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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遙知道自己因為太累,以及一部分做賊心虛,所以對韓革的語氣不太好,想都沒想就讓人回去,回想一下又覺得心裏過意不去,畢竟人家興高采烈的來找自己看電影,最後電影沒看成浪費人家兩張電影票不說,都沒好好招待一下,就讓人家回去,怎麽都是說不過去的。

于是星期一,席遙難得的主動去找韓革,想跟他賠禮道歉,到不想,韓革對這事壓根沒放在心上。

“欸?為什麽要道歉,遙遙累了就說呀,又沒有錯。”韓革知道席遙雖然對他好,在漫畫上也很聊得來,但是一直都是像對弟弟似的,沒有真的當做朋友。因為席遙從不會同他說自己的事,這一點還是讓韓革很介懷的,韓革覺得的朋友,當然是像電視那樣兩肋插刀的兄弟,但是,連兄弟什麽時候有難都不知道,難能給人擋刀呢。但是想到對方幼年喪父失母,也就告訴自己,席遙的防人之心可能比別人重些。

“如果遙遙心裏真的過意不去,晚上給我炒個西紅柿雞蛋,我就算不生氣了。”

“那好我......”席遙一句話沒說完,祁連正從對面走過來,臉色透着濃濃的不滿,眼睛裏也滿是警告。這情形席遙像是出軌被戀人抓了個正着。

韓革一見席遙突然不說話,心生怪異,順着席遙的目光看過去,正巧看到一雙頗有敵視的眼睛,這人韓革眼熟,雖然不知道叫什麽名字,但是知道是席遙班上的。于是又轉過頭看了看席遙,席遙卻好像在刻意回避對方,就覺得更是奇怪了。

等祁連走過去,韓革就耐不住的問,“這人是誰,怎麽這麽個看人法?”

“班上同學,他...斜視。”席遙也不知道怎麽蹦出來這麽一句,說完自己都在心裏偷着樂了。

“這麽可憐呀!多讓人誤會呀,這眼神。”韓革甚為惋惜的說了這麽一句,其實心裏明白着呢。他從小跟着醫院呆着,各科都給他跑遍了,斜視該是什麽樣的,他還能不知道麽。但是他也沒有當面戳破,只是心中奇怪更甚。

晚上,韓革如願以償的吃到了西紅柿雞蛋,他卻是很愛這種酸酸甜甜的菜,以前一直央着席遙做,但是席遙一向對此嗤之以鼻,如果不是韓革拿這件事當說辭,他根本不會做這種味道奇怪的東西,重點是裏面放了糖!席遙不愛吃甜食,特別是甜的菜,更是碰都不碰。

“遙遙,這個真的很好吃呀,要是每天都能吃到這種東西,真的能幸福的升天了。”韓革一邊吃還一邊贊不絕口,甚至還想往席遙碗裏夾菜,席遙看着那紅色的汁往下滴,就吓得不要不要的,把碗抱在懷裏,連汁水都不想粘上。

“小韓呀,喜歡就多吃點,升天這種話以後不要亂說,不吉利。”老人家怎麽都有點迷信,一聽這種話就容易神經緊張。

“呸呸呸,當我沒說過,這樣好不好呀,奶奶。”嘴甜大概就是韓革死性不改的毛病。

老人家一聽這種話就高興,連連點頭。

席遙如果能皺眉的話,估計應該皺眉了,他不懂為毛線自己的奶奶好像更喜歡一個外人似的,雖然席遙完全不承認他就是在吃一個小自己一歲的男孩子的醋。

席遙從小就是跟着奶奶長大,家裏父母開了個早點攤,每天都要起早貪黑,上午擺早點,晚上賣麻辣燙,忙的時候,席遙一天都見不上他們一面,所以席遙從小就愛黏着奶奶,當然,奶奶也很疼他,所以他吃醋也不是無緣由的。但是,席遙可不是個會動嘴的人,不說出來也是有其他方式可以體現,比如在菜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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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韓革也不明白,為什麽,席遙在明明知道他怕辣之後,還沒事總往菜裏倒那麽多辣椒粉,後來也慢慢的摸出了規律,要是前一天惹席遙不開心,第二天的菜準會變辣。韓革是最不能吃辣的嘴,一吃就上火,上火第二天肯定滿嘴是泡,吃多少黃連上清片都沒有用。在反應過來後,也只敢一邊低着頭多扒飯,一邊眼巴巴的看着席遙。看那個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等席遙一碗飯吃完,乘着去廚房盛飯的功夫,順便又會給他端出一碗另外沒有辣的,算是小小的懲戒。

