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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白凝在外面喚道:“初月,你在……能否出來說話。”

四人沉默,初月将東西交付給王道士道:“師兄,我去去便返,煩你照顧仙兒。”

緩步行出梧桐宮來,看見白凝正站在不遠,上前了,微微躬身就要循制行禮,白凝要扶,初月卻已急忙拜下去。白凝閉目嘆息道:“我恨不得離了這裏,返回中辰太京。”

初月沉滞不應,白凝猛把住初月,道:“我有話與你說!”并不顧初月掙紮反對,轉身帶入無霖幻境中。初月氣惱拍開道:“你做什麽!你不想別人怎麽想你!”

白凝站住,直愣愣瞧着初月。

初月見他又複是這樣,走且又走不掉,轉過身賭氣不說話。

兩人僵持立了半晌,白凝道:“九世!你難道沒有一句話和我說嗎?”

初月道:“到第九世……我們就已經沒有什麽可說了。”

白凝只感胸口一陣陣地氣悶,悶地他似乎再也無力忍受。低着頭聲聲呼叫初月,又去拉她。

初月且退且道:“白凝,七世,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你真正需要的是什麽,你得到了。得失在天,取舍在人。”

白凝怒吼道:“你恨我對嗎?所以你說什麽‘心中人是眼前人,難忘事是今生事’,我若在乎這個,我根本不會舍棄中辰太京陪你八世輪回!現在為止,初月!你根本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麽在這裏!我為什麽……做下連我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的事……”

初月已是再不能夠無動于衷聽下去,斷然道:“我不恨你。白凝,我不恨你。因為我不愛你。我甚至不欠你,因為七世裏面,我把對你的虧欠,全部還清了!”

白凝望着初月說:“初月,說這個根本沒有意義。”

初月轉眸躲開,直覺不可更留,道:“随你怎麽想。我要走了。”

白凝擋住說:“你不想放了耽心青麽?”

初月呆住,茫茫然擡頭問:“你真的……為什麽……”白凝苦笑,狠握住初月的手,放在心口,搖搖晃晃道:“為什麽,為什麽呢,初月,明兒!因為本該是我的女人,卻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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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道:“白凝,無論如何,我們都回不去了。你是天帝,是中辰太京的王,是謙柔的夫君,碧落的父親,是祈兒的師父……”

白凝恨聲道:“我不要!我不要!我統統不要!初月,這都是你給我的,這都是你為了推開我,一步步逼的!我為什麽不能為了自己?初月,為什麽,我為什麽要為了這些我根本不想要的東西放棄我想要的?初月……”他說着站立不住,趔趄倒在地上,初月待要去扶,俯身卻望見他淚流滿面,不由軟軟跪在地道:“白凝……華霄……你還記得那一世,你臨走前向我許諾的話嗎……”

白凝腦中一閃,正是一朝繁華盛世裏。那世他為賢王,是高祖君憲帝嫡出的幺子,年僅十七。

為是英俊天才,上至天文地理、文韬武略、史籍經文,下至書畫琴棋,打馬蹴鞠範範無有不精,因此極受他父皇寵愛。

他自幼嬌生慣養,寵出許多怪脾氣,以致淘氣也淘氣的分外精致過人,也十分地教他母愛恨交加。

一日,太傅袁不複在庭中教他“……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又有“賓又不聞和氏之璧韞于荊石,随侯之珠藏于蚌蛤乎?”且道“博聞強識而讓;敦善行而不怠;謂之君子。”

那小賢王偏不以為然,和他的師傅袁不複擡杠,說“人皆沉匿不現,安得辯驽骀與骐骥乎?”袁不複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彰顯外露,總要贻笑大方。”

小賢王道:“吾未見同輩有出吾之右者,若果為其然,再不複言。”因和袁不複打賭說,若是自己埋名應試,落第便再不輕佻。

于是到了科舉時候,那小賢王化名為一個叫甄夢德的書生,随衆赴試。

兩場下來,不出意料,首場第一,喜報傳來,小賢王喜也不笑。次場不假思索,揮筆而就,答畢,頭一牌便走,竟是是第二。

緣是舉首者文字雖不及居次者夢德風流蘊藉,流風回雪,口齒留香,但卻沉斂厚重,大氣老成不似是青年人之筆,只怕是個久試的老生,恤情之下舉了鳌頭。

雖如此,也足讓那小賢王十分在意,托人去尋那喚作元皓心的老生,不料那元生家載住址盡皆不詳,小賢王如何追查,皆一無所獲,極其神秘,因愈發來了興趣。

待第三試時,早查清那元生果然又報名上來,想盡方法和那元生分配在一場。

不看便罷,一看卻是個英俊小生,似乎比自己還年幼些。

心中也說不上什麽感受,随之入內同考,揮灑完畢,只是不走,在那觑那小生,見他凝脂膩鼻,唇若點朱,一雙水眸甚為有情。

小賢王心中道:“這小生怎麽一副女兒氣?若是着起女裝,只怕比府中的王妃侍妾還美。”昏昏然胡思亂想,再一擡首,那小生早不知何時交卷走了。悔不疊出去追問随從,都說不見。氣地悶了三天,仍派人打探,果然又人間匿跡一般。

