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3020年12月10日周日，在陸昊的堅持不懈下，淩華安答應陪他一起到東湖釣魚，同行的還有宴宇和孫銘，以及除了淩華安沒人看得見的汪磊。

東湖公園是華城政府開發的AAAA旅游景點，因為是初冬，公園內的多數花草樹木都已經進入落葉期，走在長長的人行道上，金黃的落葉被風一吹沙沙作響，一片接着一片飄飄蕩蕩的落下，就像在下金黃的雪，別是一番美景。

摘下頭上的落葉，淩華安放在鼻尖聞了聞，笑着說：“冬日的味道，現在的風景應該很美吧。”

陸昊搶過落葉，也學着淩華安聞了聞，皺着眉頭說：“哪裏有什麽味道，而且就算風景再美，也不及哥的十分之一好看。”

淩華安明白陸昊的心思，笑罵道：“慣會油嘴滑舌。”

“哪有，我那是實事求是，不信你問宴宇哥，還有孫銘學長。”

孫銘附和着說：“這點陸昊确實沒說錯。老板，周圍的人哪有心思看風景，都在偷瞄你呢。”

宴宇雖然沒說話，卻也輕輕應了一聲。

就連汪磊也在淩華安耳邊說：“老板，他們說的都是實話。”

孫銘說的确實是實話，但凡路過的行人，都向他們投射來好奇的目光，不為別的，就因為這一行人個頂個的好看。

淩華安好笑的說：“你們啊，都跟臭小子學會油嘴滑舌了。”

四人一鬼說說笑笑繞着東湖走着，這裏有專門的垂釣區，專供熱愛垂釣的人釣魚，不過釣到的魚要按市價買，才能帶回家。來到垂釣區，找了個人少的位置，衆人開始安營紮寨，別看他們都不是垂釣愛好者，但準備的家夥式卻不少，魚竿，吊鈎，魚漂，魚餌，甚至還有支架和魚簍，都是到專門的漁具店買的，而且買的都是店內最好的東西。

“哥，我都準備好了，你直接甩杆就行。”陸昊将魚竿遞到淩華安手邊。

淩華安推了推魚竿，笑着說：“我坐在這兒曬曬太陽，聽聽音樂，釣魚的事我就不參與了。”

“哥，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不參與不等于沒來嘛。你放心，我當你的眼睛，絕對不會放過一條漏網之魚。”

淩華安實在拗不過陸昊，無奈的拿起魚竿，提醒道：“你們都離遠一點，不要誤傷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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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紛紛應聲，卻沒人離開原地，淩華安是既窩心又無奈，摸了摸魚線，輕輕一揮魚竿，魚鈎就被甩了出去。

“怎麽樣，位置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哥，你快坐，我們現在就等着魚兒上鈎。”

在陸昊的幫助下，淩華安坐到了凳子上，眼睛看向湖面，耳邊響起汪磊的聲音，說：“老板，湖中央有東西。”

淩華安微不可查的點點頭，雖然他看不清周圍的景象，但他卻看得清在他正前方十幾米的距離，有一個在鬼影起起伏伏，眼神冰冷的看着岸上的垂釣者。

看頭發的長度，那個鬼影應該是個女人，臉色蒼白，眼角挂着血淚，身周黑色的氣息纏繞，與她白色的長裙在水中糾纏着。似乎察覺到淩華安的注視，她冰冷的目光看了過來，在看到汪磊時，眼底閃過莫名的光。

“咦，魚漂動了，我剛才好像看到魚漂動了一下。”陸昊目不轉睛的看着魚漂，興奮的拍着淩華安的手臂，說：“真的動了，真的動了！哥，快拉魚竿，別讓魚兒跑了。”

确實是動了，但在淩華安眼中，動的不是魚漂，而是女鬼，她正朝着岸邊游來。

“老板，那女鬼身上的怨氣好濃！”汪磊有些畏懼的說。

淩華安沒有說話，握住魚竿拉了拉，根本沒拉動，他轉頭看向宴宇，說：“宴宇，你過來幫忙。”

宴宇應聲，來到淩華安身邊，将魚竿接了過來，使勁拉了拉，居然沒拉動。

陸昊見狀興奮的說：“看來是條大魚，宴宇哥我來幫你。”

在陸昊的幫助下，兩人将‘大魚’拉出了水面。

陸昊驚疑不定的說：“不是魚，好像……好像是個人。”

“孫銘，你帶陸昊走遠點，順便報警。”

