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老兔子和小兔崽子 (1)

“去去去,沒錢就拿人。”

那群大漢一邊叫嚣,一邊去拿肖邦,肖馮氏被狠狠地踹到了一邊。

“娘,你快拿錢出來啊,娘,你真想看着兒子去死麽?”

肖邦被幾個大漢架着,吓得屎尿齊流,空氣中頓時迷漫着一股子臭味兒。

“你們別抓我兒子,別抓我兒子,我給錢,給錢,我都給你們。”肖馮氏忍着疼從地上爬了起來,抹着淚,從臭襪子裏掏出來一張皺巴巴的紙。

其中一個大汗接過那張紙看了看,回到了肖九炎的身邊,“九爺,是五十兩的銀票。”說着恨恨的瞪了一眼肖馮氏,這死老婆子真可惡,居然想賴他家九爺的債,還有,這傻老婆子,居然把銀票放在臭襪子裏,她就不怕天氣熱出腳汗,把銀票給浸濕壞掉,變成一張廢紙麽?

此話一出,舉目嘩然!就連肖家上房人也是傻了眼,誰都沒想到,這肖馮氏,居然攢了這麽多銀子,都換成了銀票子了,他們卻是沒一個人知道!

肖安壓根兒就連看都不想再看肖馮氏,把臉別向了一邊兒,肖柳氏也是一個勁兒的嘆氣,看着自己丈夫那失望的神色,心裏更是不好過。

“剛剛不還說沒銀子麽?怎麽這會兒銀子就鑽了出來,有的人哪,總想着把別人的東西算計成自己的,卻不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強求不來的!硬要強求,也只會是自讨沒趣,丢了自己的臉面罷了!”肖遙毫不客氣的奚落。聽得肖家上房人個個臉色發黑,心頭火起。

這臉也丢了,還被個幾歲的孩子笑話,可不是丢臉丢大發了,有心想要争論,可想起這臭丫頭和那九爺對罵時的悍勁兒,還真是有點虛。

“死老婆子,你有銀子不早點拿出來,你還搞出這麽多事兒。”肖老頭有氣兒沒處撒,狠狠的剜了一眼肖馮氏,氣呼呼的說道,要不是當着衆人的面兒,他真恨不得揍一頓這死婆娘。

李氏王氏看着那銀票,一臉的肉痛,這該死的老婆子,居然背着她們藏了這麽多銀子還不止,為了想要诓人家肖安家的銀子,居然把她們全都拖下了水,這還有沒有天理了,這死老婆子心太黑了,她咋不去死呢?

最最氣人的是,弄到最後,這白花花的銀子,還是被這死婆老婆子拿去給他幺兒子還了債,再這樣和他們攪和下去,他們的日子就沒法過了,不行,分家,一定要像肖安他們一樣,和這兩老不死的分了家,他們才能過得更好。

李氏王氏不約而同的想着,打定了主意,回去就和自家男人談分家的事兒,不分家,不許上床,哼!

兩個兒媳婦兒想的,肖馮氏自然不知道,她哪裏還有心情去看別人的臉色,管別人的心情,看着那張有着異味的紙被人拿走,肖馮氏差點就要兩眼翻白再次暈過去,可是,想到之前那十八兩銀子,她又忍住了。

“九爺,這銀票我都給您了,那之前給您的銀子,您可得還給我啊。”肖馮氏瑟瑟縮縮的說道,她現在只想把那十八兩碎銀子拿回來,要不然可真就血本無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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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九炎朝着離他兩米開外抱着臭銀子的仆役揮了揮手,那仆役将那絲巾包着的銀子遠遠的朝肖馮氏扔了過去。

啪,所有的銀子全都掉在肖馮氏前面,碎銀子撒了一地,肖馮氏連爬帶滾将那些碎銀子全都撿起來,又揣進了懷裏。

肖安看着她娘那死愛錢的樣子,心中真是五味陳雜,再不忍去看。

“醜八怪,挪,別說九爺我輸不起,這五十兩就先當大寶二寶這幾天的夥食費了。等這些銀子用完了,爺再派人送食物來。”姚九炎頂着滿頭黑線朝肖遙說道。本想打道回府來着,可是肖遙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看得他頭皮發麻。

雖然銀票臭烘烘的,可那也是銀子啊,就這樣給了肖遙,他心裏自然是不甘的,可是一想到肖遙拿着銀票捂着鼻子的樣子,他又覺得值了。

醜八怪,就讓你聞聞那老婆子的腳臭味兒!

