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重新洗牌

沈修毅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一大早，人牙子就帶了一幫的人來到凝香院。

“聽管家吩咐，找的都是些身家清白的姑娘，還有一些會才藝的呢！”人牙子興致勃勃的給慕芷介紹着帶來的丫鬟，不大的眼睛中閃爍着銳利的精光。

慕芷聽到後有些感興趣，仔細打量了打量眼前的女孩兒們，随即問道：“哦，不知是什麽才藝？”

“這個好說，珮兒，出來！”在人牙子的叫喊聲中，一個瘦骨嶙峋的女孩站了出來。女孩好像十分害羞，一直低着頭，不敢看慕芷。

“擡起頭來我看看。”慕芷突然對那個叫珮兒的丫鬟産生了興趣。不為別的，在慕芷看到她的瞬間，就感覺她似乎跟這些人是不一樣的。

這個叫珮兒的慢慢擡起頭來，與慕芷四目相對。慕芷很快就從她的臉上讀出了四個字：大家閨秀。

是的，那是大家閨秀才會有的傲氣，并不是不敢擡頭，而是不屑于這樣被人選來選去。還有就是，雖然她的穿着十分破舊，但是手卻不像其他人的那樣粗糙，很顯然，她之前應該也是個被人伺候的主兒，那現在為什麽會淪落到為奴了呢？慕芷很想知道答案。

“聽說你會才藝，不知道都會些什麽？”慕芷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幽幽的開口問道。

“回大小姐，她會……”人牙子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推銷出去，以至于都搶着回答問題了。

“讓她自己說。”

慕芷喝止了人牙子的介紹，就是想看看，這個珮兒到底是不是如自己想的那樣。

“回大小姐，奴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大小姐想看哪個？”雖然自稱奴婢，但是語氣可一點都不像丫鬟語氣，就像慕芷所認為的，她又一股子傲氣。

這似乎也從側面佐證了慕芷的判斷。

慕芷挑眉，饒有興趣的說道：“哦，是嗎？語氣不小啊！只是琴棋書畫這些一般的大家小姐都會，這并沒有什麽稀奇的。你有什麽稀奇的才藝嗎？”

對方顯然是沒有料到慕芷會這麽問，當即有些堂皇不知所措。不過，很快，她就調整過來，想了想後，沉靜的回答道：“奴婢還會看賬本，做生意。”

“哦，這倒是個新鮮的。”慕芷滿意的笑了笑，心想着，原主的母親給自己留下很多嫁妝鋪子，正愁着不會打理，現在來了這麽個人，不正好替自己打理這些東西嗎？

心裏已經下了定論，要把她留下來。

接着，慕芷又選了幾個人，其他的被人牙子給帶走了。

“我只說幾句話，首先，既然你們被我選中，留在我的院子裏，那便是我的人，是我們沈家的人了，一言一行要謹遵我們沈家的規矩。關于規矩這些，我會讓傲霜教給你們。記住，傲霜是奉了我的命令辦事的，一旦有不尊重的情況，一律趕出府去。還有，我不會現在決定誰是二等丫鬟或者三等丫鬟，一切要根據你學的程度和你的表現來決定。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這個凝香院裏，最忌諱的就是背主棄義之人。你們若是盡心盡力，忠心護主，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可若是誰想要賣主求榮或者想一些不該想的事情，你們也可以試試看！”慕芷聲音洪亮，氣場全開，好像周圍的氣壓都低了許多。

一陣恐吓震懾後，一個個的小丫鬟都噤若寒蟬，越發的恭謹有禮。

看自己的威脅恐吓也收到了一定的成效，慕芷滿意的笑了笑。其實，吓唬她們不是目的，目的是讓她們有所忌憚而不敢做出背主之事。

畢竟，家賊難防，從來只有被朋友出賣，敵人想出賣，也是沒有機會的。所以，建立一個有凝聚力，密不透風的護院體系，是慕芷要做出的第一步。而這些丫鬟，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為了維持好這一環，慕芷也是費了很大功夫，想了很久才想到的。

所謂恩威并重，剛才吓也吓了，現在就該表現點柔善面了。

慕芷給淩霜遞了個眼神，淩霜了然的上前，拿着一捧荷包，然後分發了下去。荷包中是一兩銀子，雖不是很多，但是也夠一個三等丫鬟一年的收入了。

丫鬟們拿到錢以後都非常高興，好像幹勁兒也足了。慕芷看到這景象，也露出了笑臉。

之後，傲霜就領着新入府的這些小丫鬟教規矩去了。只有珮兒，被慕芷單獨留了下來，帶回到房間裏去。

進了慕芷的房間以後，珮兒并不像有些剛進來的小丫頭一樣，東張西望，而是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裏，等候着慕芷的問話。

說實話，看到這樣的一個人，慕芷還是非常滿意的，雖然有些傲氣，但是并不會像那些眼皮子淺的小丫頭一樣，一點東西就能将其收買。那樣的丫鬟，慕芷也不屑于要。

“你坐吧！”慕芷坐下後，特地也讓珮兒一起坐下，慕芷就想通過這樣聊天的方式，了解了解這個人。

慕芷的前世是教師，自有一套了解學生的方法。而且，她相信，這個方法放到現在去了解一個人也同樣是适用的。

結果沒想到，珮兒還真就坐下了。

淩霜在旁邊冷嘲熱諷道：“真把自己當人物了，小姐讓你坐那是給你的恩賜，竟然連個謝字都不說就坐下了！”

“長者賜，不敢賜。小姐雖然不是長者，但是地位要比我高，如果她讓我坐下，我卻推辭的話，不是更沒有禮貌？”珮兒幾句話，就把一向伶牙俐齒的淩霜給噎得不輕。

慕芷淡淡一笑，轉頭對淩霜說道：“她說的有道理，是我讓她坐的，她坐下也沒什麽不對，你就不要再為難她了。”

其實慕芷本就沒有什麽階級觀念，平時那些個丫頭在她面前也是沒大沒小，經常坐在一起聊天的，在自己身上沒發現有什麽不對，但是到別人身上時，好像就接受不了了。

“是，小姐。”淩霜沒什麽好氣的回答道，還趁機瞪了珮兒一眼。

慕芷聽完無奈的搖搖頭，她知道，這個小丫頭說不定在吃這個珮兒的醋呢！

這個倒也不打緊，只要珮兒以後好好的，別生出什麽歪心思，慕芷很願意好好對待她，淩霜和傲雪自然也不會為難她的。對于自己的兩個丫鬟，慕芷還是有信心的。

“你叫珮兒？”慕芷若無其事的提起話題來。

“是，小姐。”珮兒沒有低頭斂眉，她正視着慕芷，沒有絲毫的畏懼。

“我很好奇，看你的禮儀修養和言行舉止，應該是個大家閨秀出身，怎麽會淪落到為奴了呢？”慕芷開門見山抛出問題，然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珮兒有些驚訝的看着慕芷，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