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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被周楊的直球打了個措手不及的衛戈：“哈？”

被周楊不知道該說什麽佛系還是冷漠的态度怼回來，其實都已經在腦內思考出好幾種說辭的衛戈：啥？你就這麽放棄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衛戈心裏的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但這一次，比以往少了幾分陰郁和不懷好意，反而多了幾分興味。

【對秘密産生的好奇心想要得到解答和滿足是一種永遠不會消失的（欲）望，他如此不在意你的秘密，除非，他不想要別人知道的他身上的秘密更大。】

不知道衛戈反而對自己生出了更大的興趣，周楊還在解釋：“我是覺得有點奇怪，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只要沒影響到我（種田）就行。不過你下次別那麽沖動，未成年人傷人也是會進勞教所的，到時候七順爺爺他們肯定會傷心的，為了那種二流子把自己賠上，不值得。”

他還反過來教育衛戈，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除了盤旋在腦海裏那“活下去”的執念以及自身對靠自己雙手種處好吃的以外，周楊對其他的都興致缺缺。

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淡定地幫野豬妖接生。

這些非自然的存在，只要不影響他的種田大業，是妖是怪是神是鬼……又有什麽關系？

探尋未知的神秘對他來說，還沒有改良空心菜性狀的吸引力大呢——說起來他之前重新配置了肥料栽種出來的那塊空心菜試驗土上的空心菜似乎可以吃第一茬了？

衛戈看着他周楊的态度中挫敗地發現他真的是這麽想的，原本還将其定義為心性善良的标簽也不由得撕了下來。

見他又主動湊過去觀察幾只剛出生的小豬妖的身體狀态，一點也不在乎血氣沖天的樣子，後知後覺地發現野豬妖因為受生産影響而控制不住的妖氣對他來說沒有半點不良影響。

就好像，他對妖氣免疫似的。

是了，之前他還不受自己的魔氣影響。

周楊，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衛戈心中不由得對周楊提高了警惕。

偏巧這個時候，周楊突然猛然轉頭看向他！

衛戈全身肌肉不由自主地緊繃，卻聽見周楊道：“衛戈，七順爺爺很擅長養豬，你平日裏學到了點兒不？幫我打下下手清理一下胎盤和惡露？”

衛戈臉色一青：“沒有！不擅長！沒學會！我拒絕！”

周楊看了他一眼，然後嘆息着搖頭：“唉，這可是一門很吃香的手藝，你要不要來學學？我可以教你。”他其實看衛戈挺順眼的。

衛戈只覺得自己牙癢癢，他不知道周楊是真的在惋惜還是故意耍他。

倒是一旁的大野豬道：“不不不，不用他沾手，這些我們自己來處理就行。”開玩笑，這裏面也是有皇後和他的崽崽們的精血的，落到那小魔頭手裏還不知道會被怎麽用呢。

☆★☆★

被衛戈拒絕的周楊并沒有太失落，在野豬妖們把生産帶來的血腥氣處理了個七七八八之後，他就很有後續服務精神地講解産後護理。

比如如果産婦不想進食的話，就準備好充足的多維電解質水，大概八小時後就可以開始投喂糊狀食物，為了避免乳汁的營養補助，需要按比例加入一些優質蛋白和脂肪，曬曬太陽。

因為他發現，雖然帶了個“妖”字，但是生理構造這些和豬其實都相差無幾的。

或者說，野豬妖們和普通豬的差別就是生命力更強、感知更敏銳、有獨立自主的思維邏輯等更靠向人類心理。

但是在沒有化形的現階段，他們的生理構造和需求是一樣一樣的。

說個黑心的話，普通的豬還沒有豬妖這麽能經得住折騰，等他從野豬妖身上學到的經驗完全可以适用到後期養豬上。

周楊正說得起勁，突然外面傳來尖尖的叫聲：“恩人我來救你了！”

緊接着一個體型偏瘦的中年男人就旋風般地沖了進來，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被時時刻刻警惕的大野豬前蹄一擡就要把對方給拍飛出去：“黃大你膽子肥了敢直接闖到我的地盤上來！”

黃大本來就心裏擔心周楊出事，現在迎面而來的就是大野豬妖的鐵蹄，頓時更加驗證了心裏的預判，覺得是大野豬妖和衛戈狼狽為奸。

險之又險地躲開，被對方的妖氣也激起了鬥志，一時間倒是忘記了探查周圍的情況——否則他一定可以立馬發現周楊是被大野豬妖的妻兒們“衆星拱月”般地圍着的。

眼下黃大的心裏只有好好打一架——哼他也不是吃素的！

雖然黃大仙擅長的是幻術和迷惑，不是那些粗魯的打打殺殺，可他們也是有秘密武器的！

只見黃大突然從人變成了黃鼠狼，然後屁股一撅，眼看一個超級無敵驚天臭屁就要放出來，野豬們都大驚失色——這兒可還有剛出生的崽崽呢！

大概是被周楊剛才佛系淡定的态度刺激了，衛戈反而不像之前那樣藏着掖着了，沒等野豬們發威，衛戈已經一揮手，從他手上冒出兩股黑霧，然後将黃大捆得嚴嚴實實就跟個球一樣。

不一會兒，這個“黑球”裏就傳來黃大的求饒聲：“小魔頭你太可惡了……快放開我，我要被熏死了咳咳咳……嘔、嘔、嘔……”

