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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控制住,多瞧了寶菱幾眼。

寶菱擡頭見曾致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時間有些過長,便提醒道:“二弟快去坐吧。”

曾致一怔,“哦,好。”

他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臉色微紅,連忙退後幾步,回到了座位上。

坐在旁邊的曾珏見二弟多瞧了幾眼寶菱并沒有覺得有何不妥,新媳婦出門總是會惹人多瞧幾眼的,這再正常不過了,何況他的寶菱是那麽好看,那麽惹人喜愛!

既然曾致喊了她一聲嫂嫂,寶菱自然要親自給他上新茶的。

曾致低頭恭謹地捧過茶杯喝了幾口,再沒敢看寶菱一眼。

禮已行過,新嫂嫂已拜過,曾致再沒有呆在這裏的理由了,他稍靜坐一會兒便道別回陽晖軒了。

徐昌家的見曾致走了,就過來問:“大少爺,趕緊用早膳吧,等會兒其他三少爺及幾位小姐都要來拜新嫂嫂的。”

曾珏一點頭,他們幾位伺候的趕緊過來擺早膳,包括香兒,也在旁忙着,她還把曾珏平時愛吃的都已布好。

這時寶菱也過來幫着擺盤。

徐昌家的見了,忙走過來拉着寶菱坐下,說:“大少奶奶的,如今你已是侯爺與夫人承認的大少奶奶了,有了正經的名分,你應該和大少爺一起用早膳的。”

寶菱從來沒有與曾珏平起平坐過,突然這麽坐在他的身邊,她還真有些別扭。

她來靖寧府幾年了,立在曾珏身旁伺候早已習慣了,突然要她坐下,簡直如坐針氈。

她剛要站起來,被旁邊的曾珏一把摁下了,還體貼地給她夾了一個煎雞蛋和一塊肉幹,然後朝她甜甜笑着。

他清俊的臉龐帶着這般甜笑,寶菱煞時如沐春風,渾身舒暢。曾珏指了指她的碗,叫她趕緊吃,可別光看着他!

在旁伺候的幾個人,也都被曾珏這般笑容與舉止看愣了。他從小到大可都沒為自己夾過菜,都是吃下人給他布好的菜,那種習慣是從出生時就養成的,要想改變很難的。

如今他竟然給寶菱夾吃的,還對她笑得那般好看、那般甜蜜。

真是羨煞人也!他們心裏暗忖,寶菱真是得了老天爺的眷顧,有如此好命。

雖然大少爺說不出話,但他有着會說話的眼睛與笑容,還有那比話語更能打動人的舉止,這可比那些只會說冠冕堂皇之話的男子要強百倍千倍。

立在一邊的香兒呆呆地看着曾珏的笑容,都快癡迷了。稍恍過神來,她發現自己一開始為大少爺布好的菜,都被他夾到了寶菱的面前。

香兒又拿起旁邊放置的淨銀筷給曾珏布上他平時最喜歡吃的菜,還盛了一碗荔枝瘦肉粥遞給了他,沒想到曾珏又把這些全放在寶菱的面前。

寶菱笑了,小聲地說:“大少爺,我吃不了那麽多的。”在衆人面前,她還是覺得叫他大少爺為好,“子珏”這個稱呼她想在只有他們倆獨處的時候叫。

曾珏當然明白她的心意,聽她這麽叫并沒有生氣。

但他用胳膊肘蹭着寶菱,非要寶菱多吃些。

香兒只好繃着臉又給曾珏布一份。看着他們倆吃飯時還不忘眉目傳情,香兒簡直受不了了,幹脆不看了,來到他們的卧房裏找衣裳去洗。

除了他們換下來的新郎新娘服,發現還有床單子,打開一看,納悶了,寶菱此時不是月信期,哪裏來的血跡?

