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魔尊番外3
本來想把初九培養成自己左膀右臂,但是現在看來,用催命符來形容似乎更恰當一些。
魂影魔尊的面白如紙。
不過,這也很正常,每一個失血過多的人都會這樣。
初九站在父親面前,血玉刀上的紅色液體順着刀刃滴落下來,地毯上血跡斑斑。
魂影魔尊的雙腿和雙手皆被初九砍下,他現在只能像一只蛆蟲一樣在地上扭動。不過即使這樣,魂影魔尊依舊像個瘋子一樣對着初九狂笑:“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兒子!不愧是!”
“閉嘴!”魂影魔尊的話立即觸動了初九內心最不願面對的現實,初九難得的失态,“我才不是!我永遠都不會是!!!”
說完,一腳就朝着地上的殘軀猛地踢了過去。
魂影魔尊躲都躲不了,只得硬生生接下了這一腳,立即就口吐血沫,胸口塌了一塊。
“咳咳咳。”好不容易緩下來,魂影魔尊依舊大笑,“你怎麽不是?不信,你就等着,你一定會成為我。”
“我不會。”初九冷靜下來,靜靜地看着魂影魔尊。
倘若初九一直都是暴躁的,那麽,魂影魔尊或許還會翻盤,然而,初九冷靜下來了。魂影魔尊的笑容也漸漸隐沒,內心不安加劇。
初九:“你不會死。我想讓你體驗一下母親當年的感受。”
魂影魔尊:“你母親?”
初九一拍手,白桦牽着已經被做成傀儡的白素走了進來。
魂影魔尊瞳孔一縮:“你要幹什麽?”
初九:“我?自然是讓母親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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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影魔尊聞言大怒,在地上不斷扭動,試圖爬過來:“你敢!她是我的!我不準她走,誰都不能讓她走!”
白桦和初九冷眼看着魂影魔尊醜态百出。
白素的屍體開始化成灰,從腳開始,一點一點化成灰。
待全部都化成灰後,一個小小的白色光團從灰燼裏飄了出來,慢慢漂浮在空中。
魂影魔尊:“白素?”
白色光團一顫,消失了。
第二天,白桦對外宣稱魂影魔尊歸隐,初九成為繼任魔尊,號赤焰。
成為赤焰魔尊之後,初九覺得生活好像沒了什麽盼頭。
無聊,無聊還是無聊。
甚至有段時間和瘋了一樣,親自去清除魂影魔尊的餘部,日殺三千,可是還是感到無聊。
踩在堆積成山的屍體上,初九總覺得自己內心的那個空洞越來越大,快把他吞噬了。
把血玉刀收回,去裕園把自己打理了一下,初九躺在床上,将自己緊緊貼在身下的毛毯上,總算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最先察覺初九不對勁的,是白桦。
白桦告訴初九:“魔是不需要睡覺的。”
初九:“我知道,可是成習慣了,改不了。”
白桦沉默。
一年以後,白桦拿着手下呈上來的報告細細閱讀,然後第二天告訴初九:“玄離沒死,而且,他已經到了重霄殿。”
拿在手裏的酒壺“啪”的一聲落地,碎成無數瓣,初九愕然地看着白桦。
白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沒聽錯,我之前說的是,‘玄、離、沒、死,他、來、到、了、重、霄、殿’。”
初九:“啊?哦哦。”
然後火燒屁股一般跳了起來:“他來了?他來了。”一邊說,一邊在原地來回走動,很不安。
白桦:“你冷靜一點。”
初九:“他現在在哪?還好嗎?我記得他說過他想做個魔将,你說我要不要見他……”
白桦:“你閉嘴!”
特別強勢。
初九一愣,然後委屈地看着白桦,但是聽話的閉了嘴。
捏了捏自己的額角,白桦才覺得自己好像不那麽頭疼了,問:“你怎麽見玄離?”
初九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沒理由見玄離。也是,他可是“殺”了玄離,是個叛徒。
渾身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走,初九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眼神呆滞。
見初九這樣,白桦心有不忍,想了想,說:“你要不先忍一段時間?我先去看看?”
