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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弈開車回去的路上，江檀接到室友孟嬈的信息。

“怎麽樣怎麽樣，房子搞到手了沒有？”

暈——“你怎麽只關注這個。”

“那我應該關注什麽？哦，遇到了帥哥沒？”

江檀下意識地朝許弈瞟了一眼。

“還別說，真遇到一個。”

“哇，那趕緊上啊！”孟嬈向來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你不上，總有別的女人前仆後繼！”

江檀發了張囧而無言的表情包……情不自禁又看了一眼許弈。

許弈察覺不對勁，笑問：“你怎麽老在看我，有話跟我說？”

“沒。”江檀趕緊答，“沒有看你。”

心中嘀咕：誰讓你長得好看。－ －

許弈輕笑一聲，緩解尴尬地說道：“當年你見完廖虹，我送你回學校，還記不記得？”

“嗯。”

當時許弈怕她出事，送她回學校。老師打來電話，她還騙老師說：“下午做了套卷子，在家睡過頭了，我爸的學生送我回學校。”

許弈：“你沒跟老師請假啊？”

“一請假，老師就跟家長聯絡，我才不想請呢。”

“你剛才撒謊了啊！”許弈開着車，嚴肅地對副駕駛座上的江檀說道。

“我也是迫不得已，難道你要審判我？”她一副不服氣的表情。

“審判你是法庭的事，我只是個剛畢業的實習律師。”小姑娘一長大，尤其是聰明的小姑娘一長大，就越來越難對付。許弈無奈地嘆氣。

她噘了噘嘴，又很認真地說：“對了，你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爸，不然我一定會恨你的！”

“好——我不說就是了！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再逃課了。”

“我本來也沒有打算逃課，今天是特殊情況。”

江檀進學校時，還極有禮貌回過頭：“謝謝許弈哥哥，再見。”

……

江檀的手支在車門上：“後來你真的沒有告訴我爸？”

“當然沒有，我可是誠信律師。”許弈唇角含笑，“而且，我不想招你的恨。”

江檀瞄了他一眼，覺得他除了帥，還有些憨嘛，笑了笑。

開車進了學校，沿途香樟依舊茂密參天，面前是一棟樓齡有二十年來的樓梯房，江檀家住五樓，室內面積并不大，只有兩房兩廳，入門便是一個陽臺，右手邊有道門，進去便是客廳。

非常典型的老房子格局。

許弈幫忙拎着行李箱爬上五樓，輕輕松松仿佛拎的是空箱子。江檀跟在他身後，看着這個身材挺拔的男人，思緒不禁飛揚，他雖然外表不是強壯型的，但大概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種？

以前家中陽臺上種滿了各種花草，讓人賞心悅目，現在堆着一些空盒子、花盆等雜物。客廳倒是收拾得井井有條。

許弈說道：“你的房間一直鎖起來的，我半年請阿姨做一次全屋深度清潔時才打開，所以裏面應該很幹淨。”

他從一個儲物罐裏拿出一把鑰匙，遞給江檀：“這是你的房間鑰匙。”又遞過另一把，“這是大門鑰匙，我換過一次鎖。”

江檀接過鑰匙，打開房間，看着房間裏的書櫃、書桌、床，擺設一如自己剛出國時的那樣，書上空無一物，床上鋪着防塵罩。

等許弈洗完澡出來，江檀已經從衣櫃的塑料袋裏翻出了床單被褥，套好被子，鋪好了床。

許弈在門口看了一眼：“這麽快就弄好了？”

江檀看着許弈：“嗯，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

“不用這麽客氣。”

“都要12點了，你快去睡吧。”江檀催道。

“你呢？”

“我調一下時差，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睡得着。”

許弈用一貫溫和的語調說道：“行吧，洗完澡先躺着也好，慢慢就睡着了，明天你也要一起去做公證。”

許弈走到了客廳，看了一下冰箱，又過來對江檀說：“冰箱裏有雞蛋牛奶吐司水果什麽的，你要是餓了，可以直接吃。”

“好，謝謝。”江檀笑着應聲，真是個細心體貼的帥哥啊！

夜深人靜，江檀躺在熟悉的床上，心中悵然若失。

回首一番，倘若她在初中時，不任由事态發展，而是好好跟父母談一談，也許他們現在還是可以做一家人？

也未必。感情婚姻太過複雜了……

有段時間她一度陷入自我懷疑，全靠孟嬈這個沙雕大小姐把她拉出來。

現在，她寧可不願意想那麽多。

孟嬈卻還心心念念地詢問“帥哥”的信息。

“那位帥哥到底是誰？他是不是單身？”

江檀為了避免她再追問，只好回複：“他是我爸請的律師，已婚，別想了。”

孟嬈：“沒勁……我還想着要是單身，哪怕一夜風流也行啊！”

江檀：“……”

不過江檀也知道她說歸說，真要展開行動，誰還不是個慫貨？

次日早上九點，先跟許弈去民政局，看爸媽提交離婚材料。

江檀心情複雜地觀察着兩類人：一類是去領結婚證的，歡天喜地，笑容滿面；一類是去離婚的，有的剛領到離婚證，也興高采烈；還有的夫婦剛申請完畢，出門時各自負氣道：“這一個月冷靜期你不要反悔！”

