎麽樣,剛才推她的可是你,這會兒心疼的還是你。”
“好的壞的都是你了啊,行,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兒大不由爺,你娘我管不了你了。”
陳奶奶冷笑了兩聲,竟然真的是甩手走人。
留下被丢在院子裏的陳爸爸有點傻眼。
他媽就這樣走了?
掙紮着走了兩步,最後,他只能一屁股再次坐到了地下。
真的,走不了。
陳家的門外。
陳墨言的頭有些昏,暈沉沉的看不清路。
站在地下循着本能她朝着村衛生所的地方走過去。
可是腳步越來越沉。
她只能用力的咬着嘴唇,讓自己不能暈過去,不能倒下去。
只是,怎麽還沒走到地兒?
她記得只有幾分鐘的路啊。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她一頭撞上一個人。
陳墨言咚咚後退好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倒是把對面的人給吓了一跳,“哎喲,這丫頭是怎麽回事,怎麽我撞了下,一頭血了?”
五十多歲的婦女被這樣的一幕吓的心裏頭撲通撲通亂跳。
倒是她身側的一個半大男孩子,看了眼地下垂頭地着的陳墨言扁了下嘴,“娘,哪裏是你撞的,是她自己,她自己之前有傷……”他一邊說着話一邊狠狠的瞪向陳墨言,“我可告訴你啊,你頭上那傷可不能賴到我娘頭上。”
“不賴,是我自己傷的……”陳墨言苦笑着搖搖頭,把腦海裏的那一陣暈眩給趕走。
她要是在這個時侯暈過去。
可就真的是訛人了。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你要是敢……咦,你,你是是那個誰來的……”
“哥,哥哥哥……”
男孩子的聲音很尖銳,又有點處于變聲期。
公鴨嗓般的感覺。
聽的地下的陳墨言更頭暈了。
而且,刺耳。
她很想直接對着他吼一句,滾,閉嘴!
可是她這會兒連擡頭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婦人伸手拍了下自己的兒子,“你這孩子,你吼什麽吼,你哥還在後頭呢,他……”
“哥,小嫂子,快點啊,小嫂子受傷了,頭上全是血。”
小嫂子?
哪個小嫂子?
婦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呢,一道身影嗖的跑過來。
風一般的刮過她。
然後,她就看到自己那個向來板着個臉,好像所有人都欠他多少錢似的大兒子長手一撈。
直接把剛才撞上自己的那個小姑娘抱起來。
跑了……跑……了……
顧媽媽覺得這下頭暈的換成自己了。
她指着顧薄軒跑遠的背影,臉上全是詫異、震驚,“這,這是怎麽回事兒?”
“啊,我不知道啊,娘,你看我哥太過份了啊,助人為樂也不待這樣的啊,竟然把娘你一個人丢在路邊不管了,真是豈有此理。”顧薄安轉着眼珠子,面不改色的在自家親娘面前給自己大哥上眼藥,“娘,我哥太氣人了啊,簡直沒把您看在眼裏,回頭您一定得好好的削她。”
“你個臭小子,連你哥也敢編排,給你哥上眼藥是吧?”
顧媽媽伸手在顧薄安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等回家我告訴他,看誰削誰。”
顧薄安這一下子就老實了。
“娘,娘,親娘,我剛才說啥了,啥也沒說啊。”
他眼珠轉着,使勁兒的對着顧媽媽說好話。
這是一個小兒子。
顧媽媽就偏疼了些,沒想到卻養成這樣一個懶散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不過好在,他還怕大兒子。
想到大兒子,顧媽媽的思緒瞬間回頭,她猛的看向顧薄安,“好小子啊,敢和你娘玩心眼了啊,和你娘我兜圈子是吧,說,剛才那個女娃子是誰,你為什麽喊她小嫂子?你們是怎麽認識的,還有你哥,你要是給我說不清楚,我回頭讓你哥削你。”
差點都被這臭小子給蒙過去。
顧媽媽的話聽的顧薄安整張臉都垮了下去。
他苦瓜着一張臉,“那個,親娘啊,你還是別問我了,我,我真的啥也不知道……”
就因為他忘了把小人書還給這丫頭。
他哥這次回來把他好一頓削啊。
都快被修理成竹竿了。
沒想到走一趟親戚,也能碰到這丫頭出狀況……
不過,那丫頭剛才一頭的血。
是誰欺負她了嗎?
