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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看他。

寶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平時性格溫和的子珏,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嚴厲了,好像很霸氣的樣子。

晚上睡覺時,寶菱準備去吹燭,被曾珏一把拉住了。

他不讓她去吹燭,而是把她壓在身下,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想把她看進自己的眼睛裏去,将她一起帶走。

可是他這一走,有一半的可能性他會丢命。既使不丢命,也要參與兇險的戰争,他不能帶她走。

寶菱與他四目相對,感覺到他有一種強烈的征服感,完全不像平時那般溫柔微笑的神情。

他好似要把她虐奪走一般。

寶菱害羞地問:“你又想幹壞事了?”

曾珏用那種戀戀不舍卻有種悲壯的眼神看着她,然後點頭。

寶菱有點害怕起來,他不會來得太猛烈吧?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是曾珏與寶菱的大肉,會有點猛,祈禱不要收到黃牌!

為了不被和諧,明天的內容會分為兩章,也就是說,明天這個時候會同時發兩章哦。

第六十回這是前奏

此時屋裏燭光昏暗,氣氛緊張。

似乎有一座火山即将爆發,要将另一座靜山燃燒、熔化,再與它融為一體,永遠也分不開。

寶菱見曾珏那樣看着自己,嗫嚅着嘴問,“你怎麽……”

“了”字還未說出口,就被曾珏迎來的唇把這個字給吞進了嘴裏。

他的唇不像平時那般溫潤,而是如同炙熱的一團火,燃燒着寶菱的唇,滾燙滾燙。

他一只手緊緊摟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托住寶菱的後腦勺,似乎這樣,他們的唇才能相纏得更緊。寶菱一開始有些驚愕,因為他的吻與平時太不一樣了。

再接着下去,她什麽也不會想了。和自己愛的人相吻,無論以什麽樣的方式,她都是喜歡的。

他的炙熱軟唇重重輾過她的兩片唇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力度越來越大,一刻也不肯停。

寶菱閉上眼睛,情不自禁地迎合着他、配合着他。

待寶菱感覺自己的唇已快燒着了,微張開着嘴。曾珏的舌、尖一下滑了進來,含住了她柔軟巧舌,貪婪地吮、吸,一陣陣舔、舐、再狠狠地吞噬。

兩人的唇、、舌緊緊纏、繞,纏、繞到每一處神經似乎都竄着火苗,等待着熱烈地燃燒。

寶菱感覺自己就要被他吞掉了。她的呼吸一陣陣急促,卻仍然不想松開,就這樣由着他吮、吸和舔、舐,這樣能讓她渾身蕩漾、渾身暢快。

她感覺到曾珏今日與往常的不一樣,往常他都是動作很輕柔、很慢,而現在,他是那麽的用力,那麽不停的輾轉,似乎怎麽他都吻不夠。

也許他只是想給她驚喜?

她不得而知,若這是他給她驚喜的話,那麽,她心裏在說,她喜歡這樣的驚喜,很喜歡。她喜歡與他這樣激烈的纏、繞在一起的感覺。

為了不至于纏、繞得窒息而死,曾珏終于松開了她的舌、、頭,埋頭于她的脖頸處狠狠地吸、吮。再到她的耳根、她的耳垂,輕輕地咬着、重重地吻着。

她的每一處細膩肌膚都是他纏戀的地方。

如此寒冬,兩人的身體卻燥熱起來,體內的火苗已經開始慢慢地燃燒。

曾珏還想吻向寶菱的身上,低頭見她的衣裳都還是穿得好好的。

他用力一扯,寶菱的幾個衣紐頓時全開!只剩一件小肚兜。

他再用力把她的下、身衣物也給褪下去了。

最後,他再把她僅剩的肚兜也給摘去了。

寶菱完全赤、|裸、裸的展現在他的面前。這是他的寶菱、完完全全的寶菱,不被任何東西掩飾的寶菱。

這是他心愛的寶菱。

第六十一回依依不舍(改河蟹)

