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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向東面跑去。

“徐嬷嬷,你做什麽去?”寶菱好奇地追問。

“我去禀告夫人。”

今日是曾珏的生辰,高夫人用過早膳就會過來的,可是徐昌家的卻迫不及待要把這個喜訊告訴夫人。

寶菱站在那兒發懵,她只不過來月信而已,這種事還需要禀告夫人麽?

香兒已經來明澈軒快兩個月了,暫且還算低調行事,只不過得了機會就多看曾珏幾眼。這時她見寶菱摟着這些出來,就走過來說:“寶菱,我來洗吧。”

盡管香兒此時身子有些不舒服,剛才還惡心來着,但也不得不主動洗衣裳。誰叫她是丫鬟,而寶菱是大少爺的小媳婦呢,雖然寶菱還沒有正式的名分,至少睡的是大少爺的床,而她,睡的是玳安的床,這就是天壤之別。

寶菱見香兒臉色不太好,何況這些她本就不好意思給別人看,她是不會讓香兒洗的,“香兒,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自己來洗。”

這時玳安帶着周大夫跑了過來,說:“寶菱,大少爺讓我找來周大夫給你把脈。”

寶菱一頭霧水,問:“我又沒生病,把什麽脈?”

玳安抓耳撓腮,“大少爺吩咐的,我也搞不清楚。”

既然是曾珏的吩咐,寶菱當然不會拒絕,她把手裏的衣物放進木盆裏,對香兒說:“你別洗,我等會兒就來。”說着就随他們進了明澈軒。

香兒怕自己在大少爺眼裏落下個愛偷懶的印象,趁寶菱走了,還是拿過來洗,攤開褲子和床單一看,她頓時明白了,寶菱不過是來了月信而已,大少爺就緊張地找來周大夫。而她此時身子難受得很,卻不敢去醫藥堂找葉大夫把把脈,既然都是投胎為女子,為何命就這麽不同呢。

洗着寶菱血色的褲子和血色的床單,她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自己真是下賤的命,竟要做這種下賤活。

在明澈軒正室裏,寶菱手腕上搭着繡帕讓周大夫把脈,曾珏認真地坐在旁邊看着寶菱,那柔和的眼神簡直想把她揉進自己的眼睛裏去。

這時高夫人帶着一群人風風火火地過來了。

“夫人。”寶菱就要起身行禮。

“你還是老實地坐着吧,讓周大夫好好給你把把脈。”高夫人略帶喜色地說。

寶菱很聽話,不敢再起身。

高夫人看到曾珏過來給她行禮時,忍不住道:“沒想到珏兒可真是會心疼自己的媳婦,我剛才打發林風家的去醫藥堂找周大夫來明澈軒,沒想到周大夫已經被玳安請來了。”

曾珏臉微紅、神色發窘。

高夫人見曾珏害羞,拿繡帕掩嘴而笑。她還是頭一回看兒子這般羞澀呢。

周大夫給寶菱把好了脈,先是對高夫人深躬行禮,然後神色略喜地說:“夫人請放心,寶菱脈搏穩健,跳動有力,外相紅潤,內息順暢,心氣足而無虛火,可能因她經常幹活,有助身體各髒腑運行,且心情愉悅無憂慮,無氣行阻滞,身子相當康健。”

“哦,那她身子是否宜孕?”高夫人最關心的可是這個。

寶菱與曾珏一聽高夫人竟然問起宜孕不宜孕,兩人雙雙頓時面紅耳赤,緊埋着頭。

周大夫呵呵一笑,“夫人且放心,寶菱的身子定是宜孕的,您就等着抱白白胖胖的孫娃吧。”

高夫人聞此,眉眼舒展,嘴角上揚,滿意地說:“嗯,承你吉言!”

