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部分拍攝腳本是: (15)

佛怕人和他搶似的,霸占了整碗。

顧舒行鄙夷地斜了他一眼,字裏行間帶着嫌棄:“餓死鬼投胎啊!”

大雄津津有味吃着,臉上大汗淋漓:“行哥,咱倆比誰吃的餃子多吧!”

“無聊。”顧舒行皺着眉拒絕。

大雄樂笑開了花,還得意了起來:“反正要比,你也沒我吃的多。”

頭頂的兩撮黃毛立起,看起來有點憨,智商需要充費。

顧舒行微微咳了下,眼睛放在唐簡身上,夾了菜放到她的碗裏:“他這人有點幼稚,你別介意。”

唐簡點點頭,“嗯”了一聲,便低下頭去吃菜,眼底盛滿了笑意。

顧舒行竟然說別人幼稚?她猜,平時他絕對沒少和大雄打賭。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寫到掉馬再發,估計還得寫一天,先發惹。

第 44 章

眨眼便到了14號這天,唐簡搭着公司的車到達錄制節目的地點,剛打開車門,獵獵風聲席卷而過,牽動着樹葉簌簌作響,飄起來的黑發糊了她一臉。

天色灰白,太陽躲在雲霧裏,沉沉的暗雲浮動,殘葉鋪了滿地,鞋子踩過,發出輕微的動靜,配合肅殺之景似的,她的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正值初秋,草地泛黃,鳥兒凄聲,尋找下一個落腳點。

道路兩旁的樹幹粗壯,懸挂着枯黃的葉子,風吹過,紛紛揚揚地下落。

一路走過來,唐簡碰到不少穿着應援服的粉絲,其中有選手的粉絲、導師的粉絲還有助演學長的粉。

這麽荒涼的天氣,她們依舊活力滿滿,如同金燦燦的太陽。

二個多月以前,唐簡還設想過陳嘉禮來這個節目當導師,在這麽短時間,她的心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想到曾立志做顧舒行的黑粉,她無聲地笑了笑,預料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唐簡進去的時候,離正式錄制還有段時間。後臺亂糟糟,有人叫嚷着催促手下的工作人員幹活,人來人往混合着噪雜的聲音。

學員們有的在補妝,有的被拉去錄視頻,一部分人緊張地背歌詞。

上次唐簡感受過飛訊舞臺經費上的財大氣粗,對待選秀這方面也不含糊,學員們的服裝和妝發看起來很奢華和華麗,散發着由內到外的精致。

有幾個妹妹長相很突出,臉蛋白嫩,身材曲線恰到好處的完美,妥妥的小說女主标配。

男主誰最适合呢?不用說,顧舒行君當仁不讓。也就是那麽幾秒的時間,唐簡腦補了一出女學員和男導師的大戲。

“你說,顧舒行有可能喜歡上她們其中一個嗎?”

多米覺得匪夷所思:“怎麽可能啊,他粉絲會撕了節目組。”

唐簡讪讪地說:“先別想那麽遠,單說他會不會喜歡?”

多米想了想,皺着眉驚恐地搖搖頭:“也不至于吧,你為什麽這麽想他?”

唐簡聽到這句話分了一下神,指間顫了顫,顯得有幾分不自在。

她現在猶如驚弓之鳥,一點即炸,害怕顧舒行會喜歡上別人。

“天,說曹操曹操就到。”

多米話音剛落,唐簡恍惚的回過神來,一擡頭,目光恰好與他交接。

顧舒行今天穿得也很帥氣,筆直的藍色西裝,裏面是簡單的白襯衫,沒有打領帶,貴氣中又有幾分随性。

他優雅從容邁着步子,矜持不經意流瀉而下,猶如叱咤風雲的總裁出場,散發着成熟冷靜的魅力。

當然,在成為總裁之前,他先把嘴裏的棒棒糖扔了。

目前的情況,就好比霸總哥氣定神閑地拔開筆帽,你以為他要簽一份價值幾個億的合同,标準稍微放低點幾千萬,他卻轉身拿出一本五三,操作還無比淡定自然。

想到這副畫面,唐簡沒壓住唇邊的笑容,一點點翹起弧度。

顧舒行眼睛一直注意着唐簡的神态,接觸到唐簡的笑容,眼底升起一抹詫異的波瀾。

他含着棒棒糖,聲音有點粘糊:“什麽事啊,這麽好笑?”

