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老兔子和小兔崽子 (2)
言笑的大夫人也是悠悠一嘆:“老爺,咱姚家可就這一根獨苗。”
“是啊是啊,老爺。”八張嘴,異口同聲,無一不是替姚九炎開脫!
“哼,”姚老爺子衣袖一拂,掃了一眼自己的八個女人,頓時怒發沖冠,:“你們一個個就慣吧,這兔崽子就是被你們慣的,小小年紀,不學無術,無法無天,成天正事兒不幹,就知道和一班狐朋狗友吃喝玩樂,你們要再慣下去,咱姚家遲早敗他手裏!”
那最寶貝的還不是老爺您麽?八位夫人看着姚老爺子,不約而同心中浮現同一個念頭,不知道是誰小時候幺兒寶兒的叫着,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九兒有今天,那至少有大半兒可都是老爺您的功勞!
“爹,我真沒鬼混,我今天出去收債了!”姚九炎癟癟嘴不滿的說道,他哪裏有老頭子說的那麽混帳,那麽廢物啊!
“你去收債?那你收回來的銀子呢?在哪兒呢?還有,那兩條狗怎麽不見了?你說啊?”
“我,”想到這兒,姚九炎就憋屈的慌,他一個大老爺們,居然在那個小醜八怪手裏栽了跟頭!太丢人了,這讓他大男人的自尊心嚴重受到了傷害。
“哼,我就知道你成不了事兒,我告訴你個兔崽子,這段時間少給我出去惹事,要真出了事兒,可別怪老子不保你。”
又來!他家老爹就不能換點新鮮的詞兒麽?
不過看姚老爺了一臉深沉,慎重其事的表情,姚九炎心中也多了一絲奇怪,“爹,難不成這三碌鎮還有我姚家惹不起的人。”
在這三碌鎮,只要一說起姚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他姚家良田千傾,佃戶無數,布莊,酒莊,賭場……整個三碌鎮有一半兒的産業都是姚家的,不止黑白兩道,姚家與官府也是素來交好。可以說在三碌鎮,姚家那就是那真正的地頭蛇!也正因此,他姚九炎可以說是三碌鎮的小霸王,他還真就沒見過連姚家都惹不起的人物!
“你個兔崽子知道個屁!最近鎮裏多了很多陌生人,連一向深居簡出的方家人也總在外晃蕩!”姚老爺子說着皺了皺眉擡起頭瞪了一眼自己那不成氣的兒子,“總之你給老子記着,不許出去惹事兒!聽到沒有?還有你們這些奴才皮都給我繃緊了,好好看着你們少爺,要是他再惹出什麽禍事,仔細你們的小命兒!”
姚老爺子一再叮囑。他姚靖洪在三碌鎮縱橫一生,但出了三碌鎮卻是連個屁都算不上。他可不像這臭小子坐井觀天莽撞無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是老爺!”
一衆下人抖了抖,忙齊聲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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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爹。要沒其它的事兒先下去了。”姚九炎挨完訓,點了點頭,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帶着仆役丫鬟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一路上他都凝着眉頭,他還沒見過他爹如此嚴肅的表情,方家,方家,是哪個方家,鎮北方家,還是鎮西方家?這三碌鎮姓方的人家多了去了,開玩笑,他姚九炎需要懼怕所謂的小小方家?
“老爺說的方家,可是鎮南方府?”待姚九炎走了之後,大夫人突兀的問了一句。
姚老爺子肅眉點了點頭。
“老爺,大姐,不過是個方家,您幹嘛這樣小提大作?”五姨娘不以為然的說道。
姚老爺子卻是瞪了她一眼,“你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麽?總之都記住了我的話。別出去惹事兒。”
“知道了老爺,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能惹出什麽事兒啊!”五姨娘撇撇嘴不滿道,老爺向來寵愛她,還是頭一次這樣吼他,真不知道那個方家到底有什麽來頭,居然讓老爺如此忌憚。
六姨娘郭舒雨卻是有些擔憂的看着姚九炎遠去的背影,聽老爺說的這麽嚴重,不行,她待會兒一定要再去提醒提醒九兒,否則依他的性子,肯定會惹出亂子的。
姚老爺子看着衆人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微微皺眉,希望是他多慮了!