顧薄安的眼中閃過一抹淩厲,這可是他罩着的人!
回頭讓他逮到,削不死他!
啪,正在想着要修理別人的顧薄安又被自家親娘一巴掌打回來。
“娘,您又打我頭,會被打傻的……”
“傻了才好,省得三天兩頭給我惹事。”
顧薄安讪笑了兩下,抱頭就跑,“娘你啥也別問了啊,我知道也不說,我要是和您說了,我哥會抽我的。”
他不怕他媽。
怕他哥那個煞神啊。
“這孩子!”
顧媽媽一腔心事的往回走。
不過走了兩步又轉了回來,她還是不放心自家大兒子呀。
站在地下想了想,得,腳步一轉。
她直接再次走回了馬大叔家。
“嫂子?”
馬大嬸兒正在院門口攏柴火呢,這幾天好天,多翻着曬幾遍,省得過幾天陰天不好’弄,沒收攏兩筐呢,她就聽到有腳步聲,擡頭看到竟然是自家娘家大嫂去而複返,她微怔了下就笑着站起了身子,“大嫂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忘了說?”一邊說一邊把她往家裏頭讓。
“不進了,我就是走到路上碰到這一回事兒……”
顧媽媽把自己剛才碰到的事兒和自家小姑子說了一遍,最後特別講道,“那女娃子瞧着比咱們小花也大不了幾歲,一頭的血,當時撞我身上還吓了一跳……我瞧着大軒和二子都認識那女娃的模樣……”
“大嫂你說的我約摸着猜到是誰了。”
馬大嬸兒略一想,自家侄子認識的,她們這個村上的,也只有一個了。
她看着顧媽媽嘆了口氣,“這事兒說來話長,大嫂不如你先家裏去,坐着我和你說說?”
“也行,反正大軒也沒那麽快回。”
當娘的哪裏有不在意自家孩子狀态的?
剛才顧薄安那連聲的幾句小嫂子,還有自己大兒子難得的變色……
顧媽媽心裏頭對于陳墨言也是着實的好奇。
姑嫂兩人坐在馬家的院子裏,馬大嬸兒便快言快語的講了起來。
足足講了二十多分鐘。
顧媽媽聽罷也是嘆了口氣,“要是真的,這娃也是個苦命的了。”
“可不是嘛,那孩子乖巧,學習好,腦瓜子靈,做事還勤快,大嫂你不知道,人家考試回回都是第一,還連着跳了好幾級呢,帶着咱們家小花學習了半年,小花現在的成績都進了前十名……”
說起陳墨言,馬大嬸兒是贊不絕口。
可想到她那個家……
馬大嬸兒又嘆氣了,“昨個兒聽說她家裏頭出了點事兒,沒想到今個兒就讓你們碰到……”
“也不知道那丫頭傷的怎麽樣……”
姑嫂兩人互看一眼,眼底都是滿滿的同情。
陳墨言傷的怎麽樣?
衛生所。
顧薄軒抱着陳墨言,一路上拿出急行軍的狀态往前跑。
直到,跑進衛生所。
“醫生,醫生,衛生員,有人受傷了……”
“吼什麽吼,聽到了,人呢?”