“沒什麽!”唐簡臉上帶着笑,眼睛亮晶晶的。

顧舒行一臉不相信,微微挑了挑眉,胸有成竹地笑了:“那就是因為見到我了。”

語氣中帶着滿滿的自信和得意。

唐簡捧着相機嗤了聲:“你少自戀了,我想笑就笑。”

顧舒行站在一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沒話找話:“我送你的那個相機好用嗎?”

他的語調平靜自然,像是随意而又家常的說話。

唐簡睫毛微顫,她還沒用過呢,倒不是舍不得,之前許雨靈還和某品牌出過聯名款,包裝盒沒拆開的相機她還有好幾個。

她話一出口,就變成了二個字:“好用。”

顧舒行咬碎了糖,甜膩的糖漿四下流淌,蔓延到四肢百骸,精神稍微亢奮了點。

他手指捏着棒棒糖的簽子,腮幫子一鼓一鼓:“那今天怎麽不用?”

唐簡一頓,絞盡腦汁想了一個詞:“因為我長情。”

“哦,”顧舒行一愣,垂眸看着她,意味深長地笑了。

《團計劃2020》和往年成團流程一樣,初評級過後有經歷三次公演就是總決賽,進入決賽的學員展示兩個團體舞臺和個人特長show後宣布成團名單。

這次公演有六個舞臺,其中有四組是六個人完成一個舞臺,剩下的兩組是七人合作,每組還配一位助演學長。

所以唐簡的拍攝任務量還挺大,單人照和集體照都要拍,咔擦咔擦拍個幾十張最後選一張最滿意的。

錄制中,唐簡還發現了個熟人,YOKE團裏的謝幕。

小夥子平時說話沒什麽頭腦,看着傻裏傻氣的,上臺後完全像變了一個人,有幾幕和女生的互動很絕,共舞時的眼神看的人眼紅心跳,掀起了觀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在後臺碰到,謝幕笑嘻嘻地說:“看到許雨靈發的朋友圈了,生日快樂啊!”

唐簡先是一愣,然後眉開眼笑地說了聲:“謝謝。”

謝幕摸摸頭,腼腆一笑:“我都沒送禮物,這份謝謝承擔不起來。”

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麽,手激動地甩了幾下,嚷嚷道:“你等我一下。”

說完,他便一溜煙地沖着前面跑了。

後臺其他人都不知道驚呆了,大家齊刷刷地轉了頭去看唐簡,眼神帶着詢問和好奇。

一個個疑惑,他們剛才談道什麽,謝幕竟然一下子發瘋了!

唐簡對上那些人的目光,他們又急匆匆地轉頭,各忙各的事情了。

謝幕又如一陣風的跑回來,手中帶了一張紙。

他顯擺地露出紙上的幾個大字,熱情地說:“邀請你來看我們團下一次演唱會,此劵終身有效,可重複使用,這個生日禮物有沒有很特別?”

唐簡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他可真是一朵奇葩。

不過這個生日禮物确實夠特別,都沒小時候收的賀卡精致。

迎上謝幕期待的目光,唐簡點點頭肯定道:“非常特別。”

謝幕表情看上去還挺愉悅:“你可以帶着別人來,不過位置有限,最多十來八個。”

“……”

唐簡笑了,出手還挺大方。

他們聊天沒避開其他人,剛才謝幕風風火火地跑了一遭,吸引了不少眼球,等他回來後一個個八卦地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

過會,消息腿上綁了火箭,一傳十,十傳百,成為衆人口中津津樂道的一件趣事。

“聽說了嗎?今天來的女攝像師今天過生日,謝幕把他們團演唱會門票當成了生日禮物。”

“笑死我了,謝幕以為他們那個團是寶嗎?演唱會門票都送的出手。”

“那個謝幕是不是喜歡那個唐攝影師啊?”