姚九炎回到住處,一屁股歪坐在椅榻上,陰沉着一張臉,越想越窩火,那個醜八怪,不止害他出醜,還害他被老爹罵,真是太可惡了!
“少爺,喝杯熱茶。”一個長相嬌豔的婢女巧笑嫣然的捧過一杯茶放在了姚九炎的面前。
嘭,錦織袍擺輕輕一拂,那茶杯便掉落在地,滾燙的茶水濺到婢女白嫩的手上。
“啊,”婢女驚叫一聲,美目含淚凝望着椅榻上的少年,希望能引來一絲垂憐。
“去去去,快點下去。”來福見狀忙将那婢女支了下去,又轉身給他家少爺捏起了背,“少爺,您消消氣,消消氣。”
“是啊,少爺,您就別氣了,不就是個小丫頭嘛,少爺您想要修理她那還不簡單!”另一個下人也是一邊捏腿一邊獻媚的說道。
“怎麽,李鐵,你有辦法?”姚九炎坐起了身子,垂頭問道。
那叫李鐵的瘦瘦高高的男人嘿嘿一笑,站起來,湊到姚九炎身邊一陣嘀咕,也不知道他說了些啥,聽得姚九炎臉色忽明忽暗。
“你确定這樣能行?”姚九炎聽完還是有些疑慮。
“那當然了,少爺,到時候指定讓那醜八怪忙的團團轉,說不定還能把她家房子掀了勒,您想啊,那些泥腿子住的房子,能有多結實,她敢耍咱九爺,那咱就讓他們沒地方住!”李鐵點頭哈腰說的眉飛色舞。
姚九炎蹙眉思忖了片刻,手中折扇在李鐵腦袋上一拍,“行,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了,只要能出了爺這口氣,重重有賞!”
“少爺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會辦得妥妥當當的。”李鐵躬着背,小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
來福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這李鐵給少爺出了啥嗖主意,打心眼兒裏,他是不贊成少爺再去招惹那小惡魔,不過,看他家少爺這樣子,是絕不會善罷幹休啊!
哎,他家少爺一向自視甚高,偏偏在那醜八怪手裏栽了跟頭,也難怪了,不過,他可得把少爺看緊了,想起今天老爺說的,來福頓時整個身體都繃緊了。
姚九炎倒是沒注意到兩人的表情,嘴角上翹,扯出一抹詭異森寒的笑,只要一想到那醜八怪到時哭爹喊娘求饒的表情,他簡直渾身的氣兒都舒暢了。
···
族會開祠堂的結果村裏是人人拍手稱好,尤其肖家幾個小屁孩兒,看到一直欺負自家的爺爺奶奶一夥人受到了懲罰,更是興奮的不得了。只有肖遙不太滿意,但是族長村長做出了裁決,她也只能就此做罷。
不過,一晚上聽着從肖家上房傳出來的慘叫,尤其是肖馮氏哭喊尖叫的聲音,肖遙倒也順氣了,不用想也知道,上房那惡婆子,肯定是被死老頭給修理了。
活該,惡人自有惡人磨,經此一役,老肖家不止在村裏名聲掃地,而且,肖家上房人之間,也定然生出了嫌隙,至少,那李氏和王氏肯定是嫉恨上了那兩個老不死的,肖馮氏也是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在老肖家指手遮天,過舒心日子了。
氣兒順了心情自然好,連帶着肖遙看什麽都順眼了,一大早起來,熬好了粥,又拿着銅板去吊橋口割了幾斤肉,買了一付心肺和內髒回來。
