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這不是江随第一次在周喬寧家裏看見徐晴溫,說明徐晴溫經常出入周喬寧家。

今天更是被他看見徐晴溫穿着周喬寧的睡衣,睡眼朦胧地從周喬寧家的卧室裏出來,這讓他怎麽相信這兩人是普通朋友關系?

什麽朋友會大白天地睡在另一個朋友家?

“因為小溫沒帶睡衣啊,所以我就把我的睡衣借給他了。”周喬寧覺得自己問心無愧,有些不滿江随的諷刺,小聲嘟囔道,“你別說話這麽難聽好吧?”

“我說話難聽,還是你做事難看?”江随不怒反笑,擡眼冷冷瞥了徐晴溫一眼,“一邊扒着秦懷這個舊愛不放,一邊家裏藏着新歡,兩個不夠還要去招惹何晉雲,還有昨晚——”

江随氣急停頓了一下,周喬寧吓得連忙伸手去拍江随的手臂,朝他擠眉弄眼示意別亂說話,昨晚的事可千萬不能被人知道,江随不要面子他還要呢!

周喬寧接過江随的話茬轉移話題:“昨晚我和何晉雲出了酒店就分開了,可沒和他在一起,你別誣陷好人!”

說話聲中氣十足,生怕身後的徐晴溫聽不見。

徐晴溫聽這兩人你來我往地說了一會兒,察覺出這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

不過根據他的調查,周喬寧和這個叫江随的男人應該沒什麽關系,反倒是以前和江随的未婚夫秦懷有些不清不楚。

照理說,江随就算過來找周喬寧,那也應該是為了秦懷的事過來興師問罪的,怎麽看到他反倒一副捉奸般咄咄逼人的架勢?

就算周喬寧家裏睡了個男人,甚至是睡了幾個男人,只要不是秦懷,那不應該都和他無關嗎?

有貓膩。

徐晴溫一邊心裏揣測這兩人的關系,一邊不緊不慢地走過去站到周喬寧身旁。

“什麽新歡舊愛,江先生你這話說的,倒好像是來捉奸似的,”徐晴溫笑吟吟地看着江随,“你是周哥的男朋友嗎?如果不是,就算我穿周哥的睡衣,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男朋友?

周喬寧驚得眉毛差點飛了起來,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麽話都敢說,要是惹惱了江随,要想對付他一個還沒踏入社會、無權無勢的大學生,還不跟捏死一只螞蟻那麽簡單?

他忙拉了拉徐晴溫的衣擺,低聲提醒道:“小溫,別亂說話。”

江随倒沒生氣,只是看也不看徐晴溫,冷冷反問:“素昧平生,你怎麽知道我姓江?”

周喬寧聽了心裏微微一動,是啊,他從來沒和徐晴溫提起過江随,昨晚在酒會上兩人也沒交集,徐晴溫是怎麽知道江随姓江的?

周喬寧狐疑地扭頭掃了眼徐晴溫,徐晴溫眉心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有些後悔自己輕敵了,這個江随不像秦懷那麽好糊弄,說起話來毫不含糊,一針見血啊。

不過他也不慌,雲淡風輕地笑了下,“上次不是在電梯裏見過嗎?因為你和周哥長得太像,我難免好奇,就上網查了一下,江先生在餘城算是一號響當當的人物,要想查出你是誰也不是很難。”

周喬寧在一旁很是無語,虧他那天害怕這兩人遇上,還緊張得跟什麽似的,敢情那時候起這兩人就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了啊?

不過就是在電梯裏打過個照面,哪能有那麽多心眼?要換成是他,恐怕根本不會在意電梯裏遇到的一個路人是誰,這兩人的心機都不是一般的深啊。

江随有這般心機,周喬寧倒不意外,畢竟是江家的繼承人,在商場沉浮許久,可徐晴溫一個大學生卻也能有這樣的城府,他就不只是覺得意外了,還有點心驚。

“既然查到我是誰了,那還問出剛剛的問題,不覺得很自己愚蠢麽?”江随微擡下颌,語氣冷傲,“我對誰穿誰的睡衣毫不感興趣,也沒興趣了解你們是什麽關系,我到這裏來是來找周喬寧的,不想和不相幹的人說話。”

說罷頓了下,單薄的眼皮垂下睨着周喬寧,“你是準備就這麽和我聊,讓無關人等旁聽麽?”

周喬寧愣愣地眨了兩下眼,不自覺地看向旁邊的“無關人等”徐晴溫,江随的意思,是要他讓徐晴溫離開他家?

