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開車來到淩華安所在小區門口，看了看車裏塞得滿滿的東西，江承彥有些傻眼，他忘記自己的車開不進去，別說他自己，就是再來兩個人，也拿不了這麽多東西。看看手表上的時間，江承彥決定假公濟私一回。

車子緩緩開向小區大門，門口的保安見狀走了過來，阻攔道：“停停停，小區大門不能進車。”

江承彥掏出證件，說：“我是警察，進去辦點事。”

保安認真的查看了他的證件，笑着說：“原來是刑偵隊的同志啊，你來我們小區辦事，是不是我們小區有人出什麽事了？”

“正常走訪，希望你不要聲張。”

“明白，明白，我這就給你放行，不耽誤警察同志的正事。”

保安開了門，放江承彥進了小區。一路開車來到單元樓下，找了個位置停了車，江承彥這才往下搬東西。看看搬下來的東西，再看看車上的東西，江承彥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挑挑揀揀，弄了兩大購物袋的食材，又抱了一箱史書，這才朝着單元樓的大門走去。

淩華安正在書房畫符，突然一陣門鈴聲響起，他的手頓了頓，之後便站起身，将未畫完的紙符扔進了垃圾桶。畫符的時候不僅講究材料，還要講究‘氣’，最好是一氣呵成，否則畫出來的符很難發揮作用。

淩華安摸索着來到門前，雖然隔着一道門，他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來自江承彥熟悉的氣息，轉動把手打來房門，笑着說：“江隊，你來了，快進來吧。”

江承彥見狀微微皺眉，忍不住提醒道：“華安，你眼盲，如果有人敲門，你最好問清楚是誰再開門，以免有壞人趁虛而入。”

淩華安半真半假的說：“趁虛而入？那江隊打算圖謀些什麽？”

江承彥一怔，臉上有些發燙，心虛的說：“我只是提醒你現在壞人很多……那個，你家的冰箱在哪兒，我把食材放進去。”

淩華安也沒為難他，指了指廚房的方向，說：“在廚房，江隊都買了些什麽？”

“魚、蝦、蛋、肉，還有青菜。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就都買了點。”江承彥拎着東西進廚房。“不知道為什麽不問？如果我不愛吃，或者對某些東西過敏，那不是浪費了嗎？”

江承彥動作一頓，随即問道：“華安，那你對什麽東西忌口？”

“草莓，我對草莓過敏，還有梅菜，小時候吃過一回，差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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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彥從購物袋裏拿出草莓，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淩華安聽到動靜，問：“江隊扔了什麽？”

江承彥有些赧然的說：“沒什麽。對了，我還有東西沒拿上來，我出去一下。”

江承彥默默的拎起垃圾袋，走出廚房。

“920907。”身後傳來淩華安的聲音。

“什麽？”江承彥轉身看向淩華安。

“房門密碼。”

江承彥一怔，随即揚起嘴角，說：“好，我記住了。”

一直旁觀的汪磊撇撇嘴說：“笑的跟個傻子一樣。老板，他把買的草莓扔進了垃圾桶，現在是去扔垃圾。”

“我知道。”淩華安來到購物袋前摸了摸，不禁輕笑出聲，說：“這麽多東西，他是把我家當成難民窟了嗎？”

“不止這些，門口還放着一個紙箱呢，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

淩華安好奇的說：“紙箱？有多大，在什麽位置？”

“就在老板放手杖的位置，箱子不小，正方體，大約是50x50x50的體積，封着口，看不到裏面是什麽。”

淩華安摸索着從工具箱裏拿了一把美工刀，來到門口将箱子打開，他摸了摸裏面的東西，不禁揚起嘴角。

“這麽多書！這得念到猴年馬月？老板，我看他一點都不傻，精得很，為了追你，簡直不折手段！”

不待淩華安說話，門外傳來‘嘀嘀嘀’的聲音，緊接着房門便被推開。淩華安起身，看向門口的江承彥，笑着說：“真是讓江隊破費了。”

