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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你真打算帶着滿兒過一輩子,不回皇宮?皇上能同意麽?”

“我這次能出皇宮,就想辦法出來的,而且早已下定決心,不再回宮了。”

王氏揪心,她該怎麽說呢,說自己的閨女怎的這麽傻,放着皇上不要,放着皇宮不住,非要去靖寧府為曾珏守貞操?

然後一家人又輪流上陣勸寶菱去皇宮,說她一個帶着孩子的寡婦,想找個像曾致那麽對她好的人,已是不可能的了。

而寶菱駁道,她這輩子就是要為曾珏守節,心甘情願,義無反顧!

該勸的都勸了,寶菱仍是牽着滿兒要與一家人道別。

寶青知道寶菱要去靖寧府的決定是誰也勸不動的,便叫她等一等,他要去找馬車,然後親自送寶菱和滿兒到靖寧府,這也是他做為哥哥該盡的心。

第七十九回千鈞一發

由于寶菱在娘家這一住,就住了近一個月。在秦家飯鋪周邊蹲守的侍衛們都耐不住性子了。

這時,侍衛總頭一邊喝酒一邊發着牢騷,嘟囔道,“皇後娘娘這是要住到什麽時候去啊,皇上能受得了麽,我都耐不住寂寞了,皇上能耐得住,”

坐在他身旁的一位侍衛笑道,“你怎麽能跟皇上比,你都有三個妾了,皇上竟然連一個妃子都沒有,就守着皇後娘娘一人,皇宮裏的宮女倒是挺多,可是皇上都不讓她們近身,身邊伺候的全是太監!”

侍衛總頭納悶道:“皇上幹嘛要讓自己過得這麽苦哈哈的,為何不納妃呀?”

“我瞧着皇上對皇後娘娘這般用心,大概是不敢納妃,怕皇後娘生氣吧?”

侍衛總頭仰頭沽了一大口酒,“你小子竟扯蛋,皇上用得怕皇後娘娘?哪朝哪代的皇上不納妃?皇後娘娘自己不盡責,只顧着住在娘家,難道還會幹涉皇上納妃的事?”

“那你說是怎麽回事啊?”那位侍衛不服氣道。

“誰知道啊,皇上的事也不是我們能随便打聽的。”侍衛總頭嘆道,“皇上也夠憋屈的,他就皇後這一個女人,竟然還弄不明白!”

玉淩子坐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聽到這些,他也知道曾致對寶菱用情至深,至于寶菱,他還真沒看出寶菱對二弟的心思到底如何。

“皇後娘娘出來了!出來了!”在門口張望的一位侍衛向侍衛總頭禀告。

“偷偷地跟上!”侍衛總頭下了指令,“看他們是回皇宮,還是去別的地方!”

“是!”

寶青趕着馬車,帶着寶菱與滿兒一起駛向靖寧府,眼見着離靖寧府沒有多少路了,卻被一群侍衛給攔住了。因為侍衛們發現,他們走的方向正好與皇宮相背,而現在,都快到靖寧府了!

寶菱并不驚訝,她知道曾致肯定會派人尋她回去。

侍衛總頭朝車上的寶菱恭敬地行大禮,然後問道:“皇後娘娘,不知您帶着皇子要去哪?”

“這個我沒有必要向你禀告,反正不是回皇宮。”寶菱冷道。

侍衛總頭本來就喝多了,此時被寶菱這麽一激,他的臉就更紅了,“皇後娘娘,您就別為難我們這些當差的了,快快回宮去吧,皇上近日一直為您煩憂,您還是別讓皇上操心了,若傷了龍體,那可了不得!”

寶菱無動于衷,“你回去向皇上禀告,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回去的。哥,駕車!”

寶青見這陣勢,有些擔憂,為難地說:“寶菱,要不……你還是帶着滿兒回皇宮吧!”

寶菱急道:“哥,你是聽我的,還是聽他們的!”

