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chapter 23

轉眼聖誕節就到了，這也意味着南槲生的生日也到了。這是兩人在一起之後過得第一個聖誕節，也是彼此過得第一個生日。所以，兩人都決定要好好慶祝一番。不過，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我們的拖稿狂魔南先生不負衆望，又一次把自己逼進了死亡截稿日。所以，聖誕計劃什麽的也只能被迫取消了。

12月24日，下午三點。終于将最後一張畫稿完成的南槲生癱倒在椅子上。連續幾天都沒怎麽好好睡過覺的他已是疲憊不堪。在把同樣有些疲憊地助手們送走後，他終于有些支撐不住了……

在意識還未完全沉睡之前，他感覺有個人輕輕将自己抱起，同時他似乎嗅到一股淡淡的橙子的香氣。他只記得那味道讓他莫名覺得安心，然後就徹底陷入了沉睡之中。

等他再一次醒來時，迷迷糊糊之中，聽見有人在刻意壓低聲音打電話。再仔細一聽，是林嘉禾。他似乎是在取消訂好的餐廳位子。聽到這裏，南槲生的睡意全無，一股濃烈的愧疚之情湧上心頭。

“嘉禾……”南槲生輕輕喚着。

聽到南槲生的聲音，林嘉禾立即走了過來：“怎麽了？我吵到你了嗎？”

“沒有。”南槲生搖搖頭“抱歉，嘉禾。那個，我，我這次真的不是有意要拖稿的。我是真的忘了要出聖誕特輯這回事的。”對于爽約，南槲生也是十分內疚。尤其是看到林嘉禾自始至終都沒有指責他半句，而是默默打電話把定好的餐廳退掉時，南槲生心中的愧疚之意一下子就決堤了。

林嘉禾輕輕坐在床邊，然後一把把眼前內疚到低下頭去的人兒攬進懷裏。“好啦，沒關系的。在家裏也是一樣的過啊。”林嘉禾伸手輕輕揉着南槲生柔軟的細發，輕聲安慰道。其實在看到南槲生那眼底的烏青和那藏也藏不住的疲态時，林嘉禾心裏除了心疼還是心疼。林嘉禾以前覺得那種讓愛人放棄事業的做法很自私。但是看到南槲生累到倒下的時候，林嘉禾第一個念頭就是再也不想看到他這麽辛苦了。那一刻，他只想南槲生無憂無慮健健康康的生活着。

“可是，這次聖誕節你都準備很久了。抱歉，我讓你失望了。”南槲生把腦袋埋在林嘉禾的肩頭，拼命嗅着那股淡淡的橙子的清香。

“好啦，不要再內疚了。我都說了沒事的。”看到他這樣內疚的道歉，林嘉禾更是心疼。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背能明顯感覺到脊柱和肋骨的突出。這幾天忙着趕稿，恐怕又瘦了好幾斤吧。林嘉禾緊了緊抱着他的手臂，心裏盤算着怎麽才能補回來。

“可是，聖誕節還是毀了啊。說好一起好好慶祝的。”感受到林嘉禾懷抱的溫暖，南槲生原本內疚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但想到好好的聖誕節就得這麽過了，還是有一絲沮喪的。

“沒關系的，都交給我吧。”林嘉禾輕笑着把埋在自己肩頭的那顆腦袋擡起來。看到那張五官都擰在一起的笑臉覺得有些有趣，伸出手指輕輕刮了一下某人的鼻子。“好了，你先繼續睡會。我呢，保證給你一個完美的聖誕節。好不好？”

南槲生點點頭，十分乖巧的躺下了。林嘉禾替他蓋好被子，然後俯下身子，在他唇上輕輕掠過。“乖，睡覺哦。”

“嘉禾，我不是小孩子。”南槲生有些別扭，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腦袋，輕聲嘟囔着。

林嘉禾笑了，幫他把被子拉下來：“乖，不要蒙着腦袋睡。”

南槲生小聲嘟囔了幾句後，又一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他再一次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伸手打開床頭的開關，燈一下子亮了。掙紮着起身，伸手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8點了。從床上爬起來，穿上拖鞋就準備下樓。絲毫不理會亂糟糟的床鋪。南槲生自己都沒發覺，自從和林嘉禾在一起之後，自己原本的生活習性在無意識中改了不少。這到底是壞事還是好事呢？誰也說不清楚。

林嘉禾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聽見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立即放下書，擡頭把朝自己飛撲過來的人攬入懷裏：“睡醒了？要不要先去洗個澡，馬上就開飯了。”

“在哪裏吃？我家嗎？”南槲生把腦袋往林嘉禾的臂彎裏蹭了蹭，像極了一只還沒睡醒的小貓。“可是我家連廚房都沒有啊？”

林嘉禾輕輕地幫自家小貓咪順着毛：“我定了餐，待會就送過來。”

“哇哦！！還可以這樣？！聽起來好贊的樣子！！”南槲生一下子就來了勁，“你定了哪家餐廳？都有什麽好吃的啊？”

“馬上就到了，你先去洗澡。”

