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漢水城(九)
江漢水城又陸陸續續的開始下雨了,最近這一周裏有三天都在下雨,導演擔心雨季提前到來,于是下令要抓緊時間拍攝。劇組的人們都加班加點的工作,每一個人都很辛苦,演員晚上拍戲更是常有的。于修雖然是男三號,可是有好幾次也有晚上拍的戲。更別提那三個主演了,姜越和李少之兩位男士還好,一些女士很明顯已經快受不了高強度的拍攝作業了。就這樣緊趕慢趕的差不多一個月,總算是把大部分的重要鏡頭拍攝完成了。還剩下小部分的室內鏡頭就不算什麽了,而這時候江漢的雨季也準确到來,每天打開窗戶就看到外面的天空仿佛挂了煙幕一樣,聲勢浩大的吓人。
為了犒勞前一個月的辛苦,這次導演給衆人放了三天的長假讓大家好好休息一下。這天于修剛跟楊玥打完電話,李少之的電話就進來了。
“哥,今天晚上去外面喝酒怎麽樣啊?”青年歡快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嗯?跟誰啊?”于修叼了一根煙在嘴上,拿打火機點燃,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幕和永不間斷的小雨。
“我啊,蘭桑,還有姜越哥跟許缦姐哦。喂喂,上次我們去酒吧玩你沒去,這次可不準找什麽借口了啊。好不容易休息三天……”李少之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的抱怨着。
于修笑起來,“你讓我去?不怕你姜越哥不高興麽。”
說實話,雖然上次打籃球的事情姜越并沒有表現的怎麽樣,但這一個月兩人除了對戲其餘時候真的是一句話都沒說過。于修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大概是他真的觸及到了姜越的逆鱗了吧。看不出來那麽人高馬大的小夥子,心眼兒倒是挺小的。
“哪有!我剛才吃飯的時候說要大家一起去喝酒,還說了要叫你去,他也沒說什麽啊!哎呀總之你放心來吧,姜越哥哪裏是那麽小氣的人吶。”
“嗯……好吧。”
關上手機,于修套了一件黑色的防水外套就出了門。話說大半夜的下雨天還出去喝酒,幾個大男人就不說了,許缦也跟着出去,也不帶傘,穿着高跟鞋在雨裏跟他們幾個大男人跑的飛起,也是讓人刮目相看。
“哇靠,雨真特麽大!”一路狂奔到酒吧,拉下帽子後李少之驚呼道。銀色頭發的蘭桑已經去前臺拿了幾根毛巾遞給衆人,坐下後李少之開始點了幾杯酒,問于修喝什麽的時候,于修随口答了一句随便。
然後于修盯着那服務員不知道往一個杯子裏加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東搖西晃之後就端上來幾杯酒。看着其餘幾人喝完酒之後一臉贊賞,于修也端起來,嘗試性的抿了一口。
然後不可抑制地皺起了眉。
“你喝不慣?”坐在對面的姜越恰好碰見了他的這一表情,便直接問了出來,好像兩人之間也沒什麽不愉快。
于修擡頭瞟了他一眼,“有點。”
旁邊的李少之看了一眼他的酒,摸摸頭道:“哦,給你點了跟姜越哥一樣的伏特加了,這酒有點兒烈。要不給你換一個吧?”
“不用,挺好的。”于修又抿了一口,表示他沒有不習慣。酒吧的光線很暗,但是于修還是看清了姜越眼底的挑釁。他舉了舉手中的杯子,意在奉陪到底。姜越一笑,也舉起酒杯回了他一個。
舞池裏已經有了許多的人,許缦放下酒杯,轉過頭道:“咱們去跳舞吧?”
“好啊好啊,上次看你跟姜越哥兩人跳的好嗨啊。正好這次于修哥來了,要讓他好好看看。诶?于修哥你跳舞不?”李少之忽然轉頭問道。
于修搖搖頭,“那個我不會。你們去吧。”
于是李少之拉着蘭桑,許缦拉着姜越四個人融入了舞池。喧鬧的音樂聲瞬間更大了,頭頂燈光變換着顏色和形狀打在地板上,于修看着舞池中扭動着身體的人們,靠在沙發上,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在暗處像一只打盹兒的貓。
那個男人……
身體,氣味,眼神,無一不在誘惑着于修。
大概是冬天真的到了,于修近來有些感到吃力。于修是魔,每一個修魔之人都有一個弱點,這個弱點是無論他功力多深修為多厚都抹除不了的,稱之為罩門。而魔的罩門往往都跟最原始的生物本能有關,正兒八經的算起來,于修算是哺乳獸類,一到冬天就得冬眠。雖然于修早已擺脫這種本能性,但總歸來說每逢冬日還是渾身不得勁兒,往往找一個山洞閉關了事。
這時候于修突然記起來,上次過冬就碰上了天劫,簡直禍不單行,明瑞那個小王八蛋吃裏扒外,最後還帶人掀了他老底,戳他一劍讓他掉下閻羅火海,從此萬年道行毀于一旦。一想起這事兒,于修又忍不住的肉痛起來,眼皮止不住的跳。
于修閉上眼。
加上最近一個月有繁忙的拍戲,不斷的下水,不斷的拍夜戲,已經讓于修有些難受了。女娲石好像沾染了他的習性,竟也開始了冬眠,每日裏能提煉從來的精氣少的可憐。雖說于修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他提前給自己盯梢了口糧,不過……
身邊的沙發重重一陷,青年男性旺盛的精血之氣充盈鼻尖。于修唰的一下睜開眼,幽幽盯着坐在旁邊的人。
姜越沒有看他,拿起酒杯一口将剩下的伏特加喝光,線條分明的堅毅臉頰上有着薄薄的汗。他漆黑的眼睛盯着舞池,神态像在逡巡獵物的野獸。随後他轉過頭看向隐在暗處的于修,搖了搖手上空晃晃的酒杯,眼底深閃動着莫名的火蔟,奇怪的挑釁。
“你怎麽不跳了?”