“不過,寶菱正處月信之期,恐血氣虧,還是應該多喝些紅糖,再每日吃幾顆紅棗為好,還有,此季天寒地凍,可不能碰水,觸涼會對宮體不利,易染寒氣。”周大夫囑咐道。

高夫人轉身對徐昌家的說:“徐昌家的,你平日可要謹記着提醒寶菱按時進食紅糖與紅棗,也不能再讓她擦地板和洗衣裳了。”

“是。”徐昌家的恭敬地應聲道。

高夫人朝着曾珏與寶菱打量了一陣,忽然想起什麽,說:“年前因玫兒要出嫁,恐兩件喜事在同一年內會相沖,所以你們才不能行成親之禮,如今已是新年之始,我去找占蔔先生給你們算個好日子,盡快拜堂成親吧。”

曾珏高興地看了寶菱一眼,寶菱也看着他,兩人這麽一對視,頓時都羞澀地抿嘴笑了。

高夫人見這小兩口如此甜蜜,暗自傳情,她一張老臉都有點替他們紅了,問道:“珏兒,今日是你的生辰,娘給你的這個成親賀禮,你還喜歡吧。”

曾珏內心十分感激,心裏一觸動,便下跪磕頭謝恩。寶菱見他這般,也趕快跪在他的身邊,朝夫人磕了個響頭。

高夫人彎腰将曾珏扶起,極為溫和地道:“只要你們小兩口過得好,娘心氣就順了,你們又何須行此大禮。”

衆人見高夫人今兒個高興,也都跟着喜氣洋洋的,整個明澈軒,笑意滿滿,氣氛喜慶又祥和。

等送走了高夫人,寶菱再出來洗衣裳時,見自己的褲子已經晾上了,香兒正在埋頭搓洗着床單。

寶菱趕緊跑過來,說:“香兒,剩下的我自己來吧。”

這時徐昌家的飛快地跑了過來,說:“寶菱你可千萬別再沾涼水,若被夫人知道了那可了得。”

寶菱有點不知所措,真的有這麽嚴重麽?

香兒憂怨地擡頭瞧了一眼寶菱,說:“我都快洗完了,你就別動手了。你正處來月信之時,是不能碰涼水的,這個理兒我早就聽說過。”

此時曾珏也緊張地跑了過來,牽起寶菱的手,将她拉去房中。

香兒見了這一幕,看他們背影的那種眼神也就更憂怨了。

到了晚上,曾珏硬是要寶菱喝了熬好的紅糖,再吃了三顆大紅棗才肯讓她上床睡覺。

曾珏上床後,竟主動将寶菱摟在懷裏睡,寶菱覺得甚是奇怪,也有些害羞。

其實曾珏只是覺得寶菱來了月信,流了那麽多血,肯定會很疼的。

他只是心疼她而已,可沒有對她想入非非。

寶菱被他摟得心跳有些加快。以前,她只覺得與他相靠地躺着睡覺,很溫暖、很舒适,今夜不知怎的,心口突突地跳。

燭光忽忽閃閃,映着曾珏的臉色十分好看,寶菱就那麽癡癡盯着他看,胸、前伏動,氣息很不勻稱。

曾珏被她看得有些緊張,将她摟得更緊。他似乎從她的眼裏看到的不只是以前那單純的喜歡,還有一種莫名的情愫。

正在他神情恍惚之時,寶菱突然湊過來朝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曾珏呆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寶菱在主動親他!有膽量!

曾珏不禁笑了,朝她嘴唇上親了一口,暗道,現在你不敢一一奉還了吧。

剛這麽一想,寶菱還真送上紅唇,用力地親了一下他的唇。

彼此溫溫熱熱的唇那麽一碰,柔、軟、酥、麻,曾珏頓時渾身熱、流、湧動,像是隐藏的灰燼突然被星火點燃了一般,他體內突然竄起了一股不知哪裏來的力量驅使着他又朝寶菱的潤唇上覆了過去。

寶菱感覺他的唇很火、熱、很焦灼,似乎她唇上有蜜汁,他想狠命地吸過去一樣。雖然他的力量很大,但她不覺得疼,而是覺得很舒服,很甜蜜,很陶醉。

她情不自禁地摟着他的脖子,讓兩人的唇、纏得更緊,此時她感覺自己的嘴唇與曾珏的嘴唇如同磁石吸住了一般,根本不想分開。

溫暖的燭光,暧昧的氣息,甜蜜的初吻,這個夜晚很美好。

直至彼此快無法呼吸時,他們才離開了對方的唇。

寶菱朝他羞澀一笑,說:“我的嘴唇現在好麻好麻。”