老人家心裏跟明鏡似的,但是卻從不出聲阻攔,就看着兩個孩子你來我去,覺得挺好,她一直怕自己的孫兒抑郁出什麽毛病,現在看來,也還是會任性的。

吃完飯,兩個人準備去洗完,卻被老人家攔下打發進了屋子看書。現在兩個人也不光只看漫畫,也知道經常讨論讨論題目,一起做作業什麽的。

“遙遙,上星期六是去哪個同學家補習呀,我認識嗎?”韓革星期六來的時候就聽奶奶說席遙去同學家補習,就覺得不對勁。在韓革看來,席遙在學校根本沒有什麽交好的朋友,能一起補習就更是不可能了,而那天席遙究竟去幹了什麽就很值得思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韓革最近熱愛偵探小說漫畫還是怎麽回事,一遇到這種解釋不通的事情,就格外熱衷于搞清楚其中的來去。在他看來,反常之事下面必然藏着驚天的秘密,雖然這種說法比較誇張,但是他就是很想搞清楚席遙的事情,自從知道席遙一個人忍受過這種痛苦之後,心中不免想要幫他,雖然無法令他笑逐顏開,但是心境舒暢總是能做到的。可能是韓革從小對人心的敏感,雖然席遙面癱,但是,韓革總是能感覺到他像面具一樣的臉下所藏的的悲戚。

“你不認識的。”席遙眼睛稍稍晃動,但是說了這麽句話就不肯再說了。

韓革當然不會追問,這點度他還是知道的。不過确實更好奇了。

韓革的數學不錯,而席遙正好不好,所以兩個人一起,韓革就會給席遙講講題。那段時間,班上都盛行轉筆,一只小小的筆在鼓掌之間,卻能玩出千百種花樣,連席遙看的都眼紅,所以一邊聽,另一邊手都沒有消停,但是奈何手法不熟練,連掉了幾次,筆終于還是掉在了地上。

因為在家裏,暖氣開的足,所以就穿了一件單薄的T恤,席遙彎下腰撿筆的弧度大,而衣服又不夠長,于是正好露出一截腰部,韓革正想出聲說,不會轉就不要轉的話,卻被席遙腰上觸目驚心的紅色給吓了一跳。

“遙遙,你這是怎麽了?”沒等席遙反應來,韓革就着露出來的一塊,居然把衣服扒開一截,這下看清楚了,不光紅色還有一些都已經發青發紫,在白色的皮膚上甚是吓人。韓革雖然年歲小,但是不代表那方面的知識少,相反,父母教育偏西化,對于這方面的知識從小學就已經有所接觸了,而那一類男孩都會看的片子也自然看過,所以身上這種不規則的印記從哪裏來,他想除了那方面卻是沒有其他可以解釋的了。

席遙反應過來,連忙推開韓革的手,将衣服拉好。手死死的拽着衣角,頭低的不能再低,臉紅的滴血,他沒想到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人會是韓革,心中已經波瀾起伏,不知所措。

“遙遙,你女朋友也太生猛了一點吧,這麽狠,我還以為是被打了呢。”韓革緩了緩情緒,故作輕松的這麽說。其實自己卻不相信自己這番言辭,只是想讓席遙有個臺階下罷了。他一聯想到星期六,那天莫名其妙的不在家,估計就是因為這個了。如果對方不是女的?這種想法一出來,韓革也有些無法接受,雖然現在的确開放,但是同性戀卻是個比較隐晦的話題,對于男人來說,更是有點丢臉的。但是如果是男人的話,好像就能解釋的通,這一身的痕跡是怎麽回事。

席遙也就點點頭,尴尬的坐回去。兩個人也很默契的不再搭話,剛剛的題目也就被擱下。韓革出門的時候,奶奶還在那裏嘀咕,這兩個孩子今天怎麽回事,吃飯的時候好好的,現在怎麽都不說話了。

韓革回家的路上,一面覺得可能是自己猜錯了,一面又想假如是真的呢?這個年代,男同之間的濫交而導致的疾病可是太多了,席遙才高中生,過早涉足,如果染上病就是一生的事,不能馬虎。但是,今天又畢竟沒有說破,這些話他不能直說,心中糾結萬分。而且席遙對人向來不肯敞開心扉,如果貿然詢問肯定會引來他的反感,到時候肯定是連朋友都做不成。

與此同時,席遙也在煩着呢,心裏甚至打算好了不再搭理韓革。又一想,韓革雖然平時廢話比較多,但是也不是碎嘴子的人,應該不會出去亂說,可一想到這件事可能會被捅破,心裏就極度沒有安全感,好像随時會從懸崖上掉下去。他都不能肯定韓革是不是能不能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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