寶青身子一僵,“當然聽你的。”

“那還不趕緊駕車。”寶菱催道。

寶青只好趕着馬繼續往前走,侍衛們只能一路往後退。

侍衛總頭這時想起皇上傳的令,若是勸不動皇後娘娘回皇宮,可以采取強硬的措施。

他走到前進的馬車面前,撲通一跪,大聲說道:“皇後娘娘,你一意孤行,就不要怪小的無理了!”他說完就伸手朝身旁的幾十人招呼着。

侍衛們得了侍衛總頭的手勢,頓時沖了上來。寶青吓得護住寶菱與滿兒,可他哪裏對付得了這麽多人,被他們一群人一下子就拉開了。

其中兩人一左一右架起寶菱,還有一人抱起滿兒。滿兒吓得哇哇大哭。

“皇子,你別哭,我們是帶是你回宮,回到皇上身邊去。”侍衛們哄着滿兒,滿兒聽說是要回到他父皇那裏去,便不哭了。

寶菱極其憤怒,“你們快放開我,快放開我!”她根本不相信曾致會對她來強硬的。她無法相信這是曾致下的令,因為她始終認為曾致是足夠尊重她的。

“住手!”玉淩子突然出現,來到寶菱面前。

“你們怎麽能如此對待皇後娘娘和皇子?”玉淩子怒斥着正在架着寶菱的兩位侍衛。

侍衛總頭走了過來,朝玉淩子兇道:“玉淩子,你別瞎摻和!這是皇上允許的,說皇後娘娘若不肯回去,我們又相勸不動,就可以來強硬的!你快讓開!”

玉淩子渾身一滞,他同寶菱一樣,無法相信曾致會下這樣的命令,曾致對寶菱和滿兒竟然要動用手段?

還有,寶菱為何不肯回皇宮?難道他們夫妻之間鬧別扭、吵架了?

玉淩子見寶菱很不情願的樣子,無論她是出于何種原因不肯回皇宮,他當然都會站在寶菱這一邊!

“你們快放手!”玉淩子厲聲喝道,“我剛剛得了皇上的密令,讓我阻止你們對皇後娘娘與皇子動粗,允許他們母子在外多游玩幾日!”

侍衛們頓時僵住,放開了寶菱。

侍衛總頭不太相信,“玉淩子,你不會假傳密令吧?”

玉淩子冷聲道:“你們不會連皇上的密令也敢違抗吧?不想活了是不是?”

侍衛總頭吓得不輕,哪裏再敢多問。

“你們快回去吧,這裏由我一人保護他們就行!”玉淩子的語氣十分淩厲,不容置否。侍衛總頭招呼其他侍衛們往後退開,趕緊離去。

寶菱朝玉淩子這邊走了過來,“你叫玉淩子?”

“嗯。”玉淩子見寶菱過來,語氣立馬柔和下來。

寶菱只覺得他這個名字實在很特別,既有珏的發音,又有菱的發音,就好像是她和曾珏的合名一般。想來,這世上的名字千千萬萬,有這般巧合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也就沒有深問下去。

她以為玉淩子說得了皇上密令這件事是真的,以為曾致突然想通了,不忍心對她和滿兒來強硬的,便去将滿兒牽在手裏,道:“我們趕緊上車吧。”

寶菱上馬車前,頓了一頓,又朝玉淩子道:“你也上車吧。”

玉淩子聽到寶菱招呼自己,很是開心,他抱起滿兒一起上了馬車。寶青駕着車,一路向靖寧府方向行來。

馬車裏面空間實在太小,寶菱面對着眼前的玉淩子很局促,誰也沒有說話。滿兒也鬧困,橫躺在玉淩子的雙腿上睡着了。

玉淩子腦子裏一直尋思着,等會兒侍衛們回宮後得知他傳的是假密令,會怎樣呢?曾致還會派人強行将寶菱帶回宮裏去?