顧舒行晚上還有二個通告,他看完表演之後便要趕往下一個地方。

大雄收拾東西落在後面,聽到不下三個人在談論剛才的事情。

女攝像師?他默默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裏。

顧舒行昨晚三點的航班,二天一夜沒體驗過床是什麽滋味。

車子平緩地行駛在大道上,他頭倚着車窗假寐。

車內靜悄悄,氣氛低到壓抑,大雄不時偏頭看顧舒行幾眼,他有些坐立不安,手心都出了汗。

顧舒行壓根就不知道今天是唐簡的生日,他要不要說?

糾結在心裏滾了一圈,大雄清了清嗓子喊了聲:“行哥!”

顧舒行迷迷糊糊地掀開眼皮,輕輕地應着:“嗯。”

他的面色有些蒼白,唇瓣習慣性抿得緊緊的,眼底有很深的暗色和疲憊。

“再給我一顆糖。”

顧舒行揉了揉了額頭,腦殼像裂開一樣,發出陣陣痛痛。

“哦哦,”大雄飛快地從兜裏翻了翻:“給。”

顧舒行漆黑的眸子懶洋洋地垂着,緩慢地伸出手接過糖,整個人沒太大的精神。

見他醒了,大雄口訴了一次剛才聽到的事情,“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可能有些話誇大了。”

顧舒行沒有吭聲,靜靜地聽他說完,眉頭卻全部皺在了一起。

他沉默着。

一波一波刺耳的鳴笛聲響起,車使進了繁華的都市,霓虹燈鋪開一條奪目光帶。

顧舒行呼了一口氣,氣息有點虛:“唐簡還在現場?”

“嗯,”大雄點點頭:“有幾個舞臺要補錄,拍照可能要等好久。”

顧舒行蹙着眉:“訂個蛋糕,送到那邊。”

甜滋滋的糖味充斥着口腔,他聲音反而有種苦澀,一塊大石頭堵塞在心口。

或許,下午和他說話時,她期待從他嘴裏的那一句“生日快樂”。

而他,卻不知道今天對她的意義。

大雄一邊按着手機一邊問道:“蛋糕有什麽要求啊?”

“弄得少女一點,她屬虎,相機必須加上。”

望着漆黑的窗外,顧舒行大腦還是渾渾噩噩,能提取出的有用信息屈指可數。

還有什麽呢?她喜歡的東西。

時間滴滴答答地流淌着。

顧舒行撐着下巴,回憶着過往發生的一幕幕,許多記憶快速的閃過,腦內的畫面像錄像帶一樣放映。

他又補充說:“再弄一只企鵝,懷裏抱着芒果。”

十字路口的商場還亮着燈,顧舒行的薄唇動了動:“在附近找個地方停下車。”

“怎麽了?”大雄一臉緊張兮兮:“哥,你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顧舒行額頭的青筋突突跳動:“買只玩偶。”

他還欠她一只企鵝,當時打氣球就應該選的。

商場裏的好幾家店鋪歇業狀态,櫃臺用長布蓋着,或是直接鎖了門。顧舒行一腳踏進,無頭蒼蠅似的尋找那只抱芒果的企鵝。

不只是人,要找到一模一樣的玩偶也很難。

“行哥,我找人買吧,我們要趕不上航班了。”

大雄心急如焚,再耽擱下去,下面的行程全亂了。

光滑的地板映出明晃晃的燈影,顧舒行心底微微有那麽一股說不上來的別扭。

如果就這麽直接走了,他一定會後悔。

在他有所選擇的情況下,沒必要被摸不着看不清的情緒左右。

“一會的活動取消,和源廣場今晚是不是可以放煙花?”