“不想跳。”
“為什麽?你看許小姐離了你,好不自在的樣子。”于修勾起唇笑,他仰起頭喝酒,細長的眼睛卻睨着姜越,帶着笑意。
姜越看着那大半杯的伏特加緩緩進入于修的身體,昏暗的燈光下于修細長的脖頸上柔和的喉結輕微的起伏。
“沒有跟你打球帶勁。”姜越聲音低沉的說道。
于修笑出聲來,他似乎是被酒嗆了一下,頭歪道另外一邊不斷的咳嗽。這樣一來他便露出了雪白的頸窩,以及挂在脖子上的銀色的項梁。
昏暗中,姜越的身體慢慢湊了過來,如果一頭貼近獵物的豹子,随時要張口咬斷獵物的脖子。
“去別的地方喝酒,怎麽樣?”于修幾乎是感到姜越嘴唇貼在他耳朵上說的這句話,那灼熱的溫度,讓于修的心神都震顫了一下。
“好啊。”于修的手按在了姜越的腿上,輕聲說道。
幾乎是下一刻,于修的手被拽住,他跟在姜越的身後在混亂的酒吧中穿梭。要不是姜越一直緊緊拉着他的手,于修甚至覺得自己要被人流沖走。他根本來不及留意姜越究竟把他帶去了什麽地方,只知道音樂的聲音越來越小,光線越來越暗,他只能聽到兩人急促的腳步聲的時候。
突然整個人被甩到牆面上,姜越迅猛的壓上來,嘴唇被碰撞的生疼,兩人像撕咬一般開始激烈的唇舌交戰,血腥味混合着濃烈的雄性荷爾蒙一股腦兒的塞進于修嘴裏,大腦裏,四肢百骸裏,血脈裏。
這一切來的突然,于修甚至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他的确有意無意的在勾引姜越,他知道不管中間過程怎麽樣最後姜越一定會是他的人,因為他看上的獵物絕不會逃出他的手掌心。可是他沒料到姜越這麽快就發動進攻,只能說年輕人就是血氣方剛啊。
姜越的手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扒他的褲子,于修忙不疊的按住他,轉頭躲開姜越的唇舌攻擊氣喘籲籲的笑道:“看姜先生像是禁欲了兩百年,倒是一點也不像你平日裏冷冰冰的模樣。”
“我有對你冷冰冰?”
姜越貼着他的耳朵舔舐,聲音低啞溫存,底下卻毫不放緩,一只手捉住于修的手牢牢鎖住,另一只手飛快的扯了于修的皮帶扣,伸進去一把抓住要害。
于修倒吸了一口氣,“你這人怎麽這般粗魯,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姜越在他耳邊低笑,“你又不是女人,哪兒那麽金貴。”
手底下卻是加快了速度和力道,逗的于修不住喘氣,雙手搭在姜越的肩上,仰着頭像是要受不住了的樣子。
這地方其實是樓梯間的過道上,雖然昏暗少有人來,但畢竟還是在酒吧裏。姜越怕他叫出聲來,仍是用嘴堵住于修的發聲。
私心來說于修是不想射的,一滴精十滴血啊喂,他正是缺精的時候,怎麽能自毀修為呢。
“別弄我了,你快點兒,行不行啊。”于修一把推開姜越就去扒對方的褲子。
姜越卻在這時候翻起褲包來,拿出一個小包裝袋,撕開了從裏面拎出一個怪模怪樣的透明東西來。
“你幹什麽?”于修皺眉問道。
姜越擡頭瞄了他一眼,飛速的解了褲頭,掏出自己的家夥,然後把濕淋淋的東西遞給于修:“幫我。”
“啊?”于修愣了一下。
姜越皺眉:“你該不會以前跟人做的時候都不戴套吧?”
“什……”于修的腦子裏飛速的轉了一圈兒,模糊的知道這個玩意兒是幹啥用的。
“不行,不用這個。”于修眼睛一沉,嚴肅說道。開玩笑,要用了這玩意,那他不是瞎忙活。其實要按照魔的習性,是要直接把人吃了生吞活剝的。于修不想鬧出人命,私心又想留着姜越細水長流,才會委身于人,用這種下等妖精才會使用的手段。
姜越瞪大了眼睛,仿佛一時被于修的任性給憋的說不出話來。于修也抵在牆上看着他,頗有點兒耗下去的意思。
這情形說來尴尬又十分好笑,兩個大男人已經撘弓上箭準備發射了突然就僵持住了。一個說什麽你竟然不讓老子戴套你特麽怎麽不早說你這不玩我嗎,一個說什麽你竟然要戴套你特麽怎麽不早說你這麽不玩我嗎。
兩人心頭都像千萬頭草泥馬奔過:這特麽跟說好的不一樣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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