看來,等有了機會,他必須要在曾致面前摘下面具,勸曾致好好對待寶菱與滿兒,既然娶了寶菱,還有了孩子,兩人之間哪怕有再大的矛盾,都不應該鬧成這樣。

眼見着馬車駛向離靖寧府越來越近的地方,玉淩子感覺這明顯是要去靖寧府啊。

“你……皇後娘娘,您這是要去哪?”玉淩子訝異地問。

“靖寧府。”寶菱淡淡地說了一聲。

“靖寧府?你要去靖寧府?”玉淩子有些激動。

寶菱見他反應這麽大,“怎麽,你也知道靖寧府?”

“你為何要去靖寧府,而不去皇宮,呆在皇上的身邊?”玉淩子的聲音有些不穩了。

“這不是你該問的!”寶菱冷冷地回了他這一句。她覺得,他問的實在是太多了。她怎麽可能在一位侍衛面前說自己的心裏話呢。

玉淩子見寶菱生氣了,嫌他問得太多,便道:“我只是覺得,你……您身為皇後,本該留在皇上身邊,撫育皇子,所以……就多問了幾句。”

玉淩子在想,也許,寶菱是想念故居了,想回靖寧府看一看吧。

再走一會兒,馬走停在了靖寧府大門前。

寶菱掏出皇後金印,守門的人大氣都不敢出,趕緊放了他們進去。

走在靖寧府的大宅院裏,寶菱與玉淩子皆感慨萬千、心情複雜,這裏多年不住人,一切都顯得那麽蕭條,但絲毫不影響他們回憶起過去,回憶他們倆在這裏度過的美好時光。

寶菱牽着滿兒一口氣來到明澈軒,立在了明澈軒的門前。

玉淩子再也抑不住心裏的激動,他好想這時沖到寶菱的面前,将她抱在懷裏,告訴她,他就是她的子珏,她可不可以再回到他的身邊,可不可以?

哪怕她已嫁給了二弟,哪怕他們有了孩子,他都不要管,他只想問她一句,她可不可以再回到他的身邊?

這裏就是他們的家,他們還可以住在這裏,永遠地生活在一起!只要她答應一句,可以!那他便無所顧忌,任由曾致怎麽怪他,任由世人怎麽說強奪皇後,他絕不再放手。

玉淩子大步朝寶菱走來,站在她的面前,怔怔地看着她。

寶菱本來正沉浸在她與曾珏的生活回憶中,見玉淩子突然站在她面前,還那般看着她,就如同當年曾珏看她的眼神一般。

寶菱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你……你怎麽了?”

只是,她仍然忍不住迎向他的眼神,貪婪地看着他。

玉淩子擡手正要摘面具,準備将寶菱摟在懷裏,然後痛哭一場。

“皇上駕到!”

玉淩子擡起來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中。他與寶菱同時向這邊看來,只見不遠處跑來一群侍衛。

他們還看到,曾致大步地向這邊走來,神色凜然。

“父皇!”滿兒看見曾致來了,便高興地跑了過去,曾致一把将滿兒抱在懷裏。

玉淩子雙目一閉,難道是老天爺都不允許他這麽沖動麽?

他只好知趣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沒有再站在寶菱的面前。

曾致抱着滿兒,來到寶菱的身邊,舒眉朝她溫和一笑,道:“你想回來看一看,跟聯說一聲,朕不會不同意的。”

寶菱沒想到自己才剛到明澈軒前,腳還沒跨進去,他就追上來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也不會不給他面子,只是淡淡地道:“你國事繁忙,何苦還要興師動衆地跑這裏來,我只不過來看看罷了。”

寶菱走近門前,一手推開了明澈軒的門,然後跨了進去。

曾致也跟着進來。

“皇上,你能不能不要進來?”寶菱小聲地央求他。

曾致怔住,“為何?”