徐晴溫也聽明白了江随的意思,向來春風和煦的臉也瞬時冷了下來,眉宇間露出愠色,先來的人是他,憑什麽一個後來的要讓他走?況且這是在周喬寧家,周喬寧還沒說話,他憑什麽越俎代庖下逐客令?

不過想想也是,像江随、秦懷這種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富二代,早就習慣了高高在上,依仗着家裏的權勢財富目空一切,又怎麽會把普通人放在眼裏?

徐晴溫心知此時自己即使再生氣也不能沖江随發火,只有無能的弱者才會将憤怒的情緒表露出來,一旦發火,輸的人必然是他。

一切就看周喬寧怎麽說了。

所以徐晴溫也看向周喬寧,也不說自己不想走,就只是默默地凝視着周喬寧的眼睛,讓他看清楚自己眼神裏的不舍和委屈,無聲控訴着江随的霸道和蠻橫。

不過周喬寧很快收回了視線,看向江随說:“那些事的确是不方便當着其他人的面聊,要不你先回去,等晚些時候,我再去找你?放心,我不會逃避責任的。”

他話說完,江随和徐晴溫臉上立時神色各異。

徐晴溫是由怒轉喜,深深地盯着周喬寧的側臉,高興他選擇站在自己這邊。

只要有了周喬寧這句話,就算江随剛才氣焰再嚣張,這場交手也是他大獲全勝!

而江随臉上則是仿佛被冰封了一樣,五官看不出絲毫變化,像戴了一個面具一樣,但他的表情越是平靜,就代表面具下的真實情緒越是生氣。

半晌,他才開口,薄唇刻板地一翕一合,語氣冰涼,“那看來是我打擾到你們了,既然現在不想聊,以後也沒聊的必要,我不喜歡排隊。”

說罷,他便立刻轉身開門離開了周喬寧家,周喬寧心驚膽戰地看着自家的那扇門,生怕門經不住江随的憤怒從門框上掉下來。

他都做好了聽到震耳欲聾的關門聲的準備,可誰知江随只是從外面輕輕把門帶上,只聽到“咔噠”一聲門上鎖的聲音,随後響起皮鞋踩在地磚上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很快門外就恢複了安靜,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

雖然江随走了,可周喬寧一點沒感到輕松,心裏反而更加忐忑不安了。

他倒寧願江随把火撒出來,他現在這樣越平靜周喬寧就感覺越危險,完了完了,他這次是徹底得罪江随了!

可也不能完全怪他呀,不講道理的明明是江随。

這好歹是他家,徐晴溫是他的客人,他怎麽好直接開口讓徐晴溫離開?哪有這樣的待客之道?

他要是真對徐晴溫下逐客令,他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這點骨氣他還是有的。

真是的,自己都說了晚點會去找他,不會不負責任的,江随就不能照顧一下他的面子,耐心等等嗎?非要把事做的這麽絕?

徐晴溫見江随走了,本來還很開心,轉頭卻看到周喬寧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又沉了下去。

“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肯定不會聽他的話趕我走的。”徐晴溫不想讓周喬寧再想着江随,伸臂給了周喬寧一個熱情的擁抱。

這次是正面的擁抱,姿勢上雖然并沒有上午那個背後的擁抱來得暧.昧,好朋友之間擁抱一下也很正常,但徐晴溫抱住周喬寧後卻遲遲沒有松開手,就讓這個原本只帶有友情.色彩的擁抱逐漸開始變味。

徐晴溫将臉埋在周喬寧的肩膀上,呼吸熨燙着薄薄睡衣下的肌膚,只有戀人之間,才會如此。

他一動不動等待着周喬寧的反應,心想,假如周喬寧不推開自己,或許這個擁抱,就是他們關系能夠進一步發展的契機。

可是下一秒周喬寧就把手抵在了兩人中間,動作很輕卻很堅決地推開了徐晴溫。

徐晴溫臉色稍變,眼神中有掩飾不住的失望流露出來,但等面對周喬寧時,已經完全藏起了情緒,笑容燦爛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他語氣歡快地提議:“周哥,我有點餓了,睡了這麽久午飯還沒吃,我們出去吃飯吧?我請客。”

周喬寧卻沒答應,他走回客廳,在沙發上坐下,朝徐晴溫招了下手,“小溫,你過來,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徐晴溫察覺住周喬寧語氣裏的嚴肅,笑容淡了些,堅持道:“有什麽話咱們吃飯的時候邊吃邊說吧,我現在真的好餓啊。”

