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麒麟竭
日軍秘密實驗室的通風管道內,兩人視角受限,無法看清楚整個房間
的情況,少帥戳了一下張啓山的肩膀,指了指另外一處換氣隔板,一個老
者被固定在特制的凹槽內,身體各處被割開很深的刀口,似乎是在放血,
一個傷口凝固了,就會有個人上去再劃上一刀,血液順着凹槽彙集到裘德
考身邊的機器裏,原來剛才看到的深紅色粘稠液體就是這個人的血液。
張啓山看着這個奄奄一息的人,發現這個人的肩背部也紋着麒麟紋身,
這個人的傷是如此的重,手腳被活生生打斷,身體還在不斷的放血,那熟
悉的紋身越發醒目的刺痛了張啓山的雙目,恍惚之間張啓山感覺那個躺在
凹槽內的人就是小哥,體內的血液一下子沖向大腦。
“那個人是我們張家的人,我必須去救他!”
少帥連忙将張啓山死死摁住,但是為時已晚,通風管道裏的動靜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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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動了下方的人,那個叫做鸠山的中年男子拿出槍,對這上面大聲喊道:
“來的真是時候,我們大日本帝國一直很想請你們這些中國人來這裏
做客,可惜你從來不給我們面子啊?”
少帥示意啓山留在通風管道內,搬開通風隔板,跳了下去。
“鸠山長官真是擡舉在下了,只是您一向只對我父帥殷勤有加,什麽
時候邀請過我來參觀過這裏?要不是我偶然發現這裏的蹊跷,恐怕鸠山長
官還打算一直瞞下去吧。”
少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背着手站好不卑不亢,鸠山眯了眯眼睛笑道。
“難道少帥您是一個人單獨闖到這裏的,那真是太屈尊閣下了,這麽
危險的事情怎麽能您親自來做,萬一我們一個不小心,把您當成小偷給槍
斃了,大帥那邊我們也不好交代啊。”
說完,鸠山給身邊的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幾個人立刻圍上來拿住了
少帥。
“鸠山,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大帥一向于我們大日本帝國合作愉快,如果不是
你帶着一些将領挑撥我們和大帥的合作,我們在東北的行動會更加便捷順
利,如今你親自送上門來,我何不收下這份大禮,把你也當做這裏的一份
試驗品好了。”
鸠山拿出一把匕首在少帥的臉上磨蹭了幾下,示意裘德考拿出一個裝
着黑毛蛇的籠子放在少帥面前。
“要麽,我們先切開你血管,看看你這個張家的外族到底有沒有驅蟲
神血?還是讓黑毛蛇咬上你一口,看看你适不适合做個肉罐子?”
看到鸠山拿刀要割少帥的胳膊,張啓山慌忙想要跳下去救少帥,忽然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肩膀,一個極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動,還不是時候!”
這個聲音如此的熟悉,張啓山不用回頭都知道那個人是誰。
少帥也絕不會坐以待斃,趁他們沒留神,一腳就把鸠山踹飛了好遠,
順勢撿了他的匕首,拽過身邊的裘德考,将匕首抵在了裘德考的脖子上。
“快把機器上的那個人放下來!”
鸠山從地上爬起來,半個臉慢慢變得腫脹淤青,顯得他的面容更加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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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
“這個西洋人不過是他們主人派來跟我們合作的一個專家而已,這樣
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你随便殺好了。”
說着,他走到機器旁邊大笑道:
“這個放血臺上的人,你是救不活了,你看,他已經死了,血已經全
部放幹,流進這個機器裏,被我們做成世界上最神奇的稀世瑰寶。”
張啓山連忙往放血臺上望去,鸠山沒有說錯,這個人的身體逐漸變得
僵硬,麒麟紋身也逐漸變得灰青,胸口看不到任何的呼吸起伏。換氣管道
內,張啓山心中無比悲憤,然而身體始終被肩頭的那個手始終死死的按住,
不讓自己繼續行動。
張啓山很想轉回頭去問問身後的這個人,為什麽不讓自己去救人?
也許早一步下去,他還不會死!
身後這個人也并非草木,他內心的憤怒甚至比張啓山還要強烈,但他
知道那個老人已經回天乏術,既然救不活就不能為了這件事打亂整個計劃。
“張家的驅蟲神血真是神奇,你們張家這麽多年,能夠穿行于古墓之
中來去自如,也虧得有這樣的血脈相助吧,我們大日本帝國也想知道這些
古墓中到底有什麽樣的秘密,只可惜你們張家人如此清高又擅長逃跑,想
讓你們本家人協助我們下墓完全不可能。”
鸠山在血液彙聚的機器前面來回踱步,像是在做一個激情的演講。
“但是我們找到了一個獲取張家血脈的捷徑,不知道少帥你聽說過麒
麟竭沒有。”
“麒麟竭,那不是用麒麟血藤的汁液熬制而成的神藥嗎?”
少帥聽說過這味神藥,只從古醫書上見過記載,現實中從未見過。
“麒麟血藤只是一味普通的中藥罷了,那是古人不知麒麟竭的做法胡
亂揣測亂加描述。真正的麒麟竭是要拿你們張家具有純血的活人取血加以
熬制濃縮,最後凝結成薄薄的一片,這樣的東西,才是真正的麒麟竭。普
通人吃下一片便可以有一半的血脈效力,吃下去兩片,便可以擁有真正的
驅蟲神血。”
聽到鸠山的描述,張啓山皺緊眉頭,張家人被當做獵物肆意捕捉,甚
至被拿來做人體實驗,日本人和汪家已經聯手圍捕張家,本家卻在內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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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分五裂。如今的局面對于張家子孫來說,危如累卵岌岌可危,又有多少
人能夠醒悟并且付之行動?
