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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別回去!”曾致冷聲回道。

寶菱被曾致這句話嗆得無言以對,她平複一下自己的情緒,又道:“您怎麽能把曾家的靖寧府賜給別人住呢?玉淩子只不過一個侍衛,您為何要封他為靖寧侯?”

“你不是說,滿兒喜歡他麽,你也很留意他麽?朕就賜封他了,難道有錯?莫非朕安排他日日站在你的跟前,才是最好的安排,你才會滿意?”曾致挑釁地看着寶菱。

“皇上……二弟,你變了。”寶菱避過他的眼神。

“不是朕變了,是你太固執了,是你逼得朕如此!”曾致的聲音有些悲怆,聲量卻很大,責怪地看着她。

寶菱見他這般說話,氣得跑出去了。

“寶菱!”曾致見寶菱生氣了,又後悔說出剛才那番話,追了出去。

他一路追上寶菱,然後從她身後抱住她,“寶菱,你別生氣,朕沒有怪你的意思。”

寶菱拼命掙紮,曾致又不敢用力抱她,一下就被她掙脫出來了。

寶菱一回頭,給了曾致一個重重的耳光,“休得無禮!”

永和殿外面立着的一群侍衛及太監都看傻眼了,皇後竟然敢打皇上?這……這簡直是聞所未聞呀,這驚天的一幕竟然被他們看到了!

曾致徹底被寶菱打懵了!他的心已沉到了谷底。

他真心覺得自己是在找虐!

寶菱意識到自己的舉止有些過了,“對……對不起,皇上,我……”她不知該怎麽道歉,扭頭跑了。

曾致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臉,立在原地,他此時不是臉上疼痛,而是心裏痛。

此後一個月,曾致都沒再來康福宮。他只讓宮人們每日去康福宮看看情況,回來再禀報給他。他得知寶芬每日都去康福宮,他哪怕有心想去看一看寶菱,也都不敢去了。

他不曾想到,這一日,寶菱竟然領着寶芬來永和殿找他。

曾致見寶芬哭哭啼啼的,以為是怪他沒有給她名分,怪他那日強要了她。他心煩意亂,自己本該為自己犯下的錯擔責任,可他真的沒有辦法喜歡上寶芬,他心裏每日想的只有寶菱一人。

若他給了寶芬名分,卻不理她,這豈不是如同将她打入冷宮?這樣對她則是更大的傷害。

正在他煩悶地不知如何是好時,寶菱走到他的面前,感慨地說:“皇上,您不能再對寶芬置之不理了,寶芬她……有了!”

曾致沒聽懂,納悶問道:“有什麽了?”

“你說有什麽了?她肚子裏有了你的孩子!”寶菱看着他,生氣地說。

曾致吓得差點從龍椅上跌了下來,他穩了穩身子,驚慌失錯地看着寶菱,再看看寶芬,“怎麽會……這樣?”

寶菱想不明白曾致怎麽能如此忽視一個與他上過床的女子?哪怕他當時是認錯人了,可是事實無法改變,他總不能一直逃避吧?便正色道:“您要了她,她怎麽就不會懷有身孕?您是皇上,難道敢做不敢當?”

曾致腦袋發麻,窘迫地看着寶菱,“寶菱,不是這樣的,朕只是一時……一時無法接受。”

在一旁的寶芬聽曾致說他無法接受,便撲通一下跪在了曾致的面前,“皇上,您若一點兒都不喜歡我,我也不敢強求。可是,如今我身懷龍嗣,您可不能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啊!”

曾致心裏一直把滿兒當成自己的孩子,聽說現在他有了自己親生的孩子,他竟然有些迷茫,好似寶芬肚子裏的孩子與自己實在沒有太大的關系。

可是,一想到那日與她的纏綿,他又不得不承認,寶芬肚子裏的孩子與他有着密切的關系,他确實有了自己的親骨肉!