周喬寧見他不願意過來也不強求,開始自顧自地說:“小溫,有些事我覺得我必須要和你說清楚。”

徐晴溫走到一個單人沙發上後面,雙手撐在沙發靠背上,歪頭裝作感興趣地問:“什麽事?你說,我聽着。”

周喬寧掃了他一眼,表情有些糾結。

雖然有些話說清楚了可能會傷害到他和徐晴溫的感情,但他不喜歡別人不清不楚地和他玩暧.昧游戲。

甚至還在心裏猜測,徐晴溫是不是對別的男人也是用這樣的手段,等把人撩到手了,也不說喜不喜歡,不确定交往關系,就吊着別人玩。

他在富二代圈子裏沒少見過這樣的男男女女,當海王,養備胎,享受被無數人追捧的游戲,樂此不疲。

雖然他心裏也不願相信幫了自己很多次的徐晴溫是這樣的人,但徐晴溫多次對他的撩撥,讓周喬寧想不把他想成那樣的人都難。

“小溫,我們是朋友吧?是朋友的話,一些行為就不該越過朋友之間的界限。”周喬寧盡量用和緩委婉的語氣說,“可能你是無意的,可能你習慣這樣和別人相處方式,但是我不習慣,你的一些舉動令我有些不舒服,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和你說清楚這點,因為我把你當真正的朋友。”

徐晴溫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他低頭拍了下沙發,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淡漠,“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剛剛我抱你讓你感覺不舒服了是嗎?你覺得我是故意對你做一些暧.昧的動作對嗎?”

他短促地嗤笑了聲,繼續說:“呵,習慣這樣和別人相處,原來你就是這麽看我的?你是不是以為我徐晴溫對身邊所有男性朋友,都會摟摟抱抱,卿卿我我?”

周喬寧一聽急得站了起來,搖手道:“小溫,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徐晴溫擡起頭來,面色譏諷,“你不就是覺得我不知廉恥,到處勾.引男人嗎?哦,是我忘了,咱們一開始認識的時候,你就是想讓我幫你追男人,你會這麽看我也不奇怪。”

周喬寧沒想到徐晴溫反應會這麽大,心裏懊悔十分,早知道就不直接把話挑明了。

“小溫,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更沒有看輕過你,我是把你當朋友,所以才會跟你說這些交心的話的!”

“交心?原來你們這些有錢人就是這麽交心的,那恕我無法理解。”徐晴溫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周喬寧,冷笑道,“其實剛才那位江先生不應該走,畢竟你們才是一路人,該離開的人是我才對,是我太不知趣了。”

他說完,走進了洗手間,很快就換上了自己的衣服走了出來,一句話沒說,也一眼都沒看周喬寧,打開門徑直離開了周喬寧家。

周喬寧見徐晴溫态度如此決絕,也說不出什麽挽留的話,而且他正在氣頭上,自己說什麽恐怕他也未必聽得進去,只能眼睜睜看着徐晴溫離開,打算等徐晴溫氣消了點後,再去賠不是。

周喬寧對着冷清的屋子嘆了口氣,唉,這叫什麽事,先氣跑了一個江随,現在徐晴溫也被他氣跑了,他可真争氣啊!

得,這下他可有的忙了,哄一個不算,還得再哄一個!

徐晴溫的事相對好解決,周喬寧決定先把江随搞定,于是晚些時候,開車去了江随家。

然而車開到江随家小區門口被門口保安攔了下來,他按下車窗,露出半張臉試圖還像上次一樣讓保安誤以為他是江随,借此蒙混過關,沒想到這次保安變聰明了,要他把車窗全按下來,把臉露全。

露全臉,那肯定露餡了,自然也進不去了。

周喬寧讓保安給江随打個電話通知江随他來了,但保安卻說,江先生早有交代,最近有個和他長得像的人,經常裝成是他混進小區,要保安如果遇到一律攔下來,也不用給他打電話,直接把人轟走。

保安說完,還輕蔑地瞟了周喬寧一眼,那眼神好像在嘲笑一個被人揭穿騙術的騙子。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周喬寧故意長按了兩下喇叭表示不服,你特喵的見過哪個騙子開瑪莎拉蒂的?!