看看被打開的箱子，江承彥臉上一熱，有些窘迫的說：“我家裏沒有史書，所以就去了一趟書店。”

淩華安調侃的說：“這麽多書，江隊是打算常駐我家嗎？”

“我……你不是喜歡史書嘛，我平時也不怎麽去書店，索性就多買了點，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我可以慢慢讀給你聽。”江承彥越說聲音越小，整句話說完，臉上已經是紅彤彤一片。

“江隊說的對，來日方長，那這些書以後就麻煩江隊了。”淩華安眼底笑意更濃。

江承彥的嘴角一揚再揚，欣喜的說：“不麻煩，以後有空我就過來給你讀。”

“那江隊去收拾那些吃的，我去把這些書放進書房。”

“書有點多，箱子也沉，你放這兒，我幫你收拾。”

淩華安無奈的說：“江隊，我只是眼盲，這點重量對我來說不算什麽。你們越是這樣小心翼翼，我就越在意自己的缺陷給別人添了多少麻煩。”

江承彥一怔，随即不放心的叮囑道：“那你自己小心點，我這就去廚房。”

淩華安蹲下身，将箱子抱起來，直直的走向書房，這裏是他家，住了十年的地方，沒人比他更熟悉。見淩華安順利的進了書房，江承彥不由松了口氣，轉身走向廚房。

在汪磊的幫助下，淩華安将書架重新整理，空出一行放置這些史書，每一本什麽名字，在什麽位置，淩華安都記在心裏。整理好書架，淩華安又将書桌上一些特別的東西收起來，以免待會兒江承彥進來發現，做警察的都是标準的唯物主義者，不會相信神神鬼鬼的存在，在兩人的關系沒有突破之前，還是不要讓他把自己當成神棍的好。

江承彥不放心，匆忙收拾好東西，就跑到書房門口，打算仔細聽聽裏面的動靜，如果有什麽意外他好沖進去幫忙，哪知他剛趴在門上，房門就被拉開，身子一個不穩，朝着淩華安倒了過去。

淩華安雖然看不見，但感覺敏銳，在開門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江承彥在門外，當然這猛地開門也是故意的。伸手扶住江承彥的身子，淩華安狀似玩笑的說：“江隊，你這是……投懷送抱？”

江承彥連忙站直身子，窘迫的解釋說：“我想過來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忙的，沒想到你突然開門，沒站穩才……”

淩華安實在忍不住，連忙垂下眼，問：“現在幾點了？”

江承彥一怔，拿出手機看了看，說：“10點40，怎麽了？”

“那我們去廚房吧，是時候該準備午飯了。”

“好。”江承彥猶豫了一瞬，說：“華安，要不你教我做飯吧。”

“可以啊，但江隊為什麽突然想學這個了？”

“沒什麽，就是學會了，自己在家的時候也可以做着吃，比在外面吃幹淨衛生。”江承彥一邊說，一邊偷瞄淩華安。

“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一看就知道在撒謊。”汪磊在淩華安耳邊，小聲的說着。

淩華安佯裝失望的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江隊是打算做給我吃呢。”

“只要你喜歡，我也可以做給你吃。”江承彥的臉燒的厲害。

淩華安走近江承彥，将他逼近牆角，手掌緊貼他的胸膛，說：“江隊，你的心怎麽跳的這麽快，是生病了嗎？”

“沒……沒有。”看着近在咫尺的淩華安，江承彥緊張的忘記了呼吸，一陣窒息感奔湧而來，整張臉被憋的通紅。

“老板，你再不放手，他就把自己給憋死了。”

淩華安不再逗他，拉開兩人的距離，說：“江隊想吃什麽？”

“我先去一下洗手間。”江承彥急匆匆的跑出廚房，走進洗手間，關門上鎖，大口喘着粗氣。

“瞧他那點出息。”汪磊毫不客氣的笑出聲。

淩華安看向汪磊，淡淡的說：“今天你放個假，自己出去玩吧，晚上八點直接去店裏找我。”