管道遠處傳來一聲悶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張啓山肩上的手忽然松
開了。
“你先下去将少帥帶到門口,我去熄滅燈光與你們在門口彙合帶你們
上去。”
說完,身後這個人順着管道離開了,張啓山定了定神,立刻從通
風口跳了下去。這一跳,踢倒了好幾個鸠山的手下,張啓山剛想拉着少帥
往外跑,外面又湧進來好幾個日本武士打扮的人。
“鸠山大人,不好了,外面”
為首的一個武士慌慌張張的對着鸠山喊着日語,話還沒說完,就被張
啓山一腳踹倒在地,局面混亂起來,張啓山奪過一把日本刀就開始跟日本
武士厮殺,少帥見到張啓山那邊已經開打,自己留着這個西洋人也沒什麽
用處随手打昏丢在旁邊,拿了匕首開始跟鸠山的手下搏鬥。
門口還是在不斷的有敵人湧入,鸠山讓一些武士保護好正在制作麒麟
竭的機器,剩下的全部圍攻張啓山和少帥,兩人背靠背不斷擊退圍上來的
日本人,張啓山心中的怒火終于有了傾瀉的場所,寒光飛舞刀刀斃命,盡
管日本人數占多,漸漸的都成了張啓山腳下的屍體。
呯!
鸠山朝着機器旁邊一個被捆綁着手腳被打斷的張家人的腦門子開了一
槍,瞬間腦漿迸裂濺了鸠山一臉。
“放下刀,否則我馬上再殺了另外一個!”
張啓山呸了一口帶血的吐沫,将手上的日本刀一丢插中了一個日本人
的胸前。少帥正猶豫自己要不要放下武器,忽然整個房間一片漆黑,随後
就聽到鸠山一聲短暫卻極為凄厲的慘叫。
啊~~
這是喉管被捏碎之前發出的叫聲,随後是整個下巴被活活拆下來的骨
頭碎裂聲音。
張啓山當然知道這是誰的拿手之作,趁着黑暗憑着在鬥下鍛煉出來的
方向感,拉上少帥向門口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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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
幾個黑暗中的日本人突然哀嚎倒下,黑暗中飄來只有張家人才能聽到
的輕語,那個熟悉的人又出現在了張啓山前方,出了實驗室的門,跟着他
的氣息一路向前狂奔,一路上前方的日本人不斷哀嚎喪命,讓張啓山覺得
自己宛若置身修羅地獄。
上了幾層臺階繼續往前跑了一大段路之後,前面的人停了下來,将一
串鑰匙交到張啓山手上。
“後面的日本人我來對付,你們快走!”
張啓山還沒來得及回話,那人身子一躍消失在身後的黑暗之中,引起
身後一片哀嚎之聲。雖然心中不舍,想到少帥的安危,張啓山咬牙帶着少
帥繼續前行,開了鐵門發現門衛都被捏斷了喉嚨倒在地上,四周也沒有衛
兵,兩人從廊橋的窗戶翻出洋樓爬上房頂往大門口移動,趴在門口那棟洋
樓的房頂往下望,兩個人驚呆了。
原本高聳的兩個哨樓被擲彈筒炸塌,少數日本人窩在幾處掩體裏跟外
面零星交火,地上全是日本人的屍體。外面帶隊的軍官對裏面不停的喊話。
“裏面的人聽着,立刻放下武器将少帥放出來,否則當做土匪叛黨一
律格殺!”
張啓山指了指遠處喊話的那個軍官對着少帥問道:
“那個人好像是你的趙副官啊?”
“他娘的,還真是!誰把他調到這裏來了,還把整個我的第三混成旅
全圍到這裏來?”
無論什麽原因,自己的弟兄們在外面,兩人頓時充滿鬥志,找了一處
沒有人的角落回到地面,貓着腰躲從地上日軍的屍體上旁撿了兩杆槍幾個
彈夾,兩個人從一樓的窗口,瞄準掩體裏的日軍呯呯乓乓的射擊起來。
聽到敵人內部又響起了槍聲,外面的部隊立刻展開總攻,裏外夾擊之
下,日本人再也沒辦法招架,大部分被殲滅,剩下的一些殘兵敗将只好悉
數繳械投降。
“少帥我可找到你了,萬一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大帥非扒了我全家上
下二十三口的皮不可啊!”
當初開車送兩人過來的司機拉着少帥的手幾乎快要哭了,張啓山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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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是讓他留在渡口接應,怎麽會把大部隊調過來還來了一次登島包圍戰。
“趙副官,誰讓你把親兵團調過來的?”
趙副官戳張啓山的肩膀笑道:
“張旅長,剛才還電話裏指揮我黑燈瞎火的渡過來埋伏好,等裏面一
有動靜就發動總攻,難道你沒有告訴少帥?”
“你在扯什麽蛋,張啓山剛才一直跟我在後面的地下室,怎麽可能跑
去調動軍隊!”
張啓山此刻內心有點萬馬奔騰,他大概猜到是有人假扮了他的樣子去
調了軍隊,但又不能說破,只好全部擔下來。
“少帥,你剛才先下去跟鸠山照面的時候,我溜到隔壁房間給軍部打
了個電話,呃具體事情我回去再跟你解釋”
說完對着趙副官遞了個眼色,這小子也很機靈的點頭稱是,這事兒就
這麽搪塞過去了
接下來,對整個基地進行清點,當他和少帥再次回到那個地下室的時
候,除了昏過去裘德考,所有的日本人全都被捏碎了喉嚨扯斷了下巴。
“啓山,這是你做的嗎?你還真夠狠的!”
“少帥,你真覺得當時只有我們兩個嗎?”
“哦?你真的帶了個幫手?”
張啓山無言以對,小哥的行事一向低調,如果他不想讓少帥知道他曾
經來過,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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