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節

溫熱的、熟悉的，讓他愣了愣。

擋劍的女人已經輕飄飄的，如同折斷羽翼的小鳥一般，跌落在地。

“以霜！”

棠雙跌跌撞撞跑了過來，完全沒想到那關鍵的時候，江以霜會那樣不要命地沖上去。

向懷之手僵住了，桃木劍失去了掌控，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明明再往前一步便可以将那小畜生拆吞入肚，可是他的腿如同被灌了鉛一般，很重很沉，讓他一步都無法挪動。

棠雙顧不上去護住符昭霆，她看着面色蒼白的江以霜，眼淚不停往下掉。

怎麽會這樣？

這一定是噩夢，明明那麽明媚張揚的江以霜，不應該是現在這副樣子的。

醫院，她必須馬上送人去醫院。

棠雙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對着向懷之吼道：“趕緊救人啊，你不是愛她嗎？”

向懷之幾乎是瞬間後退了一步，嘴裏喃喃道：“不可能……”

他不可能愛上人類女人。

哪怕江以霜是他看着長大的，哪怕他有一瞬間确實為她意亂情迷。

他怎麽會愛上一個人類女人？

他怎麽會親手刺死最愛的女人？

江以霜目光渙散的樣子，讓向懷之的心不受控制的抽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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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雙還在吃力地想把人抱起，想把她送醫院，可向懷之知道，沒有用的。

被桃木劍刺中心髒，別說人類，就連他們這樣靈力高強的妖獸，也不可能活下來。

除非，除非他用上自己的性命。

也就是這一瞬間，向懷之疑惑不解了二十多年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

他明白了姐姐為什麽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一個毫不相關的人類嬰兒。

原來這種心髒抽痛的感覺，就是愛。

他明白得太遲了。

最後深深地看了那個一直用目光追随自己的傻瓜，向懷之下定了決心。

……

棠雙看見了一道綠色的光芒進入了江以霜的身體，她的嘴唇蒼白，卻緊緊握着棠雙的手，反複低聲說着：“不要……傷害他……”

棠雙再往眼前看去，哪裏還有向懷之的身影，就連那獵妖人，也化為烏有。

她隐隐約約明白，他們是逃過一劫了。

……

三天後。

江以霜在醫院醒來，仿佛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你醒啦？”室友棠雙遞了杯溫開水過來，眼底滿是關切，“你睡了好久，我都快急死了。”

“我怎麽會在這裏？”

江以霜愣愣的，她覺得心底很空很空，可那失去的東西是什麽，她記不起來，也抓不住。

另一張床上坐着的少年看起來桀骜不馴，他扯了扯嘴角，“我也要。”

棠雙不得不又倒了杯水給那少年遞了過去，在他似笑非笑的視線裏，硬着頭皮把水杯湊到他唇角。

“喝吧，煩人。”

江以霜立刻察覺到兩個人之間流動的暧昧感，沒好氣地打斷：“喂喂喂，在老娘面前秀恩愛，你們有良心嗎？”

少年一把将紅了臉的棠雙拉進懷裏，語氣一如既往的惡劣，“你可以選擇閉眼啊，阿姨。”

江以霜被他這話語氣得眼角抽搐，幾乎是瞬間想起了這家夥在酒吧說她是醜八怪時那副傲慢的表情。

“別攔我！小雙雙，我今天一定要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你來啊，誰怕誰啊，老阿姨！”

……

兩個人跟小孩子一樣吵着鬧着，棠雙攔也攔不住，最後幹脆捂住耳朵走到窗邊獲得一點清淨。

窗外陽光正好，而她愛的一切也在身邊，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