寶菱見曾致還在迷糊,就更加生氣了,“皇上,您應該接寶芬入宮,給她個名分!好讓她在宮裏靜心養身子,順利将皇嗣生下來!若您一直這樣不理她,她生下來的皇嗣也會被人瞧不起,難道這不是在丢您自己的臉麽?”

曾致撐着腦袋,頭痛欲裂,見寶菱這麽逼着他,他只好硬着頭皮道:“好吧,寶芬你先回去,明日朕就下旨冊封你。”

寶芬聽見曾致說要冊封她了,她終于可以做他的女人了,頓時激動地不知該說什麽好,只是磕了個響頭,趕緊回去了,因為曾致說讓她先回去,她不敢再賴在這裏。

寶菱朝曾致福了福,也要退出去。

“寶菱!”曾致叫住了她。

寶菱回頭,“還有何事?”

曾致起了身,走到寶菱的面前,呆看了她很久很久。寶菱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皇上有什麽話,快說吧。”

“即便朕要給寶芬名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你和滿兒在朕的心裏,永遠是第一位的。”

寶菱卻朝他溫柔一笑,緩緩道:“謝皇上厚愛,但是,我和滿兒明日就要出宮了。我知道,您如今有了寶芬和孩子,應該也不會攔我的,即便想攔我,也不可能攔得住一輩子,不是麽?您将靖寧府賜給了玉淩子,那我和滿兒就住皇宮後門的嘉寧府。離皇宮也近,您想要看滿兒,也很近便。”

曾致知道,這一日遲早要到來的。沒想到,就是今日,寶菱要帶着滿兒離開他了。

“你早就下定決心了,對麽?”曾致憂傷地問道。

寶菱淡淡一笑,點頭,“我希望待寶芬進宮了,您能對她好一點,她比我溫順,比我會體貼人,而且……她心裏有您,只有您!”

“可是……朕的心裏只有你,寶菱!”曾致鄭重地說。

“你這時是這麽想,等寶芬來了,希望您和她好好相處,慢慢地您就會喜歡上她的。而我呆在這宮裏,只會給您添堵,不是麽?”

曾致失神怔愣,絕望地道:“好,走吧,走吧……”

寶菱見曾致終于沒有攔着他,朝他莞爾一笑,輕快地走出永和殿。

她才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哐當哐當”響了好幾聲。

寶菱吓得又回頭跑進去,只見曾致整個人斜靠在桌前,地上杯盤狼籍,一堆奏折還有玉玺都掉在了地上。

寶菱趕緊過來扶曾致,“皇上,您……沒事吧?”

曾致有些眩暈,寶菱将他慢慢扶上龍椅,再給他倒上茶水,遞給他喝了幾口。

曾致緩了緩神,長籲了一口氣,輕聲道:“寶菱,你帶着滿兒去靖寧府吧。去靖寧府,過你夢寐以求的日子。”

“靖寧府您不是賜給了玉淩子麽?”寶菱不解。

曾致看着寶菱,看着這個他喜歡發這麽多年的女人,最終仍然得不到的女人,良久良久,他苦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你想怎麽處置他都行,他都會聽你的,他什麽都會聽你的,他……,寶菱,我對不起你……”

寶菱聽不懂他在說什麽,“您哪有對不起我?您對我和滿兒一直細心照拂,這次我們要走了,您也不要太牽挂,把心思都放在寶芬和您自己的孩子身上吧。”

曾致看着眼前如何也得不到的寶菱,懇求地說:“若你知道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怪我麽?恨我麽?”他心裏一直因沒有将玉淩子就是曾珏這件事告訴她,感到深深地愧疚與自責。

寶菱聽得雲裏霧裏,以為他只是因為她要走了,心裏傷感才說這些話而已,便道:“我怎麽會怪你、恨你呢?”