肉自然是家裏人吃,那內髒心肺卻是給兩條藏獒吃的。
肖家村這沿河幾個村子的村民,平日裏都不常去鎮上,所以隔壁村兒有個殺豬的,隔三差五,就會殺頭豬擺在吊橋口上賣,那豬也都是從各個村裏的村民那兒買來的。
果然,心情好運氣也好,她今天就剛巧趕上豬肉朱殺了一頭豬。
那殺豬的姓朱,又幹着殺豬賣肉的行當,所以村裏人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豬肉朱。就這麽一直叫下來,倒是把他本名兒給忘記了。
不過,這豬肉朱倒也是個老好人,看肖遙買的多,還白送了一對豬大骨。肖遙又把他不要的那些肚子和大腸撿了回來。
提着用草繩系着的豬肉、骨頭、心肺和一付滑不溜揪臭烘烘的豬大腸,肖遙心裏那叫一個美啊,豬大骨用來熬骨頭湯,既補鈣又營養。豬肚子既可以炒,也可以加點綠豆做成綠豆豬肚湯,那也是一道美味,尤其這大夏天吃了還可以消暑降火。那些豬大腸洗幹淨再做成紅燒肥腸。
嗯嗯,想到那些美味,她幾乎都快流口水了。
肖遙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剛走到李大娘家門口便看到李大娘正和肖瓊擡竹墊準備曬糧食,三米多高,兩米長卷成筒的竹墊,一老一小一人擡了一頭,看着肖瓊憋的滿臉通紅,李大娘也是顫顫颠颠的樣子,肖遙的心懸吊吊的,生怕李大娘腳下一歪把腰給閃了或是摔了。順手将手裏東西擱在院子裏一塊石頭上,忙跑過去幫忙。
“大娘,你曬糧食咋不說一聲,也好讓我爹來幫着你搬呗!”肖遙一邊幫着擡,一邊嗔怪着說道。
三人将竹墊擡到院子裏,李大娘反手垂了垂老腰氣喘籲籲:“沒事的丫兒,我和小瓊能幹就不麻煩你爹了,聽你陳嬸子說你們家要蓋房子,肯定也忙着呢!”
“大娘瞧您說的,那搬下東西能費個啥功夫,丫兒還沒謝謝大娘和小瓊一直幫着我們家呢?”每次她家有事,都是李大娘率先幫忙,肖遙是發自真心的想感謝李大娘。
李大娘一邊解開捆竹墊的繩子,一邊笑着搖頭,“這丫頭,說啥謝不謝的,這靠前兒的時候你爹還幫着大娘家打谷子呢!對了丫兒,你家蓋房子要有啥事兒盡管和大娘說,大娘雖然別的做不動了,但燒水煮飯還是能行的。”每年李大娘家收谷子都是等村裏人收完了再幫着他們收,前兩天肖安也是給李大娘家收了一天的谷子。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鄰裏之間可不就得相互幫忖麽!
“有大娘幫忙可就太好了,大娘,我今天買了很多菜,你和小瓊晚上去我家吃吧,人多熱鬧,吃的香。”肖遙想着自己買了那麽多菜一家人也吃不完。
“不了,不了,丫兒啊,大娘就和小瓊在家吃就行了。這大過節的,去你家也不好。”李大娘說着臉上的笑容黯淡了許多,看着肖瓊,聲音也多了幾許悲涼。
過節?
肖遙一愣神,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八月十五來着,看大娘的樣子,肯定是又想起了肖同叔了,哎,她這個大嘴巴,怎麽就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下完了,勾起了李大娘的傷心事了!
