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另一條道路

“你，不，你們是什麽人？”志志雄真實有很濃的不真實感，這種情況饒是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怎麽了，你這麽快就忘記了我們之間的契約了麽？”零華神色不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默默盤算着，若是眼前的這個家夥敢毀約，他就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志志雄真實忍不住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天知道，他是真的以為剛剛是在做夢的！可是随即，他就回想起自己被子彈擊在身上、以及被火焰灼燒産生的疼痛感。

“不是做夢……”志志雄真實的表情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過了半晌，他終于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果然天命在我！！！果然，能夠奪取這個國家的人只有我！！！！”

“我知道你現在很開心，但是在你開心之前，能不能先記得這裏還有人在等着你的回答呢。”零華看着對方居然開始得意忘形起來，忍不住地說了句。

“這可這是失禮了呢。”志志雄真實的表情裏帶着幾分不屑，“我知道了，不就是契約麽？說吧，你想要的死是怎麽樣的？”

志志雄真實的臉上帶着十足可以稱得上是蔑視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久世零華和白蘭兩人，白蘭忍不住地挑挑眉毛，他見過許許多多不識趣的，但是這樣不識趣的家夥還是第一次看到。

“對我來說，只要是死都可以。”久世零華像是沒有發現他對自己的惡意一般，始終保持着屬于巫女的微笑說道，“志志雄君啊，将你的力量奉獻給久世吧。”

“呵。”志志雄真實笑了起來，他看着一臉悲天憫人表情的久世零華，忽然揮刀猛地砍了過去。

“當”的一聲，刀劍砍在石頭上發出了響亮的聲音。

志志雄真實猛地擡頭，就看到久世零華輕飄飄地飄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随時都會乘風而去一般地飄到了他的長劍上。

明明是看到對方站在自己的劍上，卻感覺不到任何的重量，就好像只是托着一道風而已。

“真是遺憾啊，我本來以為只要通過語言好好溝通，你是一定能夠理解我的意思的。”零華看着志志雄真實的臉孔，發出了一聲輕笑，“既然這樣的話，作為懲罰我就将你的傷還給你吧，你要記住，這是懲罰，所以不論你用什麽方法都絕對治療不好的。”

志志雄真實剛想開口，渾身上就感覺到了一陣劇烈的疼痛。

“啊啊啊啊！！！”他慘叫着跪倒在地，雙手不受控制地抱住腦袋，他的身上很快就發出了焦糊的氣味來，身上的皮膚瞬間變成了一塊塊燒傷嚴重的模樣，就連那一頭頗為漂亮的烏黑長發此時也已經掉落的只剩下寥寥的沒多少了。

“雖然重新找一個合格的契約者不是很容易，但是真的下定決心去找的話還是找的到的，所以我真的是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零華表演的放佛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蹲在志志雄真實的身邊笑着問他。

“你……”男人艱難地扭過頭來，就看到對方一臉純潔的笑容。

“志志雄君确實很有趣呢。”剛剛哪怕長刀砍過來也沒有絲毫變色的白蘭笑眯眯地低頭看向渾身都被燒傷的男人，“明明知道是我們将你救過來的，卻還是如此不自量力地做這樣的事情，啧啧的，真是有勇氣呢。”

白蘭笑眯眯地指着眼中幾乎可以看到火光的男人，“零華醬，找這麽個連基本情況都無法判斷的人真的好麽？”

“沒關系，我想這次之後他肯定會明白什麽叫識時務了。”零華笑着側過頭來看着志志雄的眼睛，“有野心是好事情，但是有野心的同時也要注意一下你的對手到底是不是你能匹敵的人，如果不能匹敵的話，做點像剛剛那樣會惹怒別人的事情的話，就不太好了不是嗎？”

志志雄真實只覺得渾身疼痛不已，此時聽到這樣的話，更是有種對方在羞辱自己的感覺。可是他更明白，只怕這兩個人真的不是什麽耍把戲的那種人，而是真正的，他從來都不相信的超越人類的一類存在。

他有點不甘心地咬着嘴唇，同時心裏也清楚地明白過來，接下來要怎麽做才是最好的。

志志雄真實艱難地站起身來，有些屈辱地跪在久世零華的身前，“志志雄真實，願意聽從吩咐。”