曾致極少見寶菱對他如此溫柔,他知道,她要走了,也不會再說什麽氣他的話了。

這一別後,她還是他的嫂嫂,他哪怕是皇上,也仍是她的叔弟。自此以後,他對她,連一句想念的話都不能說。

哪怕兩眼相望,也不許含有情感,否則,那就是他對兄嫂的亵渎。

曾致竟然滿眶眼淚,全是不舍的眼淚,“寶菱,從明日開始我就不能再叫你寶菱了,還需叫你嫂嫂。今日這一別,我就再也不能喜歡你了,再也不能了……”

寶菱就在他的身邊,他突然起身站了起來,将寶菱緊緊擁在懷裏。

寶菱想到他終于看開了、想通了,他從明日開始要叫她嫂嫂了,她沒有推開他,就由着他放縱一回吧。

寶菱在他的懷裏一動也不動,曾致摟着她,卻一點兒真實感都沒有,哪怕她此時就在他的懷裏,他仍然覺得她離他很遙遠很遙遠。

“寶菱,你一定要原諒我,無論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都要原諒我,好麽?”曾致摟着她喃喃地說。

“好。”寶菱輕聲地答着,她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只知道答一個好字是不會錯的。

曾致越覺得這般摟着她不真實,就摟得更緊些,好想将她融化,把她融化在自己的心裏。

可是這般緊摟着她,他的血液慢慢沸騰起來,渾身的神經末稍都緊繃起來,呼吸極度局促。他突然猛地放開了她,盯看了她一陣,極力壓抑地說:“你……走吧,快走吧。”

寶菱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麽了,聽他這般說,就後退了幾步,然後快步走出了永和殿。

曾致戀戀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一下癱坐在龍椅上。

他若不讓她趕緊走,他怕他真的會什麽也不顧忌,會瘋狂地去吻她、會不顧她的掙紮去要她、會強行占有她。

他的理智告訴自己,這樣不可以。他只能叫她走,趕緊走,遠離他的視線,這樣他的血液才能慢慢冷卻下來,他體內強烈的欲、望才能被澆滅。

次日,曾致并沒有來送寶菱與滿兒。他只是命人用皇家步辇送他們回靖寧府。

他的理智告訴自己,最好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否則他怕自己不小心一聲令下,不讓寶菱走了。

因為曾致沒有出現,寶菱與滿兒順利地到了靖寧府。

這一路上,她還在想,該怎麽打發玉淩子呢?曾致說的那句“他都會聽你的,他什麽都會聽你的”到底是什麽意思?玉淩子已是靖寧侯,她總不能讓他與自己同住一府吧?

反正現在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只能先去了再說。

來到靖寧府,她發現裏面很多布置都恢複了當年離開靖寧府的模樣,一股濃濃的熟悉感、親和感撲面而來。

滿兒吵着要去後花園的池塘釣魚,寶菱就讓随她一起來的宮女陪滿兒去玩。她自己則先回明澈軒看看。

來到明澈軒前,她發現門竟然是微微開着。

她輕輕推門進去,發現正廳裏全都恢複了當年她與曾珏的裝飾與擺設。這是誰布置的?曾致派人布置的麽?可是那些人又怎麽會知道她與曾珏當年的情景?

她再走向書房,還未進去,卻遠遠地看見一人坐在書桌前。

這個人略低着頭,微蹙着眉,手裏緊握毛筆在認真地畫着什麽,他細黑潤澤的發上束着嵌玉冠,上身着一件縷金繡花青緞袍,整個人顯得既高貴又風雅。

這與她七歲時第一次見曾珏的情景一模一樣!

寶菱知道,自己又是在幻想了。她無數次幻想她跨進這個書房,看到的都是曾珏坐在書桌前,低着頭微蹙着眉,在寫着什麽。然後,他一擡頭,看到是她,就揚起好看的唇角,朝她微微笑着,他的笑容是那麽純淨、那麽迷人、那麽讓人沉醉。

今日,她又幻想了,她十分珍惜這個幻想的情景。雖然不真實,可她仍然不舍得讓這個寶貴又美好的景象消失。

她立在門前一動也不動,就那麽一直看着他。

果然,曾珏與她平時幻想的情景一樣,他擡頭了!他似乎感受到了這種灼熱目光的注視,他擡頭了!