香兒根據自己的經驗一尋思,便悟了過來,原來昨夜洞房才是他們的初夜,他們以前所謂的圓房只不過是唬人的。

頓時曾珏憐香惜玉的形象在香兒的心中便又高大了好多倍,這麽疼惜女子的男子就在她的眼前,是她日日伺候的主子,她也覺得是一件幸福的事。

待寶菱吃完飯,準備來洗床單子之時,發現又是香兒給她洗着血跡,心裏難免覺得別扭,如此被人伺候的感覺還真不是太好。

就在剛才,她想幫着一起收碗,被徐昌家的與溫福家的搶去了。她剛想打水來擦地,又被攔住了。

“你現在是大少奶奶,可不能再幹這些下人才幹的活!”這是徐昌家的不停地向她提醒的話。

整個明澈軒已經有五個人在伺候,活兒本來就不多,實在也輪不到寶菱幹什麽。

這時,曾敏、曾琨及曾絨、曾缃都來拜新嫂嫂了。

曾琨一臉的嬉皮相,來到寶菱面前,也不行禮,也不叫嫂嫂,嚷嚷地說:“嘿……寶菱穿上新媳婦的大紅衣裝還挺好看的。”

突然他又想起自己臉頰上有一塊淡淡的印子,噘嘴道:“寶菱,你還記得吧,我這臉上的紅印可是你當年拿雞湯燙的!”

寶菱可不像當年那麽懼他的驕橫了,說:“那是你自己往上撞的,可不是我燙的!再說,哪裏還看得見有印子,一點兒都不顯!”

曾琨看着寶菱的臉突然又一驚一乍起來,“你鬓邊的疤痕還在啊,聽說那可是大哥當年用茶碗砸的,還是大哥兇猛!”

曾珏一直為這個而自責不已,今兒個又聽弟弟提起此事,他十分欠疚地看着寶菱。

寶菱從來就沒有怪過曾珏,她安慰着他:“你別聽三弟瞎嚷嚷,這個疤在鬓邊上一點兒也不明顯,根本看不出來的,他就愛誇大。”

曾琨又跑到曾珏面前,調侃道:“大哥,昨晚很銷、魂吧?我看寶菱這姿色、這身段,也夠你消受的了!”

曾琨此話一出,讓立在邊上的曾敏與曾絨、曾缃個個臉紅不已,當然,寶菱的臉兒最紅。

她們實在不明白,他才十歲多點,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真不知是從哪裏學來的。

曾珏聽他這一番沒大沒小的話,簡直無法入耳。

曾珏給玳安一個眼色,玳安立馬明白過來,說:“三少爺,昨兒個大管家給大少爺尋來一匹好馬,你要不要去騎一騎?”

曾琨來勁了,他平時最愛騎着好馬出去瞎逛了,“哦?好啊,好啊!”

待曾琨走後,曾敏與曾絨、曾缃才一起來福身行禮,“大哥、嫂嫂萬福!”

寶菱嬌羞地拉着她們坐下,再給她們一一斟茶。

曾敏可沒什麽心情喝茶,略帶酸意地道:“嫂嫂,我瞧着你們明澈軒可謂是富麗堂皇,光這正廳就足以奢華,還聽說你房裏如今可是聚寶盆呢,我和兩位妹妹可否進去飽飽眼福?”

曾絨瞥了曾敏一眼,她對這個可沒什麽興趣。

沒想到九歲的曾缃歡欣雀躍起來,“嫂嫂,我也想看,我也想看!”

寶菱當然不會拒絕她們,就引着她們去卧房了。曾珏才不會跟着她們進去做那無聊的事,便回書房了。

曾敏看着屋裏各式各樣的名貴器玩、金玉擺件,及最精致最昂貴的桌椅、婚床,已是眼花缭亂,她知道,這些櫃子裏沒擺出來的,還有那邊的書房及庫房裏,不知藏有多少寶物呢。

曾敏想起當年寶菱那副窮酸樣,不免嫉妒,便譏諷道:“嫂嫂真是富貴之命啊,記得你可是從窮鄉僻壤裏來的,來府裏也做了幾年沒名分的童養媳,如今洪福之至,要過如此大福大貴的日子,不知你是否消受得了?”