她這一句話勾得曾珏恨不得讓她的嘴唇更麻,他雙手捧過她的臉,又覆了過來。

寶菱暗想,完了完了,嘴唇明日起來肯定得腫了,要是別人問她嘴唇腫了是怎麽回事,她該如何回答呀。

此時她看着眼前的曾珏,只見他緊閉雙眼,睫毛濃密黑長,他的神情癡迷如畫。他吻得是那麽認真、那麽投入、那麽沉、迷、那麽如癡如醉。

接下來,她的大腦也窒息了,什麽都不會想了,而是沉醉在曾珏的深、吻裏。

曾珏只想吻得更深、更深,此時他的感覺不只是甜蜜,而是一種強烈的侵、入感。

沉醉的寶菱突然感覺曾珏的某個軟物頂開了她的牙關,一下含住了她的舍頭,她大腦被刺激了一下,這也是吻麽?

之後,她的大腦又封存了。唇、舍、交、纏的感覺很美妙,她任由曾珏吮、吸着、糾纏着、吞噬着,她還會情不自禁地将這樣的動作全部奉還給他。

他是她喜歡的人、是她想日夜陪伴着的人、是她最怕分離的人。

如此甚好,兩人的唇、舍就這麽相纏相吸着,如同兩顆炙熱的心,永遠不想分離。

第四十回拜堂了哦

次日一早,寶菱果然被人問起嘴腫的問題。

寶菱一出房門,便被徐昌家的盯住了,“哎喲,寶菱,你的嘴怎麽回事,紅腫紅腫的?”

寶菱窘迫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紅着臉說:“可能是……可能是被蜂蜇了。”說完後,她跑回房裏,對着銅鏡照了又照,的确是有些紅腫。

她心裏忖道,都怪大少爺用力太大,時間太長,昨夜裏親個沒完,早上還被他親了好幾輪。

忽然,她從鏡子裏瞧見了曾珏,而他也正瞧着鏡子裏的她,還抿着嘴在壞笑呢。

她回過頭,朝曾珏走過來,叉着小蠻腰,仰着頭瞪着他說:“你還笑!”

曾珏見慣了她平時的乖巧模樣,冷不丁地見她兇蠻起來,覺得還挺可愛的,便忍不住過來捏捏她的鼻子。

寶菱見曾珏又是壞笑,又捏她的鼻子,她窘壞了,上去就撓他的胳肢窩。曾珏癢得四處亂竄,最後躲不住了往房外跑去。

沒想到迎面撞上了徐昌家的。徐昌家的見他們倆嬉鬧,也跟着笑呵呵的,突然她收回笑容,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哎呀,大少爺,你的嘴好像也腫了些,怎麽回事?”她盯着曾珏的嘴瞧了又瞧。

曾珏開始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聽徐昌家的這麽一說,他摸了摸,還真有點腫痛。

寶菱靈機一動,拉過徐昌家的,繪聲繪色地說:“起床時,不知從哪裏飛來了一只小黃蜂,竟飛進了卧房裏,先蜇了我,然後又蜇了大少爺!”

徐昌家的大驚失色,“啊?那得趕緊去找周大夫來瞧瞧,黃蜂毒性可大了,必須上藥才行!”

寶菱趕緊拉住她,“不用不用,都不疼了!”

香兒進來時,在一旁瞧着,見他們來回說了這麽些,已瞧出了端倪。她自從認了命,與玳安同了房後,在那時的頭幾日,她的嘴唇也被玳安親得有些腫。

當然,相比寶菱那嘴唇紅腫的模樣,香兒自愧不如。她無法想象,那得是怎麽個親法,才能把嘴親得紅腫成那樣啊!