“好咧！！”南槲生蹦跶着就去了浴室。這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訂的餐送到了。還沒等林嘉禾去開門，就聽見從浴室傳來一個聲音：“嘉禾！是你訂的餐到了嗎？快去開門啊！”

“乖乖洗澡。”林嘉禾丢下這句話就去開門了。

等南槲生從浴室出來時，林嘉禾正在把香槟放進冰桶裏。

“哇哦！！好棒哦！！”剛洗完澡的南槲生連頭發都沒擦幹，就循着香氣跑了過來。

“怎麽頭發都不擦幹就跑出來了？也不怕着涼。”嘴上埋怨着，手上卻悄悄拿起了空調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了幾度。

“過來，我幫你把頭發吹幹。”林嘉禾朝南槲生招招手，示意他過去。雖然舍不得美食，但南槲生還是跟了過去。

南槲生懶洋洋地沙發上，身體往後把重心靠在林嘉禾的身上。林嘉禾坐在他的身後，拿起吹風機，溫柔地幫他吹着頭發。暖風掃過脖頸的感覺讓南槲生覺得很舒服，像一只曬太陽的小貓一樣，南槲生眯起了眼睛。

“好了。怎麽又睡了？”頭發吹得差不多了，林嘉禾輕輕喚醒快要睡着的南槲生。

“恩？我怎麽睡着了？”南槲生揉揉眼睛，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大概是洗完澡太舒服了，再加上你動作那麽輕柔，自然想讓人睡覺啊。”

“所以，你這是怪我咯？！”林嘉禾把意欲跑向餐桌的人拉回懷裏，聲音裏帶有些許威脅。

“沒有，不敢。”南槲生笑着掙紮了他的懷抱，徑直走向餐桌。說是餐桌其實是一個很寬大的吧臺。南槲生這種家裏連廚房都沒有的人，自然是沒有餐桌這種東西的。

林嘉禾選的是一家米其林三星的餐廳，這家的特色是創新菜。金黃肥胖的脆皮雞翅釀蝦膠，是最受歡迎的創新菜之一，也是南槲生每次去必點的一道菜。這個沒有雞骨頭的雞翅，被掏空了所有只剩下整個的雞皮，灌進了加有香菜和馬蹄的蝦仁泥，花費不少功夫制成。金燦燦的的雞皮酥香，蝦膠Q滑軟爛，無論是誰看了都會食指大動，更何況是已經餓了很久的吃貨南槲生。一坐下就拿起筷直奔那道菜而去。

“慢點吃，都是你的。”林嘉禾看着對面的饞貓狼吞虎咽的樣子，覺得好笑又擔心。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噎着了，起身幫他盛了一碗湯。“喝點湯吧，吃得太急會不消化的。”

“咦，這個是什麽？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剛剛放下筷子的南槲生又被另一道菜吸引了眼球。

“在你眼裏還有不好吃的東西嗎？”林嘉禾嘴上雖然如此嗔怪道，但還是把這道菜朝南槲生那邊挪了挪。“這是蜂巢豆腐，主廚的新蔡哦。”

用雞湯大火3小時以上蒸出來的整塊豆腐，變成了“蜂窩”，湯汁味道奇特，口感軟嫩鹹香，加上些鹿茸菌和蟹籽，軟、脆、滑、爽混為一體。豆腐會被迅速消滅，鹿茸菌還留在口中，可以感覺和蟹籽一起的脆爽。

“哇哦！這個湯好鮮啊！還有這個蟹仔好Q彈。”南槲生一臉滿足。

林嘉禾嘴角的弧度更彎了。他從冰桶裏拿出香槟，打開，給自己倒了一杯。“你慢慢吃。要是喜歡的話，我們改天再去店裏吃。”

吃得正在興頭上的南槲生根本顧不上擡頭，随意“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林嘉禾不說話，默默拿起酒杯，微笑着看着對面狼吞虎咽的人兒。既有一種滿足也有幾分心疼。這一個禮拜都忙着畫畫，南槲生幾乎沒什麽時間坐下來好好吃頓飯。從臉型到身型明顯有些消瘦了。

“嘉禾，你不吃嗎”南槲生發覺對面的人都沒怎麽動過筷子，好奇地擡頭問道。“這道野山菌味道也很棒啊，你嘗嘗。”南槲生夾起一筷子的菜放到林嘉禾的碗裏。然後滿臉期待的看着他。

“恩，好。”感受到對面人的心意，林嘉禾拿起了筷子。鹿茸菌、口蘑、香菇、金針菇等菌類，被貌似腸粉包裹起來，然後再加上鮮汁的雞湯焖制。林嘉禾嘗了嘗：“嗯，味道果然很不錯呢。”

“是吧，我說過很好吃的。”南槲生有些驕傲，“你再嘗嘗這個。這個白菇炖牛肉味道也很好的。”說着又幫林嘉禾夾了一筷子。

“恩，好。”

