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1)
3020年11月2日,失眠的江承彥疲憊的起床,昨晚玻璃窗前的兩個交疊的人影,那個叫宴宇的男人對淩華安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兩人無與倫比的默契,種種的畫面反反複複的在他腦海裏出現,就像一根根針一樣,紮的他生疼,讓他不得不正視這些陌生的感受。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想到昨天淩華安面對宴宇時臉上溫柔的笑,心裏酸澀的厲害,江承彥不禁苦笑的說:“難道真讓姚敏那個死丫頭說中了?”
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混沌的腦袋清醒了些許,他再度看向鏡子,想起宴宇看向他時審視的眼神,雖然宴宇掩飾的很好,但他還是感受到了那種若有似無的敵意。兩個陌生的男人初次見面,能讓對方産生敵意的,就只有感情,所以宴宇對淩華安絕對不是單純的朋友那麽簡單。
“沒想到我居然也有吃醋的時候。”江承彥擦了擦臉,嘆了口氣說:“如果是女的,喜歡追就成了,可是偏偏他是個男人。”
看宴宇的模樣,江承彥就能猜到,他肯定沒有表白,怕的是什麽,江承彥也清楚,無非是怕到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江承彥走出浴室,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拿出手機給淩華安發了條語音,“華安,你回去了嗎?我今天起得早,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帶過去。”
江承彥看着手機,緊張的等待着,沒過一會兒,信息提示聲響起,他連忙點開了語音,“不用麻煩,宴宇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江承彥心裏酸的直冒泡泡,卻佯裝沒事的回複道:“這樣啊,那你回去小心點。”
正在公車上的淩華安嘴角微勾,說:“宴宇說要來接我,江隊不用擔心。”
江承彥這一聽,心裏更加不是滋味,懊惱的說:“江承彥啊江承彥,你好歹也是刑偵隊的隊長,怎麽就沒想起要接送他呢。死丫頭說的沒錯,活該你單身!”
“有宴宇接你,那我就放心了,我們……晚上見。”
雖然看不到江承彥的表情,但從語氣中淩華安還是能察覺出他話裏的情緒。淩華安的嘴角持續上揚,回複道:“晚上見。”
其實昨天宴宇過去是淩華安發完信息之後,他事先并不知道宴宇會來,而且就算知道,淩華安也不會在意,畢竟宴宇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在他看來,沒有什麽事有瞞着宴宇的必要。
江承彥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酸澀,拿起外套就出了門。
“嘀”,房門被打開,淩華安推開門走了進來。宴宇連忙關火,從廚房迎了出來,将淩華安手裏的東西各歸各位,說:“今天回來的有些晚,是有什麽事嗎?”
淩華安一怔,随即說道:“今天坐公車的人比較多,可能晚了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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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宇淡淡的說:“以後我接送你吧,做公車到底不安全。”
“不用。我一個瞎子,別人躲都來不及,又有誰上趕着往前湊。”
“反正我也是要過來做飯的,順路接送正好。”
淩華安無奈的笑着說:“宴宇,你該有自己的生活,真的不需要圍着我團團轉。”
宴宇沉默了一會兒,說:“華安,三年了,照顧你已經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況且我喜歡這樣的生活,很平靜,也很充實。”
“可你這樣做,會讓我覺得欠了你的。”淩華安嘆了口氣。
“我們是朋友,不用計較那麽多,而且我不覺得你欠我。”
“宴宇……”
“鍋裏的粥差不多了,我去看看。”
淩華安無奈的搖搖頭,轉身走進洗手間,簡單的洗漱之後,兩人一起吃了早飯。
“華安,經過這兩天的調查有了些線索。”
“你說。”将空碗往中間推了推,淩華安看向宴宇的方向。
“李秋然的父親叫□□,嗜酒,有家暴的案底,這也是他前妻跟他離婚的原因。我查到李秋然大學期間曾在一家心理治療室進行過治療,她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曾虐殺過小動物。”
“暴力傾向?”淩華安微微皺眉,說:“應該是受他父親的影響。不過她周圍的人居然都沒發現,足以說明李秋然善于僞裝。不對,也不是沒人發現,和她朝夕相處的蔣小涵應該有所察覺。”
“李秋然大學時有個男朋友,大四的時候遇到的蔣昌平,之後她就和那個男朋友分手了,大學畢業後,她和蔣昌平結了婚,我懷疑李秋然和蔣昌平相遇是她早就計劃好的。”
“為什麽這麽懷疑?”