他緩緩擡頭,看着門前的人,寶菱?!他手裏的筆頓時掉在了寶菱的畫像上。

他愣愣地看着寶菱,寶菱回來了?這是真的麽?他剛才一直在認真地憑着想象畫寶菱的像,寶菱竟然就到真的他的眼前來了?

寶菱看到曾珏看向自己,嗯……這次幻想的與平時不太一樣,他竟然長胡子了,淺淺的胡茬,顯得他更加成熟更加風雅了。他看她的表情也不一樣,不是微微笑着,而是驚喜與驚愕。

寶菱怕這樣的幻想消失得太快,便道:“子珏!”

曾珏倏地一下,站了起來,然後突然向她跑了過來。

“寶菱!”曾珏一下将寶菱擁在懷裏,磨着她的耳鬓不停地叫着,“寶菱!寶菱!”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近日因思念寶菱,都無心剃胡子了,胡茬磨着寶菱耳鬓,寶菱不但不覺得疼,只是覺得這次幻想比任何一次都要真實。

平時她幻想的情景,他都是不會說話的,怎麽這次幻想的他竟然會說話了?

“子珏,這次你要呆長一點時間,不要每次都那麽匆匆地就消失了。”寶菱埋首在他的脖頸裏,貪戀地說着。

“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曾珏緊摟着她,深情答道。

寶菱擡頭,吻着他的胡茬,再吻着他的唇。她的幻想中,每次在他們激吻時,他都會突然消失。

這次,她希望他呆的時間能長一些。

曾珏見寶菱這麽熱烈地吻他,他騰出抱她的雙手,來捧着她的臉,癡癡地回吻她。

越來越纏、綿,越來越激烈。

寶菱沉迷之時,突然意識到,這次激吻,他竟然沒有消失!不但沒有消失,他還更加用力地吮着她的唇。他的胡茬磨着她的下巴,這是真實的觸感,微疼又酥麻的觸感。

寶菱離開了他的唇,傻傻地看着他,甜蜜地笑道:“子珏,你這次怎麽呆這麽久?”

第八十四回迷死人不償命

曾珏沒太聽明白寶菱這句話的意思,他哪裏知道,寶菱仍然以為這只是一個夢幻而已。

“寶菱,以後我會一直呆在這裏,再也不走了,我要守着我們的家。”

寶菱有些發懵,這次是怎麽了,曾珏沒有那麽快消失,會說話了,而且連說話的聲音也很熟悉,好像……和玉淩子的聲音十分相似。

“子珏,你的聲音真好聽。”寶菱有些迷醉地說。

曾珏啓唇微笑,他喜歡看寶菱對他癡迷的模樣。他的寶菱一點都沒變,還是和從前一樣愛他,他這些日子裏一直空虛沉悶的心頓時被填得滿滿的,“寶菱,你怎麽回來了,皇上沒有攔着你?”

“我這次回來,就再也不走了。”寶菱點起腳,摟住他的脖子,又将自己溫軟的唇貼上他的唇。

聽寶菱說她再也不走了,曾珏心頭熱血一湧,她不走了?他和她可以在一起了?!

寶菱的唇還在纏着他,他也不想問她原因了,便不管不顧地一手緊摟着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與寶菱癡纏戀吻。

兩人一輪又一輪激吻,似乎要将多年未親近的欠缺一下補回來。

正在曾珏含着寶菱的巧舌,吮得激蕩回腸之時,一個孩童的聲音突然響起。

“娘!”滿兒睜大着眼睛,看到寶菱與曾珏如此相擁癡吻的模樣,吓呆了!

曾珏聞聲倏地一下松開了寶菱。這一幕被滿兒看到,曾珏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本已滿臉潮紅的他,此時尴尬得很。

“娘,你為何要和這位叔叔親親?好羞羞哦!”滿兒過來摟着寶菱的一條腿,好奇地仰頭看着曾珏。

寶菱這時只是發怔,滿兒來了,這個幻境怎麽還未消失?難道……這不是幻境?

