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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賢王喜地立起就問:“果真!?”
那君憲帝早從那詩文會出是怎麽意思,才憂心這孩子誤入歧途,有心治死那元生,不想是個女子,這便好辦許多。因問:“袁不複,你該當何罪,縱女擾亂荊圍!簡直膽大包天!”
袁不複道:“愚臣罪該萬死,小女年幼無知,還請寬恩!”
那幾個考官也早明白過來,紛紛求情道:“萬歲,袁公有女若此,雖則膽大妄為了一些,也說明了我朝興盛,女子尚能如此,男子更不必言。”
小賢王心中猜到他父皇的用意,因他父親是皇帝,總要出其不意,不能使臣子猜中他的心思,故而每每反其道行之。所以,這番模樣定然是有定論了。乃跪禀道:“既然是女子,父皇,兒臣想……”
那幾個考官也幫着打圓場道:“人言天作之合,以臣之見,決然不差,若小王爺能與此女得成良緣,将來必能與小王爺錦瑟和鳴,相得益彰。”
袁不複至此才理解過來,心中只是叫苦。那小賢王已有妻室,妾也不下六七,女兒單純沖動,嫁過去,将來哪裏有好日子。乃道:“小王爺不必為小女開罪,小女蒲柳之姿,粗陋笨蠢鈍,不足以侍奉王爺,只怕讓王爺生氣。”
小賢王含笑道:“若早知是袁師傅的令嫒,也不這般無禮了,我原本一心只想着,能與皓心得成知己……”
袁不複拜道:“王爺贖罪,小女闖下着彌天大禍,原不應留,承蒙王爺憐才不棄,恤臣孤老,有意為其開脫釋罪,只是小女已許了人家,斷不能再服侍王爺……”此話一落,衆人沉默,小賢王更是如墜深淵,變色大變,魂不附體問:“師傅可是騙我?令嫒許有人家了?”袁不複頓首:“不敢欺瞞賢王。”
君憲帝道:“既已許配有人,此事作罷。霄兒罰去俸祿半年,日後再不得任意胡為!袁不複縱女擾亂荊圍,教養不善,念其往日勤勉有功,免去太傅位,降為太常卿。”
因為此事,那袁皓曦被禁足家中,只待來年與其表兄,輔國大将軍之子殷乾定成婚。為道是女兒不讀書,但讀書識字,便要生出無數煩惱來。袁皓曦也不例外,自識那甄夢德後,原本是應試只為過瘾,奪榜便不欲再考,卻無意知道那首場鳌頭甄夢德多番遣人尋訪自己,好奇之下,悄悄瞧過,早認得他。也是命中注定,前世有緣,神使鬼差又報了名,但看那甄夢德呆頭鵝一般,愣愣地看自己,又是好笑,又是惴惴。為是再不能顯露,便信筆調侃一首,才有了後面之事。心中也存下一段心事,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兼之明白那甄夢德身份,只有更疏遠。
小賢王至此患了望木勞心之症,每日落落寡歡,滿屋妻妾再沒有一人入眼。他十五歲完婚,妻子是宰相之女,美麗大方,敦厚賢淑。到十七歲時,通房三娘順景活潑謙和、琵琶四娘虞娘才藝雙絕、增禮五娘吳兒出塵絕豔、臣女六娘盼霖四藝具精、宮女七娘瑞香玲珑機敏,死去的貼身婢子二娘花馥。六房侍妾,卻也并不十分熱衷風月之事,亦從未有一人讓他不見時恍然若失,見時若悲若喜,更遑論心跳若狂,痛徹心扉之感。
如此景況,便有小人看出究竟,為讨好向他說:“爺這是心病,需是心藥才得醫治。”
小賢王哪裏懂得區分,只知自己心中痛苦,再不複往日逍遙自在。因問:“怎麽樣好呢?我只是記着她,其時心中又疼又酸,卻還是忍不住。別的女子,別說要碰,入眼都覺得厭煩!”
那小的就說:“只有得了那袁姑娘,才好呢。”
小賢王道:“她已許了人了,我總不能強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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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素知這王爺道德清高,直說騙取她,恐怕他不喜,因說:“袁姑娘也是見過的,王爺琴心劍膽,一表人才,天下間哪有女子不動心的?王爺可見她當面一問,若她果然沒有心,王爺當便罷了,若有心,畢竟兩情相悅,以王爺的身份地位,萬事都好說。”
煽地小賢王心癢難當,一想到能再見袁皓心,甜地笑了幾日。
這日風好,牽起那皓曦幾分秋情,悵惘失意,百無聊賴,懶懶坐在後苑喂魚。丫鬟畫黛見那小姐悶悶不樂,湊趣道:“我說姐姐美,姐姐總說我嘴滑,你瞧,姐姐皺個眉,魚兒都看呆了。”
皓曦噗嗤笑道:“小丫頭,盡胡說。魚兒怎麽看呆了,它們是等吃呢。”
畫黛搖頭笑道:“那不是了,秀色可餐,不就是這意思!若不然……怎麽把什麽真夢的,假夢的,整的五迷三道的。”
皓曦臉一紅,将手丢了餌,擡起就要打她,又是笑,又是惱,罵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畫黛只是躲着笑道:“姐姐這是惱羞成怒呢,還是秋後算賬呢?”