一名中年男子從裏頭的屋子開門走出來,先是看了眼顧薄軒,挑了下眉,“你不是我們陳家村的呀,外村的?”還沒等顧薄軒說話呢,他的眼神下移,落到他手裏陳墨言的身上,只看了一眼他就黑了臉,“這不是陳家的丫頭嗎,怎麽傷成了這樣?快點把她放下,放下,哎,你輕着點……”
“孫叔叔,我沒事,你別着急。”
孫醫生看着她這個樣子還安慰自己,不禁又氣又急,“你這孩子,都什麽樣了還安慰別人,你這傷是怎麽回事兒,是不是這個混賬打的?和他有關系吧,你放心,孫叔給你作主啊,咱們不怕他。”
“那個,我……”
“你什麽你,那麽大一個人了還欺負個孩子,不管因為什麽也不行啊。”
孫醫生一邊熟練的打開醫藥箱,一邊狠瞪顧薄軒。
“你這行為叫傷害他人,已經構成了犯罪知不知道?”
顧薄軒只能摸着鼻子苦笑。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眼前這個醫生是認識陳墨言,并且挺關心她的。
想到自己姑姑姑父還有小花幾個提起她也是贊不絕口。
他濃眉一挑,看了眼低着頭的陳墨言。
沒想到,這丫頭的人緣還挺好?
當然,父母緣就差了些。
“你忍着點呀,丫頭,叔得給你清洗下傷口,用的是碘酒,有點疼……”
陳墨言點了點頭。
後腦處傳來火辣辣的,好像有火在燒、灼。
陳墨言的臉一白。
雪般白的牙齒咬在嘴唇上,慢慢的滲出一層殷紅。
顧薄軒站在一側看着,恨不得把那個醫生給拽出去打一頓。
就不能輕一點嗎?
瞧瞧這小丫頭的小臉疼的,都擰在一塊了。
眼神落在陳墨言的嘴唇上。
顧薄軒手比腦子更快一步的動了。
“咬我的。”
陳墨言正忍着疼呢,其實也沒有那麽疼,就是剛開始那一陣兒。
這會兒她的疼感就有所緩和了。
正用胡思亂想來緩解自己的疼痛感,她就看到遞到自己嘴邊的那只大手。
以及,顧薄軒的那三個字兒。
什麽叫,咬我的?
陳墨言稍一頓便反應了過來,他是讓自己別讓嘴唇,咬他的手。
“靠邊,別擋我處理傷口。”
孫醫生肩膀一動把顧薄軒擠到了後頭,同時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哪來的混小子呀。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對着言丫頭使壞?
真挨打!
顧薄軒覺得自己冤枉,也不解。
他這是又怎麽惹到這位醫生了?
陳墨言卻是撲吃一笑,眉眼彎彎的樣子看的顧薄軒心神一緊。
“好了,你這傷呀可不能吃辣,忌水,不能過多的運動,最好是卧床休養……”
孫醫生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大通。
最後,他猛的想起了陳墨言家裏頭的情況,嘆了口氣,“行了,你把叔說的那些話記在心裏頭,能休息的就歇着吧,這身子骨可是你自己的,聽到沒有?”
“叔你放心吧,我都記下了。”
腦袋到現在還一暈一暈的呢。
她可不會像前世或是以前的自己一樣傻呼呼的自殘自己的身體。
幹活什麽的?
以後再說吧。
“嗯,不管如何你這一周內得好好的在意,不然留下後遺症叔可就沒辦法了。”
顧薄軒一聽這話直接就緊張了起來。
“要是她不能好好休息,會怎麽樣?”
“會怎麽樣?”孫醫生看着顧薄軒有些不順眼,不禁想吓唬他,“這腦袋被開了個口子啊,你想會怎麽樣,養不好輕的以後頭痛頭暈,走幾步路就暈過去是常事兒,重的,說不定就能莫名其妙的把小命送了。”
顧薄軒被這話吓了一大跳。
“這麽嚴重?陳,陳墨言,那咱們還是去縣城吧,去縣城醫院徹底的檢查一下。”
顧薄軒說這話真的不是什麽瞧不起孫醫生。
純粹就是關心陳墨言。
想着大醫院不是醫療情況啥的比這小小衛生所要好嗎?