“滿兒,快叫爹!”寶菱在夢裏無數次告訴曾珏,他有兒子了!趁這時曾珏正好還在,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快叫爹呀!”寶菱催道。

曾珏聽傻了,寶菱怎麽讓滿兒叫他為爹?滿兒的爹不是二弟麽?

“娘,你總說父皇不是我親爹,說我親爹叫曾珏,他就是曾珏麽?”滿兒一直好奇地看着曾珏,他的親爹是這個樣子的?

“對!滿兒,你可不能直呼你爹的名字,你要叫他爹!”寶菱俯身對滿兒說。

曾珏蹲□來,與滿兒平視着,激動地直看着滿兒,又看了看寶菱,語無倫次地問:“寶菱,你不會是……只想哄我開心吧,滿兒他不是你和二弟的……,我聽見滿兒叫二弟為父皇,……”

咦?他怎麽知道滿兒叫曾致為父皇?寶菱實在有些迷糊了,解釋道:“子珏,皇上是擔心滿兒沒有爹,會被人欺負嘲笑,才讓滿兒喊他為爹的。你才是滿兒的親爹啊,滿兒都五歲半了,他不是你的兒子,還能是誰的兒子?”

曾珏看着眼前的滿兒,激動地熱淚盈眶,無語凝噎。難怪自己會這麽喜歡滿兒,原來他是自己的親兒子呀!

滿兒瞧着曾珏,“爹是大人,怎麽能哭呢?”

曾珏聽到滿兒叫他爹,更是激動得不行,他一把将滿兒小小的身子抱住,任由淚如泉注。他有兒子了,有這麽大的兒子了!他與自己的兒子相處這麽些日子,他竟然渾然不知!

這時宮女跑了進來,見滿兒在這裏,她長舒了一口氣。剛才滿兒和她玩捉迷藏,等她睜開眼就找不着滿兒了,正着急,生怕他跑丢了。

寶菱示意宮女将滿兒帶出去玩。

寶菱見曾珏竟然知道這麽多事情,他還聽見滿兒叫曾致為父皇,那麽這真的不是夢!不是幻境!

待宮女和滿兒出去後,寶菱抓住曾珏的手,又摸摸他的臉,“子珏,你快告訴我,這是真的!不是夢,不是幻境!你是真的子珏!”

曾珏一愣,原來寶菱竟然以為剛才一切都是夢幻!

曾珏擡手捏捏她的小臉,“疼不疼?”

“有一點疼。”寶菱恍惚地說。

“那你還在懷疑什麽?”曾珏那雙墨黑光映照人的眼睛還帶着眼淚,卻含着笑意。

寶菱怔愣良久,想起曾致說玉淩子就是現在的靖寧侯,而玉淩子的聲音與曾珏的聲音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子珏,玉淩子就是你麽?”寶菱猶疑地問。

曾珏舒眉一笑,她終于開竅了,“是,我們早就相見了,只不過你不認得我,還總想避着我、躲着我。”

寶菱狂喜,直晃着他的胳膊,“你沒有死?真的沒有死?可是,為什麽神醫要為你建墳立碑,害得我哭了這麽多年?”

“對不起,寶菱,那只是神醫的無奈之舉。”曾珏內疚地說。

寶菱突然哭了起來,撲在他的懷裏,“那你為何不早說啊!那些日子我們日日相處,你怎的這麽狠心,不與我相認?你知道我想你想得有多苦麽?你為何要一個人躲到這裏來,就是不告訴我,不帶我一起來?”

曾珏摟着寶菱,苦澀地道:“你住在康福宮,是皇上的皇後,我又以為滿兒是你們的孩子,我哪裏敢去拆散你們?”他語氣裏有無奈,更有酸酸的醋意。

寶菱雙拳捶打着曾珏的胸膛,“就是因為這個,你才不與我相認的麽?你認為我會嫁給皇上,心裏忘掉你了,是麽?你這個大笨蛋!大壞蛋!”