大雄忍不住搖搖頭,嘆息,他就知道說了之後,行哥不會安心地去工作。

“知道了,我安排。”

唐簡仍在攝影棚,有一位學員腳崴了,送去醫護中心還沒回來。

工作人員們臨時有了空暇時間,聚在一起聊天。

唐簡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手上端着一次性紙杯子。

不知道提到了什麽話題,多米又扯到了演唱會這件事情上。

“唐唐,你真的要去看YOKE演唱會啊?”

“不一定吧,”唐簡喝了一口水,潤潤了嗓子:“看工作安排吧。”

多米笑着說:“這份禮物沒選對,給許雨靈多合适,你肯定最想要陳嘉禮的。”

“呀呀,”多米聲音帶了那麽一點點懊惱:“我現在是不是不适合提他啊?”

“沒有關系,”唐簡知道她話裏的意思,她臉上沒什麽表情,坦白地說:“我沒有脫粉。”

多米吃驚了一把:“他公開戀情,你也覺得沒關系嗎?”

她一直以為唐簡是女友粉的,反應竟然如此平常。

唐簡很認真地看着她:“我覺得當荔枝是一輩子的事情,只要陳嘉禮不殺人放火,沒幹違法犯罪的事情,我就會一直喜歡他。”

多米略微誇張地哇了一聲:“我都被你說得感動了,那你是不是還讨厭顧舒行啊,今天還想把他和選手們湊一對。”

唐簡掌心貼着杯子,手指不由自主點了幾下。

她眨了眨眼睛,遮住眼底閃爍的光芒:“他人挺好的,也長得挺帥的。”

“想不到在你嘴裏聽到誇顧舒行的話,”多米看着唐簡,出其不意的就開口問了一個問題:“那你覺得陳嘉禮和顧舒行誰長得好看?”

唐簡被她的問題砸得有些懵,遲疑了好幾秒。

要是以前,她一定毫不猶豫答陳嘉禮,先不提粉絲濾鏡這回事,誇對家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套用一句話:大人,時代變了。

停頓了一下,唐簡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那還是陳嘉禮。”

她尋思顧舒行不缺人吹捧,身邊還有那麽嘴甜的大雄。

多米揚揚下巴,臉上毫不意外:“我就知道你選陳嘉禮!”

突然一道別的聲音插了進來,打斷了她們的對話:“行哥,你怎麽過來了?”

唐簡下意識地轉頭,顧舒行居高臨下地站在那兒,離她幾步遠的位置。

一雙眼睛,淩厲的像是兩把利刃,透着冷冷的光芒。

她從沒覺得他的眼神那麽冷漠過。

唐簡唇邊勾起的弧度一點點凝固,唇瓣顫抖,全身的細胞緊張了起來,一個大膽卻又不得不承認的猜測浮現腦海。

他一定聽到了她剛才說的那些說。

想法一出便如印記一般镌刻在腦海,唐簡的面色變得蒼白起來,心跳甚至都停了。

顧舒行咬着牙,努力将翻滾而來的情緒壓了下去。

他捏着玩偶的手指泛白,臉色異常難看的轉身,冷聲冷語地說:“走吧。”

大雄不敢說話,頭硬生生大了一圈。

顧舒行沉着臉,盡管一言不發,散發着那種憤怒的氣息不可忽視。

路過一個垃圾桶,他停下了腳步,将手中的玩偶“啪”的一下扔了進去,如同子.彈射.入氣球,這次他一樣準。

抛出的那一瞬間,心口突然覺得一空。

要不是這只玩偶,他怎麽會聽到這麽感人肺腑的粉絲發言呢?