皓曦跺腳指道:“你這遲早要掉了牙爛了嘴的小蹄子!”
畫黛又舉着手笑:“我今日索性是沒命了,最後拼死和這些魚兒改了名兒,這個叫真夢的,這個叫假夢的……”
皓曦壓按不住,畫黛捧着肚子仰天笑道:“唉喲,唉喲,肚子疼……”正看見天空許多五顏六色的天燈,指道:“姐姐,你看,好多……今天什麽日子……”
皓曦望着天空密密麻麻一片,怔忡道:“不知道……”且說着只看院子上方迎風飄來幾只。兩人舉首凝望,突然,上方的天燈紛紛下墜,不一會兒,一連落下四五只來,畫黛撿起一只紅燈,道:“姐姐,有字呢……”
皓曦湊近道:“什麽字?”
畫黛遞給皓曦,皓曦讀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皓曦心中一動,轉身微微翻過那天燈,尋了一番,赫然看見兩個字——夢德。心砰砰亂跳,畫黛又撿起一只,念道:“月出皓兮……皓曦……皓兮……姐姐,我怎麽覺得是寫給你的啊……”
皓曦奪過道:“胡說什麽呢!”畫黛又複撿起一個道:“喏,看看,被射弓打穿的,這個也是,姐姐,寫的是……望能一見……”
皓曦已是滿臉通紅,畫黛道:“姐姐,我看,這就是給你的!只是颟顸的很,日子也沒寫,地點也沒寫。”又伏在皓曦肩上,附耳道:“我猜,是緊張忘記了吧……”
皓曦道:“怎麽就給我了?那滿天的,難不成都是給我的?哪裏有寫着給我了。”
畫黛笑笑,又複撿了一個,說道:“每一個顏色都不同,裏面的內容也不一樣,這個綠色的寫着是‘星雲亭’……”皓曦道:“什麽亂七八糟的,快,快丢了吧!讓爹看見了,沒得找罰!”
畫黛道:“姐姐,真個丢了?”
皓曦轉身嗔道:“不丢,你留着嗎?”畫黛只好一搖頭,撿了,抱着去丢,且道:“夢德啊夢德,你就是看跟着姐姐一輩子,姐姐不投餌也是不濟啊。”
皓曦知道她又是借魚嘲弄自己,悶悶回房,閉了門,歪在床上思量:“那‘望能一見’哪裏是沒說時間,是邀十五日一見,他約我望日在星雲亭見面啊……我怎麽能去呢,去了豈不是成了浮/浪/女子了……可是,我們又怎麽和那些人相同?我只是和他以文會友,又怎麽算浮浪呢?但是,總歸是暗相私會……爹知道了,不打死我才怪……打死我事小,若是被人知道,壞了爹爹的名聲,才是萬死不足惜呢!”如此輾轉來回,直到吃過晚飯。
那晚皓月當空,袁母見皓曦若有所思,問:“心心,有心事?”
皓曦道:“沒有。有點悶。”
袁不複道:“少動些歪點子,沒事多操持些女工,看看女德,就不悶了。”皓曦只得低頭不答。
袁母道:“你就吼她罷,明年她去了,看你吼誰!”
皓曦扶了袁母道:“ 媽,看您說的,孩兒不去。”
袁不複道:“還能依你!都依你,你老子娘的命都搭進去了!”
皓曦轉身要走,袁不複道:“你不是說悶,我跟你媽,這兩日要去萦洲司馬你大伯家,你與我們同去吧。”皓曦道:“去多久?”
袁不複道:“少則半月,多則數月,要看聖上交托給我的事何時辦完……說來也是奇怪,這事本不該我管,怎麽想起讓我去……”皓曦道:“怎麽又是去大伯家,又是皇命?既如此,爹獨去便是,何必帶上媽舟車勞頓?”
袁不複道:“你大伯家中有事,信中點名我和你娘都要去!怎麽,你不想去?”皓曦道:“不是……”
袁母道:“一個女兒家,怎麽讓她抛頭露面在外面?況且他大伯家中都是兄長,我看也是不便,不如留管家忠貴嫦媽和她在家,我們好快去快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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