“我想一個人在這裏面靜一靜,你回你自己的陽晖軒吧。”寶菱說話的聲音很輕,卻很期盼他能答應。

曾致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他知道,寶菱不想讓他擾了她回憶她與大哥的往事。

他無奈地退了出去。寶菱見他退出去了,便将門一關,不讓任何人進來。

曾致沉悶着臉,朝那些太監與侍衛道:“你們先去将陽晖軒打掃出來!”那些人趕緊去了,他們也看出皇上滿臉的不高興,可不敢惹了他。

曾致抱着滿兒準備先去後花園玩一玩,見玉淩子還愣在那裏,他想起什麽事來,招呼了一下總領太監,說了一句什麽,便帶着滿兒走了。

總領太監走到還在發怔的玉淩子面前,壓着嗓子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假傳密令!來人!将他押下去!”

幾位侍衛一齊過來,将玉淩子押出靖寧府外,推他上了馬車,然後押向離皇宮不遠的大牢。

玉淩子沒有反抗,沒有掙紮,他只是心裏很難受,好心痛好心痛。因為他終于知道了,寶菱還在想着他,很想念他,否則她不會來明澈軒,不會讓曾致從明澈軒裏退出來。

可是,他又能怎樣呢,真的要表明身份,拆散他們一家三口麽?關鍵是,寶菱會同意麽?

“皇上,我已經派人去查這個玉淩子的底細了。”首領太監來向曾致禀告。

滿兒聽了很驚訝,立馬問道:“父皇,你為何要派人查玉淩子叔叔,他是好人,他在路上還背我,還抱着我睡覺,他說他很喜歡我。”

“哦,是麽?可是,他假傳父皇的密令,可是犯了很大的罪。若個個都這麽幹,父皇該怎麽治國平天下?”曾致向他解釋道。

滿兒覺得他父皇說得也有道理,“那你處罰他輕一點,他也是為了幫助娘,見人要捉娘,才假傳密令的。”

“好,父皇聽滿兒的,不會對玉淩子叔叔怎麽樣的,你放心好了。”曾致哄道。

滿兒聽他父皇答應他了,這才高興地坐在秋千裏蕩來蕩去,玩得很開心。

“皇上,今夜是在這裏歇息,還是回皇宮?”首領太監立在旁邊俯首問道。

曾致思慮了一下,道:“今夜……朕就歇在陽晖軒。皇後從明澈裏出來了麽?”

“出來了,皇後娘娘正在那邊池塘觀賞魚呢。”

“哦?”曾致聽說寶菱終于從明澈軒出來了,便牽起滿兒往池塘那邊走去。

他遠遠地看見寶菱坐在池塘邊發呆。

“寶菱!”曾致輕輕地喚着她的名字。盡管寶菱重複了一遍又一遍,讓他叫她嫂嫂,但他堅決不改口,他不可能叫自己的皇後為嫂嫂。

寶菱回頭看了一眼曾致,道:“皇上,你知道麽,以前,我和你大哥經常來這裏釣魚。每次你大哥都能釣上魚來,你能否猜得出他放的魚餌是什麽?”

曾致猜想了一會兒,“蚯蚓?”

寶菱笑而搖頭。

“米飯?”

寶菱又搖頭。

“那是什麽?”

寶菱笑道:“小蝦米呀!”

“小蝦米能掉上魚來?”曾致陪着寶菱笑道。

“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寶菱笑得很開心,“你大哥就是這麽跟我解釋的。他還在紙上畫一條魚吃小蝦米的圖,畫得栩栩如生、十分逼真,他還在旁邊寫……”

寶菱說一半突然止住了。

“寫什麽?”曾致緊接着問。

寶菱臉色微紅,“沒寫什麽。”

曾致見寶菱羞澀的模樣,大概能猜得出來,大哥肯定給她寫的是一些情話,所以她不好意思說出來。她仍然沉浸在大哥對她說的那些甜言蜜語中。

曾致心裏醋意一陣翻滾,他知道自己不該吃這種醋,畢竟大哥都不在人世了。可是他無法壓制心裏的那份酸楚。他多麽希望,寶菱能忘了大哥,能投入他的懷抱,與他共享此生歡樂。

“父皇,我也想釣魚!”滿兒聽寶菱講釣魚的故事,他也想試一試,還道,“我也要用小蝦米做魚餌!”

