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上門 說是來找安國公府的姑娘,您的妹……
方才過了立夏, 這天兒便悶熱起來,連帶着蟲蟻都跟着嚣張。
只因琳琅夜間沒捂牢床帳,翌日晨起, 陶渺本淨白修長的後頸便被咬了不少星星點點的小紅包。
青竹心疼地給陶渺塗着藥膏,口中還在不停地責怪琳琅,說着說着便提起要做香囊來。因陶渺極不喜焚香, 故屋中也不好燃驅蚊的香料,但在床頭挂個小香囊驅散蟲蟻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陶渺登時興奮地同意, 離開小別村後,她已許久不曾做繡活了, 雖從前也靠着做些繡活養活自己和卧病在床的孫玖娘,可後來粗重的活計幹多了, 手愈發粗糙笨拙起來。
可托系統的福,如今她的手變得柔嫩白皙, 再也不必擔心一碰着柔軟嬌貴的布料便勾絲損壞。
青竹和琳琅麻利地從沁園的庫房裏取了些素雅的綢緞料子,剪成塊夾在繡繃上, 又在紙上描了好幾個花樣子,遞給陶渺挑選。
陶渺略略翻了翻,見多是些适合女子的嬌豔花樣兒, 不由得抿了抿唇道:“可有些別的不一樣的?”
“姑娘想要什麽樣的?”琳琅問。
“就是那種......那種......”陶渺遲疑道,“适合男子的圖樣......”
“适合男子的圖樣!”琳琅詫異了一瞬, 忽而笑着調侃道,“姑娘需要這樣的圖樣做什麽?難不成是做給世子的?”
“胡說什麽。”青竹在琳琅肩上拍了一下,替陶渺解圍, “咱家姑娘定是想做給老爺的吧。”
陶渺勾唇輕輕一笑,不說話。
琳琅揉了揉被打疼的肩,撇了撇嘴道:“若是适合男子的圖樣, 姑娘不如就做如意雲紋吧,那樣子雖普遍,可寓意卻是頂好的。”
如意雲紋?
陶渺思忖片刻,寓意做何事都能如願以償,雲峥大抵是會喜歡的吧。
“好,那就如意雲紋吧。”陶渺點點頭,“你那兒可有花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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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放在手中的繡繃,“奴婢房中倒是有,還有好幾種不一樣的呢,這就去給姑娘拿來。”
她站起身,方走出屋外,便猝不及防與一人撞在一塊兒。
琳琅努力穩住身子,擡眸看去,見是沁園的一個小婢女,不過這個小婢女是庭院中灑掃的,也不知是何緣故站在了門口,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你在這兒做什麽?”琳琅沒好氣道。
小婢女吞吞吐吐,心虛地不敢擡頭:“我......我......”
琳琅見此,低喝道:“是不是又偷懶了,還不快回去幹活。”
“是,琳琅姐姐。”小婢女呼了口氣,又斜眸暗暗往屋內望了一眼,才步履匆匆地離開。
幾個月不做繡活,陶渺這手藝着實是生疏了不少,教針紮了好幾回後,才漸漸找回了以往的做女紅的感覺。
這日,她正捧着繡了一半的香囊細細檢查有何瑕疵,便見青竹輕手輕腳地打簾進來,俯身在她耳畔道:“姑娘,剛剛天香樓的秋娘托人給奴婢帶消息,說是她今早已到京城了。”
這麽快!
陶渺震驚地放下手中的繡繃,急急起身,命青竹自內間取了帷帽,旋即召來馬車去了秋娘下榻的客棧。
自雲州一別,兩人已有一月有餘不曾相見了。
“秋姨。”看到秋娘的一刻,陶渺頗有些感慨,她甚至能從秋娘的臉上看出她日夜趕路的疲憊,“您......”
“接到你的信後,我将天香樓的事務簡單交代了一番,便緊趕慢趕往京城來了。”秋娘牽起她的手,在桌前坐下,雙眉微蹙,神色忽得變得嚴肅起來,“你信中所說,你母親的死另有蹊跷是真的嗎?”
陶渺點頭,倒也不瞞,将林堯的真實身份,及他當年并未接到陶茗兒,和容姨娘說的那些一一同秋娘講了。
秋娘凝神思索了半晌,“所以你懷疑有人做了手腳,欺騙茗兒将她帶到了京城,并囚禁在京城的一座偏僻院落裏,還造成她不告而別的假象?”
“嗯,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畢竟我手上沒有絲毫證據。”陶渺沉重道,“我總覺得我娘當年的死沒有那麽簡單,不然為何您的說辭,我父親的說辭,及容姨娘的說辭會有那麽多沖突和令人奇怪的地方呢......”
秋娘問道:“你想要怎麽做?你既請我來定是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地方吧。”
“我......”
望着秋娘那雙澄澈的眼睛,陶渺反有些不好說出口了,秋娘對陶茗兒的姐妹情誼比她想象的還要深厚,不然也不會僅僅因一封信而千裏迢迢來到京城。
“你說吧,只要我能幫到的我定然幫,畢竟當年在天香樓的時候,我被老鸨刁難,要不是你娘庇佑了我數次,只怕我早已被強賣給一個地痞做妾。”秋娘回憶往昔,輕嘆道,“如今人不明不白地沒了,我也不願茗兒就這麽死不瞑目。”
陶渺微微垂眸,沉默半晌,才道:“秋姨,你能否幫我去一趟安國公府。”
翌日,天高日清,萬裏無雲,安國公府的兩個門房正坐在椅上唠嗑,便見一婦人自東邊行來,上來便問:“兩個小哥,可否向你們家姑娘通報一聲,說是從雲州來的秋娘要見她。”
門房将秋娘上下打量了一遍,三十好幾的模樣,卻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舉手投足間還顯出幾分妖媚來,一看就不像是正經人家出身的。
“姑娘?”其中一個門房不屑地笑了一聲,“大娘,您怕是來錯地方了吧,誰人不知當今安國公膝下唯有一子,哪來的姑娘。”
秋娘瞪了他一眼:“我說的可不是安國公的女兒,安國公不是有個妹妹嗎?我找的是她!”