“直覺。”
淩華安笑了笑,說:“你這語氣跟我是越來越像了。”
宴宇也彎了嘴角,說:“近朱者赤。”
“我看是‘近墨者黑’。”淩華安好笑的搖搖頭,接着說:“李秋然大學時的那個男朋友叫什麽,他們談戀愛談了多久,現在還有聯系嗎?”
“姚江,他們是同班同學,從大二的時候就關系暧昧,不過李秋然從不承認跟他的戀愛關系。自從李秋然和蔣昌平在一起後,就和姚江斷了來往,因為這事姚江服藥自殺過,不過在大學畢業以後就消失了,都說他應該是回了老家。”
淩華安沉吟了一會兒,說:“宴宇,有可能的話,查查這個姚江吧,我總覺得這人消失的太突兀。”
“好。你去睡吧,時間不早了。”
“你也注意休息,不然陽氣弱了會招髒東西。”
“我知道,放心。”
……
刑偵隊辦公室,姚敏拿着一份資料急匆匆的走向江承彥,說:“隊長,蔣小涵的DNA比對結果出來了。”
江承彥接過資料看了看,說:“蔣小涵果然不是蔣昌平的兒子。”
姚敏面色複雜的說:“那李秋然的嫌疑又大了。”
“之前劉冉說李秋然在大學期間有個關系暧昧的男同學,叫什麽來着?”
“叫姚江,因為跟我同姓,所以我記得比較清楚。”
“把姚江的資料給我調出來。”
“是,隊長。”
劉冉突然站起身,看向江承彥興奮的說:“隊長,有發現。”
江承彥連忙走過去,問:“什麽發現?”
劉冉指了指電腦屏幕,說:“隊長,你看,這是我找到的案發當天晚上九點,一個名叫‘會飛的魚’跟蔣昌平的聊天記錄。”
會飛的魚:老公,你明天回來嗎?
蔣昌平:我在樓下的修車行,一會兒就回去。
會飛的魚:老公,我有點事想和你說,我過去找你。
蔣昌平:有事回家說,涵涵一個人在家不行。
會飛的魚:涵涵睡着了,你放心,我這就下樓。
“所以這個‘會飛的魚’就是李秋然。”江承彥站起身說:“劉冉,王斌,你們兩個去和平小區,找到這個修車行。”
劉冉和王斌對視一眼,應聲道:“是,隊長。”
劉冉和王斌剛出門,姚敏便拿着資料走了過來,說:“隊長,你要的資料。”
江承彥接過來看了看,眉頭微皺的說:“這照片我怎麽看着有些眼熟?”
姚敏墊腳看了看,說:“隊長,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江承彥看着照片,努力回想着,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腳步匆匆的走向辦公室,從抽屜裏拿出一份資料進行比對,緊跟着進來的姚敏一看,驚訝的說:“居然是他!隊長,我明白了,他之所以僞造身份辦卡,就是為了潛進博朗酒吧,監視蔣昌平和孔方。”
“看來這個姚江跟李秋然一直都有聯系。姚敏,去給安城刑偵隊取得聯系,讓他們協助我們調查姚江這個人。”
“是,隊長。”
午夜時分,雜貨鋪門口的鈴铛響起,房門卻沒動,汪磊穿門而入,來到淩華安近前,說:“老板,我回來了。”
淩華安直截了當的問:“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
汪磊興奮的說:“确實有發現。今天有個叫蔣成的人上門找李秋然,蔣成說他知道李秋然都幹了什麽,要挾李秋然将畫廊裏所有的畫都給他,否則就去警局告發李秋然。李秋然一開始根本不信,蔣成就給他看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李秋然和一個男人,她将一個什麽東西遞給男人,李秋然一看照片,臉色就變了,不過很快就被她掩飾過去,之後就将蔣成趕出了家門。”
淩華安感興趣的問:“李秋然給了那個男人什麽東西?”