江随不肯見他,周喬寧也沒轍,給江随發了兩條信息約他見面聊一聊,也如同石沉大海,音訊全無。

不過周喬寧看得很開,算了,江随不想理他,他還懶得伺候呢,誰稀罕吶。

周喬寧過了兩天清閑日子,偶爾想到,也會給江随和徐晴溫發信息過去求和好,然而這兩個人就像是約好了似的,誰都不給他回信息,連一個表情包都吝啬發。

他心思也沒全在怎麽哄那兩個人上面,因為還要煩和何晉雲聯姻的事,聽說周錦江已經在和何晉雲的父母商量訂婚日期了,只等一個良辰吉日就把兩人的婚事定下來。

周喬寧從周佳怡那裏探到口風後,急得上火,都得口腔潰瘍了。

新麗大酒店那一晚過後第三天,周喬寧正在家裏往嘴裏的傷口上噴西瓜霜,又接到何晉雲的的電話了,何晉雲在電話裏說說又有一個晚宴,邀請周喬寧陪他一起出席。

周喬寧嘴裏那個潰瘍長的地方特刁鑽,一開口說話就疼,這幾天他深受潰瘍的折磨,火氣特別大,于是一邊疼得抽氣一邊給何晉雲沒好氣地回了五個字:“滾!別煩老子!”

剛挂了何晉雲的電話,還沒過一分鐘,手機又響了,他以為是何晉雲不死心,也沒看來點人是誰,接起來一通罵:“都說了老子沒空,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聽不懂人話就去重新投胎!”

“周喬寧,你吃錯藥了?”

周喬寧一愣,誰知卻不是何晉雲的聲音,倒像是秦懷。

手機拿下來一看,還真是秦懷。

“哦,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別人,你找我什麽事?”

“別人?何晉雲?”

周喬寧驚訝,“你怎麽知道?”

秦懷嗤笑:“你剛才的語氣跟罵殺父仇人似的,現在除了何晉雲那小子,還有誰跟你有這麽深的仇恨?”

當然還有你啊!周喬寧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算起來都怪秦懷,要不是秦懷,他的公司也不會破産,要是他的公司不破産,他也不會淪落到要聯姻的地步!

周喬寧沒好氣地說:“有事說事,沒事退朝!”

“明晚有個晚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秦懷沒再幸災樂禍,直接說道。

周喬寧:“……該不會是在隐泉會所舉辦的那場吧?”

“你知道?看來,有人比我先一步找上你啊。”秦懷輕笑,“沒錯,就是那裏,你的準未婚夫何晉雲也會去。”

周喬寧:“那你還找我?”

秦懷:“你不是還有一個身份嗎?假扮成Daniel跟我去就行。”

周喬寧狐疑地問:“你有什麽目的?”

秦懷慢條斯理地道:“你不是不想和何晉雲結婚嗎?那就按我說的來做。下藥這種手段還是低級了點,很容易被人識破不說,說不定還會遭到報複。所以既然要做,那就做狠一點,千萬別給對方翻身的機會。”

“你有那麽好心幫我?”周喬寧不相信,這不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嗎?

“我說過,我不是幫你,只是看何晉雲不爽。”秦懷一字一頓,語氣陰森,“他惹毛我了。”

周喬寧并不知道何晉雲是怎麽惹毛秦懷的,不過秦懷願意幫他對付何晉雲,他當然求之不得。

就在他想答應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了件事,“對了,江随不會也參加吧?”

秦懷輕描淡寫地說:“他不去,他最近出差去國外了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怪不得沒有音訊呢,原來人不在國內啊。

那樣最好,上次在新麗大酒店的噩夢,他可不想再重溫一次了。

周喬寧答應了秦懷,第二天晚上,他先去找Tony畫好了仿妝,然後坐秦懷的車,一起去了隐泉會所。

那是家高級會所,出入的都是名流,非富即貴,今晚在這裏舉辦的,是一場慈善晚宴,由副市長夫人發起,通過拍賣募集善款資助貧困地區的女孩完成學業。

因為這件事很有社會意義,所以每年都會舉辦一次。

周喬寧和秦懷去的比較早,到那兒的時候何晉雲還沒露面。

來的路上,周喬寧已經知道了秦懷的計劃,原來這次慈善晚宴,發起人雖然是副市長夫人,其實何晉雲才是幕後主辦人。

但何晉雲當然沒空親自管這種小事,所以都是交代手下人去做。

秦懷了解到的內幕是,每年慈善拍賣上募集到的善款并沒有全都給到貧困山區的女孩,相反,被資助人中,男孩占了大半比例。

因為貧困山區重男輕女思想嚴重,很少有父母會讓家裏的女孩去讀書,所以資助名額就被偷偷換給了其他男孩。

辦事的人當然不會在乎這種小事,在他們看來,反正都是做慈善,錢只要捐出去就行了,捐給誰不是捐。

但是每年慈善拍賣,善款大頭來源是女客人,她們也都是看在錢會用在那些可憐的貧困山區的女孩身上才會這麽積極參加。

所以如果這件事被曝光出來,何晉雲作為主辦人,卻是這種不負責任的态度,一定會被指責沽名釣譽,何家的社會形象也會因此大大受損。

到那時候,周錦江恐怕也會擔心被何家牽連,當然會慎重考慮聯姻的事。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何晉雲到場,今晚這出好戲就要開唱了。

