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還真疼啊

太陽西沉了,光線打在床頭上。

周勀正躺在床上輸液,可能是藥性作用,這會兒睡得挺沉的。

常安見他臉色還有些紅,大概還在燒,而身上依舊穿着上午出門時穿的那件襯衫,皺得有些厲害。

徐南進來,常安問“水挂完就能回去了嗎?”

徐南“醫生也沒說一定要住院,但我的想法是今晚就讓他留在這吧,起碼醫生看着他也不能胡來,不然回去肯定又撲在工作上,根本不會好好休息。”

常安明白他的意思。

“是不是樓盤那邊很麻煩?”

“是啊,棘手得很,現在好多業主都聚在售樓中心門口靜坐,鬧着要退房。”

常安沒想到這麽嚴重,但轉念又想到網上那些言論。

“你們的房子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當然不是,榮邦雖然不是國內規模最大的開發商,但起碼良知還是有的,我們不可能在化工廠的毒地上造住宅房,這顯然是有人污蔑我們,不過很快就會有權威的檢測報告出來,到時候被我們查到是誰在造謠生事,我們可以告他诽謗!”徐南信心滿滿。

常安對他們工作上的事不感興趣,随口問了幾句,繼而又想到那個馬姓業主。

“昨晚在售樓中心鬧事的那個人呢,現在怎麽樣?”

徐南臉色一變,含糊其辭“…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上午警方剛給周總錄完口供。”

常安“……”

兩人在病房尴尴尬尬地呆了一會兒,期間徐南接了通電話,大概又是公司裏的事。

Advertisement

“常小姐,周總這就麻煩您照應一下了,剛同事給我打電話,我要趕回公司一趟!”

徐南走得比較急,常安也沒多問。

常安獨自又在病房呆了一會兒。

期間周勀在床上翻了幾個身,要醒不醒的,大概是個子高,腿又長,睡在狹短的病床上實在不舒适。

身上的襯衣都被他揉皺了,下身還穿着長褲。

常安想想還是得回去一趟,給他拿套換洗衣服過來。

常安打車又回了長河,考慮到晚上醫院的夥食也不行,于是又繞去經常吃飯的那家港式餐廳打包了幾個菜和點心,結果折騰一圈再到醫院時天都快黑了。

她拎着袋子上樓,單人病房,晚飯時間走廊上人來人往的,但還是老遠就聽到了周家老爺子的訓斥聲。

“……你看看你做的這些破事,在毒地上蓋樓,欺騙,欺瞞,靠鼓吹噱頭賺那些人的血汗錢,還害死了一條人命,小畜生,就因為你的一套破房子,讓人把命都丢了,你怎麽還有臉在這裏……”老爺子中氣十足,罵聲嚣亮。

常安沒有急着進去,在門口探頭看了眼,房間裏氣壓低沉,老爺子舉着拐杖指着周勀,嚴厲訓斥,而周勀似乎并沒什麽太大反應,坐床頭悶聲不響。

大概也是被罵疲了。

周阜山軍人出身,年輕時候上過戰場打過仗,心中秉承的還是那些老思想,比如無産階級最光榮,資本主義最可恥,所以當初周勀想要投身地産的時候他是堅決反對的,但周勀堅持,他攔也攔不住,只是在老爺子心中開發商就是一種奸佞形象,大毒瘤,大害蟲。

加之尚林苑的事鬧到人盡皆知,還“無辜”害死了一條人命。

“…所以從古至今商人最無恥,士農工商,生意人一直排在最後一位,都說無奸不商,無商不貪,你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你做什麽房地産,還不如一棍子打死你,畜生,小畜生……”越罵越急,越急越氣。

眼看老爺子的拐杖就要揮過去,一直站在旁邊不敢做聲的劉舒蘭終于看不過去了。

到底還是心疼兒子的。

“爸,爸…阿勀還病着呢,身上還有傷,您罵幾句消消氣就行了!”