曾珏聽寶菱這麽說,才後悔莫及,怎麽沒早日看穿這些,只是二弟故意要隐瞞,他又怎麽能知道?

曾珏給寶菱細細拭去眼淚,問:“皇上現在肯定很傷心吧?”他心裏隐隐為曾致擔憂起來。

“你放心,他現在有寶芬,還有了自己的孩子,慢慢就會好起來的。”

“寶芬?你妹妹?”曾珏微挑眉頭,看着寶菱,忍不住笑了,“這種事肯定是你搭橋牽線的吧?”

寶菱撇着小嘴:“哼,你管不着!”

她只有在曾珏面前,才會表現出真正的自己,才會喜怒哀樂毫無遮掩,與他在一起,她就渾身都暢快自在起來。

她拉着曾珏的手來桌前坐下,“你快給我講講,你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是不是每日都有想我?”

還未待坐下,寶菱就見桌上有她的畫像。

她拿在手裏看了看,開心地道:“你剛才在畫我?哦……你肯定是很想我、很想我,所以才畫我的,對麽?”

曾珏坐了下來,将寶菱抱着坐在自己懷裏,一只胳膊緊環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将畫接了過來,假裝着瞧了瞧,“這是……你麽?會不會是別的女子?這些年,我也許還會遇上別的女子。”

寶菱兩眼發紅,直咬唇,“子珏,你不可以這樣,我們才剛相認,你就說什麽別的女子,莫非你真的遇到過別的女子?”

曾珏壞笑道:“我最愛看你吃醋的樣子了!”

寶菱坐在他的懷裏,兩手往他身上直掐,“你快說,有沒有,有沒有?”

曾珏突然不壞笑了,認真深情地看着她,“有!”

寶菱頓時吓住了,緊張地叫了起來:“啊?還真……真有啊?”

“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寶菱!我日日夜夜想着她、念着她,我每日最大的願望就是夜裏能夢到她……”曾珏用他那玉石之聲向她表白之後,輕輕将熱唇貼向她的臉,再滑向她的唇,輕輕碰吻着,邊吻邊道,“這世上,除了寶菱,再也沒有人能走進我的心。我若沒有寶菱,這剩下的半輩子都只能頹廢虛度了。”

寶菱聽了曾珏這番表白,她又感動得想哭了。她回吻着他,哽咽地道:“我也是……”

甜蜜親吻一番後,曾珏給她說起這些年他所有的經歷,他是如何想念她的,還講了他差點帶狄軍打進明羅城的事。說起曾致已知道他的身份并沒有告訴寶菱時,曾珏還勸她不要生曾致的氣。

寶菱這才想起曾致叫她原諒他的話,曾致說,無論他做了什麽錯事,她都要原諒他。寶菱想到自己現在已經和子珏在一起了,也不願再費神去計較那些了,只要從此以後她與她的子珏能相愛相守永遠在一起,曾致不要再來破壞就行。

寶菱也給曾珏講了這些年她在隆州過的日子,講到那年玳安傳來他的不幸身亡的消息,她當時還沒到臨盆期便生下了滿兒時,她又哭了一通。哭夠後,她又慶幸地說,好在那年尋死被曾致攔住,否則她也沒命再與他相聚了。

兩人就這樣訴說一陣,相擁着哭一陣,又纏吻一陣。

膳房的下人們不敢進來喚他們吃飯。宮女也知趣地帶着滿兒去陽晖軒吃飯,然後哄他睡午覺。

兩人從上午一直耗到下午太陽西斜,他們才想起時辰已晚。

他們歡喜地牽着手一起出了明澈軒,來陽晖軒找滿兒,然後帶着滿兒去後花園玩耍。

曾珏讓滿兒騎在他的肩頭上,在後花園裏跑來跑去,寶菱一路跟着他們歡跑着。

“滿兒,你知不知道玉淩子叔叔去哪兒了?”寶菱滿臉幸福地問。

滿兒看了看曾珏,“玉淩子和爹很像,他是不是爹的弟弟呀?”