若在平時,這種毫無遮掩的感覺會讓寶菱很害羞、很窘迫。

而現在她只是感覺自己的臉燙得不敢摸,渾身每一根神經都竄着火星,一點就會燃起。

曾珏看着眼前曼妙無比的寶菱,渾身已不受控制了。

他知道她的心是屬于他的,現在,他要她的身體也全部屬于他。

寶菱的身子微微顫着,任由曾珏親吻過她身上的每一處。

寶菱實在受不住了,一下坐了起來,捧住他的臉,用炙熱的唇吻他,她不再只是默默地接受者。與此同時,她雙手摸索着将曾珏的衣裳全部脫掉。

兩人炙熱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越纏越緊,無法分開。

他們此時,是如此迫切地需要對方。

待共享歡愉之後,兩人的呼吸漸漸均勻,平躺下來,曾珏仍依依不舍看着寶菱。

他想到即将要離開她,不知哪一日才能回來,也許再也回不來了!他心如刀割,肝腸絞痛。

寶菱哪裏知道他這等心思,側身過來摟着他的脖子,問:“子珏……,你怎麽一直看着我?”

曾珏用吻來代替回答,他輕輕地親吻着她的臉頰之後,忍不住又将唇瓣緊貼她的唇,然後對她瑩潤的全身又是一陣侵襲。

本來寶菱身上的火已将熄滅,沒想到經他這一番撩撥又慢慢地燃了起來。

曾珏體內似乎有無盡要噴發的力量,他一把将寶菱抱起,坐在自己的腰身上。

他要在這個夜裏将自己對寶菱的渴望全部迸發出來。

也許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仍不能釋放對彼此的激蕩,也許如此強烈的撞擊與纏繞仍不能訴說盡對彼此的深愛。

他們以前無論怎麽纏綿悱恻,一晚上都只會做一次。

而這一晚,曾珏與寶菱戀、戰了三次,仍是意猶未盡。

他想,他一定會有回來的那一日,他一定會讓寶菱再次投入他的懷抱。

因此,哪怕是意猶未盡,他也沒想再打擾寶菱,而是讓她沉沉地入睡。

他用手輕輕理了理她被汗水浸濕的頭發,給她蓋緊了被子。他再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穿好衣裳,蹑手蹑腳地起床了。

如此深夜,靜谥無聲。

曾珏找出家裏唯一的一支毛筆、一個墨硯,還有兩張粗糙暗黃的草紙,分別給寶菱及曾致寫了簡短的信。

人常說,言多必失。他怕自己越寫得多,自己越控制不住內心的不舍,會流露出太多的牽挂。若有這般流露,對寶菱來說,則是一種綿無止盡的不安與心痛。

所以,他寫得很簡潔、很絕決。

寫完之後,他将信放在桌上。然後,他包了幾件衣裳,再從廚房拿了幾個幹澀澀的窩窩頭,灌上一葫蘆的水,就準備出發了。

可是,他的雙腿卻一直挪不動。

他又來到熟睡的寶菱面前,癡癡地靜望着她的面孔。他,真的很不舍,非常不舍,這種不舍,讓他好難受,好痛苦。

可是,他不能再猶豫了。

他默默無聲地對她說:“寶菱,你還記得麽,我曾經說過,我愛你,比天長、比地久,你一定不要忘了!”

最終,他還是邁出了沉重的腳步,走出了房,再輕輕地掩上門。

他沒有回頭張望這個破落的小院,因為他怕自己一回頭,就再也不想走了。

待天色發白時,寶菱迷糊地睜開了眼睛,想到昨晚與曾珏一夜旖旎、纏綿,便羞紅了臉,她一翻身,伸出手想摟曾珏的脖子,卻發現……身旁是空的!

寶菱納悶,他怎的起得這麽早,平時他們都是一同起床的。

她透過窗戶看天色,才剛剛發白而已,并不算晚。

她想去看看曾珏起這麽早到底在做什麽,一掀被,發現自己渾身赤、裸,她頓時又是一陣嬌羞。心裏暗想,他昨夜來得太猛烈了,唔……他好壞呀!自己……也挺……壞的!

第六十二回不能沒有他

寶菱趕緊穿好衣裳,下了床。準備出房門時,她的目光只是随意從旁邊的桌上一掃,發現有一張寫了字的紙。

她走近一看,是曾珏的筆跡,開頭寫着,愛妻寶菱。

咦,好好的寫什麽信,哦……莫非是一些膩歪的情話,

寶菱心裏甜甜的,歡喜地拿起桌上的信,往下看着。才看第一句,她的心口陡然一沉,不祥的預兆突然籠罩心頭。

“愛妻寶菱,

吾為曾家長子,應承曾家使命,守護安國。如今,安國已亡,吾當立志圖起,不該長久沉迷溫柔之鄉,若了此一生,将來奔赴黃泉,則愧對祖先。因此,吾心意已決,欲尋神醫,再圖謀推翻魏賊。但凡得了機會,吾定托信至家,禀報近況。