原來唐簡口中的長情,指的是一直喜歡陳嘉禮。

好一個我朋友是荔枝。

顧舒行的大腦就像有無數的針紮一樣,泛着密密麻麻的絲絲疼,就連心也抑制不住地跟着難受起來,失望、憤怒錯中交雜。

他轉身那一刻,唐簡聽到了東西破碎的聲音,她一時束手無措不知做些什麽,四肢僵硬着保存同一個姿勢,像是走進了曲折的迷宮,找不到出口。

眼前的局面,她根本無法應對,心底彌漫着恐慌和害怕,沉到了無底洞,極速下落。

唐簡對之後的拍攝沒有印象,只記得拍到一半,工作人員拿進來一個蛋糕,訂單來自一位顧先生。

蛋糕很漂亮,整體用白色的奶油打底,粉色的花邊暈染了一圈,側面塗着小老虎圖案,棕色的老虎手上還拿着相機。

最上邊有兩只小企鵝,一只抱着芒果,一只縮進棕色的籃子裏,還有一只籃子裏裝滿了芒果。

指間懸在屏幕良久,唐簡有些洩氣地垂下眼簾,忍不住抱住了頭,要快被升騰的絕望埋葬。

她又一次把事情搞砸了,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或者說無從解釋。

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應該不願意再理她了。

21歲的最後一天,唐簡吃到了最好看也是最苦澀的蛋糕。

作者有話要說: 叮咚,你的更新已送達。

第 45 章

唐簡幾乎一晚上沒睡。

卧室十幾度,她卻覺得周圍布滿寒氣,難以言喻的寒冷,身體佝偻着蜷縮在柔軟的被子裏。

只有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是顧舒行看她的那個眼神。

冰冷又漠視,連續不斷纏繞着她,像是密不透風的漁網,把她罩得死死的,完全無從躲避。

唐簡的眼睛宛如死灰一般的黯淡無光。渴望又虛僞,她是一個糟糕的人。

她的愛情,沒等冒出新芽,就被一腳踩碎,四分五裂,找不到一點修複的方法。

接下來的幾天,唐簡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即使不拍照她也到工作室呆着,逼自己忘掉那些不愉快。

她開始害怕回家,一個人的房間,靜的掉落一根針都能聽到的,顧舒行的名字連同思念按捺不住,輕而易舉地攻破她的防線,怒刷存在感。

電視機開着,唐簡握着遙控器,掃幾眼切換下一個節目。

仿佛讀懂了她的心裏所想,剛按到下一個電視臺,顧舒行的臉竟然出來在屏幕裏面。

電視機的右下角标着XX音樂節。

唐簡丢下遙控器,雙手抱着膝蓋,挪不開眼睛,留戀的目光觸及屏幕。

舞臺的光線偏黃,顧舒行的身姿挺拔颀長,映的臉龐忽明忽暗。

前奏的旋律很熟悉,是那首紅遍大街小巷的《暖暖》。

顧舒行話筒舉到唇邊,清澈的聲音滑出。

“都可以是真的。”

“你說的,我都願意去。”

“小火車,擺動的旋律。”

影影綽綽的金光撒在顧舒行的身上,借此窺見了他那雙矜貴清傲的黑眸,眼尾微垂,深邃又沉靜。

明明是一首甜甜的歌曲,聲調悠揚又哀怨,聽起來那般哀怨。

一種難以言語的喜悅,緩緩地跟着歌聲流出來,聽的人心底一顫一顫的。

“細膩的喜歡。”

“毛毯般的厚重感。”

……

“我想說其實你很好。”

“你自己卻不知道。”