香兒一把将徐昌家的拉出門外,對她耳語了幾句。徐昌家的先是驚愕,然後掩嘴而笑。看來是她年紀大了,不懂小兩口的親密之事。

其實香兒心裏也很不明白,寶菱和大少爺都圓房那麽久了,怎麽會等到夫人說要讓他們倆拜堂成親了,他們才開始把嘴親腫了?這種事不該是很早就發生了麽?

香兒深深地瞧了一眼她魂牽夢萦的曾珏的背影,此時他正捧着一碗紅糖要寶菱喝呢。香兒心裏苦道,若他親的是自己,她會幸福得願意為他而死!

這時溫福家的帶着一臉的喜氣回來了,說:“大少爺、寶菱,夫人已找算命先生看好了日子,是五月十六,聽說是最宜婚迎嫁娶的好日子!夫人與侯爺剛才還叫了大管家去至聖堂,吩咐他要好好籌辦,得是我們靖寧府這幾年來最熱鬧的一次喜宴才行!”

寶菱正喝着紅糖水,再聽到這麽一個好消息,心裏甜得快膩死了。她幸福地看着曾珏,曾珏則接過她手裏已經喝空的碗,再拿出帕子給她細細地擦着嘴。

寶菱趕緊接過來帕子自己擦,她可不要被他寵壞,她想做他的最乖巧、最聽話、最能幹、最賢惠的妻子。

衆人見他們小兩口膩在一起,實在不敢看下去,都各自忙去了。

只有香兒看得心肝兒都疼。她摟着一滿盆衣裳來到井邊,剛蹲下來,便狂吐不止。她猶疑了一陣,好像突然悟出這是怎麽回事了。

這般嘔吐已十幾日了,若是有孕,估計已一個多月了。

她怕被別人知道了這件事,她極力忍着惡心,趕緊将地上的穢物收拾了,還硬挺着極不舒服的身子洗衣裳。

到了晚上,香兒往偏院自家小房裏走去,本來她已頭暈腦脹、昏昏沉沉,且憂思又極重,在下臺階時,一不留神,踩空了,整個人一下摔倒在臺階上,臺階的硬角正頂着她的肚子。

她疼得咬緊牙關,半晌都站立不起來。

這時玳安也回來了,他見香兒摔倒在地上,吓了一跳,趕緊過來攙扶,“香兒,你怎的這麽不小心?”他攙扶着香兒回到屋裏,點上蠟燭,才見香兒臉色慘白,額頭上汗如豆大,而且她一直捂着肚子。

他再往香兒的身下一看,頓時一驚,“哎呀,怎麽都流血了,我瞧瞧,到底是傷哪兒了?”

香兒卻往後退,不讓玳安看,在剛才摔了那一跤時,她知道慘劇已經發生了。

她疼痛難忍,卻故作鎮靜地道:“沒事,只是來月信了。”

玳安驚慌又納悶,“你不是半月前才來過麽,怎的又來了?你先躺着,我去找葉大夫來!”玳安說着就往外跑去。

“玳安,你別去!”香兒喊住了他。

玳安定住了,回過頭來,焦急地問:“為何不要我去找葉大夫?”

“只是月信而已。我因最近沾涼水過多,就提前來了,我以前也有不按時來的時候,沒什麽大不了的。這點小事,你還要去叫大夫,還真當咱們不是下人,而是主子了?”香兒說完這些已挺不住,扶着牆往卧房裏走去。

玳安哪怕再憂慮,也不好駁逆她的話,他向來是聽她的話。他只好又過來攙扶着她,來到卧房。香兒叫他去熬點紅糖水,她自己則将血褲子換下了,然後躺在床上閉目休息。

雖是閉目休息,她卻淚流滿面。她對這個來得不是時候的孩子并沒有多少感情,可是,她得知它的到來僅僅一日而已,它就這樣離開了她。

女人的母性是與生懼來的,她又怎會無動于衷。

可她真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她懷孕的事若被人知道了,夫人肯定會打發她去別的房裏,怕她的孕事沖了寶菱,對寶菱不宜。

