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隐秘之欲 你不是什麽都願意做嗎,過來……

“……一周多?”

邵止清愣了很久, 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在她的印象裏,自己是昨天中午和邵越一起遭遇了車禍襲擊,兩人醒來時是晚上, 睡了一覺到了今天,無論怎麽算,都是兩天才對。

邵止清的眼神很懵, 可對面少年的表現更懵,他不自覺地喃喃:“您是上個月的最後一天到這裏的, 今天已經是九號了……”

他本想說路上會花很多時間,但一接觸到邵止清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就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邵小姐明顯是不知道自己已經來這裏一周的事情的,那就說明是越澤大人沒說……少年的瞳孔縮成一線, 驚懼的情緒填滿了他的大腦。

完了,他不僅擅闖了禁地, 還破壞了越澤大人的計劃,他是不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邵止清恍恍惚惚地回神, 看面前少年的表情,并不像是在故意說謊騙她,所以, 她記憶裏缺失的那一周的時間,是去了哪裏?

邵止清的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在車上被迷暈的場景, 心裏有了猜測:她的昏迷時間被人控制得延長了,并刻意僞造出了她只昏迷了小半天的假象,而是誰做的這件事, 已經顯而易見了。

只是令邵止清費解的是,越澤為什麽要大費周章地設計她,她有值得越澤這麽做的地方嗎?

以她之前對越澤的信任, 他想做什麽應該是很容易的,像如今這樣拐彎抹角,一點不透露自己的目的,只會增大他實現目标的難度。

“邵小姐,我們快走吧,這裏真的不能待。”少年的語氣裏幾乎帶上了乞求。

邵止清看了眼少年發抖的雙腿,沉默了許久,卻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至少……我要進去看一看。”

少年吞咽了一口口水,他滿腔都是勸阻邵止清的話語,卻不知道如何把它們說出口。

“你先回去,”邵止清的神色嚴肅,“越澤不會對我做什麽,你不一樣,你先離開這裏。”

她并不想一個無辜的人因為自己而成了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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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就轉過身,帶着點決絕的怒火和困惑,推開房門走進了室內。

被留在門外的少年只聽到一聲門頁合上的聲音,邵止清就從他的視野裏消失了。

他怔怔地望着門上的密碼鎖,他很怕痛,也怕死,但他突然發覺,此刻他更害怕的是邵止清受傷。

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甚至連對話都沒有幾句,少年卻情不自禁地覺得,自己陰暗晦澀的人生裏,被邵止清用一個回眸照進了一束光彩,而那束光,牢牢地圈住了他的心神。

===

邵止清摸索了好一陣子,才找到了打開室內燈光的開關。

這個開關沒設在剛進門的區域,而是放在了距離大門有很一段距離的牆上,邵止清在尋找它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摸到了許多相框。

或許這是間畫室,邵止清想,相框的質感很好,想來造價必定昂貴,而大小則很符合一般油畫的尺寸。

只是,如果是普通的畫室的話,越澤應該就沒必要把這裏看得這麽緊才對。

抱着滿心疑惑,邵止清按下了電燈的開關。

随着電燈亮起,展現在她面前的,是滿房間的,她的照片。

邵止清的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從幾年前的,到前段時間的,一張張她的照片被裝幀在華貴精致的相框裏,挂滿了房間。

照片上的她,有在邵家後花園小憩的,有坐在畫室裏發呆的,有走在街頭吃小吃的,有些角度自然,有些則明顯是偷拍,但毫無例外,都把她的表情神态拍得一清二楚。

拍照的人技術很好,每一張照片的打光、陰影和調色都恰到好處,把邵止清的面容勾勒得像畫一樣。

一股透骨的寒氣從邵止清的腳底一點點爬上頭頂,讓她控制不住地踉跄了一下,幸好扶在了牆上才沒有摔倒。

這、這裏是……

無端的恐懼掐住了邵止清的喉嚨,她呼吸急促起來,牙齒也開始不自覺地打戰,直到門外傳來少年焦急的呼喊時,她才稍稍回過神來。

邵止清感覺自己就像在不自覺的時候,被一條蟒蛇纏上了,它一點點擠壓走了她肺部的空氣,冰涼黏膩的蛇信輕輕舔舐過她的脖頸。

而她甚至還不知道這條蟒蛇的由來,也不知道該怎麽趕它走——

邵止清想不到拍這些照片的人是誰,但僅是粗略幾眼,就足夠她認識到,能拍到它們的,絕對是她身邊的人。

還是那種很親近的,最起碼是貼身服侍過她的人。

有可能是邵家的仆從,也可能是保镖,還有可能是……

邵止清甚至有在這些照片裏,看到了一張她在卧室紮頭發的影像,而能進她卧室的侍從一共也沒有多少,這個事實讓邵止清止不住地想要顫抖。

邵止清腦海中那些想探求真相的念頭,在這一刻盡數消失了,唯一還存在的想法,就是要逃。

她必須不顧一切地逃出這裏,越快越好……!!