寶菱僵在那兒不知如何回答,若說真心話,她的确是有些不習慣。

曾絨雖然性情冷,卻與寶菱交情一向還行,偶爾與寶菱還在一起玩耍。

曾絨見曾敏如此譏諷寶菱,一向不愛搭腔的她,也忍不住替寶菱回幾句,“二姐,無論是誰,只要得大哥的中意,做得大哥的妻子,她就該享有這等福份,這與寶菱的出身又有何幹?”

曾缃也跟着說調皮地說:“大哥中意的人自然不會差啦!”

曾敏聽她們兩個如此幫腔,好不惱怒,卻不好發作,只是微皺着眉,緊繃着臉。

寶菱一向了解曾敏的性情,也懶得與她計較。

這時曾玫身邊的青兒小跑着過來了,這讓她們幾人都很吃驚。

青兒先福身向她們一起行禮,然後道:“大少奶奶,十五王爺和王妃來了!他們先去見侯爺與夫人,說等會兒再來明澈軒。”

曾敏嗤鼻一笑,“十五王爺可是連長姐回門的日子都沒一起來,今兒個怎麽來了?”

青兒聽曾敏這般說,似有笑話曾玫不得王爺喜歡的意思,心裏很不舒服,便道:“十五王爺說了,他要與王妃一起來拜見大少爺與大少奶奶,還說要表一表妹婿該有的禮儀!”

第四十三回香兒聽房

曾玫與十五王爺安承宜此時正往明澈軒這邊走來。

“娘子?……夫人?……王妃?……曾玫!!”安承宜攔在曾玫的面前,一副挑釁的樣子,“你為何一直不搭理本王,對本王總這麽冷着臉,你上瘾了是吧?”

曾玫根本不願多瞧他一眼,別過臉去,道:“我不讓你來,你非厚着臉皮要來,你應該叫我爹為靖寧侯,叫我娘為高夫人,誰讓你喊他們爹娘啦?”

安承宜眉頭一挑,哼笑了起來,“我就納悶了,我可是他們的女婿,是你的夫君!難得我今日興致好且如此循規矩識禮數,開口叫了他們一聲爹娘,難道還有錯?”

“誰承認你是我的夫君了!”曾玫橫了他一眼,見他擋在自己的面前,便往邊上繞了一下,接着往前走。

“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夫君,你不承認也沒用,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安承宜追在她後面說。

曾玫頓住腳步,冷笑道:“即便名分上是如此!可你身為王爺,根本無需這麽沒……皮……沒……臉地喊爹娘!”她将沒皮沒臉幾個字說得極重。

安承宜聽了卻很無所謂,耍賴道:“我就愛這麽喊,爹!娘!怎麽了,礙着誰了?”

曾玫瞪了他一眼,扔下一句:“無恥!無賴!”

安承宜臉色微窘,然後又釋然一笑,“對,我是無賴!也很無恥!但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聽人敢這麽直言罵我。你不就是嫌我碰的女人太多了麽,你幹脆叫我大淫賊得了,我無所謂的!”

曾玫突然一轉身,朝他劈頭蓋臉地道一通:“你可以因你的無賴、無恥而驕傲,我也可以充耳不聞!你可以視你的荒淫無度為炫耀,我也可以視而不見!但請你不要跟在我身邊,讓我跟着你一起丢臉,顏面盡失,請你立馬離我遠點!立刻!現在!”

安承宜對着曾玫如此惱怒的容顏,卻嘻皮笑臉地道:“我還要去拜見大哥與新嫂嫂呢!”

曾玫氣得直翻白眼。

曾玫在前面走着,他就在後面緊跟着。伺候的幾個丫鬟則遠遠地跟在後面。

到了明澈軒,曾玫進了寶菱的卧房,與寶菱、曾敏等幾人寒喧一陣。

安承宜抄着手、踱着步,對着明澈軒素淨中透着華貴的正廳好好審視了一番,然後轉過身來,對曾珏說:“大哥,還真沒瞧出來,你還挺有鑒賞涵養和品味的,你的這個明澈軒比我的王府可沒遜色到哪裏去!”