黃大仙的臭氣其實是不分敵我的襲擊的，只不過他們經常是“放一炮”就趕緊跑，所以中招的都是敵人。

然而風水輪流轉，沒想到被衛戈的魔氣給困在結界裏，那一臭腺裏的刺激性氣體全被黃大給“享用”了。

他原本還想有骨氣地撐着，然而随着他讨封化形成功，實力大漲之後，這臭氣的威力也成倍增長，所以……他自己也hold不住了，只得出聲讨饒。

饒是周楊對外事一向淡然，也不由得被黃大的這一番操作給弄得有些無語。

不過衛戈可沒因為黃大讨饒就立馬放他出來，反而是手一揚，包裹着黃大的魔氣“黑球”就淩空飛了出去。

好一會兒，黃大才一瘸一拐地走回來，身上還帶着點兒夜風也沒有吹散的辣眼睛的臭氣。

只不過這回他吸取了教訓，沒有橫沖直撞，而是站在洞口：“朱烨，恩人是不是在你這裏！你對恩人做了啥子？恩人的家裏人都在找他呢！”

大野豬這時候才一拍腦袋：“欸糟了，朕之前為了保護皇後用妖力布置了結界的，凡人是找不到進不來這個地方的。”

☆★☆★

“我得回去了。”周楊雖然只和周家人相處了短短的時間，但是周家人對他的愛護已經讓他将周家人放在心上，想到他們在外面到處找不到他焦急的心情，他頓時就坐不住了——雖然他很想再繼續觀察剛出生的小豬仔……或者說是小豬妖。

不過他想走卻不容易。

“年輕人，你救了朕的家人，朕感激不盡，不知道你想要什麽報酬，只要朕能做到的，絕無二話！”

大野豬雖然之前慌不擇路地找衛戈求助，但并不代表他會相信周楊。

畢竟周楊在他眼中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而已。

然而就是這個凡人用一只手輕飄飄按住了暴怒的衛戈一拳，也是這個凡人讓他的妻兒平安。

大野豬并不知道什麽叫做啪啪打臉，但是內心對周楊是充滿感激之情的。

衛戈在一旁冷眼看着，心裏不由得“啧”了一聲。

這個周楊，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怎麽什麽都會？就連在這兒住了上百年，但從來不合人類打交道的大野豬妖都用上了怎麽親近的态度？

雖然吧，衛戈知道野豬妖的正宮和豬妖崽崽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只是可惜救他們的不是自己，要不然他就不用和野豬妖合作，而是可以直接挾恩圖報了。

不過，周楊會要野豬妖付出什麽樣的報酬呢？

想到這裏，衛戈被心裏那道聲音鼓動着，不懷好意地開口：“對，無論是成堆的財富金錢，還是貌若天仙的美女，或者是權勢地位，只要你想，就是你現在就擁有一家屬于自己的公司當老板也不是問題……”

他知道周楊是在村裏租賃了二十畝地來種田，原先他不理解對方大學生當得好好的畢業之後還可以在大城市裏找份工作吃上城裏人的飯，為什麽會回到窮困的村子來種田，但是後面随着外公去周家領五保戶金的時候，聽着村長他們的一些只言片語，倒是拼湊出了周楊的真實目的。

想自己當老板？

衛戈覺得種地什麽的和當老板扯不上關系。

但能讓他确定的一件事，那就是周楊是個有并不是真心實意想要當個不求上進的普通農民的（周楊：不，我真的想）。

而現在，有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擺在他面前，他會如何選擇呢？

周楊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是我想就可以嗎？”

大野豬本想說朕能辦到的才行，但是這樣一說似乎就有些露了慫，況且對方可是救了自己妻兒的命，于是梗着脖子眼一閉：“沒錯，你可以仔細想一想，想要什麽都可以！”

周楊神色飛揚：“不用仔細思考了，我想要……”

☆★☆★

周父帶着村裏的壯年漢子趕到七順爺爺家裏附近的時候，沒有發現任何野豬闖入的痕跡。

面對七順婆婆疑惑的眼神，他不敢将“你外孫和我兒子聽到野豬叫，擔心傷到你所以就跑了過來，結果現在野豬沒看到他們人也不見了”這件事告訴她，擔心刺激到她，只能拉着其他在山林裏搜索——這麽兩個大活人，還是很容易找到的。

然而事實啪啪打了周父的臉，随着時間流逝，外面天色漸漸暗下來，周父也越發焦急起來。

雖然不知道野豬為什麽不見了，但是那一聲吓人的嚎叫是沒聽錯的，若是兒子他們在黑黢黢的林子裏遇到野豬，那真的是跑都跑不脫。

可是看着鄉親們都跟着搜尋了兩三個小時一無所獲，周父這心裏也直打鼓。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去找公安局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人群的歡呼：“找到了找到了！”

周父三步并作兩步地跑過去，果然，被鄉親們圍在中間的不正是周楊和衛戈嗎！

“你們兩個兔崽子，跑哪兒去了！”周父心裏着急，說出口的話卻是責罵——男人本來就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感，農村男人更是在這方面像是缺了根筋似的。

好在周楊和衛戈都不在意周父的态度——前者是自己的心願得以滿足所以正美滋滋，後者則是因為聽完了周楊的要求之後現在還處于不可思議的恍惚之中。

周楊的心願居然是這個？

周楊的心願怎麽能是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打打雞血，今天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