姚九炎如此想着,頓時裏心裏也順暢了,反而一臉等着看好戲的表情。

肖家上房人聽了姚九炎的話,只差沒氣得當場吐血,合着從他們身上剮下的油,只不過過了一道手,就進了那賤丫頭的兜裏。

肖馮氏更是氣得心口一陣絞痛,再也忍不住,雙眼翻白昏死過去。只不過這次,肖老頭眼皮都沒擡看都沒看她,肖平肖貴心中的怨恨比肖老頭只多不少,但是身為兒子,這老娘暈了,不扶又說不過去,只能忍住心中的嫌棄,扶住了肖馮氏。

肖遙瞄了一眼仆役遞過來的銀票,又看了一眼姚九炎眼中那算計的小眼神,忍不住心中吐槽,這死變态,說他幼稚還真是沒錯!不過看在他只一句話就把那死老婆子又給氣暈過去的份兒上,她就順他的意,讓他得瑟一回。

肖遙十分淡定的接過了那張銀票,手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眨眼間,那銀票就進了離洛的手。五十兩,也算不少了,她可沒那麽傻把送上門兒的銀子往外推。

離洛兩個手指頭挾着那張銀票一角,滿頭黑線,一臉嫌棄,要不是那銀票是遙遙讓他拿着的,他指定将那銀票扔地上,踩個稀巴爛,他算是看出來了,遙遙這壓根就是在整他,要不然,她幹嘛不遞給姑姑姑夫,肯定是還嫉恨他先前說的話呢,他這未來媳婦兒還真是小心眼兒,的可愛啊!

姚九炎見此一幕,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村裏人卻是看着蹲在地上兩條大黑狗驚得張大了嘴,這是啥狗啊,才幾天就要吃掉五十兩銀子?

“啧啧,就這兩只狗犢子,我家大黃十年也吃不了這麽多啊!”

肖安肖柳氏看着那兩只黑色藏獒,也是瞪大了眼。

肖遙聽了村民們的議論,不由翻個白眼,拿藏獒跟土狗比,那就不是一個級別的,能比麽?土狗吃的啥,不就是些殘羹剩菜。可藏獒吃啥,就這麽大一條藏獒一頓沒個幾斤肉能養活得了?當然了,人藏獒吃的多,那體力,勁頭兒可也比土狗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以一頂百,那絕對不是問題!

否則的話,她自己個兒就養了,又怎麽會在打賭的時候,還特意加上個附帶條件。不過,白得這麽好兩頭看門狗,還不用自己出錢養,肖遙想想心裏就美啊,連帶着看姚九炎的臉色也好了很多。

“醜八怪,你別得意,爺總有一天會贏過你的!”姚九炎看着肖遙那得意樣兒氣呼呼的甩下一句話,轉身上了軟椅,帶着仆役,浩浩蕩蕩的走了。

“九爺,您救救我啊,九爺……”那小流氓見九爺撇下他走了,急得大嚎。然而,他的聲音卻很快被一陣狗吠給蓋了過去。

兩只藏獒被栓在大樹上,見主人丢下它們自己走了,頓時豎起毛狂吠,那小碗大的樹都被它們給拉彎了,要不是鐵鏈結實,估計早被拉斷了。

那兇猛的樣兒,還真是震住了一幫子村民。

肖遙卻是越看越歡喜,有了大寶二寶,看肖家上房還敢不敢進她們家?敢來,指定咬下你一塊肉。笑話,藏獒素來以兇猛著稱,除了主人,那是見一個咬一個,尤其敢動它主人的人,那更是拼了命也會把你給撕了。