勿憂,勿念!若得吾死訊,爾應立即改嫁!務必牢記,勿讓吾憂心挂念。珍重!子珏留。”

寶菱瞬間呆滞,頭暈眼花。

她的身子搖搖欲墜,本能之中,她伸出一只手撐着牆面,沒讓自己倒下去。

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她不相信他會離開她。

她飛快地跑出房門,來到院子裏找他,沒有!又來到廚房找他,還是沒有!再到後院的菜園子找他,還是沒有。

她心裏在吶喊,子珏,你不要走!子珏,你還沒有走對麽?子珏……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的陪伴,我會生不如死!

她像一只無頭的蒼蠅屋前屋後亂跑亂轉,最後她又跑進屋,準備來曾致的房裏找他,卻迎面撞上正要出門的曾致。

曾致手裏也拿着一張紙,顯然,曾珏留給他的信,他也是才看到,就馬上跑出門來。

他見到寶菱,急道:“嫂嫂,大哥……他……”他準備把信給寶菱看,突然想起信中的內容,還是不要給她看的好,就一把塞進了袖子裏。

寶菱大哭起來,說:“二弟,你大哥……他……他找神醫去了……”

寶菱如此傷心地大哭,曾致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只是一臉焦急地看着她。

突然,寶菱想起什麽,抹了一把淚,振作起精神,說:“我要陪他一起去!”

曾致被驚得目瞪口呆,大哥走了,她也要走?這一家子要分開了麽?

寶菱沖向自己的房裏,收起幾件衣裳,就要往外跑。

曾致一把拽住寶菱的袖子,說:“大哥都不知走多久了,你怎麽找得到他?”

寶菱抽出袖子,急不可耐地道:“我不管,我一定要找到他!”

她才跑出幾步,又折了回來,曾致以為她又不想去了。

沒想到,寶菱直接回了房,找出曾珏昨日從曾琨身上拽下來的小金佛,交給曾致,說:“二弟,家裏就交給你了!”

曾致木讷地站在原地,傻愣地看着寶菱匆忙跑了出去。

其實,曾致這時很想去追寶菱,再追上大哥,把他們都追回來。或者,和他們一起去找神醫也行。

只是,現在他是一家子的主力,他若走了,家裏人誰來照顧,誰來保護?安承宜的腿還下不了地,曾琨是指望不上了。長姐曾玫倒是個能幹堅強的人,可她畢竟是個女子。

曾敏、曾絨、曾缃三個,都是弱女子。

而且高夫人也是病恹恹的,若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如何是好?

大哥在信裏說了,囑咐他照顧好一家人,要他撐起這個家,他不能也跟着跑啊!

只是……寶菱能找得到大哥麽?

曾致就這麽一直愣在門口,心裏空落落的,家裏一下少了兩個人,他覺得這樣的日子會過得很沒滋味,特別是……他會看不到寶菱了。

看不到寶菱的日子,他會覺得很難過很無味。

待一家人都起床後,高夫人坐在炕頭上捧着曾義恩的墨描像,摸了又摸。

曾致來到高夫人的房裏,将曾珏去找神醫的事說了,然後将寶菱剛才匆忙去追曾珏的事也說了。

高夫人聽了這些,坐在炕頭上的身子差點倒下炕來。

曾致一個急步将她扶住。高夫人先是驚恐地看着曾致,似乎不相信這是真的。

确信沒有聽錯時,她失魂落魄地跑到各房裏尋找曾珏和寶菱,根本不見他們的影子。

她一下癱倒在地,六神無主。

她的夫君曾義恩才死一個多月,兒子又離家走了,要去找什麽神醫。那可是只有五成活命的機會啊,他這不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麽?

她沒了夫君,難道又要沒了兒子?

高夫人頓時哭喊起來,說:“致兒,你快去!快去把你大哥和嫂嫂給追回來!一定要追回來!”

其他人見高夫人瘋魔般地跑向各屋尋找,現在又癱坐在地上哭喊,才知道家裏發生大事了,大哥去尋神醫了,而嫂嫂又去尋大哥了!

“致兒,你快去啊!快快去啊!”高夫人哭喊着催道。

“娘,我走了,家裏怎麽辦?”曾致為難地說。

高夫人哪裏還管這些,她的心裏現在只有曾珏,她不想他有什麽三長兩短!