曾珏與寶菱聽了,同時噗哧一笑。

“滿兒,玉淩子就是你爹,你們在兩個月前就相見了。皇上才是你爹的弟弟,記住了麽?”

滿兒歡喜地叫了起來,“爹,那你還要陪我玩蹴鞠哦!”

“好!你想玩什麽爹就陪你玩什麽!”曾珏開心答道,聽到滿兒叫他爹,他就渾身澎湃起來。

到了黃昏,一家三口在明澈軒用晚膳,熱鬧又溫馨。

用過晚膳後,曾珏還親自為滿兒洗澡,和滿兒在浴房裏打水戰,玩得不亦樂乎。直到滿兒玩累了,兩眼眯眯着直打瞌睡,宮女才帶着滿兒去陽晖軒睡去了。

曾珏洗過澡後,寶菱見他胡茬越發明顯,便找出剔刀,道:“瞧你,一個人過得連胡子都不剃,要我幫你麽?”

曾珏柔聲道:“沒有你在我身邊,我哪有那個心思日日剃胡子,就只顧想你去了。”

寶菱紅着臉羞道:“肉麻!”

“我記得你以前很愛聽這樣的話,現在肯定也是。”曾珏壞笑道,他接過她手裏的剔刀,“你去洗吧,我自己來。”

當寶菱沐浴出來,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裏衣,如出水芙蓉般慢慢來到曾珏的面前時,曾珏頓時看怔住了。

寶菱膚若凝脂的臉蛋上帶着一抹紅暈,黛眉墨眸,長長的睫毛籠着彎彎的眼,欲說還休的紅唇,半濕的黑發一縷縷的貼在臉頰上,顯得嬌媚又妖嬈。

寶菱被曾珏看得有些害羞,她低着頭脫鞋上了床。

她背靠着床梁,坐在這張多年未睡過的床上,想起以前的很多事,包括圓房之夜還有真正的洞房。

突然,她又想起圓房次日早上的事,她招呼着曾珏,“子珏,你快過來!”

曾珏見寶菱這般誘人模樣,已是意亂、情迷,渾身燥動。

他不太敢走過去,怕自己會猛撲上去,吓着寶菱。

“你快過來,我看看你的腿。”寶菱又叫他。

看他的腿?曾珏迷糊地走了過來,不知寶菱為何要看他的腿。他上了床,離寶菱有三尺的距離。

夫妻兩人多年沒同過床,此時他們這樣一起坐在床上,都有些臉紅。

寶菱掀起他的褲腿看,果然,他小腿上還留着一道深痕。她用手輕輕撫摸着這道痕,心疼地說:“你那時真傻,這麽傷自己,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我當時還傻乎乎地不知你傷自己的腿是要幹嘛。”

她這一說,曾珏想起那一幕,不禁笑了起來,他握住她撫摸傷痕的手,壞笑道:“誰讓你那時候太小,什麽都不懂,讓我等得好辛苦、好辛苦!”

“你等得好辛苦麽?我記得你那時都不跟我睡一頭,自己拿起枕頭一個人睡另一頭去了,看都不敢我一眼,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和我睡在一起呢。”

曾珏向她身邊挪近,湊近她的臉說:“我是怕和你睡得太近,半夜把你……欺負了,你就再也不理我了,我該怎麽辦?”

寶菱聞着他身上帶着情、欲的氣息,羞道:“原來……你那時就開始憋着壞啊!”

曾珏将她抱着躺下,壓在她的身上,欲意朦胧地說:“我現在……想好好地欺負你,你怕不怕?”