曾珏被他一聲大哥叫的有些發懵,若說安承宜對他有多恭敬,但就他那種說話語氣,曾珏可沒有感覺出來。

曾珏只是彬彬有禮地作輯應對。

安承宜當然早就知道曾珏的驚世才華,但也知道他現在不能說話了,滿腹才華恐怕也是毫無用武之地了。

曾珏對他的話毫無應答,安承宜覺得很沒趣,對他來說,唱單簧戲太寡淡了,便靠過來,眉飛色舞地問:“大哥,如今你有幾個小妾了,你又剛娶了新娘子,她們幾個相處得還融洽不?”

見曾珏驚愕地看着他,安承宜又道:“這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本王就有……”他先伸出兩個手指,覺得太少了,然後又變成五個手指,說:“整整五十個!”

曾珏本以為他會說五個,沒想到是五十個,頓時厭惡地看着他,難以直視,心裏一陣發緊,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妹妹曾玫而憂慮。

“你有幾個,伸出手指給我看看嘛!”安承宜催道,心裏忖道,以曾珏這般風流倜傥之容貌怎麽也得有好幾個吧。

曾珏不屑地瞥了安承宜一眼,顧自坐了下來,接過玳安給他遞來的茶,抿了幾口,完全視安承宜為不存在。

安承宜站在那兒有些尴尬,這時曾玫與寶菱、曾敏、曾絨、曾缃都從卧房裏出來了。

安承宜見了這一色标致女子,立馬來興趣了,笑問:“哪位是新嫂嫂啊?”

寶菱上前福了福,說:“小女子見過十五王爺。”

安承宜瞧了瞧寶菱,“嗯,不錯!不錯!”然後他又瞧邊上站的幾位,“那麽這幾位就是大哥的小妾吧?”

他心裏正暗想着,曾珏假正經什麽呀,本王爺實際上只有兩個小妾,你都三個了,還裝什麽裝!

正在他胡亂尋思着呢,迎面見一個巴掌朝他的臉揮了過來。

曾玫仰着脖子,臉色憤怒,擡手給了他一個淩厲的大耳掴,嘴裏訓斥道:“混帳!她們幾個是我的妹妹!”她簡直因安承宜的厚顏無恥憤怒到了極點。

安承宜的臉被打得一偏,他本能地擡手捂住臉,訝異地看着曾玫。

他此時已懵住了,根本忘了疼,他腦子裏正在仔細回憶着他十六年多的成長記憶,根本沒有挨打的印象,哪怕一個掐一個擰都沒有,更不要說打臉了。

因為沒有被打的經歷,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就那麽怔怔地看着曾玫。

在旁的寶菱及曾敏幾個吓得不輕,連曾珏都驚得趕緊走了過來。

婦打夫這種事,完全與三從四德相背,可是萬萬了不得的,何況他還是十五王爺,皇上最疼愛的兒子、皇後的心肝寶貝,太子一向照顧的親弟弟!

他們以為安承宜此時肯定會還手,會用更狠招式來對付曾玫。

為了保護曾玫,他們幾人頓時圍在曾玫的身邊。

曾玫也意識到自己這一掌打得有點過了,但她絕不後悔,若不是看在他是王爺、是她名分上的夫君,且又在大哥的房裏,否則,她恨不得掌他一百掴一千掴。

在這連空氣都凝滞之際,安承宜慢慢地恍過神來。

他放下了手,然後似有語重心長的意味,語氣十分緩慢地道:“我搞錯了她們的身份,你好好說清楚不就行了,幹嘛動手啊。一個女子行如此不雅舉止,可不太好。你可是大家閨秀,不要與潑婦這個詞走得太近嘛!”