曾玫走到曾致面前,說:“二弟,你聽娘的話,快去吧,把大哥和嫂嫂都給尋回來!家裏有我呢,你別擔心。”

曾致見曾玫如此有擔當,放心了些。他把寶菱給他的小金佛又遞給了曾玫,說:“娘和弟弟妹妹們就交給你了。”

曾玫接過小金佛,鄭重地點頭。

曾致與曾玫心裏都有譜,知道曾珏肯定是趁夜裏走的,想找回來,絕對不會很容易。

寶菱才走沒多走,應該很好找。

果然,曾致才追出兩裏地,就追上了寶菱。

這邊只有一條主路,寶菱尋思着曾珏肯會延着這條路走,便一路跑來。

曾致的速度當然更快,輕易地追上了寶菱。

“二弟,你怎麽來了?”寶菱很驚訝,急道,“你不能把一家子都摞下不管了呀?”

曾致沒經寶菱的同意,就接過寶菱肩上的包袱,說:“娘讓我來的,讓我把你和大哥都找回去。家裏有長姐擔當着,你就放心吧。”

寶菱聽他這般說,也就略放心了,想到他走得快,就說:“你走得快,就先去追你大哥吧,你若按我這般速度,那得什麽時候才追得上啊?”

曾致覺得寶菱說得有理,可是見她滿頭大汗、雙眼紅腫,想來她這一路上肯定是着急又擔心,還哭過。

“嫂嫂,我……”他不放心讓寶菱一人落在後面。

寶菱見他遲疑,知道他是在擔憂她。

她努力想着法子,突然想起自己手腕上還有一只要當的镯子,說:“你大哥肯定是夜裏走的,我們這樣步行追不上。前面就有小鎮子,我們去把镯子當了,看能不能搭上馬車,坐馬車去追,應該很快就能追上了!”

寶菱一想到那樣可以追上曾珏,有些激動。

曾致覺得這個主意甚好,便點頭道:“好,我們趕緊去前面的鎮上找當鋪。”

到了鎮上,找到當鋪,他們跟老板費了好一番口水,镯子才當了五兩銀子。

五兩就五兩吧,他們沒有多餘的時間耽擱了,得了銀子後,在鎮上找到了一位趕馬車的馬夫,便趕緊坐上馬車風風火火地往前趕。

曾珏也是沿着大路走的,路過這個小鎮時,料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碰上了玳安和香兒!

原來,玳安與香兒被收官府後,就被打發到望寧侯府伺候。

沒想到望寧侯才得意兩個月,安國就亡了。魏軍進明羅城的那一夜,望寧侯府的主仆一哄逃散。下人們顧不上主子,主子也不知都往何處逃去了。

香兒因一直惦念着曾珏,而玳安也惦記着舊主子。兩人便趁亂時,偷來一匹好馬及一些錢兩,打算來隆州尋曾珏。

若不是香兒大病了一場,他們早趕到隆州了。香兒因為以前為了瞞住流産的事,沒有得到該有的休養,身子本就虛弱,後來又被杖責了二十多棒,整個人如同死了一回。

在這一路的辛苦颠簸中,她小病生了好幾回,而一場大病使他們在一家客棧呆了兩個月。

盡管香兒身子如此虛弱,可他們仍堅持要來找曾珏。

直到剛過了年關,他們才趕到隆州。老天爺有時真的不負有心人,竟然讓他們在這個鎮子上碰面了。

在他們看來,曾珏永遠都是他們的主子。哪怕曾珏現在淪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步,他們仍要尊稱他為大少爺。

曾珏沒想到他們如此忠心、如此惦記他,自然是好生感動。

他想讓玳安與香兒回曾家的小院,與家裏人一起生活。可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肯,非要跟着他。

香兒見曾珏消瘦許多,又聽說曾家在這裏過得十分艱難,已是心疼得不得了。現在得了機會可以照顧他,當然是要跟随着他。

曾珏表明自己要去尋神醫時,還不知要遭遇到什麽艱險的事呢,不想讓他們跟着去吃苦。玳安與香兒便說,他們不怕吃苦、不怕艱險,就要一路照顧他。

曾珏知道他們心意堅定,無法說動他們,只好同意了。

由此,他們三人同坐着一匹健壯的馬,向西南奔去,奔向曾珏一心向往的地方——峨眉山。

當時,神醫只告訴過曾珏一人,他說,一年之中他會有一個月在峨眉山煉制丹藥,至于每年到底是哪一個月會在峨眉山,也沒有個定數。

曾珏心裏期盼着,若等他到了峨眉山,正好就是神醫煉制丹藥的這個月該多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可以提前想象一下,曾珏自十一歲後就沒說過話,突然一開口,那定是玉石之聲!他的聲音該是多麽的清洌、純淨、溫潤、明朗……