曾致朝身邊的太監說:“準備一些香油軟面來!”

“父皇,你要用小蝦米做魚餌。”滿兒重申。

曾致卻不答應,只道:“滿兒,父皇要告訴你一個道理,用香油軟面照樣能釣上魚。能釣到魚的辦法有很多,這世上不會只有用小蝦米當魚餌才行。你要想得到一樣東西,不一定非要用與別人一樣的辦法,記住了麽?”

滿兒聽得糊裏糊塗,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曾致說完後看了寶菱一眼。寶菱臉色不太自然,她知道,曾致這些話是說給她聽的。

作者有話要說:發文時間改為每天上午十一點,從今天起。

謝謝大家一直這麽支持我哦,我會更加努力來回報乃們,抱抱!

第八十回曾珏現真身

寶菱一住進明澈軒,就再也不想走了。

她像當年在明澈軒當童養媳那般,每日親自擦地板、抹桌椅。特別是曾珏用過的東西,她更是要細細地擦拭。

唯一讓她煩悶的是,曾致一日往明澈軒跑好幾趟。上午,他會去上朝,臨近午時,他又回來了。就像當年的曾義恩,作息很規律。

他動不動就來明澈軒,守着寶菱,哪怕寶菱和他沒什麽話說,他也不惱,反正就是要陪着她。他覺得自己每日能看到寶菱,也算是一種滿足。

滿兒有時睡在明澈軒,有時睡在陽晖軒,他覺得父皇一日好幾趟往明澈軒跑真的是很累啊。

每當他問曾致,父皇和娘為何不住在一起時,曾致都會回答說,那是遲早的事,叫他別心急。

寶菱知道這樣長久下去是不行的,曾致這樣完全是賴上她了,甩又甩不掉,躲又躲不開。她尋思着,除非,他身邊有個女人纏着他,那樣,自己是不是就能解脫呢?

這一日,曾致告訴她,他已經封寶青為嘉寧侯了,而且已将她的一家人全都接到了皇宮後門的那一處院子住去了。這個院子曾是安國太子的宅院,與皇宮後門只有十幾丈遠。

“寶菱,搬皇宮去住好麽?”曾致期盼地看着她,特別害怕她會拒絕,“若搬去了,你就可以和自己的娘家人日日走動了,你這樣整日不說幾句話,過得也太冷清了。”

寶菱略為沉思了一下,然後爽快地道:“好,明日我就搬回康福宮。”

曾致沒想到寶菱會這麽爽快地答應,有些激動,突然想上前抱一抱寶菱。寶菱卻彎腰端起一盆水,道:“皇上,你站遠一點,別碰灑了水。”

曾致只好後退幾步,抑制了那點沖動的想法。其實,他在夢裏已将她親吻過、擁有過,可真正面對寶菱時,他什麽也不敢做,寶菱也不允許他對她做什麽。

她願意去康福宮,那就意味着,她願意做他的皇後,她遲早是自己的。曾致想到這裏,心中一陣喜悅,立馬吩咐宮人先回皇宮,将康福宮好好收拾一番,要布置得比以前更華麗、舒适,而且要美侖美奂。

次日,他們一起搬回了皇宮,曾致心情大好,一上午都在康福宮流連,和滿兒一起嬉戲。

臨近午時,總領太監神秘兮兮走到曾致身邊,小聲地說:“皇上,我們已查出玉淩子的底細了,他是……他是……”

曾致見他神色詭異,納悶道:“到底是誰,你如此神色?”