他此話一出,令衆人皆啞然。看來這個十五王爺,也不是那麽難對付的。

待安承宜與曾玫起轎回王府後,這靖寧府裏也不知道是哪些人,就暗地裏把十五王爺挨了王妃的打,傳了個遍。當然,十五王爺驕奢淫逸之氣他們也沒少傳。

最後兜兜轉轉地就傳到了高夫人與侯爺的耳朵裏。

這個晚上,侯爺曾義恩歇在了高夫人的至聖堂。

燭已吹滅,高夫人躺在床上,在黑夜裏嘆着氣,道:“侯爺,都怪我眼拙,當年見十五王爺在皇後面前可是斯斯文文的,出口成章、一表人才,沒想到竟是這等貨色,這可實實地委屈了我們的玫兒啊!”

曾義恩雖也疼惜女兒,但對十五王爺也沒那麽反感,說:“十五王爺自小被嬌寵慣了的,有如此乖張行為也可以理解。我瞧着他對玫兒還算是敬重的,玫兒今日對他掌掴,他都能硬生生地忍了,這可是一般男子都做不到的。何況,他還能放下尊貴身份,喊我們爹娘,這足以看出,他也沒有多麽萬惡之極。”

高夫人仍為女兒擔憂不已,“十五王爺雖然在我們面前恭恭謹謹地喊了一聲爹娘,可他那般淫逸,那麽多妾室偏房,這可叫玫兒如何受得了!”

曾義恩在這方面卻看得很開,道:“妾室再多,他又能消受得了幾個?你別為這種小事憂心,玫兒是正室,是王妃,那些沒正經名分的女子不足為患。”

有了曾義恩這幾句開導,高夫人總算舒服了些,她翻身靠近曾義恩,為他寬衣解帶。

明澈軒今夜是由香兒在卧房的外間侍夜。

香兒自從來了明澈軒,是與徐昌家的、溫福家的輪流侍夜的。

這幾個月來,每次侍夜并沒有什麽異常,就是去卧房鋪開床被,給他們小夫妻打好洗臉洗腳水,或去沐浴房給大浴桶放好熱水。

寶菱與曾珏也一直沒生過病什麽的,無須她半夜起床伺候。所謂侍夜,只為以防萬一臨時有事。

昨夜洞房花燭,是徐昌家的侍的夜,也沒聽她說有什麽異常,因此香兒還毫無心理準備。

當香兒有些迷糊快要睡着的時候,聽到一陣陣極輕的嬌、喘之聲,她頓時毛骨直發緊,這種聲音……應該是寶菱發出來的吧?

此時就在她的隔壁,曾珏正伏在寶菱白玉般的嬌身上親、吻着,寶菱難以抑住嬌、吟,忍不住就發出了那種讓香兒無法入耳的聲音。

雖然寶菱的聲音很小,且又隔着一道牆,若是徐昌家的侍夜,肯定早就睡着了,打着呼嚕,什麽也聽不見了。

而這種極輕的聲音,香兒聽着卻很難受,渾身越來越焦躁。

隔壁又響起一陣長長的輕嬌聲:“唔…………”這時曾珏噙住了寶菱胸、前的某個小尖尖,寶菱嘴裏的吟聲根本控制不住。

香兒想象着曾珏與寶菱兩人親密的畫面,徹底受了不了,她一下坐了起來。

她下了地,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突然靈機一動,大喊:“啊呀,有蟑螂!”然後她又直拍門,“大少爺、大少奶奶,屋裏有蟑螂!”

寶菱和曾珏驚得不行,先是一怔,然後觸電般的拉過被子往身上一蓋。

寶菱羞煞了臉,拉過薄被把曾珏的光、身子蓋好。

她自己則穿好衣裳出來了,頂着一張羞紅的臉,問:“香兒,哪裏有蟑螂?”

香兒頓了頓,說:“剛才我床上爬上來了一只,我吓得用力一甩,現在不知掉哪裏去了。”

寶菱納悶地道:“這是怎麽回事,我們明澈軒每日可是打掃得連一粒灰都沒有的,蟑螂是怎麽進來的?”

“可能是……白天從門外爬進來的。”香兒心虛地說。

香兒瞧着寶菱緋紅的臉,再想到剛才她那般享受的嬌、吟,想到曾珏對她行那般之事,恨不得伸手掐她的臉!