結果這一幫就更不得了了。

“消消氣?那是一條人命啊,一條人命…我…我抽死你這個兔崽子!”這會兒是真打了,老爺子舉起拐杖就朝周勀身上招呼過去。

第一下沒躲,周勀肩膀上結結實實挨了一記,常安隔得這麽遠都能聽到皮肉與棍子的撞擊,“嘭”的一記悶響。

劉舒蘭都急得眼圈紅了。

“爸,爸…您別打呀,您別打……”她一手拉住老爺子一手去推周勀,可是越攔老爺子的火氣越旺。

“你還幫?你還有臉幫?還不都是被你慣出來的,一個個慣得這麽無法無天,老祖宗的規矩都忘了,走開,不準幫!”

到底年輕時打過仗,老爺子一下就把劉舒蘭推得老遠。

“今天我非打死你這個畜生!”

眼看第二棒又要下去,直對周勀的右肩膀。

“爸…”

“爺爺!”

常安條件反射似地沖過去,手沒來得及擋,結結實實替周勀挨了那一棍,後背受力,手裏拎的袋子落地。那棍子還打得特別猛,她眼前暈眩,步子不穩一下栽到周勀身上。

“常安!”

周勀也沒料到她會突然沖出來,接個滿懷,摸到一頭柔軟的頭發。

“你…”

懷裏的人疼得臉色刷白,一時話都說不上,緩了一會兒才擡頭,與周勀視線對上。

“沒事。”她憋住勁搖頭,再扶住周勀的膝蓋轉過身去。

老爺子也回過神來了,知道那一棍打在了常安身上,痛心疾首地吼“你這傻丫頭,沖出來替這兔崽子擋什麽擋?”

“爺爺…”常安委委屈屈地哭起開,“不擋怎麽辦呀,他身上還有傷呢,您下手又那麽重,把他打壞了我可怎麽辦?”

周勀“……”

旁邊劉舒蘭也趕緊借風使力“對,爸,您把阿勀打傷了小安回頭又得心疼,她昨天也受驚了,您看…”

周阜山到底還是心疼常安的,揮揮手,沖後面的周勀舉了下拐杖,“行了,等回去再收拾你!”

然後趕緊過去安慰常安,“哎喲是不是被爺爺打疼了?你也真是…以後這種事就躲遠點,他皮厚,從小被我和他爸打慣了,但你不行吶,你一個姑娘家,傷着了我怎麽跟你外婆交代…”

老爺子瞬間化身慈愛的長輩。

常安起初還在哭,淚眼婆娑的樣子都快把老爺子的心都哭碎了,愣是哄了好一會兒才把她的哭聲止住。

原本是一場“審判大會”,因為常安的出現硬生生化成了繞指柔。

走時老爺子的火氣明顯消退了不少,常安又幫着說了一些好話,好不容易把老爺子勸走。

原本劉舒蘭要留下來陪房,但老爺子不允許。

“阿勀都找媳婦了,小安在這,你陪什麽陪?”

劉舒蘭也不敢逆老爺子的意,只得勉強回去。

常安送他們下樓。

司機候在住院樓門口,老爺子先上車,劉舒蘭刻意把常安拉到一邊。

“媽…”

“小安,難為你了!”話一出口她眼圈又紅了起來。

常安心裏無感,但嘴上還是說“沒事,阿勀還發燒呢,我那一棒也算挨得值。”

“你能這麽想就最好了,媽知道你一向最懂事,只是他爺爺和世青一向管得嚴,這事恐怕還沒完。”

意思是等周勀出院之後還得過周世青那一關。

常安明白意思,“我會找機會勸勸爸。”

劉舒蘭感激不盡,握住常安的手“由你出面最好,家裏還是你說話最管用,另外今天晚上…媽知道你早晨也剛從醫院回去,但阿勀這情況,夜裏總要留個人的,我本來想在這照顧他,但你爺爺又不同意,所以…”