之前邵止清一直抱着越澤不會随意傷害自己的想法,打算着随機應變,想等先确定了越澤的目的,再決定應對措施。

可現在,她只想立刻離開這裏,哪怕後果嚴重也無所謂——越澤明顯就是沖着她本人來的,她再不跑,結果必然是她沒法承受的。

邵止清強忍着恐懼,關上了房間的燈,艱難地走回了門邊。

少年正一臉焦慮地守在門邊,他既想進屋把邵止清帶出來,心底又實在害怕,左右為難之下,他只能緊張地觀望有沒有人路過,以便随時提醒邵止清。

所以,當邵止清打開房門,近乎踉跄地從屋內走出後,少年第一時間就迎了上來。

“邵小姐,您沒事吧!”

邵止清一出門,就撐着牆大口喘起了氣,她臉色蒼白,滿頭是汗的樣子吓了少年一跳。

“您是哪裏不舒服……!我帶您去見醫生吧!”

等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了,邵止清擡手阻止了他,接着在他恐慌的目光之中,一字一頓地問道:“邵越……我的管家在哪?”

少年的瞳孔一縮,像是聽到了什麽很可怕的東西一樣,後退了一步,咬着下唇一言不發,只是重複着搖頭的動作。

他的表情讓邵止清有了很多不妙的想法,她深吸一口氣,“……要見他的是越澤本人?”

少年又一次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他不斷地搖着頭,恐懼到極點的表現讓邵止清放棄了追問。

邵止清意識到,如果對方回答了她,自身也會難保,那還是不要連累他了。

“……那帶我回去吧。”邵止清閉了閉眼睛,調整好自己的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異樣,才緩緩說道。

===

在邵止清第一次輸錯密碼時,越澤就收到了提示。

彼時,越澤正頂着屬于“越澤”的那張臉,與顧子宸、應長軒和衛遲進行着四方視頻會談。

顧子宸幾人認定了是他帶走了邵止清,他們發現了他安插在邵家的許多手下,甚至隐隐懷疑起了“邵越”這個身份。

這幾天,他們一同從各個方面向越澤施壓,縱使越澤這些年積累了許多資本,應付起來也十分吃力,所以今天才會不得已答應與他們對話。

幾人的影像投屏在越澤面前的電子屏幕上,緊張沉悶的氣氛将房間籠罩。

實時的視頻通話,導致了越澤一看到消息提示而臉色驟變,就被另外三人發現了。

“怎麽?越先生這是看到了什麽東西?不和我們分享一下嗎?”衛遲率先開口。

如果邵止清在這裏,一定會非常驚訝,因為衛遲的眼白泛着血絲,臉色白得不自然,那雙藍色的眼睛裏像是燃着不盡的怒火。

“手下工作出了點失誤罷了,”越澤随意地笑笑,可眼中仍是一片不近人情的冰冷,“不勞費心。”

他本想派人去查看情況,但一想到他的那幾間房間被人踏足的畫面,越澤就無法忍受。

在他猶豫的這一下後,手機上又連續出現了兩條密碼輸入錯誤的提示。

一次還可能的是巧合,連着三次……越澤可以确定,是有人在目的明确地試圖打開房門。

他的手下裏應該不會有人膽敢這麽做,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邵止清。

“看來不是小事,”顧子宸面色陰郁,這些天他清瘦了許多,嘴角常在的笑意也消失得幹幹淨淨,“把小清還回來,我不介意幫你解決一下。”

他語氣冷冷,似乎給越澤造成焦頭爛額的麻煩的人,沒有他一份似的。

越澤的太陽穴一跳,這些人裏他最讨厭的就是這個僞善的男人。

“你們再不相信也沒辦法,我的回答只有一個,邵止清不在我這裏。”

越澤虛情假意地勾起嘴角,說出的話就像一柄劍刺在幾人的心口,“真可笑啊,口口聲聲說愛她,居然還能把人弄丢,你們不該先反思自己嗎?”