可是,香兒還是什麽也不敢做,只說:“要不,我去你們房裏幫着找一找,說不定還有好多呢!”她想進他們房裏搞搞破壞,攪亂他們的氣氛,讓他們做不成!

寶菱想到曾珏可是沒穿衣裳的,雖然蓋着被子,若香兒進去,他肯定會生氣的,便道:“我們房裏應該不會有的,有我也不怕,我從小都不怕蟲子。你……不用找了,睡覺去吧。”

香兒被噎住了,只好閉嘴,乖乖上床睡覺。

寶菱回房,再躺上床,曾珏又摟着她。

“子珏,香兒會不會聽得到聲音?”

第四十四回感動涕零

寶菱這麽一問,曾珏稍猶疑片刻,然後微笑搖頭,接着繼續埋頭溫柔地親、吻着她。

曾珏是個極聰慧敏銳的人,就剛才香兒說有蟑螂之事,他壓根兒就不信。

既然香兒唱了蟑螂這一出戲,那她能聽得見某種聲音是肯定的了,絲毫不用懷疑。

香兒對他那點小心思,他是早就知道的,若不是礙着玳安的面子,他根本不會讓她來明澈軒。他只花那麽一瞬間的空隙尋思了一下,明日就将香兒打發出去吧。

之後他便視睡在隔壁的香兒為虛無缥缈的空氣。

更确切地說,他一會兒便忘卻了有那麽一個人的存在。

寶菱剛才已穿好的衣裳又被曾珏解開了。

寶菱捉住了曾珏正在脫她衣裳的手,發窘地說:“我怕香兒她能聽……”

話未說完,她的唇便被曾珏突然襲擊,堵個嚴嚴實實。

有了昨夜那一次,曾珏知道寶菱喜歡他的輕撫,喜歡他的侵、入,很願意與他共渡合壁之歡。

嗯,寶菱,我會讓你更舒服的,曾珏心裏如此想着,手上與身上的動作便更加放肆了。

寶菱身子發軟,根本無力拒絕曾珏越來越肆意的侵入。

她極力忍住不想發出任何聲音,但之後她到底有沒有發出聲音,陷入泥潭的她根本就不知道。

香兒聽見隔壁的他們絲毫不被她剛才的打攪所影響,繼續做那種事,心中惱憤不已,暗忖,肯定是寶菱厚顏無恥主動勾、引的,否則大少爺哪裏會對她那麽有興趣!

她不禁在心裏狠狠罵道,好一個淫、蕩的寶菱,小淫、婦!

可是無論她心裏怎麽罵,都阻擋不了隔壁傳來的輕微動靜。那種比剛才更細微的聲音,她卻聽得更真切。

她不僅認真的聽着,還禁不住将這種動靜放大,放大得跟她能看得見那個畫面一樣。

最後,她只好想象着躺在那個床上的是她而不是寶菱,感受着曾珏侵、入的也是她而不是寶菱,将曾珏與寶菱身體觸撞的那種噼、啪之聲幻想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如此,她才能有一種欣慰感、滿足感。

她真正入眠的時辰比曾珏和寶菱他們都晚。

次日一早,曾珏就對身旁伺候的玳安示了意,寫下要香兒出明澈軒的事。

玳安有些為難地看着曾珏,說:“大少爺,香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惹了你?我回去好好說說她,其實她做事還挺謹慎的……”

曾珏明白,玳安是想與香兒都在明澈軒伺候,他想與自己的媳婦離得近倒也沒什麽錯。

玳安是曾珏多年的心腹,他這點小想法曾珏還是會滿足的。

曾珏退而求其次,寫下:香兒不需侍夜。

這下玳安可歡喜了,若香兒不用侍夜,以後到了晚上他與香兒就有更多相處的時間了。

當玳安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香兒時,香兒臉色陰沉,手舉無措。

玳安還在一旁歡喜地說:“你瞧大少爺對你多好,體恤你白日辛苦,就不讓你晚上侍夜了!你趕緊去大少爺面前謝個恩吧。”

半晌,香兒瞪了他一眼,走開了。心裏忖道,你個榆木腦袋,懂個屁!這哪裏是什麽體恤,分明是不想讓她打攪他們夜裏的好事。

她越想越氣,覺得這肯定是寶菱在大少爺面前挑唆的,不禁又在心裏罵起寶菱來,你個小淫、婦,浪、蕩的小蹄子!還說什麽從小就不怕蟲子,哪日進來蟲子爬上你的床,咬死你才好!