“媽,你放心,我會留在這的。”

常安最能順長輩的意。

劉舒蘭欣慰至極,兩手都抓過去。

“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應該的。”

那會兒常安長發披肩,額頭上的擦傷還有些明顯,可是風口裏她的模樣是溫柔安靜的。

劉舒蘭看得又不覺嘆了一口氣。

“前幾天你妹妹和星星下屬在烤肉店裏打架的事我都知道了,小安,我知道你心裏可能也會怨阿勀,覺得他花心,不顧家,外面還三天兩頭有風言風語,但是有時候也要體諒一下他,畢竟他管着那麽大一間公司,平時應酬逢場作戲總是難免的,而且現在那些個姑娘你也知道,但凡碰到一個條件好點的都恨不得主動貼上去,所以媽希望你別生阿勀的氣,多擔待一下,他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

說到動情處劉舒蘭又開始抹眼睛。

常安只覺得心裏像是被風吹得呼呼響,但臉上還是笑着。

“媽,我都明白的,不會為了這種事跟他鬧!”

她永遠清楚長輩喜歡聽到什麽答案,所以順風順水的總能演出一個賢良淑德的模樣。

劉舒蘭聽得簡直不能再喜歡。

“你這孩子…聽得我都心疼了,回頭我也會說說阿勀,讓他空了多在家陪陪你,別成天想着往外跑。”笑呵呵地好像剛才的眼淚都是假象,完了又說,“哦對了,上個月星星去馬來西亞出差給我帶了幾盒燕窩回來,回頭讓司機送到長河去給你。”

常安立刻拒絕“不用了,您留着自己吃吧。”

“我吃不慣,再說你和阿勀不正在備孕了,吃了對以後孩子好。”

“……”

劉舒蘭又客套了一會兒,這才揮着手告別。

常安一直等周家的車子不見了才轉身回病房。

天色晚了,風大起來,她抱着手臂上樓,結果扯到後背剛被打的地方。

“嘶”

還真疼!

……

第042 病房一起過夜

常安進病房時周勀正站在窗前,聽到動靜轉身。

“送走了?”

“嗯。”

常安朝他看了一眼,發現他手裏捏着煙,已經抽掉半根了,白色霧氣騰起來氲得他五官有些虛。

常安本想說你病了怎麽還抽煙,但最終想想還是作罷。

關她屁事!

常安走進病房,把剛挨棒時掉在地上的袋子撿了起來,可惜打包的菜都不能吃了,心裏有些可惜。

周勀突然開口“你過來。”

她警惕擡頭“做什麽?”

“過來!”語氣加重。

常安卻不打算搭理,“我把袋子扔垃圾桶。”轉身就出了病房,周勀臉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好在常安很快又回來了,這次周勀自己走過去,站在她側面,擡手把她肩膀上的頭發撣到身後去。

常安下意識縮了縮,“你幹什麽?”

“給我看看!”

常安這才明白他的意思,稍稍側身躲開一點他的手。

“我沒事!”

周勀臉色繼續下沉,停在她耳邊的指端還捏着煙,霧氣騰起來弄得常安有些嗆,她忍不住咳了一聲,周勀皺眉,把煙咬到嘴裏。

“沒事也給我看看!”

下一秒便撈開蓋住的頭發把她領子往下拉了點。

那天常安穿的是一件寬松毛衣,領子本就大,往下輕輕一扯便能看到小半截後背與肩膀。

常安吃疼,“嘶”了一聲。

周勀叼着煙眸光瞬間變暗。

“這也叫沒事?”