應長軒自始至終都保持着沉默,直到越澤說出這句話,他才緩緩地擡起了頭,漆黑的眼睛沉沉,滿是不加掩飾的暴戾之色。

“最後問你一次,她在哪裏?”應長軒的聲音嘶啞,直勾勾的眼神死死地鎖定着越澤。

“我說過了……”越澤開口,不耐煩地就要否認,放在一邊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01號房已被打開,共計輸錯密碼12次,最後輸入時間……”

越澤“刷”地一下站起了身,此刻他已經顧不上另外三人會不會看出什麽,他不及多想地切斷了通訊,戴上面具,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書房。

裏面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小姐發現……!

===

邵止清在跟着少年,原路返回關自己的那個房間的路上,與戴着面具的越澤撞了個正着。

一看到越澤的身影,少年就像是被從高處摔下的小雞仔,發出一聲近乎破音的低鳴,就恐懼地縮到了走廊的陰影中,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邵止清注意到了他的異樣,然而她自己的狀态也好不到哪裏去。

在知道越澤的心思之前,邵止清還能正常地面對他,心裏還存了想打他一頓出氣的想法,可在大腦短暫地停轉後,現在她只有一個念頭:跑!

盡管大腦還沒有完全理解目前的狀況,邵止清的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了起來。

然而越澤比她更快一步,他幾個健步,就輕松地擋在了邵止清的面前,還在她想要繞開逃跑時,扣住了她的手腕。

情急之下,他用的力有些大。

“……痛!”

越澤一聽到邵止清痛苦的聲音,本能地就松開了手,想要安慰她。

邵止清抓住機會,用自己學到的那些微薄的防身知識,擡起拳頭打在了越澤的下颌上。

越澤的面具直接掉了下來,如果不是因為之前和應長軒他們通話時做了僞裝,他原本的面目就要暴露出來了。

毫無防備之下,越澤被打了個正着,劇痛使他條件反射地捂住了下巴,同樣沒想到自己會一擊即中的邵止清懵了一下,接着便迅速反應過來,從越澤的身邊跑開。

然而她沒跑出去幾步,就聽到身後接近的腳步聲,越澤再一次抓住了她。

這次越澤抓在了她後頸的衣領,像是提溜一只貓一樣,把邵止清拎到了自己的懷裏。

“跑什麽?”或許是下巴還在發痛,他說話的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邵止清極其抗拒地推着他的胸膛,臉上寫滿了害怕和拒絕。

她的表情刺激到了本想好好向她解釋的越澤,後者眸色一沉,說出口的話仿佛都帶上了血腥味,“你就這麽讨厭我?”

邵止清閉嘴不答,但她用沉默來反抗的态度好像更加令越澤惱火。

“說話!”越澤捏住邵止清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與自己對視。

他那雙狹長的鳳目此時正燒着熊熊的火焰,讓本完全不想看他的邵止清一瞬間有些出神。

無他,她突然之間發現,越澤的眼睛和邵越的,實在是太像了。

只是邵越從來不會這麽對待她,也不可能有那種陰暗的一面,邵止清想。

“還敢分心……?”越澤眼中的怒火越燒越旺,氣急之下,他把邵止清一把推到了牆上,并在她想跑的時候,兩手撐牆,将她牢牢地困在了狹小的空間裏。

“你……”在被困住的情況下,邵止清的慌亂更甚,她終于開口說話了,但第一句就是推拒。

越澤沒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他松開一只手,故技重施,再次捏起邵止清的下巴,并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狠狠地親了下去。

與衛遲那小心翼翼的珍惜,顧子宸溫柔不絕的纏綿都不同,越澤的吻粗暴又兇戾,他蠻不講理地掠奪着,讓邵止清很快就臉頰潮紅,眼裏出現了淚花。

因為心情怒極,越澤還懲罰性質的在邵止清的唇上留下了啃咬的印記,直到她不堪忍受,出現窒息的跡象時,他才強忍住欲.望,松開了她。

越澤舔舐了一下嘴唇,因為邵止清的激烈反抗,他的嘴唇上也被咬出了血。

“滾……”邵止清低垂下頭,聲音微弱。

越澤這時已不可能放開邵止清了,他眸色微暗,一手搭在了邵止清的肩膀上,打算帶她回房間。

他這個動作剛一做出,邵止清就像是觸電了一樣,飛快地往旁邊一縮,越澤的手便落在了空處。

越澤壓下心中叫嚣着的不快,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開口說話:“小……小清,你……”

他差點習慣性地将“小姐”二字喊出了口,還好改口的及時,才沒被邵止清發現不對。

然而邵止清的反應卻十分激烈,她猛地擡起頭,用帶淚的雙眼瞪視着越澤,喊道:“……別這麽叫我!”