姚九炎走了,被打斷的族會卻并沒有就此散場,族長一聲怒吼,衆人自動自覺返回祖祠,原本被大夫紮了半天針沒醒過來的肖馮氏,也是被那一聲威嚴的怒吼給吼醒了過來。

肖馮氏此時是渾身無力,欲哭無淚,銀子沒了,臉也丢光了,看這架式,族長還是不會放過他兒子,她此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經過方才那麽一鬧,肖遙在村長族長以及一衆村民中的形象徹底被颠覆,大家看着肖家上房人皆一臉同情,和丫兒作對,哎,那下場真是太慘烈了。

肖老頭褴褛着背站在一邊,看了看肖安肖柳氏,又看着還沒他肩膀高的肖遙,即悔又恨,心情複雜之極,要不是當初自己聽信了死婆娘的話,兩家人又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只是,這大丫兒也太狠太薄情,雖說分了家,到底還是一個姓兒,親生血脈,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她咋就能看着他們已經這樣了卻還無動于衷!

肖遙眼簾半磕,對于肖老頭的眼神視若無睹,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們害死了這具身體的本尊,這些,不過是她替本尊讨回一點利息罷了。

一衆村民押着肖邦與那小流氓跪在了祖祠堂中央的地上,那小流氓一見這架式,腿腳都在打哆嗦。

“族長,您看如何發落?”村長看了看地上的兩個人,恭敬的朝族長請示,要是把小流氓押去縣衙,那到時候肖邦肯定也得過堂,畢竟這兩人是一起犯的事兒,這樣一來,族規便無權動肖邦了。

國法,族規,自然國法為大,族人犯事兒,族規雖有權處置,可是一旦上了公堂,那肯定是要以國法為先為準。

村長話落,肖馮氏肖老頭頓時緊張的看向了年邁的族長,那小流氓一個勁兒的哭喊求饒,肖邦也是撲到肖安面前,抱着肖安的腿求救。

“三哥,三哥,我不是人,我是畜牲,可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救救我,救救我,你一向最疼我了,三哥,你救救我,以後我再也不賭,再不敢做這樣的事兒了,求你了三哥……”

肖安看着一身惡臭,哭的眼淚鼻涕一起流的肖邦,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他也想救他,可要他怎麽救,他賣的可是自己的親生兒女,他的親侄兒親侄女,他找人欺負的是自己的媳婦兒,是他的嫂子啊!肖邦在幾個兄弟中是最小的,從小他們就讓着他,後來幾兄弟早早便出去做工,掙的錢也都給他交了束修,讓他能上私塾,那可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弟兄,他怎麽都想不到,這個他一直寶貝的弟弟,卻是賣他兒女害她媳婦兒的原兇!

“老五啊老五,你怎麽就那麽混帳,你讓哥說你啥好啊!”肖安被肖邦哭得心煩意亂,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丫兒,要不就這樣算了吧,你幺叔也得到教訓了,相信他以後也絕不敢再做這樣的事兒了。”肖柳氏看着兄弟兩的樣子,拉住了肖遙的手勸說。

她的話讓肖馮氏肖老頭又看到了希望,肖老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然而看着肖遙一臉清冷的神色,心中卻又忐忑了起來。

“娘,不是我不肯放過他們,此事早已交由族長定奪,丫也做不了主啊!族威不可犯,只要族長說不追究,我自然不會有異議。”肖遙一臉為難的說道。

肖遙如何不知道上房那拔人是怎麽想的,她也能理解她爹娘的心情,可是,要她就這樣放過肖邦,她真的做不到,只要想到這身體的本尊是死在他們手裏,她的心就無法平靜,那可是一條鮮活的無辜生命,卻被至親之人殘忍的害死。

她可以不在乎別人說她狠,說她無情,既然占了這身體,她就應該替她讨回一個公道,父債子償!更何況,肖邦本就應該對他所做的事承擔後果。就算所有的人都不諒解她,但起碼,她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死去的大丫!