盡管心裏這麽罵着,但是謝恩的禮數她還是要過一過的,何況她也想獨自見一見曾珏。

她瞧着這時曾珏與寶菱剛從後花房裏逛回來,曾珏一人進了書房,她便跟了進去。

“大少爺。”香兒進來先叫了他一聲,然後福身行禮。

曾珏只擡頭掃了她一眼,便低着看書。

“聽玳安說,大少爺允許香兒不需侍夜,香兒感動,特來向大少爺謝恩。”她說着,便靠近過來,聞着曾珏身上的氣息,她都感覺一陣暈眩。

但總不能傻站在他身邊吧,她提過一瓶暖壺,準備給曾珏上茶。

曾珏頭也未擡,左手将茶杯口一捂,右手朝她揮了揮,示意她趕緊出去。

香兒尴尬地立了一會兒,直咬唇,最後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她擔心自己再遲疑不出去,曾珏會拿茶杯砸她,當年寶菱不就是挨過砸麽!

出來之後,她憋屈地流了幾滴淚,心裏悲傷,委實想不通,大少爺為何如此不待見她,她就真的有那麽惹他讨厭麽?

婚後第三日,本該是回娘家的日子。寶菱起床後,便坐在窗前,雙手托着兩頰,思念着家人。

她已經整整六年多沒回過家了,平日裏也經常會想家人,只是今日她特別地思念。

童養媳成親畢竟與媒妁之言成親不同,門不當戶不對的,她的家人顯然被侯爺與夫人忽略了。沒有侯爺與夫人的示意,寶菱當然是不敢自行回娘家的。

這時曾珏也湊了過來,靠着她并肩坐了下來,還學着她雙手托腮,那模樣倒挺可愛的。

寶菱見了忍不住發笑。

只不過,曾珏的眼睛不停地向外左右張望着,像是在滿心期待着什麽。

寶菱随着曾珏的目光也跟着左右張望,沒發現與平日有什麽不同啊,不禁好奇地問:“你在看什麽?”

曾珏卻保持着神秘的表情,朝她壞笑一下,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往外看着。

寶菱納悶地忖道,哼,一向沉穩靜雅的子珏也開始學壞了,玩什麽神秘!

正在此時,林管事領着一群人朝這邊走來,他看到曾珏與寶菱坐在窗前,遠遠地就喊:“大少爺、大少奶奶,你們快看,他們是誰?”

寶菱愣直地站了起來,看到林管事後面跟着五個人,最前面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穿着樸素的婦人,後面跟着一位同樣樸素的少婦,少婦手裏還牽着一位約四歲的男孩,最後面是一位十歲多的男孩與j□j歲的女孩并排走着。

他們跟在林管事的身後,全都是驚嘆又迷茫的表情,看來是被靖寧府這等氣勢給懾懵了,又被這迷宮般的府院轉暈乎了。

寶菱怔愣了一會兒,突然飛奔出去,撲在最前面的那個婦人懷裏,哭着直喊:“娘!娘!”

曾珏則帶着明澈軒的幾個人出來迎接。

被寶菱撲在懷裏的這位婦人仔細辯認了許久,才嗓音發顫地問道:“寶菱?”

寶菱直起身子,抹了一把眼淚,點頭道:“娘,我是寶菱啊!”

寶菱娘王氏一把老淚頓時決堤而出,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大姑娘,她伸出一雙粗糙的手捧着寶菱的臉,哽咽地道:“寶菱啊,你可讓娘想苦了啊,你在這裏過得苦不苦,有沒有人欺負你?”

