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達爾文:老子也不管修真界!
“我,我以為他說的黑熊發狂只是個借口,沒想到……看來,他就是那個重傷沈先生分身的黑熊精。”江酒難以置信道。
“先制服他!”
墨盲明顯已經沒了理智,沖着這個地方唯二的活物咆哮而來。英招當即拔劍相對,可就在這時,意外又來了!
英招剛剛運轉靈力,那股磅礴的力量立刻又壓來,要不是江酒還待在他肩上,此時怕是和地上的爛泥無異!
“不對,剛才你離開防禦範圍怎麽沒事?”江酒心思急轉,大聲道:“我知道了!是靈力,這裏的力量會感應靈力波動然後進行攻擊!”
狗日的,這怎麽辦,人以智見長,妖以力見長,英招不能用靈力那不就只能和這頭小山一樣的黑熊肉搏?!
這不欺負人嗎!
江酒氣的冒火,大叫道:“你把我綁你身上,我有絕對防禦,你盡情發揮,咱偏偏就不如別人的意!”
英招眯了眯眼,突然把劍收回鞘裏,把它和江酒一起放到一個骨架上。
“不用這麽麻煩。幫我看好我的劍。”
“你想幹嘛?”江酒狐疑。
英招一邊活動着手腕一邊大步迎上去,笑道:“給你看看我們槐江的基本功!”
他猛沖兩步,借力使勁一躍,在半空中轉身揮拳,直沖墨盲咽喉部位!
這樣脆弱的地方墨盲即使沒了理智也會憑本能防範,他大吼一聲,兩只肥厚的熊掌快速合攏,想要把英招活活拍成肉泥!
然而拳腳功夫講一個虛虛實實,英招不過虛晃一槍,他半路改變力道,一掌一腿撐住墨盲兩掌,一腿如揮鞭狠狠砸向墨盲鼻梁!
就像風吹開了紅飄帶,墨盲鼻血直流,吃痛大叫,兩掌亂拍,看的江酒心驚肉跳,生怕一個萬一英招就英年早逝。
然而英招作為槐江唯一嫡傳弟子,若無真本事如何服衆,只見他輾轉騰挪,不停地閃躲借力,數次擦着墨盲的掌風躲過,引導着墨盲的攻擊。
兩人邊打邊移動,墨盲不覺就被英招掌握住節奏帶到了他預想的地方。
又是一個誤導的攻擊動作,墨盲猛地一掌拍過去,英招靈敏地閃開,只聽咔噠一聲,英招原本落腳的地方被墨盲一掌拍碎,他借力直接下落在墨盲的胳膊上,在被抓到腳踝之前快跑一步躍到了墨盲身後,墨盲正要轉身,又是咔噠一聲,他的一只腳被陷入了骨縫裏。
英招冷哼了一聲,又是一躍,一改先前的閃躲,趁着墨盲被困頓時拳腳相加,拳拳到肉,江酒離這麽遠都覺得自己聽到了骨裂的聲音。
就在江酒都已經開始可憐墨盲的時候,英招同學終于動了恻隐之心,後翻一腳踹在墨盲打碎的那塊骨頭旁邊,頓時咔噠聲接連不斷,很快那堆的高高的白骨山就噼裏啪啦地砸了下來,把墨盲給埋得嚴實。而英招,早就借着踹那一腳的後坐力接連幾個後翻加跳躍回到了江酒身邊。
“好了,先找出口。妖怪餓兩天也沒事兒,讓墨盲在這裏冷靜冷靜吧。”
江酒松了一口氣,再看墨盲那邊,那裏的白骨發黃發脆,明顯有些年頭了,英招和墨盲交手時破壞了不少平衡點,現在墨盲被困在那裏,沒了理智只知憑本能掙紮,越陷越深,短時間是出不來了。
出不來了……
“等等!”江酒心頭一震,大叫到破音:“英招!別找出口了!直接砸一個新的出口出去!快,不然就來不及了!”
英招被江酒突然的反常吓了一跳,他眉頭一皺,正要詢問,忽然臉色一白,再不耽誤,抓起江酒放在肩膀上,把自己納入絕對防禦範圍內後直接運起靈氣拔劍就砍!
要說他二人為何突然緊張,各位看官細想,那墨盲明顯對這崖底輕車熟路,他一心想成親過日子,擺明了不是個喜好自殘的主兒,為何要常來這崖底受骨肉分離,狂亂失智的罪呢?他一個妖怪不躲着淩霄殿反而常來人家眼皮子底下晃悠,就算有燈下黑這一說法,那不也是冒險嗎?
唯一的解釋是,這些冒險與痛苦與他隐藏的秘密相比,不值一提!
危險!絕對是超級危險!
原先的出口消失,他們也不能坐等墨盲恢複,只能用強的了!這裏就是個妖怪屠宰場,那這裏的法陣肯定也不會有隐藏通道讓妖怪出去,但陣法都有陣眼,妖怪或許不善此道,但人不一樣,找到陣眼或許就能找到出路!