兩個人圍着小小的方桌，桌上擺滿了各式佳肴，屋內開着空調暖呼呼的，而室外開始飄起了雪花。人們各自和重要的人在一起，一起倒數着平安夜的鐘聲。

等吃完晚飯已經是晚上11點了。林嘉禾正在客廳泡茶，南槲生幫他把切好的水果端了過去，放在茶幾上。

“咦，你在客廳幹嘛挂槲寄生啊？”南槲生一擡頭就看到頭頂的槲寄生，不知道林嘉禾什麽時候挂上去的。南槲生有些好奇伸手去摸。

“別動，小心掉了。”

“哦。”南槲生縮回了手，“你為什麽在客廳挂這東西？一般不都是挂在店鋪門口的嗎？”

“因為，”林嘉禾走過來，“我想要親你啊。”

他悄悄地伸出手臂，把南槲生圈進自己懷裏，低頭看着他。南槲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恍惚，眼底燦若星辰。“我想親你。”林嘉禾在他耳邊又輕輕說了一遍。嘴唇還有意無意地掃過他的耳垂。南槲生頓覺臉上一陣燥熱，他忽然想起關于槲寄生的事情來。槲寄生象征着陽剛之氣，象征着浪漫、活力和生育力。這樣的象征意義讓人們相信，槲寄生有神秘的力量，能開始一段浪漫□□，最後就演變成在聖誕節在槲寄生下接吻的習俗。

已經預感到即将發生的事情，南槲生的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溫熱的唇已經覆了上來。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溫潤熾熱的唇緊緊壓迫他，輾轉厮磨尋找出口。南槲生配合着微啓雙唇，林嘉禾的舌頭趁虛而入。迅速在南槲生的口腔裏攻城略地。林嘉禾的右手掌猛地托住南槲生的後腦，左手攔腰擁住他，使得整個人更貼近，南槲生似乎也有幾分動情，不自覺地伸出手攬住了林嘉禾的脖子。

等一吻終了時，雙方的呼吸都有幾分急促。南槲生還沒反應過來，手指上就被套了一個東西。即使不去看，他也知道這是什麽。

林嘉禾輕輕握着那只手，在無名指上落下一吻。“槲生，生日快樂。”

“謝謝。”南槲生臉頰有些微紅，不知是因為剛才親吻的原因，還是因為此時有些不好意思。

“還有，我們結婚吧。”林嘉禾看着他，眼神裏只有堅定。

幾乎絲毫沒有猶豫，南槲生舉起那只帶了戒指的手：“你都把戒指套上去了，我還能說什麽呢。”

“謝謝。”林嘉禾再一次将眼前的人兒擁入懷中，再一次将雙唇覆了上來。

“怎麽還不睡？”林嘉禾洗完澡出來，發現南槲生還趴在床上玩手機，皺了皺眉：“怎麽還在玩手機，趕緊睡覺。”

“哎呀，下午睡多了，現在還不困嘛。”南槲生使出了撒嬌這道利器，林嘉禾果然很吃這一套。他不做聲默默在南槲生躺下，南槲生自覺地窩進了懷裏。林嘉禾對這一招很受用，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在看什麽呢？”林嘉禾玩着某人的耳垂，輕聲問道。南槲生的耳垂很軟，手感很好。林嘉禾很喜歡沒事摸一摸，還經常被南槲生一臉嫌棄地吐槽：“你丫當它是手把件啊！”

“刷微博呢。”南槲生努力藏着笑意，但還是被林嘉禾發覺了。

“嗯，看到什麽好玩的了？我也來看看。”林嘉禾好奇的湊上前。他原本以為南槲生可能看到某些搞笑段子了，誰知湊過去一看，有些傻眼。

@一只好看的電水壺：鄰居先生，你男朋友掉樓下了。@半瓶水

“你知道啦？！”林嘉禾有些尴尬。

“當然。還想騙我！什麽都逃不出本少爺的火眼金睛！”南槲生一臉驕傲。

“你怎麽發覺的？”

“你猜啊？”

“說不說？”

“不說！”

“不說我們就再來一次咯。”林嘉禾突然翻身壓住了南槲生，南槲生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好啦，我說，我說。你饒了我吧。”南槲生及時告饒，“你傻啊！你忘了你的微薄綁定手機號了。我在通訊錄好友中一看就知道了啊！”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了。在你給我那個小號之後才知道的。”南槲生有意把小號兩個字重讀，滿臉的得意。

“好啊，知道了還耍我，自己說怎麽罰。”林嘉禾裝作很嚴肅的樣子教訓道。

“好啦，我認錯還不行嗎？不鬧了，我們睡覺吧。好幾天沒睡個好覺了。”南槲生又不自覺地往林嘉禾懷裏縮了縮。

林嘉禾本來也只是逗逗他，沒想再要他一次。最近南槲生都沒睡個好覺，身子在很弱，他自然不忍心再讓他受累。感受到懷裏的溫暖，林嘉禾摟緊了懷裏的人，在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晚安。”

“晚安，嘉禾。我愛你。”

“我也是。”

我也是，很愛很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會不會更番外呢？我也不知道。終于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