汪磊一怔，看看洗手間的方向，又看看淩華安，笑着說：“成，那祝老板得償所願。”

洗手間內，江承彥緩過氣，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不禁苦笑着說：“江承彥啊江承彥，瞧你那點出息！”

洗了把臉，平複了一下心緒，江承彥打開門走向廚房。

聽到腳步聲，淩華安轉頭看向江承彥，說：“江隊，你想吃什麽？”

“我買了魚，加工好的，你教我做酸菜魚吧，上次聽陸昊說，這是你的拿手菜。”江承彥頓了頓，接着說：“華安，以後別叫我江隊了，就叫我承彥吧。”

淩華安從善如流的說：“好啊，看來承彥上次沒吃到，有些耿耿于懷啊。”

江承彥心裏一緊，頓時有種被拆穿心思的窘迫感。但他沒像之前那樣趕緊否認，而是誠實的‘嗯’了一聲，聲音雖然輕，但淩華安确确實實聽到了江承彥的回應。

這下換淩華安愣神了，他完全沒想到江承彥會是這種反應。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笑着說：“那承彥把魚拿出來，我來教你怎麽做。”

“好。”江承彥打開冰箱，将片好的魚拿了出來。

淩華安從櫥櫃裏拿出一個洗菜的小盆，遞給江承彥說：“把魚倒在裏面，用清水沖洗幾遍，把血漬沖洗幹淨。然後在清水裏放一勺鹽，将魚片一片一片的搓洗，洗成透明狀，這樣做出來的魚片口感更好，看上去也更漂亮。”

“好。”江承彥接過盆子照做，雖然明知淩華安看不見，但只要他在身邊，江承彥就覺得緊張，手忙腳亂了好一會兒，才将盆子裏的魚片洗成透明狀。他長出一口氣，說：“華安，我弄好了，接下來怎麽做？”

“先空一空水，再加入料酒、生抽、生粉、白胡椒……”

江承彥看了一圈也沒找到一瓶調味料，不得不打斷淩華安，說：“華安，這些調味料都在哪兒放着呢？”

淩華安一怔，指了指江承彥正前方稍微往上的位置，說：“都在這兒，上面貼着标簽呢。”

江承彥看着筷子籠旁邊的瓶瓶罐罐，臉上一陣發燒，他剛才只顧着看竈臺，完全沒往上看。

察覺到江承彥的情緒，淩華安笑着解釋說：“一般人家的調味料基本都是放在竈臺上，或者櫥櫃裏。因為我眼盲，宴宇怕我不注意燙傷，又怕放在櫥櫃裏找不到，所以就特制了這個架子。”

江承彥聽了心裏發酸，幹巴巴的說：“宴宇真是細心。”

淩華安眼底閃過笑意，點點頭說：“嗯，他确實很細心，很多我想不到的地方，他都幫我打理的很好。”

“你們的感情真讓人羨慕。華安，你跟宴宇是怎麽認識的？”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幫了他一個忙，之後我們就成了朋友。”

“這樣啊。”淩華安略帶敷衍的回答，讓江承彥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說：“我該放什麽調味料來着？華安，你再說一遍吧。”

“料酒三勺、生抽三勺、生粉一大勺、白胡椒一小勺，最後在放個蛋清進去。”

“料酒三勺、生抽三勺……”将所有的調味料放進盆裏，江承彥拿着雞蛋犯了愁，說：“華安，這雞蛋只要蛋清嗎？”

淩華安點點頭，笑着說：“你拿根筷子在雞蛋上戳個孔，孔朝下輕輕一甩，雞蛋清就出來了，記得不要倒出蛋黃。”

江承彥小心翼翼的照做，雖然是第一次，但還是成功了，他興奮的回頭，說：“華安，我成功了，只有蛋清……”

淩華安離他很近，近到他的眼裏只剩下那雙略薄的唇，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個溫柔的笑。唇瓣很潤，像是剛剛喝過水，唇色有些淺，卻說不出的好看。江承彥不自覺的想起幾天前那個不經意的吻，剛剛還平靜的心跳開始加速，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