肖老頭是大丫的爺爺,她不能殺了他讓他償命,只能以這樣的方法告慰無辜的亡靈!

族長聽了肖遙的話捊了捊長長的銀須,渾濁的老眼驟然一亮,這個小狐貍,瞧她說的那話,他現在就算不想追究也是不行了啊!當然了,他本來也沒想過就這樣放過肖邦,就像這丫頭說的,族威不可犯。

家有家法,族有族規,只要是肖家族人,就必須遵守,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若無族規約束,大家都去作奸犯科,肖氏一族如何能延續至今?

“肖二作,肖馮氏,肖邦他犯了族規,就必須接受處罰,若人人犯事都想着逃避,那還要族規何用?”族長的話将肖老頭肖馮氏的最後一絲希望輾滅。

族長搖頭晃腦考慮半晌又道,“福榮啊,就以族規處置吧,到底是肖家人,若送去縣衙,這下半輩子也就毀了。”

總歸是要受罰,沒送去縣衙已是天大的恩賜了,肖老頭聞言,蠕了蠕唇也沒在說什麽。

肖遙微微皺眉,不管族規如何處罰,反正是沒有送去縣衙的後果來的重就是了,本想将他送進大牢去關上幾年,可是看目前這樣子是不可能了,族長已經做出裁決,她要是這時候出聲反對,指定把人都得罪光了,真是便宜他了,肖遙狠狠瞪了一眼肖邦,打算先看看再說。

“族長,依照族規,拐賣孩童,玷人清白,都是大罪,理應荊棘一百。”村長略一思忖道。

“那就執行吧!”

村民們将肖邦和小流氓拉去了祠堂院子裏跪下,并且脫掉了上衣,很快又有兩人捧着兩根一米長成年男子拇指粗的黃荊條出來。

黃荊條,韌性好,不易折斷,是上佳的體罰器具。

“開始行刑。”

随着村長一聲喊,響起一陣啪啪的鞭打和哀嚎聲,黃荊條每落下一次,肖邦和小流氓的身上都會留下一道血印子,當着衆村民的面,執刑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徇私的,況且對這樣禍害兄弟的壞胚子,大家本就不恥,更不會手下留情,所以那每一下都是打得結結實實。

沒要二三十下,兩人的背部已血肉模糊,肖家上房人皆不敢再看,肖馮氏更是一頓呼天搶地的大哭之後,又昏死過去。

肖邦和小流氓也從剛開始的凄厲慘叫,到最後幾乎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嗯嗯哎哎的嘶鳴。

一衆村民看得膽戰心驚,已經有多少年,族長沒有動用過這樣的大刑了,這樣觸目驚心的場面,讓衆人的皮不自覺的繃緊。

千萬別幹壞事,千萬別成為下一個受刑的人,這是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頭。

一百荊條還未打完,肖邦就昏死過去,族長擺了擺手,立馬有人提了一桶水來,嘩,那一桶水潑過去,肖邦又痛醒了過來,行刑繼續,直到一百荊條打完,肖邦已是去了半條命。

那小流氓本來也想裝暈,可是看到肖邦的下場,愣是吓得他死活不敢暈,生生受完那一百荊條,兩眼翻白,脖子一歪,這回不用裝,是真的昏死了過去。

肖柳氏早已吓得臉色發白,一直沒敢看,肖遙握着她娘的手,看着這兩人的慘狀,面無表情,只不過打了一百荊條真是便宜這兩個敗類了!

哎,離洛心中嘆口氣,哪個小孩子見了這樣的場面不是一臉驚慌,捂着眼不敢再看,只有他家未來媳婦兒,從頭到尾,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而且,瞅她那樣,似乎還覺得打得輕了!

咳咳,他這個小媳婦兒,還真是與衆不同啊!