随着擡頭的動作,她挂在眼角的眼淚頓時簌簌落下,仿佛閃着光的珍珠。

越澤的表情有些扭曲,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天天用這些親密稱呼喊她的那幾人,焦灼的妒忌感将他的理智點燃。

“我不能叫?”越澤的露出一個可怕的笑容,“那你想聽誰叫?你的那位‘哥哥’?”

“——那個不知廉恥,對自己的妹妹出手的垃圾?”

“啪”的一聲脆響,越澤愣住了。

邵止清打了他一巴掌。

“閉,嘴。”邵止清的眼淚沒有停,她一字一頓地說着,聲音裏還帶着哭腔,可眼神中的怒意一點不輕。

越澤不敢相信邵止清會扇自己耳光,可臉頰上傳來的灼痛感分明告訴了他,一切都不是錯覺。

邵止清因為顧子宸……打了他?

越澤保持着偏頭的姿勢,久久沒有動彈,像是在消化這個事實。

他的愣神給了邵止清喘息的時間,她擦去眼淚,紅腫着雙眼,瞪着越澤,開口:

“邵、邵越……被你帶到哪裏去了……!”

她滿心都是找回自己的管家,帶着他一起離開這個陰森可怖的城堡,有越澤在這裏,她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

“呵……”

聽見邵止清的話語,越澤從胸腔裏擠出幾聲悶笑,他的表情扭曲又瘋狂,渾身上下散發着讓人想要退避三舍的氣息。

“邵越……?”越澤皮笑肉不笑地念出了自己的另一個名字,“你還挺在乎他的,是嗎?”

他的雙眼此時沒有一點光彩,給人帶去了沉重的壓迫感,如果邵止清不是一心念着邵越,很可能要被吓得說不出話來。

可越澤微妙的态度只會讓邵止清多想,她腦海中飛快地掠過原書中越澤處理敵人時用的那些血腥手段,神色不由得變得更加絕望。

“回答我,”越澤像是氣過了頭,聲音和語氣同時變得柔軟了起來,“不說話的話,我也不會回答你的問題。”

他的聲線越是溫柔,邵止清就越有種自己被毒蛇纏在了致命之處的既視感,毒蛇正伸着它的蛇信,用毒牙威脅着邵止清,而邵止清……則不得不聽從它。

“我是在乎他,那又怎麽了?”邵止清的眉梢微挑,像是炸起了全身的毛來恐吓對手的小貓。

“那好,我問你,你更在乎他,還是更在乎你那個垃圾哥哥?”

邵止清為他對顧子宸的稱呼而皺起了眉,但看越澤瀕臨發瘋的神色,現在顯然不是糾正他的好機會,而越澤問這個問題的目的是……

邵止清的大腦飛速運轉,想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越澤是在試探她的态度,想從她的回答中判斷出人質的更好人選。

如果她回答“邵越”,邵越就可能直接遭遇不測,如果她回答“顧子宸”,那他可能會被卷進這場危險的風波,甚至也被綁到這座暗無天日的城堡裏來。

為了不讓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這兩人受傷,邵止清開口說出了第三種回答:

“不管我更在乎誰,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讨厭你。”

她把“我讨厭你”四個字一說出口,越澤的表情就空白了,他按在邵止清肩上的手怔怔地松了力道,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小……”

他的聲音實在太小,盡管已經離得很近了,邵止清依然沒聽清他叫了自己什麽。

邵止清盡力使自己的語氣平穩下來,“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了,現在你該告訴我,邵越在哪裏了。”

看到那些照片的恐懼還萦繞在心頭,邵止清只想立刻趕到唯一不會做這些事的邵越身邊,這樣她才能安心。

聽到邵止清的話,越澤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極為恐怖。

此刻他一點也沒法為邵止清對“邵越”的關心感到開心。

邵越是他僞裝出來的自己,性格與真實的他天差地別,除了對邵止清的忠誠與愛是真的,其他方面,他們幾乎沒有相同的地方。

……不,現在的他,連“忠誠”這個特點都與邵越沾不上了。

“邵越……”越澤笑了起來,“你就這麽喜歡這種類型的人?”

他的笑容莫名讓邵止清感到了悲傷。

她不明白越澤的這個表情是什麽意思。

不等她仔細思考,下一秒越澤就再次開口了:

“既然你這麽喜歡他,想要救他,那你為了他,是不是什麽都願意做?”

邵止清沉默了片刻,接着,在越澤紅得滴血的眼眸的注視下,慢慢點了點頭。

“哈……”越澤的笑容甚至有些癫狂,他的樣子讓邵止清懼怕地退了一步。

在一連串的意味不明的大笑後,越澤終于止住了笑聲,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冰冷,然後語速緩慢地開口說道:

“過來,親我。”

“你不是什麽都願意做嗎,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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