初九胡亂的點了點頭,随着白桦去了。
之後關于玄離的消息,都是由白桦告訴他的。
什麽時候玄離成為了魔侍,什麽時候交了朋友,初九都一清二楚,唯一可惜的是,他不能出現在玄離面前。
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初九終于決定自己去看看玄離。
戴上黑鐵面具,提着一盞花燈,初九就去了裕園。
算時間,也應該是玄離站崗的日子了。
見到玄離的時候,他正和他的“大哥”站在裕園門口兩側。頗有些心慌地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反複确認不會發生半路面具掉了的悲劇,初九強裝鎮定,走向了玄離。
本打算看一眼就走的,但路過玄離的時候,初九還是情不自禁地站在玄離旁邊,貪婪地注視着玄離。
太好了,你沒事。
但是初九忘了自己血脈裏天生自帶的威壓,不久後,玄離微微有些發抖。雖說玄離一副飽受驚吓的小動物樣子也很可愛,但是初九想了想,還是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般,鎮定自若地走進了裕園。
但其實內心早就撒起了小花。
這一次事件之後,初九醒悟過來,他找到了能夠直接接觸玄離的方法——戴着面具。這個方法雖說又蠢又容易露餡,但這是初九能夠平心靜氣的面對玄離的唯一辦法。
白桦知道了初九的打算以後,嗤之以鼻:“那你準備一直以赤焰魔尊的身份和玄離接觸?”
初九:“是。”
白桦:“可你終究是初九,你難道就不怕玄離在知道真相後離你而去嗎?”
初九沉默半晌,說:“我……到時再說。”
當時的白桦,只當初九對玄離只是愧疚之情,沒有多想。
初九也是這樣以為的。
後來,初九把玄離放到了身邊,還惡作劇的讓玄離去改了公文。看着玄離一副敢怒不敢言、氣鼓鼓的樣子實在是心癢,初九頂着“赤焰魔尊”的名號開始明裏暗裏地“欺負”玄離,跟個毛頭小子一樣。
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初九會偷偷翻進偏殿,悄悄溜到睡着的玄離旁邊,幫他把踢下床的抱枕塞回去。
玄離還是和在黑沙漠一樣,把重新塞回的抱枕在睡夢中團吧團吧,緊貼着肚皮,八爪兒魚一樣扒着,然後砸吧砸吧嘴,睡得更香了。
每每看到玄離這樣,初九就忍不住笑意,有時會站在玄離床邊一站就站大半夜。
當然,因為初九氣息收斂得太好了,玄離至今都不知道自家boss是個偷窺狂。
真正意識到自己喜歡玄離,是在明月臺攻上重霄殿的那次。
雖說自己武力值應該還不錯,但是初九并不知道這次戰役的最後結果會是如何。
之前的坐上魔尊之位也好,血洗也好,初九并不是在為自己做打算,他只是見不得他父親遺留下來的東西,所以他只是在做清理而已。
他本來沒什麽牽挂,沒什麽擔心,所以戰鬥的時候心無旁骛,有時甚至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當時想的就是死了就算了,活着的話就繼續活着呗。
然而,現在,多了一個玄離。
站在屋檐上,初九往下看,敵軍裏面既有重霄殿的舊部也有明月臺的軍隊,護殿大陣被破壞,初九也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活下來。
他轉頭看向了玄離。
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
他已經害得玄離死了一次了。
玄離還很年輕,剛剛才化形成功,從黑沙漠走出來,而且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個魔将。
“你走吧。”初九感覺自己眼眶微濕,頓了一下,繼續說,“走吧,你還可以去別的聯盟,憑你的天賦,當上魔将不是問題。”
玄離聽到他的話後,眼神微閃,似乎動搖了。
內心一股蒼涼感頓時席卷全身。穩住聲線,初九硬是強行抑制住了渾身的顫抖。
如果他走了,就認輸了吧。
初九想。
最後的結局是玄離選擇留下。
初九好氣又好笑,但是重新擁有了一拼的決心。鬥志重新回來,初九想,他一定會贏。
明月臺事件之後,初九每次見到玄離都覺得心裏暖暖的,想把玄離捧在手心裏,親親他,抱抱他,想讓他對着自己再說一遍“我會一直陪着你”。
哎呀,這樣的話,不就是意味着我喜歡他嗎?
獨自一人這麽尋思着,茅塞頓開,初九頭一次笑得那麽開心。
把黑鐵面具摘下,初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換成了一個半面銀色面具,露出了下巴。
嗯,如果把黑鐵面具換了,玄離應該會對我親近一點吧。
這麽想着,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初九又開始猶豫了。
要不每隔一段時間就多露出一點?這樣的話,最後給他看真面目的時候,玄離應該不會惱羞成怒吧?
應該是吧?
嗯。
白桦知道了初九的想法之後,下巴直接掉到了地上:“你你你喜歡玄離?”
初九:“我只是問一下這種方法可不可行,你關注點不對。”
白桦:“哦。”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你想法真不錯。”
初九:“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敷衍?”
白桦笑:“這種事最好還是攤開了說比較好,但是,看樣子,你不會采納這一條建議。”
初九沉默。
白桦慈愛地看着初九,有些心疼:“我還以為你什麽都不怕呢。”
初九:“本座的确什麽都不怕。”
簡直就是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然而,過了一會兒,初九小聲接到:“可是,因為那是玄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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