卻不知他這話一出口,直接把孫醫生給得罪了啊。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小子,你看不起我嗎?覺得大醫院裏的醫生比我好,我不如他們那些城裏頭的?好啊,那你現在就帶着陳家丫頭去縣城,去大醫院吧。”他一邊把顧薄軒向外走,一邊哼哼着,“有本事你一輩子別找我,哼。”然後,他轉身連帶着陳墨言也推出去,當着兩人的面兒咣當一聲關上了衛生所的門。
顧薄軒,“……”
他剛才說啥了啊,竟然被趕出門外。
話說,要不要這麽有個性?
黑了黑臉,他扭頭,就看到陳墨言彎着的眉眼裏閃過的那一抹笑意。
看到他那滿臉的尴尬。
陳墨言不禁撲吃一笑,“那個,孫叔他就是這個性子,你別放在心上。”
孫叔其實不是他們陳家村的人。
也不知道是哪的。
前些年在他們村子上落了戶,開了個小診所,一直到現在。
他的醫術挺好的。
可就是脾氣古怪。
來這裏看病的人可沒少被他那張嘴給忿的無語。
沒想到今個兒也輪到了顧薄軒。
“沒事,我沒放心上,不是,那個,是我不對,我剛才不該那樣說的。”
顧薄軒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
自己當着人的面兒這樣說話,這分明就是瞧不起人的意思。
雖然他真心裏沒這樣想過。
但是,聽話的人有點脾氣的人都會生氣呀。
撓撓頭,他眉頭緊皺的看向陳墨言,“你是,要回家嗎?”
陳墨言聽了他這話面色微澀。
回,家嗎?
搖搖頭,她輕聲道,“不,我不回去。”那個家,哪裏還有她的位子?
087 我給你一片天(二更
陳墨言把這句話說的很輕。
輕到站在她旁幾步遠的顧薄軒都沒能聽個清楚。
不過看着陳墨言有些白的小臉,他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這是孫醫生開的藥,一天三次,一次三包,我都給你分好了,你回家照着吃就成。”他看了眼陳墨言,有心想要上前伸手去扶她,又怕她誤會自己,手臂動了下又急急的垂下去,糾結之下,他的臉也更黑了,“走吧,我送你回去歇着。”
最後這句話的時侯,他的聲線都放粗不少。
就是突然有些情緒低落,心疼。
陳墨言知道顧薄軒應該是沒聽到自己剛才的那句話,她也不再重複,只是揚揚眉,對着顧薄軒露出一抹淺笑,“顧大哥你放心吧,我這會兒才吃了藥,傷口也處理好了,這裏離我家不遠,我能自己走回去的。”
“我送你。”顧薄軒看着她,擰着眉頭不改口。
陳墨言心頭一頓,笑着點頭,“好啊,謝謝顧大哥。”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
陳墨言走在前頭,腳步很慢。
身後跟着的顧薄軒好幾次想要走上前,伸手把這個瘦小的身影抱起來。
可惜這種沖動被他一次次忍下去。
眼看着前面就是陳家小院。
陳墨言停下了腳。
她轉身,朝着顧薄軒道謝,“謝謝顧大哥又救了我一回,對了,還有上回的藥,也是顧大哥送的吧?”
“啊,那個,是我……我我就是擔心你晚上還會不舒服,也沒啥,都是些消化藥。”
他這話說的倒是真的。
雖然他和人家醫生說是吃錯了東西,拉肚子的病狀,可是人家醫生沒看到病人啊。
死活不肯給開藥。
到最後還是顧薄軒再三的說好話,甚至是拿出自己軍人的身份才說動了醫生。
這會兒一聽陳墨言主動提起來。
顧薄軒不禁老臉微微一紅。
“我也是順手,你不用謝我啊,再說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容易。”
他看着陳墨言頭上的傷,心裏頭嘆了口氣
這樣的傷勢如果換成是小花表妹。
估計得哭的嗷嗷叫吧?
可是眼前這個丫頭卻是鎮定的不像個十三四歲的孩子!
而且,從頭到尾都沒見她家的一個人出來。
他最終忍無可忍,“你這傷,是怎麽回事,你爸媽他們,沒在家嗎?”