“照片一閃而過,我沒看清,不過肯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否則不可能讓李秋然變了臉色。”
“後來呢?李秋然有什麽表現?”
“自從蔣成去過以後,李秋然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做飯的時候甚至還燙傷了手。将蔣小涵哄睡之後,她從書架的一本書裏,拿出一張電話卡,撥了一通電話出去。大意是哭訴蔣成發現了她做的事威脅她,她不知道該怎麽辦。通話了五分鐘左右,李秋然就挂了電話,擦擦眼淚就跟沒事一樣,跟之前完全兩副模樣。”
淩華安沉吟了一會兒,說:“看來這個李秋然還有一個共犯。”
“我也這麽覺得,而且這個人一定跟她關系匪淺。老板,你沒聽她當時那副楚楚可憐的語氣,是個男人聽了都受不了……”
一陣陰風驟起,房門口的鈴铛聲大作,店裏的東西被吹得嘩啦啦直響,打斷了汪磊的話。淩華安微微皺眉,手指輕點口袋裏的鈴铛,說:“想起什麽了?”
陰風乍收,鈴铛內傳來蔣昌平的一聲嘶吼,痛苦的說:“為什麽,為什麽騙我?為什麽騙我……”
淩華安平靜的說:“這就是因果,種下什麽因,就結什麽果,欺騙換來的終究還是欺騙。”
“嗚嗚嗚”的哭聲在店內回蕩,聽多了的淩華安沒有絲毫害怕,反而很平靜,每個冤魂都有一段讓人心碎的故事,看了,聽了,即便是事不關己,也會跟着傷心,為了不讓自己短壽,淩華安必須鍛煉自己平靜面對。
3020年11月3日刑偵隊審訊室,李秋然坐在椅子上,垂着眼,雙手微握,看上去很平靜。
隔壁的監控室,江承彥在仔細的觀察着李秋然的一舉一動。身旁的姚敏耐不住性子的說:“這都把她晾了一個小時了,她居然一點不耐煩都沒有,這個李秋然真的不簡單。”
江承彥笑了笑,說:“走吧,我們去會會她。”
推開審訊室的門,江承彥和姚敏相繼走了進去,分別落座。江承彥笑了笑,說:“實在抱歉,隊裏有點忙,耽擱了點時間。”
李秋然也跟着笑了笑,體諒的說:“沒關系,你們也是為了我老公的案子,我感激都來不及,又怎麽會在乎這些。”
“今天找李女士來,就是想了解點情況,還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江隊有話就問,只要能幫你們破案,我一定全力配合。”
江承彥沉吟了一會兒,說:“李女士,你覺得蔣昌平有沒有出軌的可能?”
同樣的問題,江承彥之前問過一次,李秋然當時是幾乎本能的否認,而今天她臉上卻浮現掙紮的神色,沉默了半晌後,她嘆了口氣,說:“江隊,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希望你能答應我,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你們不會向外透露,否則我是不會說的。”
江承彥和姚敏對視一眼,認真的說:“你放心,我們有規定,不會向外界透露任何有關案件的信息。”
又是一陣沉默,李秋然這才開口說:“其實昌平的事我一早就知道,早在我們認識的最初,他就和我如實說了,他……他是個同性戀,不喜歡女人,可因為家裏的原因,他又不能不結婚。而我呢,從小就承受家暴的痛苦,每天都想逃離那個家,他說能給我提供一個避風港,條件是我不過問他的事。我當初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大學畢業後,我們就結了婚,兩個人生活的很平靜。”
江承彥一怔,随即問道:“那蔣小涵……”
“昌平的父母自打我們結婚就一直催我們生孩子,所以我們就發生了關系,有了涵涵。”
“所以蔣小涵是蔣昌平的兒子,對嗎?”
李秋然的眼神一閃,随即垂下視線,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小涵并不是昌平的親生兒子。”
江承彥又是一怔,心裏不禁苦笑,這個李秋然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
“李女士,你說的話似乎前後矛盾。”
“這種事真的難以啓齒,但凡有些羞恥心的女人,都不會主動開口,所以江隊還希望你能諒解。”
江承彥将手中的筆扔在桌上,身子向後靠,說:“那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蔣小涵的親生父親又是誰?”