“嘛，不用這麽客氣。”零華微笑着伸手一抓，場上亂七八糟的屍體之中便飛過來一大堆的繃帶，這些繃帶有的幹淨有的已經染上了血污，零華也不去看一眼，只是這樣随意地扔給了志志雄真實，“給你，多少還是纏一纏比較好哦，雖然我可以保證你就算這樣出去亂跑也不會因為感染而死掉，但是肯定會非常非常難受哦。”

志志雄真實咬着牙接過一大堆的繃帶，坐下來開始處理自己的身體。他的身上燒傷的面積實在太大了，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多少好的皮膚，将身上已經被燒成了焦黑的爛布扯下來，将繃帶一點點地卷上去。

白蘭沒想到這個人居然真的這麽拿得起放得下，不由地吹了聲口哨，“了不起哦，我現在又覺得零華醬似乎沒有找錯人呢。真是讓人煩惱啊零華小姐～”

久世零華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一樣，只是笑着對志志雄真實說道：“接下來你有什麽想要做的嗎？只要你能帶來死亡，我就能給你你想要的任何東西。如果你表現得非常好的話，就算是将你的懲罰收回也是可以的哦。”

“死亡……？”這已經是志志雄真實第三次聽到這個說法了，他眯了眯眼睛，扭過頭來看着眼前的兩人，那兩個人都是有腳的，并不像傳說之中的幽靈那樣，那為什麽會想要死亡呢？他張了張嘴，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想要的，是什麽樣的死？”

“怎麽樣的都可以。”零華笑眯眯地說道，“只要是人的死就可以，啊，如果死之前那個人能夠遭受極大的痛苦的話就更好了，又或者說，死的人懷有很強的怨恨的話也是好的哦。”

聽到這樣的話，志志雄真實忍不住地再看了眼這兩個人，一個看起來依然像是不谙世事的純潔巫女，而另一個若是不去介意他的說話語氣的話，看起來也更像是純白如畫的人。

可是這兩個人提出來的要求，卻是如此的可怕。

志志雄真實緊了緊手裏的繃帶，神色不動，他的臉因為燒傷，就算想動也已經動不出什麽表情來了。

“因為很多很麻煩的原因，所以我沒辦法自己出手，就只能拜托你啦，志志雄君。”零華雙手合十，笑得十分燦爛，“請你趕緊打起精神，奉獻你的力量給久世吧！”

志志雄真實沉默了一下，點頭應道：“是！”

白蘭湊過來，在心中與零華溝通，“你相當地看好他呢，但是我記得現在這時候，明治維新差不多都快結束了吧。看到一個戰争中失落的影子，有這個必要？”

“當然有。”零華冷笑着回答道，“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把你拉出來？你不覺得這個人的野心，跟你有點像麽？所以作為我特別給他找的導師，等一下可要好好工作哦，我可是覺得，這個人有着相當不錯的潛力，如果給他一些有針對性的指導的話，說不定能夠出現更有趣的事情。”

“哦呀？”白蘭好奇地睜大了眼睛，“你覺得……？”

“我雖然沒有幹涉歷史的興趣，但是既然已經是別的世界了，說不定能夠弄出一條有趣的道路呢。”零華看着将自己包成木乃伊的男人笑了起來，“你覺得呢？”

“哼。”白蘭幹脆坐了下來，他挑了挑眉毛，看着有些艱難地站起來的志志雄真實，“野心麽？”

志志雄真實不知道他們之間在說什麽，他站起來之後，有些不太習慣用繃帶包裹住臉孔的感覺，“那麽，有什麽指示嗎？”

久世零華笑了笑搖搖頭，“沒有哦，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去做，我只需要死亡就可以了，其他的無論你想要做什麽都可以。提醒你一下，你的動作要快哦，如果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你不能先交付給我兩個人的靈魂作為你複活的代價的話，你之後的戰鬥能力可能會要打上一點折扣。”

“折扣？”志志雄真實愣了一下。

“是的哦，具體原因就算我不說你很快也會明白，但是今天已經過去那麽多了，還在這裏和我聊天真的好嗎？”零華擡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已經偏向西邊，馬上就要降落下去了。

志志雄真實一愣，随即便再也顧不上其他地狂奔了起來，因為戰争的關系，這附近的普通人早就被遷移走了，維新志士和幕府武士戰鬥的地方也距離有人煙的村子頗遠。

“好好加油啊。”久世零華的神情十分悲憫，卻讓一旁的白蘭只覺得背脊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