此時她又流産了,就更不能讓人知道了。一個流過産的人再去大少爺與寶菱的房裏伺候,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府裏平時若有下人不小心流産的事,夫人都是給一些銀子将她們打發得遠遠的,或讓她們休息一些日子,然後再打發她們去偏院幹雜活。

而她,只想呆在明澈軒,她不能看不到大少爺。看不到他,這種日子對她來說就是暗無天日。他,是她願意好好生活的唯一理由。

因此,她哪怕再疼,也要撐着裝作若無其事。

待玳安端着紅糖水進來時,她已将眼淚抹得幹幹淨淨,努力把紅糖水喝完了。

她知道,這就是她的命。

五月十六日,是靖寧府近年來最熱鬧的一日。

祥慶樓賓客滿座、喜氣洋洋,喜字貼得到處都是,紅綢挂得滿柱豔紅。

寶菱與曾珏在如此衆多賓客的注目之下,完成了拜堂成親之禮。

寶菱給高夫人和侯爺奉上了兒媳茶,叫了一聲爹娘。高夫人則把自己手腕上的和田玉雕牡丹镯子取了下來,親自戴在了寶菱的手腕上。

這只镯子可是只有曾家長兒媳才能戴的,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一代傳一代。

它有着特殊意義,象征着戴此镯子的人将來必定是當家主母。

禮成之後,曾珏與寶菱各執紅線一頭,被送去了明澈軒。

祥慶樓接着慶祝,一會兒歌舞笙簫、一會兒戲曲高唱,熱鬧熱鬧了一整日。

明澈軒裏則是一片大紅色,紅紅火火的,象征着婚後的日子也能過得紅紅火火。

房裏各個擺器、飾物,都是明羅城最上等的。就在今早,大管家的還帶人把靖寧府最值錢的一些寶貝一一搬進了明澈軒。

雖然還沒有分家,侯府裏珍藏多年的寶物一半被送到了明澈軒。

如今明澈軒成了府裏的聚寶盆,件件都是不菲之物。

不僅姜姨娘及曾敏等人已是紅了眼,就連曾珏的親弟弟曾琨都頗為不悅。他覺得将來必定是他襲侯位,最寶貴之物應該留給他才對。

對于是曾致而說,他并不在乎這些。他很清楚,大哥将來沒有前途可圖,只能靠這些過一輩子,侯爺與夫人将這些給他,也無可厚非,只不過希望他一生無憂而已。

其實,曾致此時心裏也有不悅,只不過他所不悅的原因是,寶菱終于成了大哥的新娘,是他的嫂嫂。他再也不要多花一丁點兒心思去想她了。

若他花一丁點兒心思在寶菱身上,這絕對是冒犯,有違倫理道德。

到了夜晚,衆人皆散去。

洞房花燭夜,只留有寶菱與曾珏兩人。

曾珏壓抑着極為興奮地心情,挑開了寶菱的紅蓋頭。

此時的寶菱,頭戴五彩斑斓的大鳳冠,熠熠生輝,配着她白嫩的膚色及粉粉的臉蛋,黛眉如畫,彎彎的眼兒如正在甜笑的新月,鼻子小巧,嘴唇紅潤豐盈。

真好看!他心裏不禁發出這樣的感嘆。

而在寶菱的眼裏,曾珏此時着一身新郎裝,十分刺眼。他身材颀長、清瘦卻高挺,面龐俊逸、神采奕奕,是世中極少見的高潔玉立之男兒。

他有着一雙墨黑亮澤、流轉有神的眼睛,而且他此時看她的眼神,是那樣的生動與盼顧。

寶菱禁不住心裏的顫動,送上唇,覆上曾珏的唇,輕輕地親了他一口。

第四十一回洞房

曾珏有些神魂颠倒了,這次又是寶菱主動親他!