“砰砰”的心跳聲不絕于耳，淩華安莞爾一笑，說：“怎麽了？”

“沒……沒什麽？”江承彥回神，慌忙移開視線，語無倫次的說：“那個蛋黃，不是，蛋清，我已經打進去了，蛋黃怎麽辦？”

淩華安靠近江承彥，在他耳邊輕聲說：“承彥，你是在問接下來該怎麽辦嗎？”

溫熱的呼吸掃過耳垂，白皙的耳朵瞬間染上緋紅，江承彥下意識的躲了躲，結結巴巴的說：“華……華安，那個……你稍微站遠點，我怕弄到你身上。”

“哦，好。”淩華安向後退了一步。

身後的溫度消失，江承彥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望，剛想在問，突然看到一雙修長的手，穿過他的雙臂，繞到身前，而自己的背緊貼着一個溫暖的胸膛。

江承彥身子一僵，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手足無措的說：“華安，你……你這是做什麽？”

感受到懷裏身體的僵硬，淩華安眼底的笑意更濃，語氣自然的說：“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幫你系一下圍裙。”

江承彥往下一看，果然看到淩華安右手裏拿着一個圍裙，只是位置的問題，他剛才沒看清。圍繞着自己的雙手退到身後，淡藍色的圍裙圍在腰間，溫暖的胸膛也與他拉開距離，江承彥心裏悵然若失。察覺到自己的情緒變化，明白了心裏的期待，他不禁一愣，随即紅透了臉，暗罵自己思想龌龊。

“承彥，承彥，你怎麽了？”

身後傳來淩華安略帶疑惑的聲音，江承彥只覺得更加窘迫，臉也更紅了，他若無其事的說：“沒事。那個華安，調味料放好了，接下來該怎麽做？”

“用筷子攪拌均勻，靜置20分鐘。”

……

一頓飯就這樣做了将近兩個小時，江承彥的心跳也跟做了過山車一樣，如果不是他心髒強大，還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湯，江承彥滿滿的成就感，拿起筷子夾了塊魚肉，放進淩華安碗裏，期待的說：“華安，你嘗嘗，我做得酸菜魚味道怎麽樣？”

淩華安用手摸了摸，找到碗的位置，端起碗用筷子扒了扒，将魚肉和飯一起吃進嘴裏嚼了嚼，笑着說：“味道不錯，第一次做就能做成這樣，已經很好了。”

看淩華安的動作，江承彥只覺得一陣心疼，他的眼睛看不見，就連吃東西也只能摸索着吃，卻練出了一手好廚藝，這得是受過多少傷，才能做到這一步。

“華安，你想吃什麽，我夾給你。”

“都可以，我不挑食，你夾什麽我吃什麽。”

江承彥一愣，總覺得淩華安那雙眼睛裏閃着莫名的光，看的他有些不自在。

一頓飯下來，兩人幾乎沒怎麽說話，真的就是江承彥夾什麽，淩華安吃什麽。那種信賴，讓江承彥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雖然兩人沒有交流，但他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更近了。

飯後，淩華安堅持要洗碗，江承彥只能将廚房的所有刀具都快速清洗幹淨，這才讓出洗碗池的位置。

淩華安無奈的說：“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

“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傷。”

淩華安狀似随意的問：“承彥這麽溫柔，各方面條件又好，将來想找個什麽樣的伴侶？”

江承彥偷瞄了淩華安一眼，又心虛的瞥開目光，說：“其實什麽樣的都無所謂，只要……只要心動了，對方是誰，什麽樣的條件，這些都不成問題。”

“那照你這麽說，如果對方長得很難看，或者有缺陷，你也不介意？”

“不介意！”江承彥想也不想的回答，“只要心動了，就算對方是個男人，我也能接受。”

江承彥話裏的暗示，淩華安聽得清楚，卻佯裝驚訝的說：“如果你真的喜歡上男人，你家裏不同意怎麽辦？畢竟對于男男相戀，人們的容忍度有限。”