總領太監臉色漲紅,顫着嗓子道:“奴才……奴才不敢說,皇上還是親自去見見他吧,他也要求見皇上呢!小的已經把他帶到永和殿了!”

“你把他帶到永和殿做甚?”曾致大怒,一個犯了罪了侍衛怎麽能去他的永和殿?

可是見總領太監那般緊張神情,而且他平時做事也不是毫無章法,看來這個玉淩子的身份确實很特殊。

當曾致跨進他的永和殿,見到摘去面具的玉淩子,并看清了他的真面容時,曾致整個人都恍惚了。

難道這是夢境?

他猶疑地叫了一聲:“大哥?”

玉淩子見曾致驚愕的神情,淡淡一笑,輕聲叫道:“二弟。”

二弟?他叫自己二弟,曾致似乎又感覺這不是夢境。眼前的玉淩子和他的大哥曾珏有着同一張面孔,只是棱角更加分明,神态與身姿更加卓爾不群。

這世上不可能有長得如此相似的人,那麽,他真的是大哥曾珏?

而且,更令他不可置信的是,他開口說話了!

“你真的是大哥?”曾致再探問一次。

玉淩子輕輕點了一個頭。

“你到底是玉淩子還是大哥?”曾致仍然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玉淩子朝曾致走近了些,拍了一下他的肩頭,“我是玉淩子,也是你大哥曾珏。”

曾致如雕塑一般,恍惚、猶疑,卻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最後,他頓悟起來,大哥還活着,他不應該是高興麽?對,應該高興。可是寶菱已經被他冊封皇後了,怎麽辦?

想到寶菱,他的這種高興為何有些苦澀呢?

大哥戴上面具來到皇宮,并且假傳密令保護寶菱,他這樣做明明是還惦記着寶菱。他沒有死,還好好的活着,這要是讓寶菱知道了,她肯定會高興得暈過去。

可是,自己呢,該怎麽辦?曾致心裏一陣波濤洶湧,不知該如何平息。

半晌,曾致結巴地問道:“大哥,你不是……不是已經……,你既然活得好好的,神醫為何要給你建墳立碑?”

“一言難盡。”曾珏嘆道。

曾致趕緊拉着曾珏坐下,命人泡上最好的新茶。

曾珏将自己這幾年的經歷慢慢道來。當年他遭遇一群起義軍伏擊,因為他們當時帶的人太少,他受了重傷,昏迷了過去。

神醫在他毫不知情的形勢下,為他建了假墳,立了墓碑,這樣做是為了防止那群起義軍窮追不舍、趕盡殺絕。

後來,他們一路逃亡,與張領頭在西北彙合。因中原與西北戎狄歷來不友好,根本無法送信過來。這麽多年,他們在西北囤積糧食、操練兵力,一直奮力圖起,勢力迅速壯大。

他們一路掃盡阻礙,本以為,攻占了明羅城,他們就能得到最後的勝利,曾珏也終于可以回歸故裏了。

可是,誰又能想到,這個陵國竟然是曾致新打下來的天下。

曾珏如何能做到攻打自己的弟弟?

曾致聽了這些,心中感慨萬千,哽咽道:“這就是大哥退兵的理由?”

曾珏抿了一口茶,釋然笑道:“難道這還不足以成為我退兵的理由麽?更何況……你還有寶菱、還有孩子,我能置你們于死地?”

曾致聽曾珏這般說,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大哥如此仁義,如此重兄弟之情,可是他呢,竟然還因為寶菱,不肯将實情托出。

他明明知道大哥誤以為滿兒是他和寶菱的孩子,也誤以為寶菱與他已是夫妻,可是他呢,竟然只字不提。

在這個皇宮裏,他是皇上,寶菱是皇後,滿兒是皇子,宮裏的人都以為他和寶菱、滿兒是一家三口。大哥曾珏剛來,更是不可能知道原委了。

曾致內心無比糾結,他該告訴大哥事情的原委麽?