呃……我提前被迷倒了……!【%^&*^%$】

還有……他與寶菱XX00時,會發出什麽樣的聲音啊??【捂臉……】

第六十三回唯一的喜事

寶菱與曾致哪裏能想到曾珏會遇上玳安與香兒,而且他們還是騎着馬一路飛奔。

況且他們只知道曾珏要來中原地帶,因為神醫以前經常在中原一帶給人看病,哪裏知道曾珏是要去峨眉山等神醫。

他們感覺現在已經趕到了曾珏能走到的範圍之內,以他們的猜測,曾珏身無分文,肯定是步行,而且這裏只有一條主路,小路坑坑窪窪且彎彎曲曲,他應該不會去浪費那個時間走小路吧。

可是,為什麽就是找不見他呢,

寶菱越來越焦急,連趕了三日,都不見曾珏的影子。

難道是她與曾致趕過頭了,他還沒到這裏?

他們又沿着小路往回颠簸了一日,發現不對勁,又折回來往前趕。往前趕又覺得以曾珏的腳力也不至于會這麽快。

結果,他們是來來回回折騰,大路小路,全都找過,就是不見曾珏的影子。

如此趕了一月有餘的路,寶菱已經承受不了這樣打擊。她精神有些恍惚起來,她想念曾珏,想得快不能活了。

她因心力交瘁,又極度思念曾珏,而且在路上颠簸實在疲憊,身子有些扛不住了。

開始只是頭疼的厲害,後來是整個身子都軟綿無力,咬幹饅頭都咬不動,後來五髒六腑都有一種灼熱感,她感覺渾身都難受,難受得快撐不下去了。

她有時候感覺眼前黑一陣又亮一陣。

但她一直沒有跟曾致說,仍然堅持着要趕路,因為她怕說出來,曾致就不肯再繼續前進了。

又一日,突然一陣疾風暴雨襲擊而來,他們沒及時買到油紙傘,兩人被淋得濕透透的。

接着,寶菱就病倒了。

曾致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得吓人!她都發高燒了,竟然還一直堅持趕路,不要命了麽?

寶菱一開始還有些意識,漸漸地意識變得模糊,接下來什麽也不知道了。

而這時,馬夫也不肯再拉他們走了,說這一個月來太辛苦了,他開口問曾致要四兩銀子的趕路費。

曾致本就因為他不願再拉他們而煩憂,又聽說需要給他四兩銀子,急了,說:“大叔,能少點麽?”

他們用镯子一共也只當來五兩銀子,在路上買吃的也花掉了七百多文,馬夫若要四兩去,那豈不是只剩三百文?寶菱又病了,還得花錢請郎中、買藥。

開始他和寶菱還以為只需幾日就能尋回曾珏,五兩銀子足夠了,沒想到足足耗了一個多月,人沒尋着,錢也要花完了。

馬夫苦着臉說:“小哥,請重勞力一個月就得二兩多,何況我的馬還跟着累了一個多月,一共四兩銀子實在不多呀!”

他見曾致與寶菱實在可憐,一路上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最後只好妥協說:“那就三兩吧,你們也有難處。”

曾致連忙向他道謝,付了他三兩銀子,就讓他回去了。

曾致背着寶菱找到一戶農家,歇息下來。

他用濕巾子敷在寶菱的頭上,便趕忙去尋來郎中給寶菱看病。

郎中開始以為寶菱是被雨淋病了,當他細細把着她的腕脈時,感覺有異樣,再認真把脈良久,最後肯定地說:“她已有了身孕!”

曾致一驚,半晌沒緩過神來,身孕?寶菱懷孕了?

“她有了身孕,還一路颠簸,又淋了一場大雨,不生病才怪!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能勞碌奔波,必須好好将養才能順利地将孩子生下來,否則……孩子根本保不住。”

郎中見曾致一直僵愣着,着急地催道:“你娘子懷孕了,你得帶她回家!我給你開個方子,記得按時給他服藥。”

曾致頓時紅了臉,說:“她是我嫂嫂。”

郎中尴尬了一下,說:“那你更應該趕緊帶她回家,否則你怎麽向你哥交待?”