“大娘,您就寬心吧,沒消息就是好消息,說不定明年開春,肖同叔叔就會打了大勝仗凱旋而歸,到時候大娘和小瓊就等着享福了呢!”肖遙只能握着李大娘的手說着安慰的話。
李大娘混濁的眼裏溢出兩滴淚水,“好丫兒,你就別安慰大娘了,大娘這輩子只要能再見你肖同叔一面,讓小瓊在我死後有個依靠,大娘走也走的安心了。”
聽了李大娘的話,肖瓊默默上前偎在了自家奶奶的身邊,看着肖瓊紅紅的眼圈,看着李大娘悲傷的眼淚,肖遙的心裏也是酸酸的,“大娘,凡事還有我們在呢,千萬別說那喪氣話。”
“小瓊,大娘,就這樣說定了,下午我讓我爹來幫你們收糧食,收完了你們就和我爹一起過來。丫兒做幾樣好吃的菜給你們嘗嘗,保準兒你們以前沒吃過。”
肖遙笑着說完,緩和了一下氣氛,又幫李大娘把糧食擡出來,倒進了竹墊裏,又和肖瓊兩人用竹耙把糧食扒開,這才提着自己的東西離開。
出了院子,肖遙原本輕快的腳步,沉重了許多。
中秋節,在這樣的慶祝阖家團圓的日子裏,孤單的人,總是顯得特別的悲涼!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呢?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縫佳節倍思親!
雖然現在重新擁有了家人,可是,她依然想念前世的親人,不知道肖海現在在做什麽?他工作順不順利?有沒有交女朋友?李玲和杜雲呢,她們過得好嗎?是否他們此刻也在想念着她?
思念就像一張無邊無際的網,将肖遙瞬間緊緊的網住,眼神幽幽的望着遙遠的碧空,回想着前世的種種,快樂的,憂傷的,艱苦的,難熬的,所有的畫面,仿佛就在眼前,然而,當她伸出手,卻怎麽都無法抓住!
嘴角浮上一抹苦澀的笑,肖遙心中充滿了無奈,她與他們不止隔了千山萬水,還隔着時間與空間,那是一道她窮極一生都無法逾越的鴻溝!
小院兒門口,離洛看到肖遙瘦小的身影,臉上綻出一抹璀璨的笑容,遠遠的迎了上來。
一路走過去離洛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褪,那抹瘦小的身影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透着無盡的缥缈與滄桑,就好似,她就要随着那朝陽化成七彩泡沫消失在蒼茫天地間。
心,驀地一揪,離洛心中升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腳下幾個錯步,身形一閃,眨眼間便來到了肖遙的面前。那速度快得簡直不可思議,而他不知道,不遠處,某娃将一切盡收眼底,一雙圓圓的眼睛裏滿是驚奇與羨慕。
唔,空氣突然消失,呼吸也變得不再順暢。
肖遙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居然被人抱了個滿懷,而抱她的人,居然還是那個将她清白‘玷污’的一幹二淨的狗皮膏藥!頓時臉色一黑,開始劇烈的扭動掙紮。
“喂,死離洛,還不快放開我,快點放開我……死娃紙,再不放開,信不信我抽你!”
肖遙掙了了半天也沒掙脫離洛的鉗制,又氣又怒的大吼,腳一擡,啪一下,準确的踩住離洛的腳背而後又狠狠的輾了幾下。
“哎喲,媳婦兒,你真踩啊,痛死了痛死了,媳婦兒你下腳也太狠了!”
離洛一蹦老高,退出去單腳支地,抱着自己‘受傷’的腳,癟着嘴,哎喲哎喲的叫喚,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霧氣盈盈可憐兮兮的看着逍遙,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一般,直看得肖遙額頭爬滿黑線。
“死娃紙,誰讓你抱我的!你要再敢對姐毛手毛腳,姐不止踩你,一定廢了你!”肖遙空餘的一只手,對着正跳金雞獨立舞的離洛,比了個剪刀的手勢,惡狠狠的威脅。
離洛水眸裏閃過一絲笑意,“媳婦兒,你我名份早定,我抱你怎麽能說是毛手毛腳呢?要是我去抱別的女孩子,那才是毛手毛腳呢!還有,媳婦兒,我是你表哥,你是我表妹!”怎麽算也是他比她大,她怎麽能說自己是他姐呢?