小賢王果不再驕矜,也至此再沒了興致。那袁不複見了,只道是改了,将此話告訴皇帝,皇帝也高興。

乃喚出那幾位主考,一問,早定下夢德為榜首,同閱那卷,果然文彩逼人。

又喚來小賢王同看,不料那小賢王脫口就問:“皓心第幾?”

袁不複頭頂炸了個霹靂,只道聽錯了,失色問道:“小王爺說什麽?”

小賢王臉一紅,說:“我問,那個叫做元皓心的排在第幾?”

袁不複吓了一身冷汗,只為這“元皓心”,正是他府中獨女,自幼親自教養,叫做是“袁皓曦”!這“皓心”之名乃是一次小女兒和他閑話時提及:“女兒要扮作男子去應試,才不負爹爹的一番教導。”

袁不複道:“如何使得?若被發現,可是大罪!”

袁皓曦說:“女兒都想好了,保準他們尋不着,屆時就以皓心為名。”

袁不複只當是笑語,呵呵笑道:“不通不通,豈能兒戲,休複再提。

那幾個主考道:“哪個元皓心?”

小賢王道:“就是我取二第的那次!那個榜首便是!”

袁不複道:“小王爺何必耿耿在意,一兩次居首有時不為其優,撫恤之情也是有的。”

小賢王道:“好就是好,哪裏有那麽多說辭,我佩服他,你們快拿他的卷子好好評評,不要因為我是王子就偏向于我!”

那主考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個撚須思量,半晌道:“我是記得似乎有個頑童叫什麽皓心。只是……哪裏有什麽才華,根本答不出卷,寫了一首打油詩交了上來。”

小賢王哪裏肯信,只說不公允,說幾個考官定然是故意欺瞞他,讨他好。說地那君憲帝也來了興趣,命令說尋那元皓心的卷子。袁不複早吓地面無人色,祈天禱地。

到午後,果真一張卷子送上大殿,衆人接過一看,果然是首打油詩,只是皆不敢呈上,統統跪地請罪,喊要捉拿那元皓心。

小賢王着了急,奪過一看:“可憐三年一綢缪,笑盡天下幾多愁。珍才斂于玉椟中,夢裏不知誰争鋒。德才盡備何須觑,君枉費勁終成空。”

小賢王看地呆住半晌,哈哈一笑,呈于他父皇道:“這個元皓心,膽敢直諷兒臣,是個人才,父皇,何不招來就用?未來必是國之棟梁!”

衆人如釋重負,唯有那袁不複股顫心驚,恨不得死在殿上免得受苦。

君憲帝命道:“把仕子元皓心取首的考卷拿來我看。”

那些人早已備下,一并遞上,君憲帝看完,沉吟道:“好是好,并不至于那樣使你心悅誠服。”放了卷,沉了半晌,冷冷道:“霄兒,你就實說,你是為何看中此人?”

小賢王心智畢竟不及他父皇老練,辯道:“兒臣怎敢有其他想法,只是……”

君憲帝一拍龍案喝道:“混賬!你當朕是三歲孩童嗎!”衆人一驚,聖意難測,盡皆匍匐于地,趴着猜。俗諺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差。

小賢王腼腆一笑,道:“瞞不過父皇,兒臣,是欣賞他與兒臣同歲,幹淨又伶俐,所以……想結交,與其作伴。”說至此,心中不免一跳,想到那元皓心巧笑倩兮地寫這諷詩時的摸樣,心中就如貓抓一般。

還不待那君憲帝說話,那袁不複早頂不住大呼告罪!磕頭如搗蒜,衆人不解回望,袁不複道:“禀萬歲,老臣死罪!這元皓心,不是別人,正是……正是小女!”

作者有話要說: 是節選,所以沒頭沒尾。

先說名字吧,白凝=華霄=陸白華=紫微星=中辰太京的王。中辰太京是哪兒,看初月吧,太長了不好解釋。

袁不複=緣不複

袁皓曦=緣來是天上的皓月=初月=月女神=尋元=尋緣=女主的道號

打油詩是首藏頭 打油,純打油,沒講究平仄 要看平仄,關注大孽,詩詞回文可看對仗平仄。

彌圓觀=女主修煉的道觀=迷緣的道觀

暫時就解釋這本番外的東東。

初月傳的男主在本文就打了個醬油。說了句你不記得我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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