行刑完畢,族長又說了幾句,大意是震攝族人之類的話。之後,肖家上房人才拉着馮大夫擡着肖邦火急火燎的回去,村民們也漸漸散去,至于那小流氓,暫時先被安置在了原先關押他們的房間裏,讓李大夫給簡單看了下,村長差村民等他醒來之後,說是問過住址再差人去他家裏報個信讓來接人。

肖安肖柳氏面色都很差,小二小三小四也有點吓到了,畢竟都是頭一次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

不過,看着卧在草堆上的兩條藏獒,幾個小屁孩兒頓時又來了興致,興奮的湊了上去。

“小二,不許去!”

肖遙剛回過頭便眼尖的看見小二想上前去解那鐵鏈,頓時吓的臉都白了。

“汪,汪,汪”

小二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突然站起來一臉兇悍的惡狗,吓得呆住了,也忘記把手縮回來。情急之下,離洛眼急手快的拽住他的衣襟将他向後扯了一把。

那藏獒的大嘴巴,幾乎是蹭着小二的手指滑過。看着大黑狗那呲着尖牙黑洞洞的大嘴,想着剛剛那毛茸茸,濕嗒嗒的感覺,小二吓得魂都沒了,傻愣愣的站在那兒,眼裏包着淚水,愣是不知道往下流。

“小二,你沒事吧!”肖遙松了口氣,上前一把摟住了小二。

聽到肖遙的聲音,小二總算緩過神來,“姐,我沒事。”聲音有些哽咽顫抖,顯然是被吓壞了,只是強忍着。

“行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肖遙拍着他的背輕聲細語的安慰,好一會兒,小二的情緒才漸漸平複。

“嗚嗚,大姐,狗狗好兇。”小四吸着鼻子,一臉怕怕的表情。

“丫兒,這狗太惡了,要不就還給那啥九爺吧!”肖安肖柳氏也是皺眉,剛剛那一幕也把他們給吓到了。心裏更是萌生了還狗的念頭,這惡狗太兇,再把人給咬了可是不得了。

肖遙摟着小二小四,一邊安慰一邊道,“爹娘,這可是兩條純種獒犬,厲害着呢!只是,它們現在和我們不熟,等熟悉了,認主了,就不會再亂咬人了。”拜托,這可是她費老大勁兒好不容易從那死變态那兒贏回來的戰利品,還回去多沒面子,而且,她還指着它們給她看門兒呢!

“可它們都不讓近身,這怎麽牽回去啊!”肖安眉頭擠在一起,愁得慌。

“行了,你們都先回去吧,這狗交給我了!”肖遙将小二小四交給了肖柳氏,擺擺手一臉滿不在乎的說道。

讓丫兒一個人弄這兩頭惡狗?肖安怎麽能放心,“不行,這狗這麽惡,還是爹來吧!”

“爹,娘,沒事的,你們放心吧,二三四,乖,和爹娘一起回去。離洛你也走吧,我一個人就行了。”

“姑姑姑夫你們先回去吧,我留下來幫遙遙,你們就放心吧,我絕不會讓那惡狗動遙遙一根兒汗毛,我一定會保護好她的。”離洛一本正經的勸說,說完又朝肖遙道,“遙遙,你是我媳婦兒,我是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兒的,這牽狗的粗活兒,就交給我這個男人來做吧!”

說着還拍了拍小胸脯,一副大男子氣概的表情,氣得肖遙嘴角抽抽,腦門上烏鴉一群一群不斷線的飛過。尼瑪這死娃紙咋還記着那一出呢?

肖安肖柳氏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肖遙連拉帶推給趕走了。

“行了行了,爹娘你們先回去吧!”