他剛想湊過去回吻她,卻被她拉着來到書桌前。

寶菱心中一感慨,提筆寫了上聯:玉鏡人間結合璧。

曾珏左手摟着寶菱的巧肩,右手揮筆對出下聯:銀河天上渡雙星。

寶菱朝他相視一笑,再寫橫批:永結……。

曾珏接着把橫批剩下的兩個字寫完:同心。

寶菱瞅了瞅曾珏,臉兒一紅,再寫下:大少爺,我喜歡你。

如此一句話,深深地觸動了曾珏的心弦,頓時心潮起伏,感慨萬千。

他寫道:你要叫我子珏。

子珏是他的小字,平時從來沒有人這麽叫他。他想把這個獨有的名字留給寶菱一人。

寶菱再寫:子珏,我喜歡你。

嗯,寶菱一向很主動的,這回表白心跡也是她主動的。曾珏可不想落後,他深情地看了她一眼,則寫:寶菱,我愛你。

字體優美、筆鋒遒勁,深表着他對寶菱的情意。

“愛”這個字,對寶菱來說,那情意可謂是極深、極切、極厚重!

寶菱感動涕零地撲進曾珏的懷裏,勾住他的脖子,與他緊緊相擁。

有了他,她一直很開心。而今日,她是特別的開心。她喃喃地念道:“子珏,子珏,這個名字真好聽!”

曾珏一把将她抱起,在屋裏轉了好些圈,他們就那麽旋轉着、旋轉着,新娘頭冠早已甩掉了,釵環也掉落了,發結也慢慢地散開了。

寶菱的如墨發絲垂落在空中,随着他們旋轉的身體一起飄蕩着,很美、很美。

玉鏡人間結合壁、銀河天上渡雙星,說的就該是他們此時這般的美妙情境吧。

直到寶菱被轉得有些頭暈,求饒,曾珏才把她放了下來。不是把她放了下來站在地上,而是直接把她放在了床上。

兩人彼此幽幽相望,情意綿綿。

心潮湧動,直竄全身。

“子珏,親我。”寶菱輕喚着他。

曾珏伏下身來,輕輕地伏在她的身上,輕輕柔柔地親着她,她好看的額頭、柔美的眼睛、粉色的臉蛋,他都要一一親過,再落唇于她的潤唇。

輕輕觸碰着,然後深深探、進去,再到緊、纏不放。

彼此纏纏綿綿,良久良久。

兩人身上的血流都在加快湧動,越來越沸、騰。

寶菱松開了,說:“我好熱。”

可不是麽,她額前的頭發都濕了,鬓邊都有了細珠。此時已是五月中旬,本來就有些熱,而她還穿着一身新娘服,曾珏又伏在她的身上,不熱才怪。

她再看曾珏,他鼻翼上也有一層細汗,“你也熱麽?”

曾珏點頭,其實他知道是自己體內太躁動不安而出汗的。

寶菱坐了起來,給他解開衣紐,當他的新郎服被她褪去後,她頓時一愣,兩眼直發緊。因為天熱,他沒有穿裏衣的!

他雖清瘦也并沒有瘦削到羸弱的地步,他身上的肌肉告訴她,他也還算結實的。

寶菱頂着一張緋紅的臉兒,僵在那裏,半晌不知所措。

曾珏知道她被驚到了,怕她害怕,也不敢動彈了。

寶菱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已經熱得受不了,說:“你……背過去。”

曾珏聽話地背過去不看她。

她把新娘服也褪掉了,不過,她可是穿着肚兜的,才不會像他那般光、光的呢。

她再拿過薄單蓋在身上,說:“子珏,好了。”

曾珏再轉過來,和她一起躺着,拉過薄單的一角,蓋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他看見寶菱此時香肩是裸-露的,很迷人,重要的是迷到他了。

實際上這麽蓋着還是好熱,寶菱忍不住又把薄單往下拉了拉。

平時穿了裏衣蓋着都沒今夜這麽熱,今夜是怎麽回事,熱得根本受不了!