他是從小被老爺子打大的,周阜山罰起來可是軍棍處置,所以清楚剛才那一棒肯定不輕,這會兒才露出來一小截就已經能看到一大塊紅腫,還不知道下面傷得有多重。

“我找個護士來給你看看。”

周勀轉身要出門,常安覺得好煩吶。

“都說了沒事,你消停點行不行?”她幾乎急吼而出,像是發自本能。

周勀轉身時眼底已經寒霜彙集。

常安眼看不妙,怎麽就沖他發脾氣了呢?要死!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我真的沒事,不用找護士那麽麻煩了。”剛才拉下臉來,現在一瞬間又服軟了。

周勀被她這一硬一軟弄得有些無力,撓撓額頭,氣氛有點僵。

他幹脆問“好,不去找護士,那我問你,你剛才為什麽跑過來替我擋了那一棒。”

常安輕輕握了一下拳。

為什麽呢?

其實她也說不清,當時只覺得他右肩的傷還沒好,那一棒子下去不得直接殘掉?

“沒什麽具體原因吧,可能是因為你之前在烤肉店也幫我擋了一棒。”

一棒還一棒,嗯,很公平。

周勀無奈笑了笑,“好,這個理由我暫且接受,那昨晚呢?昨晚那人點了導火索,你明明可以自己先跑的,為什麽又回頭過來給他一刀?”

要知道當時沒人發現那個炸藥包是假的,也就是說她把剩下幾秒的逃命時間拿出來救他,很有可能人沒救沉,兩人一起沒命。

“別跟我說也是為了還我烤肉店那一棍。”

“……”

常安舔了下嘴唇,這個理由肯定說不過去的,想了想,回答“當時情況危急,我也只是出于本能反應,就跟你當時為了救我被他纏住一樣。”

周勀冷笑,又舔了下牙槽。

“你怎麽知道我當時救你也是出于本能反應?我沒你那麽偉大,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去傻乎乎地拼命。”

“什麽?”常安一時倒沒明白什麽意思。

周勀恨恨瞪了她一眼,剛好護士推了車子進來,“705號病人換藥量體溫!”

“算了,不指望你能明白意思!”

周勀揮手結束這個話題。

很快護士給他量了體溫,三十八度一,降了倒是不少。

之後換藥,整個換藥的過程常安都在旁觀,還觀得挺仔細,所以知道周勀肩膀上的燙傷不但沒好,而且還有發炎更嚴重的跡象。

好在護士手法熟練,很快包紮好,又給常安強調了一些注意事項。

“飲食清淡,盡量卧床休息,右邊手臂避免使用,還有,不能沾水,沾水容易誘發感染。”

聽上去好嚴重的樣子,常安倒也一一全都記在了心裏。

護士走後常安又下樓去重新買了兩份飯,兩人在病房簡單吃完。

臨近八點了,家屬探病時間快結束,按醫院規定每間病人只能留一個家屬陪房,值班護士開始挨個房間趕人走。

趕到周勀這一間,周勀朝還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常安掃了一眼“早點回去吧,到家後給我發條常安從屏幕前回頭“我答應媽今晚留在這陪你。”

周勀“……”

九點周勀洗漱好從洗手間出來。

常安當時正在鋪她晚上要睡的“床”,說是床,其實只是從護士那領來的一張折疊椅,攤開可以勉強躺個人,結果弄完擡頭看到周勀,他已經換了她下午回長河拿的那件t恤,只是t恤有些舊了,皺巴巴地穿身上沒型。

常安忍了下笑,“不好意思,你也沒什麽衣服在長河,t恤是我随便在你衣櫃裏拿的,雖然舊是舊了點,但總比穿醫院裏的病服強。”

她還刻意解釋,弄得周勀心裏毛刺刺地更加不爽,走過去,把她從折疊椅上拉起來,“我睡這,你去睡床。”

常安當然不肯。

“不用,我睡這就可以了,你是病人,再說你這麽大塊頭椅子上也睡不下啊。”

這是實話,周勀躺這椅子大概連腿都沒法擱。

糾結了一會兒,他幹脆提議“要不兩人一起睡床?”

常安眉頭一下子揪到一起,“你開玩笑的吧?”