婉轉的歌聲飄揚,唐簡咬着唇,只能定定地望着顧舒行,明晃晃的光下,輪廓更加深刻。

他的神情很淡漠,眉眼像是有什麽東西沉沉地壓着,耷拉着,擺出一種無力感。

直到最後一個字落下,他的悲傷完全凝聚在了眼睛上,玲珑剔透,溢滿了破碎感。

唐簡的心咯噔咯噔的跳着,網上果然也被顧舒行今晚的表演刷屏了。她能感受到的,逃不過粉絲的眼睛。

【太好聽,耳朵懷孕了】

【最怕rapper唱情歌】

【聲線細膩,太溫柔了吧】

【好喜歡顧舒行的聲音】

【不同的暖暖,一樣的好聽】

【唱的真不錯,加入單曲循環歌單】

【天吶,怎麽唱得這麽傷】

【為什麽聽這首歌我好難受啊(不是說唱的不好)】

【粉絲別罵我,顧舒行是不是失戀了】

【最後一幕的動圖發給我朋友看,我倆一致認為顧舒行今天絕對有事】

【有點感同身受,顧舒行是不是做了別人的備胎】

【想起我初戀也給我唱過這首歌,嗚嗚,有點想哭】

八卦小組說顧舒行失戀的點贊量幾千加,馬上便有人開了新帖,大家暢所欲言,讨論誰這麽大本事導致他傷成這樣。

唐簡到底非圈外人,除了帶她大名的帖子,評論裏鮮少有人能想起她的名字。

閑得摳出一棟八百平方米別墅的八卦人士來活了,整理了和顧舒行合作過的女明星,從各種相處中尋找他喜歡這個人的蛛絲馬跡。

最終,鄭宜的票數遙遙領先。

發帖的人條理清晰,圖文并茂甩出他的分析。

顧舒行和鄭宜的“真心CP”在今年五月勢頭正好,當時就有人羅列了一堆的證據證明她倆确實有點事,後來鄭宜采訪否認過粉絲才消停。

但明星的嘴,騙人的嘴,有些話聽聽就行了,經典打臉的前車之鑒就有好幾回。

現在鄭宜雖說和許懷的CP正炒得火熱,但真心CP同樣也甜甜的,拿最近的一顆糖來說,鄭宜也參加了顧舒行那個帶孩子的綜藝,就算參加的不是同一期,這不恰好說明了有點事所以故意避開嘛,說不準這資源還是顧舒行介紹的!

還有一件無法解釋的事,顧舒行前些日子采訪的時候說想談戀愛了,好巧不巧,之前鄭宜遭受網友質疑時他還發聲過,能讓他站出來回應的只有一個她。

顧舒行為什麽看起來如此低落,當然是被鄭宜拒絕了,這一對be了也還是這麽好磕!

糖硬不硬抛到一邊,能磕下去的就很甜!

真心CP粉大殺四方,故事講得抑揚頓挫,一忽悠一個準,別的CP粉不敢上前。

唐簡打開有她名字的帖子,評論裏透着一絲奄奄一息、自欺欺人的氛圍。

有粉絲為她創建了站子,那天大家看到她去《團計劃2020》後興奮了好久,就算沒有同框視頻和照片,總算是磕的雙方能見面了。

【我的CP永遠最甜】

【很難想象我靠一張動圖堅持到了現在】

【上次簡妹去團計他們應該見到面了吧】

【有沒人寫點文,救救孩子吧,急需續命】

【顧舒行就差把喜歡唐簡寫在臉上了,你們在傷感什麽】

【隔壁真的好真】

唐簡只翻了幾頁,不敢往下翻了,對面那對殺傷力太強大。

她一個女孩子都喜歡鄭宜,何況是男人呢,而且顧舒行确實對鄭宜評價很高。

【能讓他站出來回應的只有一個她。】

這句話回蕩在耳邊。

唐簡頭撐着腦袋,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追人進展的不順利嗎?”多米沒骨頭地趴在擋板上問道。

唐簡點了點腦袋,視線放空:“基本沒什麽希望了。”

“不會吧,”多米迅速地坐直,氣憤地蹙眉:“多大的臉竟然拒絕了你!”

唐簡心有餘悸:“別說了,我不想再提。”

細究起來,她現在如此憂傷的緣故,和多米有點關系,當然也是她活該,運氣不可控,閉嘴一了百了。

那段對話站在顧舒行的角度看有點傷人,平時一點小事都能無比自信的人,聽到貶低他的話,掀起的波瀾該有多大啊!