這時,寶菱醒了過來,她迷糊地睜開眼睛,不知道這是在哪,只是仍然沒有看見曾珏,她一臉的憂戚。

“嫂嫂,你……你……有身孕了,不能再趕路了。”曾致小聲羞澀地說,他覺得從自己嘴裏說出這些很不好意思。

寶菱先是一滞,問:“你說什麽?”

在旁的郎中大聲提醒道:“你有身孕了!又發着高燒,要想保孩子,就不能再上路勞累奔波了!”

寶菱終于聽明白了,她懷孕了。啊?她懷孕了?她懷孕了!!!

她先是驚愕,再是懷疑,想到那一夜三次纏綿,她不再懷疑了,這應該是真的。

可是……她不知是該喜還是憂。

她有孩子了?子珏……你有孩子了,你知道麽?你肯定不知道的。你若知道了,會高興麽?肯定高興的,對麽?

她一言不發,沉浸在自己幻想的與曾珏相對的畫面裏。

曾致見她不說話,只是發怔,說:“嫂嫂,要不……我們先回家吧。大哥信裏不是說,他得了機會就托人送信來家麽?現在你的身子要緊啊!”

寶菱慢慢轉過臉來,看着曾致,說:“不,二弟,我們還得繼續找你大哥。我的身子好着呢,一年都難得生一次病。我會好好保護肚子裏的孩子,也要去找你大哥。”

曾致還在為難,坐在一旁寫方子的郎中聽不下去了,說:“你有了身孕,發燒、風寒與孕症混合在一起,可是疑難雜症,為了保胎,還不能下重了藥!哪怕是安心在床躺着,都得将養很長時間身子才能恢複。你若還要作死折騰,那真的是母子皆不保了!”

郎中的語氣很重,寶菱沒再出聲。

曾致聽他這一番話,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對寶菱說:“若大哥在,他肯定也是要你好好保住孩子的。說不定這時家裏已經收到他的來信了,你又何苦在路上折騰,你不為自己着想,也得為肚子裏的孩子着想啊!”

寶菱感覺自己似乎沒郎中說得那麽嚴重,就準備下床試一試。

沒想到,她剛一下床,眼前一黑,整個人載倒了下去。

好在曾致眼疾手快,将她接住了,又将她抱上床。他焦急地說:“嫂嫂,你真的不能再在路上勞累颠簸了,難道你不想保住大哥的孩子?”

寶菱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只知道,她要去找曾珏,也要保住孩子。

曾致見寶菱還不松口,思忖了一下,說:“要不,你先在這裏養病,我再去找找大哥?”

寶菱思來忖去,也只好這樣了。

曾致給寶菱買好了藥,再給這家農戶五百文錢,囑咐他們好好照顧寶菱,記得按時熬藥給她喝。

之後,曾致便一人上路去尋了。現在沒了馬車,他完全靠步行,整整走了十多日,還是沒尋到曾珏。

眼見着身上只剩不到八百文錢,再這樣尋下去,到時都沒錢回家了,他和寶菱就得餓死了。他只好折了回來。

休養了十多日,寶菱氣色稍微強些。她見曾致只是一人回來,不免又是一場傷懷。

“嫂嫂,說不定大哥得了好心人相助,騎馬走了,我們根本就追不上,說不定,他都已經找到神醫了。”

寶菱聽了這些,想到曾珏尋到神醫也只有五成的活命機會,心裏一陣擔憂,便嘔吐了起來。這幾日,她嘔吐得厲害。

她心裏在想,是不是肚子裏的孩子也知道他爹有危險,便在她肚子不停地鬧騰?

在曾致的說服下,寶菱終于同意回家了。

曾致知道寶菱身子虛弱,便一路上背着她回家,哪怕尋近路走,在路上也足足走了四十多日,才回到家。

這一路上,曾致疲憊不堪,而寶菱更是難挨,不是吐就是渾身難受。

等到了家,曾致累得有些虛脫,寶菱直接躺床上起不來了。

曾玫讓安承宜去找老郎中來給寶菱把脈,她則拿着曾珏捎回來的信,來到寶菱的床前,說:“嫂嫂,難怪你們追不上大哥,他在路上遇見了玳安和香兒,騎着馬走了!”