肖遙送走了肖安肖柳氏,轉回頭便黑着臉瞪住了離洛。

“死離洛,你要是再敢說我是你媳婦兒,你信不信我把你砍成八段兒!”肖遙牙齒磨的咯咯作響,一臉兇猛,眼神如刀,銀芒雪亮直直的劈向離洛。

“噗嗤,遙遙,你看你這麽兇,這麽潑辣,将來誰敢要你啊!”離洛嘻皮笑臉的打趣,看肖遙氣得像頭炸毛的小火獅,臉上笑意更甚,“所以,你注定得做我媳婦兒羅! ”

“死離洛,我哪裏兇,哪裏潑辣了,哈?”肖遙竄到離洛跟前惡狠狠的質問,“誰說将來本姑娘沒人要的,告訴你,等到十年後,想娶本姑娘的人,指定從肖家村口,排到三碌鎮去!還沒人娶我,到時換我一個個兒的挑他們!所以,你就死了那條心吧,本姑娘是絕對不會嫁給你滴。”

肖遙說着豎起拾指在離洛面前晃了晃,眼珠子上翻,一臉鄙夷不屑,“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還想學人娶媳婦,你知道媳婦兒娶回家幹嘛的麽?”死娃紙,想娶她!做夢去吧!她就算嫁豬嫁狗都不會嫁給這個笑面狐貍,還是一只笑面小幼狐,她可沒有老妻少夫的癖好!

離洛眼底閃過一絲暗芒,面上卻依然凝着笑,一臉正而八經道,“我當然知道了,娶媳婦回去是要生娃娃的,遙遙,你的意思,等我毛長齊了,你就會嫁給我,給我生娃娃麽?”離洛撫着自己的柔軟黑發若有所思。

肖遙聽了那話,看着離洛一臉期待的表情,差點一跟頭栽倒在地,給,給他生娃娃?感情,這小子這麽小就想抱兒子了?尼瑪,等他毛長齊,等他毛長齊,她都已經是活了四五十年的老太婆了,這悲催的穿越啊,為毛把她穿成個黃毛小丫頭,明明是個大齡女青年,卻要頂着七歲的身體裝嫩!這叫啥事兒啊!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我才不會嫁給你!”肖遙叉着小腰,幾乎快要抓狂了,她清清白白的名聲,就被這臭小子給毀的一幹二淨了,老天爺,救命啊,收了這只死狐貍吧!

祖祠的另一頭,坐在院子裏的賴大爺,看得一陣樂呵呵的大笑,“大丫兒,像洛娃兒這麽好看的小哥兒,将來長大了,不知道多少姑娘搶勒!你可趕快答應吧,否則将來指定會後悔的,哈哈哈……”

“賴大爺,您老胡說啥呢?我才不要嫁這樣的小白臉!”後悔,她是很後悔,她後悔當初就不應該把他撿回來!肖遙一臉黑線,這老頭兒跑來湊啥熱鬧,還閑不夠亂是吧!

離洛臉上的笑意在聽聞小白臉三字時,有瞬間的凝固,小白臉?看了看肖遙那黃皮寡瘦的小臉,離洛似有所悟。

“媳婦兒,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努力掙錢,把你養得白白胖胖,水水嫩嫩的!”到時候遙遙就不會嫌棄自己比她白了,嗯,他也覺得遙遙的臉色不太好,不過沒關系,他一定會努力掙錢養她的。

“哈哈哈哈,小洛娃兒,現在就想着養媳婦兒了,好啊好啊,有志氣!”賴老頭又是一陣大笑,讓肖遙極度無語。

“死離洛還不快去牽狗!”肖遙惡狠狠的朝着離洛吼了一聲,md,誰說他是神仙娃娃來着,這根本就是一無賴麽!烈女怕纏郎,她就算再厲害,遇到這麽個油嘴滑舌,沒臉沒皮的小潑皮也是沒轍,再加上那老頑童一般的老不羞賴大爺,她就更占不了便宜落不了好了。再扯下去還是她吃虧,所以她索性不說了。

肖遙落了下風,離洛卻是笑得妖孽,“是,媳婦兒,我這就去。”