曾珏見她熱得翻來覆去,便把薄單一掀,心裏忖道,現在不熱了吧。

寶菱現在是不熱了,可曾珏卻更熱了,原因很簡單,寶菱的肚兜那麽一小塊,哪裏能夠全遮住她呀,曾珏見到她這般半遮半不遮的模樣,心裏熱乎身上也就跟着熱起來了。

她瑩白的胳膊,細膩的脖頸,特別是那一對高高的、圓圓的、鼓鼓的東西,叫他熱、血、沸、騰。

他按捺不住,把手放了上去,寶菱先是一驚,有些窒息,并沒有發話。

曾珏像是得了鼓勵,翻身過來,親她的胳膊、她的脖頸,他陶醉地親着她每一寸細膩的肌膚。寶菱渾身微微顫抖着,緊閉着小嘴,什麽也不說。

她怕自己會說:子珏,我喜歡你這樣,不要停。

若她真說出來了,自己會羞愧死。因此,她緊閉着嘴,堅決不讓自己吐出一個字來。

當曾珏解開了她的肚兜,埋首她的胸、前,噙住了她的某個粉紅地方時,她還是沒能忍住,從嘴裏吐出長長的一個字:“唔………………”

她此時的心緒混亂,無法溢表,看着自己最為心動的男子,因她而把、持不住,因她而沉醉,伏在她身上酣、暢地吮、吸,而她自己,也因為他,此時無論是腦袋裏還是身體裏,都禁不住希望他能更多的侵、襲。

曾珏此時無奈地擡頭看了寶菱一眼,因為他的下面已經扛不住了,他想說:因為你,它才立起來的,因為你,它才硬、起來的,那你可不能對它不負責,可不能拒絕它,它真的要進去了……

寶菱可不懂他這種語言,他這種眼神看得她心慌慌的。

曾珏想矜持可再也矜持不下去了,慢慢地找地方,然後讓自己下面的那個它鑽進去了!

她果然哪兒都好,連這裏面都是溫溫熱熱的,緊、致的內、壁層層裹、附着它,這種玄妙的感覺讓他渾身每一根神經都緊、繃着,然後又滿足地舒展開了,如此反複。

寶菱突然感覺有個寵然大物侵入到自己的下面,差點驚呼出來。

有點疼,這是寶菱的第一感覺。

曾珏十分疼惜她,絕對不會讓她很疼的。他動作很輕很柔,直到寶菱眉頭舒展開了,直到他感覺她的那個地方已經濕、潤透了,沒有艱難的阻塞感了,他才敢稍稍加點力氣。

有點舒服,這是寶菱的第二感覺。

在曾珏稍稍用力,且有規律的用力時,她感覺一波又一波的舒服浪潮向自己湧來,傳遍全身,身與心皆已無法自抑,只想要更多。

想要他更多的往裏面去,然後再出來、再進去!再……

那種觸、碰感,讓她渾身戰、栗,她不得不承認,她喜歡這種感覺,很喜歡很喜歡!!

曾珏忍不住又加大了力氣,好怕她疼,便又稍停了下來。

“不要停……”寶菱最怕說出來的話,還是沒有能夠忍住,她已經忘記羞愧這一詞,把自己很想要的想法就這麽直白地告訴了曾珏。

曾珏得到了她的肯定,全、身、沸、騰起來。雙手抱着她的腰、肢,用力地往裏撞着。他不知是不是用了他最大的力氣,他只知道用的是他最恰當的力氣,因為寶菱沒有疼的表情,而是很享受的模樣。

曾珏渾身的星火都在燃燒、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再傳到身上的每一角落。他心愛的人總能帶給他美妙的感覺,而這時是最刺、激的,最銷、魂的。

他帶着她一起感受着最美妙的痛快,在碰、撞與燃燒中,在激、烈與蕩漾中,無與倫比的身心感受一陣陣襲來。

爽快得快要死過去了,這是寶菱此時的感覺。

她忍不住一陣陣嬌、吟起來,嘴裏還不停地輕喚着:“子珏、子珏……”

兩人确實快要死了,再幾輪撞擊下來,已飛至仙極。

曾珏感受着一股熱、流、噴、發而出,而寶菱迎接着如溫泉般的暖流,再同時感受着頂端一陣陣歡快的跳動。

很愉悅,這是寶菱對此項活動最後的感覺。

慢慢的,兩人的呼吸漸漸勻稱下來。

寶菱枕在曾珏的胳膊上,忍不住發問:“為何我現在不熱了?”