楊明全把車開過來，餘鳳英正要上車時，回看江檀，溫情地道：“晚上要不去媽媽那兒吃晚飯，媽媽親自做你愛吃的蒜香排骨。”

江檀還沒有做好去他們各自家中的心理準備，斂了斂眼神：“不用了，我有別的事。”

江興傑則催促：“趕緊去做公證吧，下午我還有課。”

走出公證處，三人去吃了午飯。

許弈說道：“老師，我下午先回律所，明天再陪您去繳納稅款。”

江興傑卻說：“許弈，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也事務繁忙，明天就不用麻煩你了，我們父女倆會處理。”

“好的老師，材料都在檔案袋裏。”轉而問江檀，“你待會兒是回家還是？”

“有些困，我回去補個覺吧。”

江興傑：“那坐我的車吧，我回校上課。”

江檀坐在爸爸的車裏，不時打哈欠。

江興傑一邊開車一邊說：“江檀，其實爸爸将來遲早也要給你一套房子，既然你想要家屬房，我也願意給你。”

江檀卻聽出了他的一絲不情願，回道：“爸，你的心思我了解，這套房子雖然歸我所有，并不是我就不管你們了。你們誰的小孩要讀書，我都會幫着辦理相應手續證明的。”

“江檀，怎麽說話的這是，我就想跟你說點兒心裏話，我是為了孩子讀書的事嗎？我怎麽說也是這所大學的教授，就算沒有家屬房，也是有能力把小孩弄進附小附中的。”江興傑很不悅。

江檀不想跟爸爸吵架，可是她也不知為何，看到他們提交完材料，心裏便空落落的，有股子氣一直壓着。

“嗯，你有這個能力。是我純粹想要這套房子。”江檀說着氣話。

“這就不是什麽房子的事。”江興傑嘆息一聲，“江檀，這些年，你放大假都不回國，和我們的聯系日趨稀少，我也隐約猜到你是不想回來。”

江檀沉默不語。

“只是大人的恩怨，從來沒有想要轉移到你身上，否則我們當初也不會忍得那麽辛苦。”

“爸！”江檀提高了音量，“你別說了，你們總說是為了我忍的，其實我根本沒想要你們忍，你們卻總給我添加親情枷鎖。”

“你們各自都有了新家庭，自己過好就行了，提這些多沒意思。”

江興傑發現女兒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乖巧的娃，他本來是想說些心裏話，讓女兒知曉，不管他們有沒有離，都是疼愛她的。

可是話一出口，就變了味道。

江興傑無奈地說：“行了，不聊這些，你已經長大，有你自己的路要走。”

“爸，前面把我放下車吧，我先去逛逛。”

許弈在辦公室處理了一下午的文件，師哥邵遠輝悠然走過來。

“師弟，老師的案子就這樣結束了？”

“嗯啊，天要下雨，師父師母要離婚……”

“萬萬沒想到，江檀會大老遠從美國飛回來。”

“聽你的小助理說，江檀長成了大美人啊？可惜昨天出了外務，不能親見。我當年讀書時，她還是個小學生，不過小姑娘倒是挺靈的。”

“對了師弟，她找男朋友沒？沒找的話，你不如追求她？”

許弈心中頓住，瞪看一眼邵遠輝：“師哥，你很閑啊？”

邵遠輝坐在了辦公桌的一角：“不，我很忙，但忙裏偷閑聊聊八卦，并無不可。”

“既然師哥偷了閑，不妨給我倒杯咖啡。”許弈頭也不擡地道。

邵遠輝從筆筒裏抽出一支筆轉了轉：“我堂堂金牌律師，怎麽能聽你使喚？”

“那就請別來打擾我，我忙得很。”

邵遠輝：“師弟，算你命好，等下咖啡端過來，你得跟我說說他們離婚的詳情。”

有什麽可說的呢？許弈雙手支着下巴，離婚這種事，即便父母各自歡喜，孩子總會受傷。雖然江檀極力掩飾自己的心情，但是他看得出來，她有難過的情緒沒發洩出來。

一看到她落寞的神情，他也不痛快。

……

下班時間一到，許弈就起身離開辦公室。

邵遠輝恰好也在外間，問道：“不對啊師弟，就下班了？之前你可是個加班狂。”

許弈：“有事。”

開門進屋，屋內并不見人影。

許弈凝神，難道江檀沒有回家補眠？還是睡醒出門了？這兩天忙得都忘記問她要聯系方式了。

大約八點鐘，大門才吱呀一聲響起。

“回來了——”許弈走到門邊，“你吃了沒？”

江檀在陽臺準備換鞋子，沒有回答，只遞過一個超市白色塑料袋，許弈接過時感覺非常沉，袋子裏還發出瓶子碰撞的聲音。

打開一看，裏面有好幾瓶酒，還有一些熟食。

這，這是要喝酒嗎？

作者有話要說：

酒已經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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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前三章會小小修改一下細節之處，看過的親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