周勀“……”

最終兩人還是維持原狀,周勀睡床,常安睡椅子,難受是難受了一點,但好在她折騰了大半天,很累了,所以幾乎沾“床”就睡着,可周勀下午挂水的時候睡了一覺,又是在醫院這種陌生環境,橫豎怎麽都醒着。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狹小的彈簧床吱嘎吱嘎響,轉個身又看到躺在不遠處的常安。

她身子幾乎都卷到了一起,沒有枕頭,抽了走廊上幾本雜志墊在頭下,沒有被子,拿外套蓋在身上。

淩晨之後病房的供暖系統全部關停,常安更是凍得把手腳恨不得都抱在一起。

周勀腦子越來越清醒,覺得她要是真在椅子上捱一夜估計明天得換她發燒了。

“常安!”

“常安?”

他走過去拍了下常安的肩。

常安迷迷糊糊出聲“嗯?”

“去床上睡。”

“什麽?”

“聽話,去床上睡!”

周勀幹脆彎腰下去把人抱了起來,大概睡得太沉了,常安居然也沒醒,一直被抱到床上蓋上被子,被窩裏還有周勀的體溫,熱的,軟的,比在椅子上舒服多了,她很配合地伸展開身體,香香地又睡了過去。

周勀那一夜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巴掌大一點地方被常安占去了一大半,他只能側身貼着床沿睡,右肩到了夜裏又疼得厲害,他還得躲着傷口不被壓到。

唯一能讓他捱下去的就是身邊的人。

床太小,周勀怕常安睡到半夜掉下去,手臂本能地圈到她腰上擋了擋,結果這一擋就不好了,常安大概剛在椅子上凍着了,這會兒碰到熱的東西就直想往上靠,所以周勀手臂圈過來的時候她居然很配合地往他懷裏鑽。

那是一個擁抱的姿勢。

周勀手臂幾乎僵硬,但常安睡得根本一無所知,直至她把臉貼在他胸口,整個身子呈弓字型縮在周勀懷裏才罷休,而這樣的睡姿對于周勀來說無疑是考驗。

她明明這麽軟,這麽柔,滑如絲綢的頭發像海藻一樣将他纏繞,可昨晚下刀救他的時候眼神那麽堅定,剛才被老爺子一棍子掄下來倒在自己懷中的身子又那麽倔強。

周勀手臂僵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最終輕輕放下,圈到她腰間,低頭在常安發頂輕輕蹭了一下,猶如親吻。

後半夜常安睡得更沉,快天亮的時候被熱醒,感覺身子貼在一塊又硬又燙的東西上。

她慢慢睜開眼,體味,汗味,還有病房裏的消毒水味……常安忽然發現自己正貼在周勀懷裏,吓得“嗖”地坐起來,結果因為動作幅度太大,床又小,屁股沒坐實,整個人往後倒,就在要摔下床去的那一瞬間被周勀拽住,巨大的慣性又讓常安整個人往前沖,額頭磕在周勀肩膀,被他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

常安悶在他懷裏好一會兒都沒起身。

直到走廊上的腳步聲喚醒了她的意識,她才懵懵懂懂地擡頭。

頭發亂了,眼神亂了,雙頰更是一片緋紅。

周勀似笑非笑地低頭看着她的面孔,兩人還維持着擁抱的姿勢。

常安呼吸一片紊亂,心跳撲通撲通跳得快死掉了。

周勀突然勾唇笑了笑,低下頭來,眼看嘴唇快要觸到常安的發頂,常安下意識縮了下脖子,周勀便改了路線,稍稍偏過一點頭,壓到她耳根。

“早!”男人低沉而又蠱惑的聲音,帶着一絲絲剛起床的慵懶和滿足感。

常安只覺腦袋裏又是轟隆一聲,臉燒得更燙。

彼時晨光乍起,滿室投進星星點點的光。

她抖着睫毛慢慢擡起眼皮。

“早…”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