寶菱哭着直搖頭,眼淚也跟着揮灑,“一點兒都不苦,也沒有人欺負我。”

這時寶菱的弟弟妹妹跑到她們跟前,擡頭盯着寶菱細瞧着。

弟弟寶牧拉了拉王氏的衣角,問:“娘,這是姐姐麽,怎麽跟畫裏的仙女似的?”

妹妹寶芬如同仰望天上仙女般的神情仰望着着寶菱,“姐姐?”

六年前,他們都還太小,如今寶菱又早就不是當初的模樣,他們哪裏還認得出來。

寶菱一手拉一個,溫柔地說:“我當然是姐姐了,你們不記得我了麽?”

在他們的印象裏只知道姐姐就是每年會寫一封家書及捎帶好吃的那個人,還知道靖寧府裏有個好心的大少爺,經常托人往家裏送銀兩及物件。

然後他們就是從娘的嘴裏敘述的寶菱小時候的模樣及事情,有了一點想象的畫面,可是今日一對比,好像與娘說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姐姐變了,變成天上的仙女了。”寶芬甜笑地說道。

寶菱剛才還在流淚,這下又被他們惹得哭笑不得。

王氏拉過那位少婦,對寶菱說:“這是你的嫂子芝秋。”又指着芝秋手裏牽的那位四歲小孩,說,“這是你的侄子福子。”

芝秋應該是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在她眼裏,寶菱穿着如此絢麗華服又有着如此淑雅氣韻,簡直就是大世族家裏的貴少奶奶。

芝秋怯懦地走過來,福了福身,說:“大少奶奶。”因為她剛才聽林管事是這麽叫寶菱的,她不敢随意亂叫。

寶菱扶起芝秋,“嫂嫂,你該叫我寶菱的。”

寶菱又過來牽她的小侄子福子,但福子很怕生,直縮在他娘的身後。

待把寶菱的娘家人都迎進了明澈軒的正廳,曾珏便走過來十分正式地向王氏及芝秋恭謙行禮。

她們倆吓得都不敢坐,她們哪裏敢受大少爺的禮呀。何況曾珏氣韻高貴、舉止風雅,她們敬畏得都不敢說話。

“娘,嫂嫂,大少爺是個脾性柔和的人,你們不必拘謹的。”

寶菱知道這些肯定這是曾珏背着她安排的,心中十分感動,便投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曾珏則回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容。

王氏見他們小兩口這般眼神交彙,就知道曾珏應該是很疼愛寶菱的,否則他也不會派人把他們一家子都接來。

王氏覺得還是要表達一下謝意才好,便道:“大……大少爺,寶菱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能得您疼惜,我這個做娘的親眼見了,也算是放心了。若寶菱平時有個什麽不得理的地方,還望您包含,不要跟她計較,寶菱這孩子心實誠着呢。還有……這次您如此上心派人接我們過來見一見寶菱,我們一家子在此先謝謝您了。”

她一說完,芝秋及寶牧、寶芬紛紛上前恭謹地給曾珏行禮。

曾珏含笑恭敬地點頭,然後再躬身回禮。

這時,王氏及芝秋都有些納悶了,怎麽大少爺一直不願開口說話呢?

第四十五回一語道破

待得了空,曾珏不在旁時,王氏拉過寶菱問:“大少爺果然是一表人才,瞧起來高貴得很呢!可是……他怎麽一句話也不說,除了行禮就是點頭的?”

寶菱微怔,猶豫了一會兒,實話實說:“大少爺六年前因生病音體受損,不能說話了。雖然他不能說話,但他比那些能說話的男子可要強上千百倍,他滿腹才華,性情又好。”她末了又害羞地加一句,“他對我也十分好。”

王氏輕嘆了一聲,是啊,若大少爺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侯爺與夫人又怎麽可能讓寶菱來當童養媳呢,以他這個靖寧府大少爺的尊貴身份,怎麽也得有個貴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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