不敢和顧舒行說話的原因也和這有關,她怕收到對方不是好友的提示。

茶水間碰到紀宣,唐簡出聲叫住了她,刻不容緩地問道:“顧舒行以前和唐簡有情況嗎?”

紀宣先是迷茫地“啊”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聲音異常尖銳:“當然沒有,“朕許了”是我唯一磕的一對CP,哪有顧舒行的事情?”

唐簡眼神有點飄,欲言又止:“我看網上的分析,感覺還真像的。”

“你信那個啊,”紀宣扁了扁嘴:“他們磕cp的什麽都喜歡放在一起說,一個表情分析半天,最近有個男星的機場照養活了兩家CP,一堆人磕的是拍照手勢,另一堆人磕的是衣服顏色情侶裝,都認為自己磕的是真的,你說說有多扯?”

唐簡語氣隐藏着不确定:“或者顧舒行單戀呢?”

紀宣把她的話當笑話聽,眉毛抖了抖:“那還不如你和顧舒行在一起的幾率大。”

“……”

聽到這句話,唐簡的表情一瞬間恍惚。

得到了否認的答案,她依舊高興不起來。

時間不緊不慢地流淌,唐簡的狀态一直那樣,工作時神經繃得緊緊的,一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

周六晚上有陳嘉禮的演唱會,她低落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些。

體育館門口許多站子發周邊,唐簡買了頭箍燈,上面有陳嘉禮的大名,燈光打開的時候是黃色的應援色,閃閃發亮。

這場演唱會的上座率很高,門口還有沒買票的粉絲和黃牛較真。

SOLO之後,陳嘉禮演唱的那些歌都沒有編舞,歌曲本身也适合站樁唱,今晚他重拾了唱跳愛豆的身份。

身體線條纖細骨感,一招一式揮灑自如,四周發瘋般的尖叫,教科書般wave的流暢魅惑,沖入視網膜溜向大腦,粉絲沉浸于他帶來的美好。

額頭滴滴答答挂滿了汗珠,陳嘉禮喘着氣自嘲說:“看來我真的老了,體力有點跟不上。”

臺下的人異口同聲喊道:“不老。”後面的幾句亂了,場館一片鬧哄哄。

陳嘉禮走動了幾步,黑發全部濕透,完美的唇瓣動了動,聲音伴着灼熱的呼吸:“你們給我的信總是提到過一句話,我參與了你們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一些粉絲小學認識我現在在上大學,一些人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有人畢業後出國繼續深造,也有人已經結婚。”

“18歲的我認為10年後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眨眼間這麽快就到了,原來我踏入這個行業也這麽久了。我知道你們都在很努力的幫助我,支持我的事業,我累你們更累。我一向也不喜歡長篇大論說一下煽情的話……”

“我們想聽!”

粉絲們異口同聲的話語又一次響起,隐隐有些蓋過他的聲音。

陳嘉禮笑了笑:“其實我更想謝謝你們的陪伴,因為有你們,過往的那些日子變得有意義。”

他說得很認真,語速很慢,語調帶着溫柔:“謝謝。”

“其他的話用作品表達吧,還有兩首歌的時間,你們想聽什麽?”

散場的時候,許多女孩在哭,奔赴一場盛宴,熱鬧過後是種說不上來的空.虛。

唐簡靜靜着望着升降臺的方向,隐約覺得眼眶有點酸澀,視線逐漸變得朦胧。

體育館空了之後,她才舍得移開眼睛。

陳嘉禮是青春的象征,再也不會有這麽一個人值得她奮不顧身的追逐。

濃墨的黑浮動着上空,外面電閃雷鳴起來。

雨下的很大,唐簡沒帶傘,一眨眼的功夫全身已經濕透了。

雙手擋在頭頂擋住從天而降的雨滴,她急急忙忙地跑到公交站牌。

用手機叫了一輛車,十幾分鐘沒有反應。濕答答的衣服貼在身上,晚上的溫度挺低,惹得皮膚起了一陣陣小疙瘩。

接連的幾聲雷聲,雨更大了,噼裏啪啦地敲打着牌子。

唐簡焦急地來回踱步,等了許久,終于有了一輛空車接單。

司機四五十歲的年齡,她一上車就抱怨現在堵車的嚴重性,過這邊是多麽的不容易。

前方的站牌一個女人在招手,司機臉上的橫肉抖了抖:“姑娘,車上多坐一個人沒關系吧?”