“嗯。我媽去我姥姥家了。”
至于家裏頭傷着的陳爸爸,陳墨言直接沒說。
倒不是家醜不想外傳。
純粹是不想說罷了。
她對着顧薄軒歪了歪頭,“顧大哥,我進去啦,你快回家吧。”
“嗯,好,等你進去我就走。”
知道顧薄軒肯定是要看着自己進家他才回去的。
陳墨言也不再多說,轉身朝着不遠處自己家的破舊木門走過去。
手輕輕一伸便推開了。
她一腳門裏,一腳門外,對着顧薄軒擺手,“顧大哥,你快回去吧。”
“好,你進去我就走。”
木門咣當一聲閡上。
如同,隔開了兩個世界。
一門之隔。
顧薄軒覺得自己和陳墨言再次成了兩個世界上的人。
隔不開,越,不過。
眼看着陳墨言進去,顧薄軒并沒有第一時間轉身離去。
他看着那道木門良久。
然後才在心裏頭輕輕嘆了口氣,轉過身走人。
不過朝着村口走了幾步,他又突然轉了個方向,朝着自己姑姑家走去。
心情有些沉悶的走到馬叔家門口。
還沒等顧薄軒推門走進去呢,不遠處的大樹後頭竄出顧薄安。
“哥,哥哥哥……”
“你怎麽還在這,媽呢,也沒走?”
顧薄安兩步跑過來,沖着他擠眉弄眼,“哥,大哥,你不知道我剛才聽到媽一直在和姑姑打聽小嫂子的事呢,不過我瞧着媽的樣子,臉色好像不怎麽好看啊,你說媽是不是不喜歡小嫂子,瞧不上她啊?”不過想想也是,那個丫頭平日裏頭那麽兇,都敢拿着個樹條抽他!
還敢當着他和他哥的面撒謊騙他的錢。
雖然最後那丫頭又讓他哥還給了他……
可這也不能抹殺她騙自己的事實啊。
還有,剛才他媽看到那丫頭時,她可是蹲在地下滿頭的血。
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他哥可是他媽眼裏頭的驕傲。
怎麽可能瞧的上眼這麽一個黃毛丫頭?
想到這裏,他看着顧薄軒的眼神多了抹興災樂禍,“哥,大哥,你這下慘了,咱娘瞧不上你媳婦,以後你有的哭喽。”他媽不同意,他大哥就不能娶這個小嫂子,但是他這個大哥又不是個遇事輕易認輸的人。
人家都說是不撞南牆不死心。
以着他對他哥的了解,簡直就是撞一百堵南牆也不會死心滴。
他無視顧薄軒的黑臉,笑嘻嘻的湊到他跟前,“哥,要不,我幫你在媽面前說點好話?”他眼珠子嘀溜溜直轉,一看就是在打着什麽鬼主意,顧薄軒輕飄飄的掃他一眼,擡手,把他的臉給拍開,“你操心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的事,還用着你來管。”他要是娶個媳婦都得讓自家弟弟幫忙,那以後這日子就別過了!
“姑姑,媽,咱們該走了。”
“啊,大軒回來了啊,那丫頭沒事吧,行,天兒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
和馬大嬸說了這麽大會子的話,顧媽媽對于陳墨言也是挺同情的。
她這個兒子向來正義。
又是部隊出身。
能幫的肯定是要幫的,更何況,那丫頭還救了小花兒?
旁邊,馬嬸兒也是一臉的擔心,“我聽你娘說那孩子滿頭的血,瞧着挺吓人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醫生怎麽說的?”想想那麽大一家子人,就沒個能對孩子好的,馬嬸兒就覺得一顆心都是揪着的。
可她盡管心疼。
也不敢就這樣把人家孩子領回自己家呀。
一來她們家還有五六張嘴要吃飯呢。
二來,也是她對陳家那些人很是反感,萬一籍着這事兒賴上了她們家。
到時侯肯定是甩都甩不掉的麻煩。
她嘆了口氣,看向自己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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