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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席遙連續幾天都沒有見到韓革,心想暗想可能對方意識到了什麽,已經不再把他當朋友。心中失落是免不了的,畢竟席遙難得交上朋友,平日又投機,可是另一方面,卻也松了一口氣,不管對方察覺出了多少,席遙心中總是有鬼,就算再和以前那樣想處,也無法坦誠相待。
結果過了幾天,韓革又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他面前。
“遙遙,我這幾天去省裏參加一場數學競賽了,因為老師臨時指派的,所以都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你這幾天有沒有想我呀!”韓革十分親昵的攬着他的肩,因為身高原因還得踮着腳。
“你真是厚臉皮,你不在我還能多吃兩碗飯呢!”席遙見人毫無間隙的跟他說話,壓抑在心中的猜忌也釋懷了。于是也生了打趣的心。
“欸,怎麽可以這樣,我不管,我可是得了第一回來的,獎狀還在我書包呢,回去給你看,不過,你得獎勵我,給我做番茄炒雞蛋!”韓革又開始了他無敵賣萌耍寶術,他這樣粘人的功力,任誰都吃不消。
席遙一個面癱也被他煩的沒有辦法,“你如果再這樣煩人,今晚的西紅柿炒雞蛋,我會把辣椒粉當做糖放進去的。”
韓革立馬噤聲。
這個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不再提及那天晚上的事,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之後,韓革還是照常去席遙家蹭飯,還是央求着給他做西紅柿雞蛋,還是會在讨奶奶歡心的時候擔心下一頓被辣的菜給嗆到。
一切如常。
“奶奶,你多吃點綠色食物,這都家裏帶的無公害。”韓革嘴甜的張羅着,老人家一邊笑一邊點頭,韓革心裏卻咯噔一下,想着明天不會又要被吃辣了吧。
“遙遙,今天你這個湯有點淡呀!”韓革借機影響席遙的注意力,希望他能忽視剛剛自己作死的嘴甜。
“沒鹽了。”韓革現在也學聰明了,完全能憑席遙的語氣來判斷席遙此時的狀态,這語氣,一聽明天就讨不了好呀。心想明天要手快一點去廚房偷那盤沒有放辣的菜才成。
當然表面上還是故作正定,閑扯的說,“早說呀,這麽好喝的湯缺了點味,真是暴殄天物。明天我過來給你帶一包。”
韓革蹭飯也蹭習慣了,雖然他臉皮厚如銅牆,也不能在明知席遙家條件不好的情況下,還腆着臉混吃混喝。所以人也不白吃,過來總要從書包裏拿出點東西來,有次居然拿來的冬蟲夏草,老人家不認識給收了,後來被席遙發現,把席遙給吓得,這東西多貴呀,好說歹說,讓人拿了回去,并且表示,要是再帶這些貴重的東西,下次就不招呼他了。于是後來就愛帶些菜回來,說是他爺爺自己種的,無公害啥的,反正顏色喜人,看着也新鮮。
韓革本來就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可席遙人靜,老人家也不喜歡唠叨,所以韓革這個時候,沒事就把看到的趣聞冷笑話一籮筐的搬出來,用來調節氣氛。
奶奶聽着正笑着呢,可誰知,突然頭一偏整個人往一邊倒,還好韓革手明眼快把人給接住,但是再一看,老人家已經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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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怎麽了奶奶。”席遙見狀心往下一掉,連忙從座位上起來想過去扶住,可是卻被韓革一把推開。
“遙遙,你先別急,別急,現在聽我說,你現在去給120打急救電話,把住址報清楚,知道嗎!”
席遙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亂,用力的點頭,他努力的告訴自己,現在要去給醫院打電話。
韓革不讓席遙動,是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老人家應該是什麽突發病,如果亂動的話,很有可能會讓病情加重,所以囑咐席遙先去打電話。
席遙一邊打電話一邊手都快握不住聽筒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奶奶,好像怕人下一秒就突然不見似的。
韓革雖然是個半吊子的醫生,但是這麽多年耳濡目染總是有些作用的,韓革初步估計這是腦溢血,給人平躺在地上,頭側向一邊,處理了一下嘴中殘留的嘔吐物,将厚重的衣服解開,然後又讓席遙拿來冷毛巾,用來敷着腦袋。急救的方式是不錯,但是老人家的呼吸還是越來越弱,年紀實在是太大了,根本經不起折騰。可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這一塊又比較偏僻,救護車過來也至少花上半個小時,可是這種病又不能輕易移動,貿然的找計程車,恐怕情況會更糟。韓革沒有辦法只能在旁邊安撫席遙。
“遙遙,你別怕,奶奶這麽開朗的人,肯定會沒事的。”
“怎麽辦,怎麽辦。”席遙打完電話,便蹲在地上抱着頭,失去父母的恐懼感再次浮上心頭,他現在完全是六神無主,韓革在旁邊說話他也是一概聽不見。
醫護人員一過來,席遙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鼓作氣的站起來,可是蹲的時間太久,猛地站起來導致眼前一花,還是韓革及時扶住了他,跟着醫護人員将老人家送進救護車。
等奶奶一被推進急救室,席遙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握着的拳頭沒有一刻放開過。
“遙遙,你別急,我去找我媽媽,她今天正好值班,她是很好的醫生,有她在,奶奶一定會沒事的。”韓革記得今天他母親當班,所以,想讓他母親務必主刀。于是吩咐席遙在這坐好,自己去找他母親。
等他母親進了醫務室,韓革的半顆心才算放下來,再去看席遙的時候,人的臉色卻已經白的不成形,韓革看着覺得不對勁,摸了摸頭,也沒有發燒,問席遙又得不到回答。其實席遙有輕微的醫院恐懼症,大概跟父母在醫院去世有關,一開始因為擔心奶奶,所以暫時壓下了心中的恐懼。但是看着奶奶進急症室,又受到韓革的安撫,內心稍稍放松下來,可是擡頭一看,大片大片的白,讓那種恐懼感浮上心頭,心理上的不适,随着時間的推移開始慢慢凸顯,但是,想到奶奶在裏面,他不能倒下。
席遙的症狀還沒有緩和,但是醫院方面卻下了病危通知單。
“遙遙,別怕別怕,我見過好多人下過病危通知單之後還是活的好好的,奶奶這麽疼你,肯定會活下去的。”韓革剛剛碰到席遙的手的時候,席遙的手已經跟冰塊似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不再流通似的,于是不停給席遙搓着手,席遙他能稍微感受到一點溫暖。
席遙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自己的名字寫在那張紙上的,簽完病危通知單,整個人蹲在地上,雙手抱腿,頭埋在雙膝間,兩肩在不停的聳動。奶奶不要走,奶奶不要走,他心裏一直不斷重複這句話。
韓革已經急的團團轉,心中也在無比的緊張。韓革本就是個重感情的人,奶奶又待他這麽好,他不可能不擔心,于此同時,席遙的情況也讓他捏了一把汗,席遙現在就在崩潰的邊緣。他完全不知道拿席遙怎麽辦。
兩個人一夜沒睡,急症室的紅燈也亮了一夜,可是最後還是在淩晨四點聽到了噩耗——奶奶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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