李秋然沉默了一會兒,說:“昌平是同性戀,他對女人根本不行,可他父母又逼的厲害,所以我們就想到了人工受孕的辦法。”
“人工受孕?據我所知,人工受孕可以用配偶的精子,為什麽沒用?”
李秋然低垂着頭,伸手将散落的頭發順了順,平靜的說:“昌平精子的存活率低,試了幾次都不行,沒辦法才用的別人的。”
“那蔣小涵的父親是誰,你知道嗎?”
李秋然搖搖頭,說:“醫院有規定,不會透露雙方的信息。”
“你們在哪家醫院做的人工受孕?”
李秋然微微握了握拳,說:“華城人民醫院。”
“10月22日晚上10點到11點,你在哪兒?”
李秋然的手再度握緊,說:“每天晚上九點我們都會準時上床睡覺,22號也不例外。”
“你确定嗎?”
李秋然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說:“我确定。”
“李秋然,你應該明白我們的制度,‘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希望你能跟我們說實話,争取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
李秋然擡頭看向江承彥,說:“江隊,你是在懷疑我是兇手?”
“你确實有殺人動機不是嗎?”
“殺人動機?我不明白江隊的意思,昌平是我的□□,沒了他,我就會再次回到那個家,承受那個男人的暴力對待,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你對蔣昌平産生了感情,無法忍受他在外面還有別的人,出于妒忌,你生了殺心,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
“江隊,你不覺得這樣的殺人動機有些站不住腳嗎?”李秋然冷笑着說:“也是,你們這些生活在溫室裏的人,又怎麽會了解像我這樣每天承受家暴的心情,我是不可能因為任何事,讓自己有再次回到那個家的可能。”
“你不用回去,因為你已經找到了頂替蔣昌平的人。”江承彥頓了頓,說:“不對,是蔣昌平一開始就注定了被取代的結果,這樣說應該更恰當一些。”
“我不明白江隊的意思。”李秋然直直的看着江承彥。
“現在不明白沒關系,等會兒就都明白了。”江承彥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和平小區十號樓的監控視頻,站起身走向李秋然,說:“李秋然,這個人是你吧。”
李秋然的瞳孔一縮,随即平靜的說:“确實跟我很像,不過可惜她不是我。”
江承彥笑了笑說:“你是不是覺得帶着口罩和帽子,我們就不能确定這是你了?”
“這不是我,難道你們想憑這樣的視頻冤枉我?”
江承彥看向姚敏,姚敏會意,出聲說道:“這身衣服雖然看上去不顯眼,卻是XNE今年上市的新品,上架也就一個月,而XNE品牌店在華城只有華城百貨有,只要去那兒查查銷售記錄,再比對監控視頻,就知道你有沒有買過。住在和平小區,買過這個品牌的衣服,又和你身形很像的人,應該沒那麽巧吧。”
李秋然笑了笑,說:“姚警官,‘無巧不成書’這句話你沒聽過嗎?別說身形很像,就是長相很像的人也不是沒有,這身衣服我确實有,但這衣服又不是賣給我一個人,你們就憑這個認定是我,是不是太不嚴謹了?”
“你……”姚敏惱怒的看着李秋然。
江承彥安撫的拍了拍姚敏,說:“你說的沒錯,沒有唯一性,确實不夠嚴謹。”
李秋然沒有說話,看着江承彥笑了笑。
江承彥再次調出一個視頻,拿給李秋然看,說:“那你看看這個人呢,是你嗎?”
視頻的角度正好拍到李秋然的正臉,雖然帶着口罩和帽子,但還是能清晰的看到她的眉眼。
“江隊,我已經說了22號晚上9點以後,我已經上床睡覺了,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拿這些似是而非的照片,來浪費我的時間。”李秋然的平靜成功被打破。
江承彥将視頻中女子手腕的位置放大,說:“這個手腕上的紋身,你看着應該眼熟吧。”
李秋然下意識縮了縮手,沉默的沒有說話。
江承彥将電腦放在李秋然面前的小桌板上,轉身從他的筆記本裏拿出一張照片,說:“雖然視頻中的紋身有些模糊,但現在科技發達,我們還是成功的還原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圖案?”