寶菱今日好不容易搬回康福宮,似乎有與他修好的意思,他要在這個時候道出真相,那寶菱肯定是帶着滿兒一起撲向大哥的懷裏,那就沒他什麽事了。

想到這裏,他簡直揪心地疼,他不舍得寶菱和滿兒離開他呀,沒有他們,他的生活還有什麽滋味?若他可以把皇位讓給大哥,而能得到寶菱與滿兒,那他絕對願意拱手将皇位相讓,可是,大哥又怎麽會要呢?

曾珏見曾致臉色一會兒泛白一會兒泛紅,便問道:“怎麽了,二弟?”

曾致避過曾珏的眼神,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只是太激動了。大哥,我……我把皇位相讓于你如何?”

曾珏正在喝茶,聽到這話,差點噴了。他看了看曾致,“二弟,你想什麽呢?我來你的皇宮,只不過想看一看寶菱而已。對了,你那日為何要那樣對寶菱,竟然命侍衛們強逼她回宮,她只不過想回靖寧府看一看也不行麽?”

曾致面對曾珏這樣的質問,臉色漲得通紅,“我……我們鬧了點別扭,我是怕她住靖寧府不回來了。不過,今日她已經回康福宮了,這會兒她和滿兒玩得正開心呢。”

曾珏聽說寶菱已經回康福宮了,心裏忍不住有些泛酸,盡管這些日子裏他已想好不幹涉寶菱與曾致的事了,可是想到寶菱去明澈軒,心裏還有他,他又怎能無動于衷?

現在寶菱已回皇宮了,和二弟好好地過日子,他還是不要多想了,多想也是無益。

何況,哪有做為大哥的去搶弟弟的妻子,去搶皇上的皇後?

曾致見曾珏有了酸意,便轉移話題,“大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回靖寧府。”曾珏回答得很幹脆。

曾致聽說他要回靖寧府,頓時緊張起來,那以後可不能再讓寶菱回去啊,他們一碰面,一切都完了!

“非得回靖寧府麽?我另封你為王,賜一處府院,讓你與三弟相鄰居住行麽?”曾致小心地問,“而且那裏離長姐的府院也近,以後我們兄妹來往也近便了。”

“不,二弟。靖寧府是我們曾家的祖宅,是曾家的基業,我們從小在那裏長大的,又怎能舍棄。何況,我喜歡住明澈軒,因為……”他沒有再說下去。

曾致當然知道曾珏後面未說完的話,因為那裏是他和寶菱成親的地方,圓房的地方,共同生活的地方。

曾致知道自己不能連曾珏的這點想法都要阻止,便道:“大哥堅持如此,我也就不強求了。你何時回去,我好派人去準備一下。”

曾珏略思忖了一下,道:“二弟,我能求你一件事麽?”

“大哥何出此言,你有什麽事盡管說出來,我若能辦到,定會為你辦。”

“我想再當三日的侍衛,就在康福宮。”曾珏知道這個請求有些過份了,但是他真的很想多看幾眼寶菱。

曾珏見曾致僵在那裏沒作聲,立馬道:“不方便就算了,我也只是這麽随口一說。”

曾珏站了起來,就要走出門。

“大哥!”曾致叫住了他,“這也沒什麽不方便的,你想去看看寶菱也是人之常情,我怎麽會不同意呢?”

曾珏見曾致答應了,心裏很高興,朝他微微笑了一笑,道:“你這個皇上做得真的不太合格,動不動就自稱為我,這可不行!”