說着松開抱腳的手,上前接過了肖遙手中的東西,一臉的讨好,“媳婦兒,我幫你提吧!”
“死離洛,我再跟你說一遍,不-許-叫-我-媳-婦-兒-,聽到沒有!你叫一次,我抽你一次,聽-到-沒-有-。”肖遙看着離洛那嬉皮笑臉的模樣,聽着他的話,頓時心中怒氣膨脹,鐵青着臉一字一頓的吼道,兩只小拳頭也是雨點般砸向離洛。
叫你再喊,叫你再喊,老娘不知道比你大了幾倍,你妹個屁!
離洛被砸得提着豬大腸抱頭鼠竄,垂着眼眸看着恢複活力的肖遙卻是盈滿了笑意,也絲毫不介意那拳頭落在身上的痛,如果挨頓打,就能換來抱一抱,他一點兒不介意天天挨打,離洛衣袖遮掩下的一雙眼睛晶亮亮,滿是狡黠,這不痛不氧的勁頭兒,壓根就像是在掻氧氧嘛!
相比起來,他還真擔心他家媳婦兒的手會痛!
也虧得肖遙不會讀心術,要真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被氣得吐血倒地,淚流滿面仰天長嘆,蒼天啊,怎麽不收了這只死狐貍啊!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的回到家,肖柳氏和三個孩子正等着他們吃飯!
“娘,爹呢?”肖遙瞅半天也沒瞅到他爹的人影兒于是出聲問道。
“哦,你爹一早就出去找人,順便去趟鎮裏找前幾天聯系好的磚瓦匠,說是讓他們先把磚瓦送過來。”肖柳氏一邊給肖遙盛飯,一邊道,“昨天晚上你爹和我合計了下,我們都覺得早點把房子蓋起來,要不然到了十月雨令時節做活兒不方便。你們也都能早點有自己的房間,不用擠在一個屋裏頭。”自然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哦,”肖遙斂眉答應了一聲,早點蓋也好,有了自己獨立的房間,她做事兒也更方便,成天和幾個小屁孩兒擠一個屋裏頭,害她想進空間都不行,弟弟妹妹還好說,她就怕被那個狗皮膏藥給發現。尤其想到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那死狐貍不知咋的居然睡到了她邊上,她就恨不得房子馬上蓋好。汗死,剛剛沒想起這碴,早知道她應該多打他幾拳的!
小二聞着離洛手上的東西發出來的味道,捂了捂鼻子,嫌棄道,“唔,好臭,離洛表哥提的什麽啊!姐,你們把那粘乎乎的臭腸子撿回來幹嘛,給大寶二寶吃麽?”
離洛看了看手中的腸子,眉宇微微皺了皺倒沒多大反應,昨天連臭腳丫的味兒都聞過了,比起那味兒他覺得這大腸倒是幹淨好聞多了!
肖遙毫不客氣的狠狠拍了拍小二的頭,“死小子,什麽叫給狗吃,你是狗麽?”這猴孩子,肥腸做出來可是給大家吃的,他這不是把他們全都罵了麽?
“切,我才不要吃那臭烘烘東西,那裏面裝的屎粑粑!”小二一聽要他吃那東西,臉色就跟踩了大便一樣,惡心的慌。他姐傻了吧,那臭烘烘裝屎粑粑的東西,她也弄來吃?
那多髒啊!