一只藍色的蝴蝶躍然紙上,非常漂亮。
見李秋然沉默,江承彥接着說:“這種蝴蝶很漂亮,也很特別,叫光明女神碟,是生活在ML的一種蝴蝶,也是全世界十大最美蝴蝶之一,我說的對嗎?”
李秋然依舊沉默,但緊握的雙手卻暴露了她緊張的情緒。
“這個蝴蝶的身體部位有些凸起,應該是受傷之後留下的疤痕,也是這個紋身獨一無二的地方。李秋然,這種種的巧合湊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吧。”
“是,22號晚上我确實出去過,不過我沒殺人。”李秋然見賴不掉,終于松了口。
江承彥拿着電腦回到自己的位置,說:“那你說說,你去了哪兒,為什麽撒謊?”
李秋然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天□□又去找我拿錢,我心情不好,就忍不住給昌平發了信息,問他明天回來嗎?他說在樓下修車廠,然後我就去找他了。”
“你為什麽不從5號樓1樓出去,反而從負1層走到10號樓出去,而且還是走的樓梯?”
“我本來也想走電梯的,可電梯停在30層很久沒下來,我心情不好,等的不耐煩,就走了樓梯,下到一層我才想起,之前一直在下雨,而我又沒帶傘,所以就從負一層走到10號樓,那裏是距離停車場最近的單元樓。”
解釋的合情合理,江承彥不得不佩服李秋然的機智,他接着問:“那為什麽之前要撒謊?”
“因為我怕你們懷疑我是兇手,昌平死了,家裏就只剩下我一個,涵涵還小,離不開我。”李秋然愧疚的說:“對不起,江隊,給你們添麻煩了。”
恰到好處的苦笑在嘴邊勾起,如果不是明知她是兇手,江承彥差點就信了。
“那你見到蔣昌平了嗎?見了之後又做了什麽?”
“見了,我和他說了會兒話,直到車被修好,他又說有事,就匆匆開車走了,然後我就回了家。”
“回家是幾點?他有沒有說什麽事?”
李秋然苦笑着說:“回到家差不多十一點吧,他沒說什麽事,但看他心情不好,我想應該是跟他的男朋友吵架了吧。”
江承彥玩味的看着李秋然,接着問:“當時你上車了嗎?”
“嗯,在車上聊了一會兒。”
“你上車後坐在什麽位置?”
“副駕駛。”
“據修車店的老板說,你們上車後,車子就開走了,方向是并不是回小區,而你中途也沒下車,能解釋一下嗎?”
“那一定是他記錯了,車子确實開出去一段距離,不過在路口我就下了車。那天是陰天,沒有月亮,而且那個位置又沒路燈,沒看清也很正常。”
“你的手怎麽了?受傷了?”
李秋然下意識的縮了縮手,說:“昨天做飯的時候不小心燙傷了。”
“你知道蔣昌平的同性戀人是誰嗎?”
“不知道,我答應過不過問他的事。”
“你就不好奇嗎?”
“不好奇。以前不好奇是因為我只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現在不好奇是不想讓自己難受。”
“據說大學時你有個男朋友叫姚江?”
李秋然一怔,随即說道:“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并不是情侶。”
“那你們之間現在還有聯系嗎?”
“自從和昌平确定關系,我們就斷了聯系。”
“也就是你們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對嗎?”
李秋然有一瞬間的猶豫,不過很快便點點頭。
江承彥拿出一份資料,站起身來到李秋然身邊,說:“這是一份DNA報告,上面清楚的寫着蔣小涵和姚江的DNA相似度為99.89%,确定是父子關系,這你怎麽解釋?”
“不可能!”李秋然激動的反駁,随即反映過來說:“我是在醫院做的人工受孕,怎麽可能這麽巧?不可能這麽湊巧!”