曾致苦笑道:“這都是因為在寶菱面前說習慣了。何況,你是我大哥,我……”

曾珏聽曾致這般說,就知道曾致平時是怎麽哄寶菱了,他淡淡笑道:“在寶菱面前,你怎麽自稱都可以。但在大哥面前,你以後就不必自謙了。我是你的臣民,你要像對待臣民一樣對我。”

曾珏回侍衛院換衣裳戴面具去了。

曾致一腳深一腳淺地向康福宮這邊走來。他整個人都不在狀态,心裏一陣陣自責。他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比不上大哥,無論仁義、才能,他都比不過。

更讓他比不過的是,曾珏的坦蕩胸懷與非凡氣度。

他見寶菱與滿兒正坐在長廊椅上背詩歌呢,便朝他們這邊慢慢走來。

寶菱見曾致神情恍惚,納悶問道:“皇上這是怎麽了?”

曾致靠着廊柱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寶菱,立馬收回目光,低聲道:“沒事,有點累而已。”

寶菱本來心裏有一事想問他,見他很累的樣子,便欲言又止。

曾致當然能看得出來寶菱像是有話問,“怎麽,你好似有什麽話想說?”

寶菱遲疑了一下,垂着眼簾,故作很随意地神态,微笑道:“沒事。我就是想問問那個……那個侍衛呢,就是叫玉淩子的侍衛,他怎麽不見了?”寶菱問出此話時,臉色不自覺地起了紅暈。

曾致驚訝,寶菱已經注意到了大哥,她肯定是感覺到了玉淩子與大哥的相似之處。

曾致也随意地答話:“他……這幾日都會來當值的,等會兒可能就會來吧。你怎麽關心起侍衛的事來?”

“我……我只是随便問問。那日聽他說,你給他傳了密令,我想,他必定是你重視的人,也就多留意了一下而已。”

寶菱說完但轉頭進屋了,因為她怕曾致看出她一說起玉淩子,自己的臉就不自覺地發燙。

滿兒聽說玉淩子又要來當值了,高興地道:“父皇真好,答應孩兒要輕罰玉淩子,果真做到了!”

“那當然,父皇答應的事,豈能反悔。”曾致将滿兒摟在懷裏,生怕滿兒會離開他似的,更怕滿兒以後不再認他為父皇了。他不僅舍不得寶菱,也舍不得滿兒。

到了下午,寶菱果然發現玉淩子來當值了。

她遠遠地見玉淩子一直看向院內,看着她和滿兒一起玩耍,她的心情也跟着很愉悅。

她不好意思擡頭去看他,但是心裏卻止不住地把他當成曾珏,她甚至想象着那面具下的面容與曾珏一模一樣,笑的時候也會像曾珏的笑一樣好看。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很可怕時,她突然帶着滿兒去院子的另一頭玩去了,這樣玉淩子沒法看到她和滿兒。她的心緒也能稍稍平複些。

傍晚時分,寶菱吩咐身邊的宮女去皇宮後門斜對面的嘉寧侯府,讓她把妹妹寶芬給請過來。

嘉寧侯府的門匾是新挂上的,秦家一家子被曾致派人接到這裏已經住了好幾日,他們仍然沉浸在惶恐之中,這種大富大貴,讓他們多少有些适應不了。

寶芬随着宮女從後門進了皇宮,看到一片紅牆綠瓦、雕廊玉殿,十分宏偉壯麗,仿佛處處都透着皇權的威嚴與神聖。

她小心翼翼地跟着宮女進了康福宮,心裏有些緊張。

寶菱見寶芬來了,而且發現她打扮地也算得體,小家碧玉般的秀氣,便柔聲道:“寶芬,等會兒皇上會來這裏用晚膳,你也留在這跟我們一起吃吧。”

寶芬屁股剛落在椅子上,聽寶菱這麽一說,她吓得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皇上?”

寶菱笑道:“你幹嘛一驚一乍的,我們現在住得這麽近,你遲早不得要見一見皇上?”

“姐,我害怕!”寶芬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她一位平民家的小姑娘,聽說要見皇上,而且還要一起用膳,魂都吓掉了一半。

第八十一回曾致糾結

曾致帶着一群端着晚膳食盒的宮人朝康福宮這邊走,見滿兒在踢着一個牛皮蹴鞠,不偏不倚正好踢到了曾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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