“你自己說的哦,到時候做出來你可一筷子都不許挾!”肖遙把東西放進大瓦盆裏,翻了個白眼道。哼,沒見識的小屁孩兒,到晚上就看着他們吃,饞死他,讓他只能饞的流口水。
吃完飯,肖遙将心肺切成了塊兒,又拼了一塊豬肉切進去,端給了大寶二寶吃,大寶二寶被栓在了院子裏的一棵大樹底下,她爹昨天撿了一些谷稈兒鋪在地上替它們簡單搭了一個窩。
兩頭藏獒焉焉兒的趴在地上,昨天晚上喂的食物也都還在石槽裏,看樣子是動都沒動,将裏面的食物清理幹淨,逍遙又把自己弄好的食物倒了進去。兩只藏獒嗚嗚叫喚兩聲,聞都沒聞便撇開了頭。
“姐,狗狗咋不吃肉勒!”小二站在邊兒上,一臉的疑惑,那可都是肉,咋大寶二寶還嫌棄呢?
“估計是到了新家,還不太适應,過段時間就好了。”
肖遙看着兩條藏獒眼神閃了閃,感情這兩家夥這是想絕食抗議!哼,她倒要看看,它們的骨氣到底有多硬,到底能忍到什麽時候?
喂完狗,幾個小孩子跑出去玩兒了,肖遙則讓肖柳氏燒了一大鍋的開水,開始處理那些豬大腸和豬肚子。本來離洛那狗皮膏藥是要留下來幫忙的,卻被小二給強拉硬扯給拽了出去。
肖遙先用菜刀将大腸破開,把裏面小二所說的‘屎粑粑’先清了出來,又用菜刀使勁兒的刮,把粘在腸面兒上的粘乎乎的黃色污物去掉,然後放了一些鹽進去,幾乎将她家鹽罐子裏的鹽倒去一半兒,又從碗櫃的角落裏翻出了點玉米面兒倒了進去,然後撸起袖子使勁兒的搓。
其實處理豬大腸最好用生青油,那樣洗的更幹淨,只不過,菜油等植物油在這個時代根本沒有,人們吃的大都是豬油他們前些天買的兩副板油,也就熬了一壇子精油出來。所以肖遙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用食用鹽和玉米面來清洗。
想到此,肖遙頓時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對啊,她不就可以進行植物油的壓榨麽?花生,黃豆,芝麻,這些出油率高的産物,在這裏是很常見的,而且,空間裏也有油菜籽,她可以自己種,到時榨菜油。
現在八月中旬,九月底剛好就是油菜籽的播種期。那幾十畝地,便可以全部撒上油菜籽,那些田可以分一部分出來種菜種水稻,再留一部分栽油菜籽,到了明年六月收獲,她們家就能吃上菜油了。
如果産量高的話,說不定還可以承包一些土地進行大面積的種植加工!嘿嘿,到時她可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油王了!
肖遙越想越覺得可行,之前田地買回來,她一直還在盤算着應該種點啥才好,這裏一年只收一季水稻,按氣候來說也不适合栽種二季稻,所以村民們收完稻谷,便會種麥子,或者種上一季菜。而她并不想随大流,只有另辟蹊徑才能獲得成功。
嗯,從現在開始建房,一個半月,怎麽着房子的主體也該出來了吧!到時她得抽空讓她爹帶她去田地裏轉轉,一來認認路,二來,主要看看土質适不适合種植油菜籽。
肖遙想着渾身都有勁兒了,逮着大腸使勁兒的搓,因為加了玉米 面兒,效果也還不差,那玉米面兒有些粗,應該是沒細篩過的,不過正好,粒兒粗些,清洗的效果也更好。
之後又兌來溫水洗了五次,肖遙這才把處理幹淨的豬大腸放進鍋子裏用開水滾,腸子一遇到開水便收縮變卷了。肖遙讓肖柳氏把腸子撈起來切成小段兒放進了小盆裏,又切了一點兒碎姜粒放進去避腥味兒。
豬肚肖遙加了鹽又加了醋弄了半天才洗好,完了又讓她娘切成了肚絲兒放起來。接下來又就着竈裏頭的火,燒了些水,把豬大骨先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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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遙腦子微微暈眩,剛睜開眼,卻被眼前一幕驚得一屁股坐在了空間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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