兩門房對視一眼,頓時笑得更響了,毫不留情地嘲諷道:“你怕不是在做夢吧,咱們國公爺的妹妹早就在三十多年就沒了,怕不又是個膽大包天前來冒認的!”
“沒了!”秋娘張大嘴,詫異的模樣演得入木三分,“她十多年前不是回來認親了嗎?怎麽會沒了,你們在騙我對不對!給我把她叫出來,或者告訴我她如今嫁到哪兒去了!”
“哪裏來的瘋子!”
兩門房正欲将她轟出去,便見秋娘插着腰喊得愈發肆意大聲起來,真跟街上的潑婦似的,“老娘知道了,如今陶茗兒富貴了,就故意将我給忘了是不是,不想我給她丢人是不是。茗兒,你給老娘出來,別以為你如今做回了安國公府的姑娘,就能瞧不起我......”
秋娘這番吵吵嚷嚷,引來四下各異的目光,恰逢安國公乘着馬車從外頭回來,見側門邊圍滿了人,沉聲問道:“出了何事?”
其中一門房慌忙跑上前,禀道:“國公爺,來了個瘋子,說是來找安國公府的姑娘,您的妹妹,無論怎麽趕都趕不走。”
聽到是來尋聞清蔓的,安國公眉心微蹙,略一思索道:“将那人領進花廳去,本爵親自問話。”
秋娘還在叫嚷着,餘光卻瞥見不遠處的馬車上下來一中年男子,氣質卓然,矜貴威儀,便知是安國公了,陶渺說得果然沒錯,安國公每日必會在此時回府。
安國公進去後沒多久,那門房又颠颠地跑回來,趾高氣昂地對着秋娘道:“別嚷了,我們國公爺發話了,進去吧。”
那人将秋娘領進安國公府的花廳,不多時,便見外頭一陣淩亂細碎的腳步聲,安國公帶着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進來,想是安國公夫人喬氏。
甫一在上頭坐定,便聽安國公道:“聽說你來尋安國公府的姑娘,也就是本爵妹妹的。”
秋娘恭敬地施了個禮道:“是,我與國公爺的妹妹曾是摯友,當年她離開雲州前往京城時,也曾說過将來我可來尋她。”
安國公微微眯起雙眼,打量着秋娘,先前不乏有冒充聞清蔓的人,可眼前之人居然說她認識聞清蔓,而且是來找聞清蔓的。
不免令人匪夷所思。
“那你可知,本爵的妹妹根本沒找回來!”安國公的話語中怒氣不掩。
秋娘忍不住顫了顫,但随意狐疑地皺起了眉,口中喃喃:“不可能啊,茗兒當年确實說她是安國公府走失了的姑娘......”
她仍不死心道:“敢問安國公,十五年前,可曾有一個身懷有孕的女子帶着信物找上安國公府?”
“十五年前......”喬氏回憶了半晌,忽得雙眸微睜,看向安國公道,“老爺,十五年前,确實有一個,不過......那個後來證實是假的。”
安國公沉吟了半晌,倒沒立刻将當年冒充的人和秋娘口中的人混為一談,出于謹慎,他又問了一句:“你方才提到信物,你那友人手中拿的是何信物?”
“這個......”秋娘作一副努力回想的樣子,“好像是一支簪子,打她被人拐來,便始終帶在身上。”
聽聞簪子兒子,安國公的心猛然一提,急急詢問:“什麽樣的簪子,你可還有印象?”
秋娘答:“好像是......一支木簪,上頭刻着幾朵桃花......”
安國公嘩得從座椅上站起來,手臂磕動桌角,其上的茶盞搖晃,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響。
“還有呢,你還知道你那友人的什麽事?”
“都過去十五年了,許多事都忘了......”秋娘頓了頓道,“我就記得,茗兒是四五歲時被拐子拐了,然後一路輾轉賣進天香樓的,後來她遇着個行商的公子,被他接進京城去,臨走前告訴我,她想起自己的身世了,想起自己是安國公府的姑娘,說是到了京城要來認親的......”
“可還有其他的?”安國公繼續逼問。
秋娘搖搖頭,“我只記得這些了,畢竟我與茗兒已十五年未見,想來她的孩子如今也該快十五歲了吧。”
秋娘雙眸暗自轉了轉,又道:“國公爺,茗兒當年真沒來認親嗎?我瞧着她與你生得還有幾分相像呢。”
安國公倏然看向她,“你還記得她長得什麽模樣,可能畫出來?”
“這......”秋娘勉強道,“原本我手上是有一副茗兒的畫像的,前兩年也不知丢到哪裏去了。不過我畫功雖不好,可那副畫到底看了數百遍,也能将将描出個六七分像吧。”
安國公聞言擡手召家仆進來,示意道:“準備筆墨紙張,帶她下去作畫。”
秋娘被帶下去後,喬氏看着愁眉不展的安國公道:“老爺,這人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清蔓失蹤那麽多年了,還能找得回來嗎?”
安國公閉了閉眼,長長嘆了口氣,“瞧着方才那女人說話的樣子并不像是扯謊,畢竟前頭企圖冒名頂替的幾人都說不出桃花簪的事,只有她口中那人......可若真如她所說,為何清蔓當年沒有拿着簪子來認親呢?”
安國公負手在花廳中踱了幾步,喃喃道,“雲州,天香樓......看來還是得派人好好查一查她口中所說的這個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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