那些被白骨填滿的地方不做考慮,聯想到入口是一塊巨石,英招專往石壁上砍,試圖找出薄弱點,也就是陣眼。
鏘——鏘——
劍刃與岩石碰撞間火花四濺,英招兩頰肌肉繃的緊緊的,一刻不停地嘗試。
“怎麽了?怎麽突然停下了?”江酒膽戰心驚地問。
“墨盲的掙紮聲,沒了……”英招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好的不靈壞的靈,英招話沒說完,身後嗚的一聲,似痛哭,似嚎叫,凄厲非常。
兩人僵硬地回頭看,就見那埋住墨盲的層層疊疊的白骨從下往上逐漸蔓延出一種邪異的黑。
輕微的滋滋聲膩膩地傳入耳膜,那黑色的似水又似火的東西将所有接觸的物事全部腐蝕吞噬。
白骨。肉泥。石塊。
然後,這不祥的黑不容拒絕地朝江酒二人蔓延過來。
“魔氣!”英招低吼一聲。
這裏怎麽會有魔氣?魔不是都生活在大陸反面嗎?江酒大驚。
誠然魔生于人心,人間不可能無魔,但在故傾仙尊的鐵腕之下,但凡級別高一點的魔都被驅逐了,只有犬蝕魔等最低等的靠人類情緒生存的魔存于人界,且被每個門派針對圍殺。
可眼前這魔,還未見本體,只看這釋放的魔氣便可斷定,這魔至少是個中等魔族!
意外接連不斷。
英招擺好攻擊姿勢,預備趁魔還沒完全現身先下手為強,可他剛躍到空中擺出橫劈的起手式,斜地裏突然毫無征兆地橫插出幾根白骨,無聲無息,不攻要害,反而攻他肩膀,江酒正盤在那裏!
這不是致命攻擊,英招及時在空中反轉躲了過去,可是江酒被這一甩飛了出去!
針對靈力的法陣感應到了目标,立刻發動朝英招攻擊!
——這明顯就是有人使壞了吧!完了完了槐江嫡傳要斷後了!
江酒被結界護着,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英招拼死展開的結界仿佛泡沫一樣被輕易碾碎!
“故傾!!!!!”
“別怕,我在。”
清冷低沉的聲音無視空間與距離,回響在這陰冷詭異的洞穴中,随聲音而來的還有一枚瑩白的玉子。
落子聲清脆,那停滞在空中的棋子開始旋轉,深藍色的線以棋子為中心向四周蔓延成縱橫交錯的四方格子,轉瞬間,棋盤落成!
現在開始,這片空間就是故傾的主場!
“呵哈哈哈哈哈!本想除去兩個礙眼的蝼蟻,沒想到啊,故傾!你龜縮槐江十萬年,終于肯出山了麽!”
癫狂的大笑聲回蕩,骨屑紛飛,白骨之下的魔終于一躍而出,現于人前。
“他他他還是墨盲嗎?”江酒顫巍巍地發問。
“難說。”英招也有些牙關發顫。他這不完全是怕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魔突然暴漲的魔氣,合着人家先前散發的魔氣還只是喘氣漏的!
而此時的“墨盲”,他仿佛提線木偶一樣,嘴巴裏在狂笑暴語,毛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的外形和發狂時沒什麽大變化,甚至還變小了兩圈,但是周身圍繞的漆黑魔氣讓人只是和他同處一個空間便忍不住崩潰堕落。
江酒和英招此時還能一邊聊天一邊觀察,純粹是因為故傾隔絕了“墨盲”所帶來的大部分影響,只故意洩露一絲,好讓二人對此情此景心裏能有正确的認知。
“無極。”
他們聽到故傾這樣說了一句。
江酒倒吸一口涼氣,心說淩霄殿殿主無極?這個在人界能排的上號的名門正派,殿主竟然是個魔?
無極狂笑過後便突然冷了臉,猛的一擊沖向那枚玉子,行動間陰風陣陣,魔氣森森!
江酒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求證地扭頭看英招,果然從他眼中看到了擔憂和焦躁。
不得了,他的想法成真了,無極也是極少數可以改變空間規則的大能,此時他若成功攻下玉子破了這棋盤,這片空間怕是要改姓無了!
他這邊正擔心,那邊無極的速度卻突然緩慢起來,像是被人按了0.5倍速。無極自然不甘心,魔氣又漲大一圈,他手中的魔炎幾乎蔓延上到了洞頂!
無極的動作恢複到正常,然而不待他扔出手中黑炎,他整個人又好像被人按了八倍速一樣,所有的動作都被加快,雙腿跑的飛快卻一直在原地踏步,仿佛他腳下有一個隐秘的跑步機。他扔出黑炎的動作被快進,距離卻沒變,理所當然的,他這一擊砸在了棋盤的空處。
不等無極再次出手,棋盤之上朦胧間出現了一只半透明的,虛幻的手。
那雙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那是故傾的手的影像。
手的手指與中指之間夾着又一枚白玉子,又是啪的一聲,白子緩緩在無極所在的棋格降落。
無極暴躁地反抗,故傾卻胸有成竹。
江酒看着,卻不能完全放松下來。他直覺自己漏掉了某些細節……
“不好!英招!快把我扔到最中間的那顆白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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