江承彥笑了笑,說:“李秋然,你真的很聰明,從我們進來,你就見招拆招,回答的不說是無懈可擊,卻也能很好的圓過去,讓我們想給你定罪,都找不到突破口。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再周密的犯罪,也一定會留下痕跡。”
李秋然眼底閃過一絲得意,說:“江隊,我真的沒殺人,你抓錯人了。”
“醫院裏雖然有保密協定,但只要我們去查,就知道給你人工受孕的那份精子的所有人是誰,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這麽巧的事,恰巧姚江捐了精,又恰巧被你使用。”
李秋然變了臉色,短暫的衡量以後,她再次改口,說:“江隊,我承認我和姚江發生過關系,但那也是為了懷上孩子,也是在幫昌平擺脫他父母的糾纏,不過事後,我跟他就斷了聯系,他現在的情況我一無所知。”
江承彥沉默的看着李秋然,半晌後,他合上筆記本,站起身說:“李秋然,我肯在這裏跟你浪費時間,是看在蔣小涵還小的份上,想給你一次自首的機會,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見江承彥出門,李秋然出聲說道:“江隊,我沒殺人,你放我出去,涵涵他快放學了,我必須去接他。”
“蔣小涵那邊我們會安排好,你不用擔心。”江承彥來到門前突然頓住腳步,說:“李秋然,我忘了告訴你,蔣昌平那個同性戀人我們找到了,他說的跟你完全相反。”
“是他誣陷我的?”一直平靜的李秋然突然激動起來,說:“是不是他誣陷我的?”
江承彥什麽都沒說,推開門走了出去。姚敏看了一眼李秋然,也跟着走了出去。
關上審訊室的房門,姚敏氣惱的說:“隊長,你怎麽不審了?一看到她那副得意的樣子,我就來氣,之前我居然還覺得她無辜,真該自戳雙目。”
江承彥好笑的說:“你做刑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什麽樣的犯罪分子沒見過,怎麽還這麽沉不住氣。”
姚敏抱怨道:“我之前見過的嫌疑人,也沒這麽難纏啊,但凡我們掌握的線索,她都能給圓過去,照這樣下去,我們還不得恭送她回去。”
江承彥嘆了口氣,說:“誰讓我們還沒有直接性的證據呢,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姚江,他應該是我們能否破案的突破口。”
“那李秋然呢?我們現在沒有足夠的證據,就算留人,最多也只能留48小時,48小時之後就必須放人。”
“警隊的規章制度你這不是很熟嘛,那還問什麽?如果不想讓她走出警局就動起來,争取在時間到來之前找到姚江或者直接性證據,否則你就只能看着她走出警局。”
“華城雖然不算大,但到底是一座城,怎麽可能在48小時內找到藏起來的人,這不就是大海撈針嗎?”
“就算是大海撈針,那也得撈。”見姚敏眉頭皺成了疙瘩,江承彥忍不住笑着說:“小丫頭,你就不能動動你的小腦袋瓜,那個姚江為了李秋然隐姓埋名這麽多年,可見他對李秋然的感情有多深,再加上蔣小涵是他的兒子,你說他會離他們很遠嗎?”
“對哦。”姚敏眼睛一亮,随即又垮下臉說:“就算這樣,也是大海撈針啊。”
“去蔣小涵的幼兒園吧,查查監控,或許能有些收獲。”
“好,那我這就去。”
姚敏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撞上了走過來的淩華安,她驚訝的說:“淩大哥,你怎麽來隊裏了?”
淩華安笑着回答:“我來找江隊。”
一聲‘淩大哥’讓江承彥豎起了耳朵,他三兩步走到辦公室門口,看着淩華安欣喜的說:“華安,你怎麽來了?”
“華安?嘿嘿,隊長,你什麽時候跟淩大哥這麽熟了?”姚敏撞了撞江承彥的肩膀,笑的一臉暧昧。
淩華安臉上一熱,沒好氣的說:“死丫頭,幹你的活去。”
“行行行,我保證不做電燈泡。”姚敏在江承彥耳邊小聲說完,又跟淩華安打了聲招呼,就快步離開了。
淩華安眼睛是看不見,但相對的聽力很好,雖然姚敏已經刻意壓低聲音,但他還是聽清了兩人的對話。淩華安眼底閃過笑意,溫聲說道:“江隊,我找你有點事,方便單獨聊一聊嗎?”