那聲媳婦兒,聽得肖遙心頭憋氣,去吧去吧,最好讓藏獒啃你一口,小狐貍,賴皮狗,咋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粘上她就撕不下來了。

肖遙憤憤的看着離洛朝藏獒犬走去,一雙小手卻不知不覺攥成了拳頭,其實她也沒養過藏獒,之前都是安慰他爹娘來着,這真要讓她弄這兩個大家夥,她心裏也是毛毛的。

“洛娃兒,小心!”就連賴大爺也是突然站了起來驚慌大叫。

“汪,汪”

有人侵入領地,兩條藏獒迅速擺開了攻擊的架式,肖遙的心猛的一緊,正要出聲喊離洛回來,然而,下一刻卻是呆住了。

只見,那兩條藏獒嗷嗷叫了兩聲,随即卻是蹲下身子朝離洛搖起了尾巴,那一臉溫馴乖巧的樣子,哪裏還有半點藏獒威武的氣勢。

離洛解下鐵鏈,牽着兩只狗,伸出蔥白般纖細的手,輕輕拍了拍兩頭藏獒的頭,朝肖遙綻出一抹璀璨的笑,肖遙氣得別開了頭,所以沒有看到,兩只藏獒半垂着腦袋,圓圓的狗目中那滿滿地恐懼。

肖安肖柳氏帶着三個娃娃回到家,肖柳氏一邊準備做午飯,一邊愁眉苦臉的嘆氣。

“婉兒,咋了?不要再想了,老五那也都是罪有應得,你就不要怪自己了。”肖安手裏做着活兒,聽着從上房傳來的慘叫,只當肖柳氏是聽了覺得不落忍,安慰着說道。

“安哥,你說這可怎麽好,這洛娃兒,哎!”肖柳氏将手裏的柴火扔進竈裏,欲言又止。她擔心的倒不是上房的人,她是擔心丫兒的将來啊……

肖安聽了也是微微皺眉,想了想卻又道,“婉兒,你也不要擔心了,洛娃兒和丫兒現在還小,那娶媳婦兒的話指定也就說着玩的,等日子久了也就都忘了。”

這農村的泥小子泥丫頭過家家也時常這麽亂說,童言無忌,日子久了就算了,誰又會去較真兒呢!

肖柳氏緊鎖的眉頭卻沒有絲毫的舒展,她可瞅着離洛不像是說着玩兒的,按說起來,這離洛倒是個好娃娃,丫兒以後要是嫁給他也算是個好歸宿,可是,這洛娃兒氣質不一般,定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這以後萬一要是有什麽,哎,真是越想越愁……

“好了,婉兒,這娃兒都小着呢,咱操那心做啥,俗話說的好,兒孫自有兒孫福,丫兒将來的終身大事,咱就讓她自個兒拿主意。”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丫死難裏逃生,不止變得聰慧了,而且也有主見了,這将來的終身大事兒,他們說了她只怕也未必肯聽啊!

都說養兒九十九,常憂一百歲,做父母的又怎麽能不操心,只是,他們現在除了往寬裏想,也沒別的法子。

堂屋裏,小二陪着兩個弟妹坐在桌上玩耍,聽着裏面父母的談話頓時尋思了起來,咋聽着爹娘的意思好像不太喜歡離洛哥哥娶他家大姐勒?這可不行,離洛哥哥可是他相中的未來姐夫,絕對不能讓爹娘把這好事給攪黃了!明亮亮的大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小二頓時心裏打起了小算盤!

田梗上,正往家走的肖遙突然覺得渾身一冷,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肖遙看着天空高挂的火紅大太陽,一臉迷惘,這三十多度的高溫她咋會突然覺得冷呢?是有人想她了,還是有人在算計她?對了,肯定是那個死變态今天吃了虧,所以正罵她,看他走的時候一臉不甘心的樣子,只怕是真的在算計她勒!