寶菱本來昏昏沉沉,聽到這裏,猛地一下坐了起來,驚道:“你大哥他……他捎信回來了?”

曾玫點頭,把信遞給了寶菱。

寶菱急忙接過來,激動地展開信,曾珏在信中說,他在路上遇到玳安與香兒,然後一起騎馬而行,路上一切順利,勿憂勿念!

寶菱稍稍松了口氣,可是還是禁不住為曾珏擔憂。若他沒尋到神醫,就趕緊回家該有多好啊,她不希望他冒着生命危險只為了能開口說話,對她來說,曾珏說不說話,根本不影響他們的感情與生活。

曾致在旁見寶菱又憂思起來,便想轉移話題。這時見一家人都圍在寶菱的房裏,就想讓大家開心一下,說:“娘、長姐,嫂嫂有身孕了,都兩個多月了!”

高夫人聽了頓時驚喜得說不出話來,抹了一把又一把的熱淚。她的珏兒都要當爹了!她有孫子了!曾家的血脈又有新的一代了!

曾玫在旁喜道:“嫂嫂,你如今有了身孕,就該高高興興地養身子,可不能再憂思。待大哥回來的那一日,見到他都有孩子了,還不知要高興成什麽樣子呢!”

這時,高夫人也恍過神來,拉着寶菱的手,說:“寶菱,玫兒說得對啊,你務必要養好身子,順利地把孩子生下來,家裏要添新丁了,是個好兆頭,将來的日子會越過越順的!”

寶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本來,一家子在這段日子裏,氣氛一直很沉悶。這次因聽說寶菱有了身孕這麽一件喜事,沉悶氣氛終于有所緩解,臉上都有了笑容,家裏總算添了一些喜氣。

他們的喜悅情緒感染到了寶菱,寶菱的心情也跟着稍微好了一些。

這時,安承宜已把老郎中找來,他聽說寶菱已有兩個多月身孕了,便羨慕地說:“大哥真是好福氣,啥也不知道,到時候回來就能撿一個兒子!”

曾玫聽了頓時踩了他一腳,将他拉一旁,小聲地說:“什麽叫撿一個兒子?那是撿來的麽?再說了,你怎麽就知道是兒子?”

安承宜卻一臉的嬉笑,毫無遮掩地說:“我當然知道那是大哥與嫂嫂滾床得來的,……”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曾玫揪起耳朵,拎出門外了。

第六十四回定親事

老郎中給寶菱把脈後,診斷的結果與在農戶家請的那位郎中說的一樣。他給寶菱開了一些溫補的藥方子,囑咐說,要想保住孩子,必須得好好将養,千萬不能勞累,她的身子經過這兩個多月的折騰,已經十分虛弱了。

曾致立馬去給寶菱熬藥,曾玫則去廚房給她煮些小米粥。

對于他們現在的家境來說,小米粥已算是好東西了。

安承宜在竈下燒着火,自從他的腿好了以後,每次都是曾玫在竈上做飯,他在竈下燒火。燒火這種小伎倆,他稍稍一學就會,現在技術已經很娴熟了。

他看了看竈裏燒得正旺的火苗,又擡頭瞧了瞧曾玫,思慮了半晌,幻想般的神情問:“玫兒,你說小孩子是不是很可愛?”

曾玫觑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怎麽問起這個,就說:“那要看是誰的孩子了,大哥與嫂嫂的孩子,不需說,肯定很可愛。”

“那我們的呢?”安承宜期待地仰着頭問。

曾玫還沒反應來,說:“我們的……”說到這裏,她突然怔了一下,“什麽我們的?”

“孩子啊!”安承宜立馬接道。

曾玫頓時臉紅,嚷道:“誰要跟你生孩子!滾一邊去!”

自從他的腿好了後,就日日想着怎麽讓曾玫投入自己的懷抱,可是……他偶爾親她一下,都會被她打跑。

安承宜急道:“你若不跟我生孩子,那你想跟誰生孩子啊?”

曾玫拿着鍋鏟子朝他走了過來,“你再瞎說,我就不讓你上、床!”

安承宜抱頭,求饒道:“好好好,我不說了!”待曾玫走了,他嘴裏又嘀咕着,“那是遲早的嘛!遲生還不如早生,若想早點生的話……那我們還不趕緊着……”

曾玫正想過來揍他,這時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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