但周喬寧沒想到的是,何晉雲沒等到,倒先看到了另一個熟面孔,徐晴溫!

徐晴溫是陪着一個女人來的,他穿着一身白色小西服,帥氣逼人,像個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王子。

挽着他手臂一起進來的女人妝容精致,打扮得很貴氣,但是年紀顯然比徐晴溫大了不少,一眼就能看出是結過婚的貴婦。

周喬寧看到徐晴溫和那女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小溫他男女通吃啊?!

秦懷也看到了徐晴溫,認出他是那晚的服務生,身子傾向周喬寧低聲問:“那不是你朋友嗎?這是傍到富婆了?”

周喬寧聽了第一反應就是維護徐晴溫,給了秦懷一記手肘,“別亂說!小溫不是這種人!”

這家夥還看人家樂子呢,不知道自己腦門上已經扣了多少頂綠帽了。

秦懷拍了拍被周喬寧撞疼的地方,嘴角抿了抿沒發作,這小變态最近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為了別的男人,都敢跟他動手了。

幸好旁邊有人過來打招呼,把徐晴溫的事情岔了過去。

“秦總,好久不見,您也來啦,怎麽不見江總一起過來,您旁邊的這位是?”

秦懷和江随訂婚是衆所周知的事,所以其他人對秦懷今晚帶來的男伴的身份很是好奇。

秦懷拉過周喬寧,神色自若地和衆人介紹:“這是Daniel,江随的堂弟,一直生活在英國,最近才回國,對國內不太熟悉,所以我帶他出來玩玩。”

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是江随的堂弟,怪不得和江随長得這麽像。

就在秦懷和其他人介紹周喬寧的時候,周喬寧總覺得旁邊有道熾熱的視線一直盯在他身上打量,徐晴溫就在那個方向,他有預感就是徐晴溫在看他,因為秦懷在這裏,徐晴溫難免會注意到他們。

周喬寧頭一動不敢動,生怕和徐晴溫對上視線暴露自己,暗想徐晴溫和他認識也不久,應該不會把他認出來吧?

可差不多都快過去三分鐘了,那道令人無法忽視的視線還沒消失,周喬寧有些撐不住了,和秦懷說了聲要去洗手間,離開了大廳。

流年不利啊,怎麽走哪兒都能遇見鬼,真是邪門兒。

周喬寧在廁所裏待了一會兒,想着徐晴溫的注意力應該轉移了,準備回去大廳,誰知剛推開洗手間的門,轉角就看到了徐晴溫。

和秦懷那天一樣的姿勢,雙手環胸,背靠着牆,同樣的面無表情。

周喬寧頭皮麻了,操,這一個兩個的為什麽都喜歡在洗手間門口蹲人?

這裏難道是什麽副本入口嗎?!

徐晴溫先沒出聲,周喬寧硬着頭皮從他面前走過去想裝不認識,剛走過去兩步就聽到徐晴溫在身後譏笑地問:“還說我到處勾.引男人,那你現在又是在幹嘛?為了讨秦懷歡心,玩cosplay啊?”

周喬寧停下回頭,裝一臉迷茫,故意用外國人的口音問:“你在和我說話?我們認識?”

“原來我們不認識啊?”徐晴溫直起身,雙手插在褲袋朝他走近,彎眉笑眼地看着他,“那不如我把何先生一起叫過來,咱們一起辨認辨認?”

果然,被認出來了!

見瞞不住,周喬寧垮下臉,雙手抱拳作求饒狀,“好啦好啦我承認,就是我!好小溫,你千萬別告訴何晉雲!”

“要我不告訴他也行,只要你告訴我你和秦懷在玩什麽游戲,”徐晴溫一只手從褲袋裏伸出來,在距離周喬寧下巴一寸不到的地方停住,将碰不碰,戲谑地說,“好不好玩?帶弟弟一個啊?”

作者有話要說:  7200字!姐妹們,粗長持久的我值得一波營養液澆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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