曾珏差點被她這一句話逗得笑噴,他用食指刮着她的小臉,羞!羞!羞!

寶菱果然羞得滿臉通紅。

曾珏拉過薄單給兩人都蓋上,剛才出了一身汗,躁、熱已退去,又都一件衣裳都沒穿,當然不會再熱了!

寶菱呢喃地說:“子珏,我也愛你!”

曾珏将她緊緊摟在懷裏,默默地對她說:寶菱,我愛你,比天長,比地久!

次日,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睡到什麽時辰了。只是聽到徐昌家的在外面叫着,“大少爺、大少奶奶,你們起了麽?二少爺已經過來了!等會兒三少爺、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都會來拜新嫂嫂呢!”

寶菱與曾珏睡得正香,聽得徐昌家的在外這麽一唠叨,兩人眼睛一睜,騰地坐了起來。

“哎呀,你看你……”寶菱驚呼,因為曾珏坐起來,可是什麽也沒穿!

曾珏看向她,頓時壞笑起來,寶菱低頭一看,自己不也是一樣的麽!

不過,現在他們沒有時間取笑對方了,還是趕緊起床吧。

曾致都已經到明澈軒的正廳了!

寶菱穿好衣裳後,發現床面上有一攤紅色血跡,突然明白了什麽,難怪當初夫人……不……現在要叫娘,她過來要看白色帕子時,曾珏要弄傷腿,只為了讓白帕子上能有血跡。

她頓時心裏又是一陣感動。

可容她感動的時間并不夠多,她趕緊收起床單,嘴裏喊着:“玳安,快伺候大少爺洗漱吧!”

曾珏一邊穿着衣裳一邊納悶,二弟怎麽來得這麽早啊!

第四十二回王爺妹婿

曾致見大哥及寶菱都還沒從房裏出來,知道自己來得太急了點。可是此時已日上三竿了,他沒能想到這對新婚小夫妻能睡到這麽晚!

他尴尬地坐在正廳裏,就那麽幹等着。僵坐了一會兒,他又站了起來,準備先出去逛一逛,又見溫福家的已端來茶水及點心在他身邊伺候着,若這時走似乎不太禮貌。

正在他猶豫是不是該先出去逛蕩一會兒之時,曾珏出來了。

曾致上前先向曾珏作了個輯,然後擡頭随意地打量了一下他。此時的曾珏神色明暖,眉眼舒展,,微微帶着笑意看着自己。

曾致打趣地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哥如此神清氣爽,看來與嫂嫂必定是情投意合、同心同德,好不恩愛!”

曾珏哂然一笑,拍拍曾致的肩頭,拉着他坐下了。

這時寶菱也已梳妝完畢,出來了。

曾致趕忙又起身,深深地朝寶菱作了個輯:“嫂嫂安好!”

寶菱剛經歷了從一個女孩兒轉變為一個小媳婦,突然出來見人還是很害羞的。更何況起得這麽晚,被人知道了,她心裏多少有些發窘。

寶菱紅着臉兒說:“二弟免禮。”

曾致這才直起了身,看着眼前的寶菱。

她那雙新月媚眼汪汪如水,小臉蛋羞紅羞紅的,配上她绾的新婦發結,別着大紅牡丹絹花,橫着朱簪,插一支鑲着紅寶石的銀釵。

她身上着一件大紅薄緞面服,上面有金線繡的一朵朵大牡丹,凝脂如玉般的手腕上戴着夫人給的那個和田玉雕牡丹镯子。

當真是嬌嬌滴滴的新媳婦模樣,身上紅豔豔,臉上粉嘟嘟,帶着嬌羞,帶着妩媚。

她本人也如牡丹,有着國色天香之容,又有娉婷妩媚之韻。

曾致竟然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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