肖遙不知道,确實是有人算計她,而且她恐怕做夢也想不到,算計她的不止一路人馬,除了她真心厭惡的死變态姚九炎,還有平日裏最與她親近,她最疼愛的小二弟弟。

***

紅牆綠瓦,高大幽徑的宅院裏,一群人貼着牆,縮手縮腳一點點移動着腳步。

“少爺,老爺這時候應該不在吧!昨天我聽三夫人,四夫人們說,今天縣太爺的兒子滿月,在富貴樓裏擺酒,老爺這時候肯定吃酒去了。”來福貼在姚九炎的耳朵邊上輕輕的說道。

“那你不早說!”

姚九炎手掌一揮,狠狠的拍在來福的頭上,心裏眼裏都冒着火,他手下怎麽就會有這麽白癡的人!

來福捂着頭一臉委屈的看着他家少爺,他這不也是剛剛才想起來麽!

姚九炎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也不去看他那可憐兮兮的表情,理了理衣襟,挺直了腰板,啪一聲,不知打來拔出一把扇子搖了搖,帶着一群仆役,大搖大擺了穿過正堂,朝着自己的小院兒裏走去。

“嗯哼”

姚九炎剛要過拐角,猛的傳出一聲咳嗽,吓得他一個激靈,腳下一歪,差點栽下臺階。

“死來福你不是說爹喝縣太爺的滿月酒了麽?”姚九炎狠狠的瞪着扶住他的來福,幾乎是從牙縫兒裏擠出這一句話。

來福被瞪的頭皮發麻,一張臉皺的像是被曬幹了水份的苦瓜,“少爺,是縣太爺兒子的滿月酒!我也是聽夫人說的。”他哪兒知道老爺為什麽這時候會在家呢?

姚九炎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白癡,居然還有心情糾正他的措詞,沒看到什麽光景麽?改天他一定要把身邊的人全都換掉才行,否則他一定會被這群蠢蛋給活活氣死。

“嗯哼,”大廳裏又響起姚老爺子的假咳聲。

“爹,”

姚九炎黑着臉狠狠掐了一把來福,等到轉過身對着自家老爹的時候,臉上卻是堆滿了純良無辜卻又獻媚的笑,“爹,您不是去喝滿月酒了麽,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哼,老子什麽時候回來,還要向你個兔崽子禀報不成。”姚老爺子瞪着銅鈴虎目吼了一聲,雖已年屆六旬,須發皆白,但那硬板的身體,姚九炎覺得,就算是一只吊睛白額虎,他家老爹也能幹掉!

“爹,您這說的什麽話,這是您家,您什麽時候回來不成,對了,大娘二娘今天去吃酒有沒有什麽好玩兒的樂子啊,說給小九聽聽呗!”姚九炎向八個娘打個眼色,說完低下頭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什麽免崽子,我要是兔崽子,那您不就成了老兔子了。”

“你個兔崽子你說啥呢?居然敢說你老爹是老兔子,兔崽子,你有種再給老子說一遍!信不信老子打斷你的腿!”姚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睛,虎軀一震厲聲吼道,這小兔崽子,真以為他老了,耳背眼花,聽不到他說的話了,他耳朵靈着呢!

“爹,您聽錯了,我是說您今天吃酒指定吃兔子肉了。”姚九炎一臉讪笑,說完低頭垂手做出一副聆聽教誨的乖模樣,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本來就是麽!不是老兔子,怎麽能生下兔崽子呢?他家老頭子的腦袋不知道裝的啥,成天罵他兔崽子,這壓根兒就是自個兒罵自個兒麽,忒傻了!

姚老爺子胸口劇烈起伏,旁邊的姚夫人和七個姨娘忙上前勸說。

“老爺,您就別生氣了,小九肯定不是那意思!”三姨娘撫着姚老爺的胸口順氣。

“就是老爺,小九一向懂事,怎麽會出去鬼混呢?”二娘娘拍着姚老爺的背部。

“是啊,是啊,老爺您別氣了嘛。”打扮妖豔的五姨娘拉着姚老爺的胳膊撒嬌。

手持佛珠,不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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