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江心撈月

“夫人，不好啦！”

聽着這凄厲的嚎叫，蘇夫人心裏一喜，知道這是真正的來了。

“發生什麽事了？”

“咱們府裏來了一群人，他們拿着木棍見人就打，現在該怎麽辦？”

蘇夫人連忙按照紙條上的計劃行事， “那你們還不去攔着，報官啊！”

“哦！”

下人慌慌張張的從後門跑出去報官。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蘇夫人急的團團轉，“去前面看看。”

還沒走到前廳，便聽見滿地的哀嚎聲，放眼望過去，府裏的下人紛紛抱着胳膊腿，躺在地上哭天喊道。

“你們要幹什麽？”

蘇夫人輕輕的喊了一聲，似乎覺得音量太低，沒帶半點氣勢。

于是扯着嗓子又喊了一聲，“你們在幹什麽？”

“哼！”李勇拿着木棍，嚣張跋扈的叫嚣道，“敢沖撞我家小姐。這是給你們的一點教訓。”

“啊！”蘇夫人幹巴巴的嚎了一聲，接着聲情并茂的指責道，“你們步府就可以随便打人嗎？”

“你沖撞我家小姐，就等着吧！這件事絕對不會這麽結束。”李勇威脅道，緊接着借着黑暗将手裏的紙條遞了過去。

“你們還想要我怎麽樣？”

蘇夫人癱坐在地上，哭天喊道的大叫道，“妾身不是上門賠禮道歉了嗎？”

“你那點東西，我家小姐不稀罕。”李勇吆喝一聲，“兄弟們，我們走。”

“老爺，這可該怎麽辦？”

蘇夫人躺在地上幹嚎着，直到嗓子疼起來，才站起來說道，“人呢，還不把我們扶進去。”

一夥女仆躲躲閃閃的從牆後走來，扶着地上手傷的下人回房。

蘇夫人趕緊打開紙條看了一眼，裏面就寫了一句話，“等官府派人來，夫人将發生的事情實話實說即可。”

蘇夫人四下看了一圈，見沒人注意，一口将紙條吞下，坐在前廳等着官差。

“小姐。事情辦好了。”

步菲嫣遲疑道，“你們該不會真的下狠手吧！”

“放心吧！卑職的屬下久經訓練，他們下手極為分寸，只是傷及到一些皮肉，等休息兩天消腫後就沒事。”

“将軍，你之前說皇子在飛雪閣赴宴？”

“嗯！”李勇點頭道，“聽說今晚刺史大人攜同城內官員。設皇家慈善酒宴。”

“呵呵！”

步菲嫣捂着嘴角，發出陣陣嬌笑。

“這些人還挺前衛，這麽快就知道搞慈善晚會了。”

李勇疑惑道，“小姐因何事發笑？”

“沒事！”

步菲嫣搖搖頭，複又問道，“那這麽說來，豈不是今晚官府無人值守？”

“想必是沒有人。今夜官員大多去赴宴。”

“那有些可惜。”

步菲嫣嘆氣道，“這件事等到明天，怕是沒那麽大的效果。”

明天步文與三皇子就會出發前往赈災，到時候百官相送，誰還有功夫計較這件事。

更何況人都走了，這戲還唱給誰看。

“小姐這是一定要搞得路人皆知！”李勇心裏暗自一驚，嘴上卻說道，“小姐，要不我明天再帶人去一趟蘇府？”

步菲嫣詫異的看着他，過了一會才冒出一句，“将軍，這打人是不是容易上瘾？”

李勇愣了愣，老老實實的說道，“打人我不知道。但殺人會上瘾是真的。”

“算了！”步菲嫣心裏有些發寒，“這件事就這樣吧！明天再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飛雪閣裏的氣氛逐漸高昂，到沒有君臣般的那般拘謹。

司空戰品着美酒，時不時往湖畔中心看去。

吳庸竟然找了一條花舫，眼下一妙齡清倌人正在那裏彈着琵琶，曲調歡快輕樂似如泉水叮咚，倒為這宴會添了幾分歡趣。

“早就聽說，秦淮河下品風月才是真正的享受。”司空戰笑道，“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既然殿下喜歡，和不讓那清倌人來此作陪。”

“不必了。”司空戰淡淡的說道，“江心撈月、柳下伏琴，又何必破壞這份意境。”

吳庸瞄了一眼，見他并不是故作姿态，當下不敢再勸，只是笑道，“殿下才高八鬥，下官深感敬佩。只是有一事不解，還望殿下解惑？”

“但說無妨。”司空戰收回目光，自顧自的添了一杯酒。

吳庸請教道，“江心撈月、柳下伏琴。眼下江心、明月、琴音都有，可這柳下到底在何方，下官實屬不知。”

步文看了看周圍的景色，也來了一句，“卑職也不知。”

吳庸暗自鄙夷，卻裝出一副認真請教的樣子。

司空戰笑道，“侯爺，閉上眼睛就知道了。”

吳庸飛快的閉上眼睛，到是步文遲疑了一下， “閉上眼？”

司空戰輕輕的問道，“感覺到什麽了？”

步文搖搖頭，直接說道，“老臣什麽都感覺不到！”

“殿下，我知道了。”吳庸睜開眼笑道，“殿下說的柳下，指的就是風，柳風拂面，是不是這樣？”

“不錯！刺史大人文思敏捷、七竅玲珑心。本王深感敬佩。”

注意到司空戰眼神裏的戲虐，吳庸紅着臉一陣感慨，要是不說七竅玲珑心，他肯定以為殿下是誇獎自己。

可這麽一說，這意思可全都變了。

注意到吳庸的尴尬，司空戰端起酒杯親切的笑道，“刺史大人，這次陛下派我來揚州赈災，這件事還請刺史大人多多幫襯本王。”

“卑職不敢！”吳庸急忙站起來，面色嚴肅肝腦塗地的說道，“身為一州刺史，赈災之事責無旁貸。還請殿下吩咐，下官萬死不辭別。”

“刺史大人無須多禮。”司空戰笑着點點頭，招呼吳庸坐了下來，淺酌一口杯中酒，過了片刻才幽幽的說道，

“知水患之災後，陛下心懷憂憐。可現如今外有敵寇，內有賊寇禍國，常年征戰致使國庫消耗一空，這赈災之事還需依靠地方幫助。”

“殿下！”

吳庸面色激動，起身跪地神色激昂道，“自得知水患後，下官晝夜難寐，百思赈災救民之法。已聯系城中積餘之家，并號召金陵官員以身作則，捐納俸銀以做表率。如今逢殿下親臨，還請殿下親自主持此事。”

“快快請起！”司空戰急忙起身，将吳庸從地上攙扶起來。

見狀，一直悶不做聲的步文也不敢在繼續呆坐下去，一臉肅色站立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