“方便,方便。”江承彥猶豫了猶豫,走到淩華安身邊,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說:“華安,我扶你去辦公室。”
淩華安也沒拒絕,任由江承彥帶着走向他的辦公室。
“淩大哥來了。”
衆人紛紛打着招呼,淩華安禮貌的點頭微笑。
江承彥推開辦公室的門,扶着淩華安進去,待他坐下這才到門口關了門,說:“華安,你等會兒,我給你倒杯水。”
“咦,茶葉呢?”江承彥翻箱倒櫃的找茶葉,結果找了半天沒找到。
淩華安出聲說道:“江隊,我不渴,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說。”
江承彥讪讪地坐到淩華安對面,不好意思的說:“那個,最近工作有些忙,東西随手放,好多東西都找不到了。”
淩華安笑了笑,直截了當的說:“江隊,蔣昌平的案子進展到什麽程度了?”
江承彥一怔,随即為難的說:“華安,我們有規定,在案件沒有定論之前,不能向外透露案情。”
“江隊,現在事情緊急,我也就不瞞着了。”淩華安沉吟了一會兒,說:“其實在蔣昌平死前,他就早有預感自己會遭遇不測,他說如果他出事,就請我務必幫他查出真相。可惜我眼盲,只能拜托宴宇去調查,宴宇查到殺害蔣昌平的,很有可能就是李秋然,而李秋然的前男友姚江則是他的幫兇。”
江承彥下意識皺起眉頭,說:“刑事案件本應交給我們刑偵隊,你們私自調查很容易越軌。”
淩華安一怔,也跟着皺起眉頭,說:“江隊,雖然我們不是警隊的人,但基本的法律常識還是有的。”
江承彥見淩華安皺起眉頭,恍然回神,連忙解釋道:“華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刑事案将所面臨的兇徒很危險,我是擔心你們的安全。”
江承彥的解釋顯然非常牽強,淩華安雖然松開了眉頭,但語氣卻冷淡了許多,說:“江隊,我也是受人之托。139****1212,這個號碼是姚江的手機號,我要說的就這麽多,就先走了。”
見淩華安站起身就要走,江承彥急忙攥住他的手腕,說:“華安,我不是……對不起,我那只是職業習慣,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你別生氣,好不好?”
“江隊,我沒生氣,你做得沒錯。”淩華安掙了掙手腕,卻沒有掙脫,提醒道:“江隊,你現在要做的不是跟我糾纏,而是盡快找到姚江。”
江承彥一怔,卻沒有松開淩華安的手,說:“我知道,我送你出去,然後布置任務。”
“不用,我是眼盲,但腿腳還算利索。”淩華安再次掙了掙手腕,說:“江隊,你可以放手了,想必你也不想讓你的隊員看到我們拉拉扯扯吧。”
江承彥的倔脾氣也上來了,緊緊的攥着淩華安的手腕,說:“看到又怎麽樣?你都生我氣了,我還在乎那些?”
“江隊,你不覺得你這樣跟個無賴沒什麽區別嗎?”
“只要你不生氣,無賴就無賴。”江承彥這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昨天蔣成去找李秋然,兩人交談了十分鐘,之後蔣成罵罵咧咧的離開,我覺得兩人應該有什麽聯系,或者蔣成手裏有李秋然的什麽把柄,以李秋然的性子,如果是前一種可能還好說,如果是後一種,蔣成很可能就危險了。江隊,你與其在這裏糾結我生不生氣,不如去保護蔣成,或者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江承彥一怔,随即問道:“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
“江隊,我怎麽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蔣成的處境很可能很危險,所以該怎麽做,我相信江隊能做出正确的判斷。”
“你要回店裏還是回家?”
淩華安被問的一愣,說:“回店裏。”
江承彥松開淩華安,走到辦公室門口,叫道:“劉冉,你送華安回店裏。”
劉冉起身來到辦公室,笑着說:“淩大哥,我送你回去。”
淩華安也沒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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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