唐簡想着她叫車這麽不容易,頓時心有點軟:“沒關系。”

“好嘞。”

司機減速,車停到了站牌跟前。

唐簡坐在靠窗的位置,建築物的霓虹燈四面八方的亮着,比漫天的星空還要璀璨。

她默默計算着還有多久可以到家。

沒想到路過一個十字路口,司機又故技重施,多拉了次人。這次上車的是位媽媽,帶着兩個女兒,懷裏還有一個孩子,唐簡一下子被擠到了最裏邊。

她蜷着腿歪坐着,腳挨着車門,逼仄的空間裏,呼吸都感覺不順暢。

小男孩可能只有一歲左右,咿咿呀呀地叫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身上一股濃烈的奶味。

小手肉嘟嘟的,都沒唐簡的一根拇指長。他特別好動,嘴裏嗦完的手指頭,又在空中胡亂地揮着。

離他最近的唐簡遭了殃,有幾滴口水濺到了她的衣服上。

小男孩的媽媽不好意思地說了聲抱歉,低着頭讓他聽話點。

這麽小的孩子能聽進去話才怪了,小男孩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了轉,擡起手想去碰她的頭箍。

他的胳膊短,使勁吃奶的力氣都夠不到,于是又把注意打在她腿上的相機上。

男孩媽媽慌忙地握住他的手臂,抱着他換了一個姿勢坐:“別碰姐姐的東西。”

只平靜了那麽幾秒,男孩黏糊糊的手指又伸了出來,唐簡快被擠成篩子了,一點躲避的空間都沒有。

男孩媽媽臉色變得有些惱怒,“啪”的下拍了拍他的大腿。

“哇”一聲,他開始大呼大叫,哭聲格外的響亮而刺耳。

媽媽尖利的罵聲,孩子的哭聲,啪嗒的雨聲,萦繞着車廂,嗡嗡嗡的折磨着耳朵。

或許最近煩躁積壓的有點多,唐簡實在不想這麽忍耐下去,一秒都不想在車裏多待。

“麻煩在前面的站牌停下車。”

作者有話要說: 拉我女兒鄭宜出來露個臉。

第 46 章

街道人煙稀少,空氣彌漫着濕重味。

唐簡瞥見前面一輛出粗車空着,伸出胳膊招了很久的手,司機理都不理,從她的面前劃過。

雨天打車很難,司機也想早點回去休息,還有怕客人弄髒車座。

大雨滂沱,淅淅瀝瀝地降落,宛如密閉的水簾子,令人窒息的感覺沉甸甸積壓在胸口。

風夾着雨飄過來,滲進骨頭裏的寒冷。

唐簡打開手機地圖,到家的距離還有兩條街,步行四五十分鐘的樣子。

難道她要走着回去嗎?

站在這裏,進退不是。

唐簡的關注點全在屏幕上,沒注意有輛黑色的路虎路過她的時候速度慢了點。

大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眼睛很尖,看到前面的人影有點熟悉。

他眯着臉,張望了半天:“小奇,開慢點。”

司機小奇聞言,減慢了速度。

車子龜速前行時,大雄終于想起那個身影像誰:“行哥,前面那人是不是唐簡?”

顧舒行眸內寒光一閃而過,按下車窗,掃了眼外邊。

最近讓他煩惱的人,活靈活現的出現在眼前。

唐簡抱着胳膊,冷的直跺腳。

孤零零的站在昏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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