寶菱胸前起伏,其實她和他一樣,渾身已是谷欠潮湧動,她的子珏就在他眼前,與她躺在一張床上,她又怎麽可能不蠢蠢欲、動呢。

她伸出手将他的裏衣慢慢脫掉,然後用她纖細的手指從他的胸膛輕輕滑過,微喘地說,“我不怕……”

曾珏有了她這般舉止的鼓勵,再也無法矜持,他解開寶菱的衣紐,吻着她的脖頸、她的耳鬓,然後落唇于她的香肩,雙唇輕吮着她肩頭上的細膩雪肌,一點一點,時而輕柔,時而發力,他感覺自己要醉了,“寶菱,我想要你。”

他的唇再往下滑,含住她豐、盈渾、圓上的紅尖尖,他禁不住用力狠狠吸、吮着。

伴着寶菱顫抖的嬌、吟,他的唇又往下滑,滑過她的柔軟小腹,再滑向她下面細軟的叢,他貪戀地輕吮着她的每一處肌、膚。

寶菱感覺渾身的每一處都在激烈蕩漾,大腦已完全窒息。

當他輕輕含着她下面的那兩片柔軟之時,寶菱一聲尖叫:“子珏,那裏……不要……”

她的雙腿都顫抖了起來。曾珏能聽得出來,她說不要,但她真的很舒服。

曾珏沉醉地将舌、尖探入她的紅粉花心,慢慢觸動着,輕柔攪動着,細細舔、舐着。

“唔……子珏……”寶菱渾身微顫,她完全受不住了。因為曾珏的軟舌在她的花心裏蠕動、觸碰,他每一下都似乎要點燃她全身的谷欠火。

她抑不住體內的谷欠望,不自覺地扭動着腰肢,嘴裏一陣又一陣嬌哼吟喘之聲。

曾珏知道她等不及想要他的了。他将寶菱扶坐起來,兩人相疊而坐,他将自己的慢慢侵入她的花心。

“啊……”

“啊……”

兩人瞬間同時迷醉地輕嘆。

寶菱顫動地感受着這突然而來的脹滿感,曾珏的硬峰一下填、滿了她多年的空虛,她的花心頓時酥爽地溢出許多水兒,而且控制不住地一陣陣緊縮,将他的硬峰緊緊包裹。

曾珏雙手握着寶菱的細滑腰肢,寶菱緊勾着他的脖子,兩人上身緊緊纏在一起,□疊坐着,緊密得毫無縫隙。

而他的硬峰往她的花心裏一波又一波地歡送,次次直觸她最敏感最酥麻最暢快的點,她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歡嘆,“子珏……我喜歡……我還要……”

她這一聲歡嘆,激起了曾珏更加強烈的占有谷欠,他将寶菱放倒,扛起她的雙腿,以最大的力度最狂熱的律、動,再以最深入最激烈的撞擊,狠狠頂撞她花心最緊密的地方。

寶菱由歡嘆到一陣陣歡、叫起來,叫得曾珏渾身抑不住更加奮力地猛撞她,只有這樣,積蓄已久的谷欠望才能一一釋放出來。

如同一陣陣洶湧澎湃的浪潮,要将他們淹沒,此起彼伏。

他們的歡嘆聲、他們的觸撞聲,在這個靜谥之夜,顯得是那麽蕩氣回腸,似乎在訴說着彼此至深至灼的愛,綿延無期地愛。

只有唯一的他,能讓她如此無遮掩地接受,只有唯一的他,能撩動她深深潛藏的谷欠望,只有唯一的他,能讓她如此飄若至仙,舒服得快要死掉。

對于曾珏,只有寶菱才能激發他體內的兇猛洪潮,只有她才能讓他極待噴發體內的暖流。

就在最瘋、狂最癡狂的這一刻,他們一起向對方激烈迎接與歡送着。

“寶菱……”随着他這一聲癡喚,他噴發了,直湧向寶菱的花心最深處,滋潤着裏面的每一處嬌、嫩。

兩人一同感受着下面最歡快恣意的跳動,一同感受的暖流的溫潤,緊緊相擁,一陣陣歡快的喘息良久良久才慢慢平穩下來。

“子珏,以後你再也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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