江承彥看着淩華安，認真的說：“只要我們彼此相愛，我不在意別人的态度。就像之前的案子，蔣昌平和孔方明明那麽相愛，可就因為蔣昌平的懦弱，落得那樣的下場，我不想跟他一樣，到死都後悔。我的幸福，我想緊緊的抓住。”

“你說的對。茫茫人海中能遇到喜歡的人不容易，如果因為別人的态度毀了自己的幸福，那就是愚蠢。喜歡就去追，就算最後沒有結果，至少自己不會後悔。”

“嗯。”江承彥看着淩華安，試探的問：“華安，你上次說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表白了嗎？”

淩華安搖搖頭，說：“我這人比較玻璃心，受不了別人拒絕，所以慢慢來吧。如果那人不主動說出來，那我們就繼續維持朋友的關系。”

“那如果他一直沒有感受到你喜歡他呢？”

淩華安轉頭看向江承彥，說：“我覺得我已經做的很明顯了，如果他還沒有察覺，那就說明他不喜歡我，那我也就放棄了，畢竟只是喜歡，還沒到愛的程度。”

“你能這麽想挺好的。”江承彥悄悄松了口氣，心裏祈禱着那人不要察覺，完全沒領會淩華安的暗示。

淩華安轉過頭，無奈的在心裏嘆了口氣，對于江承彥的情商他是無語了，必須重新估量。

“承彥，你去洗手間上面的櫃子裏拿一副手套，我清理一下下水道。”

“好，那你等一下。”

聽着江承彥離開的腳步聲，淩華安微微勾了勾嘴角，兩手握住水龍頭使勁兒擰了擰，然後往上一拔，水龍頭一下子被拔了下來，他打開水管，水流嘩嘩的往上竄，濺了他一身水。

“承彥，承彥，快過來幫忙。”

聽到淩華安的叫喊，江承彥慌忙跑了過來，見淩華安被水澆了一身，他三兩步上前，用身子擋住，小心翼翼的護着他出了廚房，關心的問：“華安，怎麽回事，你受傷了嗎？”

淩華安搖搖頭，苦笑着說：“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水龍頭突然就掉了，可能是松脫了吧，你快去關了他，別浪費水。”

“好，你站這兒別動，我去關了他。”

江承彥沖進廚房，将水龍頭的開關關掉，即便動作很快，也擋不住無孔不入的水流，白色的襯衫濕了大半，就連褲子也不能幸免。他不顧身上的狼狽，将水龍頭重新接上，又試了試，确定結實後，才松了口氣。

江承彥來到客廳，卻不見了淩華安的身影，他疑惑的叫道：“華安，華安？”

“我在卧室，你等一下。”

順着聲音來到卧室門前，發現房門只是虛掩，江承彥下意識往裏看，卻又匆匆瞥開目光，小聲嘀咕道：“江承彥啊江承彥，你可是刑偵隊隊長，怎麽能做出偷窺的事來！”

卧室內，淩華安站在床邊，手裏拿着衣服，聽着門口的動靜，不禁一陣無奈。他摸索着将手機扔在了地上，緊接着輕呼一聲：“哎呀。”

“華安，你怎麽……”聽到動靜的江承彥連忙推門進來，看到了光着上身的淩華安，出口的話戛然而止。寬肩窄臀，身材比例完美，甚至還有八塊腹肌，江承彥的視線下移……

“承彥，我的手機掉了，你幫我撿起來，我換件衣服。”

江承彥慌忙收回目光，有些慌亂的說：“好、好，我幫你撿。”

江承彥低着頭來到床邊，将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再擡頭時，淩華安已經換上衣服。他偷偷松了口氣，卻又有些失望，甩了甩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将手機放進淩華安手裏，說：“華安，給，你的手機。”

淩華安将手機随手扔到床上，伸手摸了摸江承彥的衣服，說：“承彥，你的衣服也濕了，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冬至快樂，都吃水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