孫銘看看湖中的屍體臉色一變，拉着陸昊遠離了岸邊，而那個女鬼此時也已經來到淩華安面前。汪磊朝淩華安身後躲了躲，小聲的說：“老板，她為什麽一直看我？”

淩華安沒有回答，上下打量着女鬼，雖然臉色慘白，被泡的浮腫，卻還是能看出女鬼生前長得不錯，她穿着白色的長裙，濕噠噠的貼在身上，小腹被掏了一個洞，血淋淋的場子流了出來，将白色的長裙染成紅色。

“你是誰？”女鬼的聲音尖利刺耳。

淩華安沒有多話，直接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鈴铛，默念咒語，鈴铛輕響，剛剛還在眼前的女鬼消失，顯然已經被他收進鈴铛內。

女鬼被收，不停的掙紮，鈴铛震動，發出陣陣脆響，淩華安微微皺眉，咬破手指，在鈴铛上輕點，一滴鮮血印在鈴铛上，女鬼發出一聲慘叫後，頓時安靜下來。

汪磊見狀不由松了口氣，心有餘悸的說：“老板，她的怨氣竟然比蔣昌平還濃。”

“如果我沒猜錯，她生前應該是被剖腹取子，一屍兩命，所以才會有這麽大的怨氣。”

“一屍兩命？”汪磊的眉頭皺成了疙瘩，憤憤的說：“兇手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宴宇将魚竿上的魚線隔斷，系在一棵大樹上，以防屍體再次被沉到湖底。看了一眼四周觀望的人群，來到淩華安身邊，宴宇輕聲問：“華安，有發現嗎？”

“嗯，等回去再說。”

大約十五分鐘後，警笛聲大作，幾輛警車停在了東湖岸邊，江承彥帶上工牌走了過來，當看到人群中的淩華安時，不禁一愣，他三步并作兩步，腳步飛快的來到近前，關心的問：“華安，你怎麽在這兒？有沒有受傷？”

淩華安搖搖頭，言簡意赅的說：“是我們發現的屍體，并報了案。”

江承彥看了看四周，接着問：“那你們來這兒是冬游？”

宴宇淡淡的回答：“是，釣魚的時候發現的那具屍體。”

三人說話間，姚敏緊跟着走了過來，看看江承彥，又看看淩華安，微笑着說：“我說怎麽隊長走這麽快，原來淩大哥也在啊。”

江承彥臉上一熱，瞪了姚敏一眼，警告她不要亂說話。淩華安微微笑了笑，并沒有接話。人命關天，現在真不是閑聊的時候。

江承彥似乎也想到了這點，說：“姚敏，是華安他們發現的屍體，你給他們做下筆錄。華安，這裏出了事會被封鎖，等做完筆錄你們還是回去吧。”

淩華安點點頭，說：“你去忙吧，我們待會兒就回去了。”

江承彥應聲，轉身去了湖邊。姚敏看了看淩華安，随即将目光轉到宴宇身上，拿出筆記本，問：“帥哥，你叫什麽？出生年月多少，聯系方式是什麽？”

“宴宇，2995年9月5日出生，電話198****1232。”

“95年出生，那你今年25歲。你家住哪兒，現在從事什麽職業？”

“這跟案件有關嗎？”宴宇冷淡的看着姚敏。

姚敏一怔，随即笑着說：“宴先生，你別嫌我煩，我這麽問純粹是例行公事。”

宴宇耐着性子回答：“家住嘉美別墅區，現經營一家公司。”

“才25歲就已經是公司老板了，宴先生真是年輕有為。”姚敏見宴宇不搭茬，不由撇撇嘴說：“你們是來這裏做什麽，是怎麽發現屍體的？”

“我們來冬游，釣魚時魚鈎勾住了死者的衣服，拉扯之下發現的屍體。”

姚敏逐漸進入工作狀态，問：“你們幾個人來的，都有誰，什麽時間到的這裏，又是什麽時間發現的屍體？”

“四個，我、華安、陸昊和孫銘。到達這裏大約九點半左右，發現屍體大約10點左右。”

姚敏記錄完畢，擡頭看向淩華安，說：“淩大哥，筆錄已經做好，你們可以走了。”

“好，我們收拾一下就走。”

“淩大哥，警戒線裏面的東西就不要收拾了，按規定我們要帶走檢查，等檢查完沒有問題後，會如數歸還。”

“好，那你忙，我們先走了。”

四人離開湖邊，開車回到淩華安家裏。雖然陸昊沒看到屍體的慘狀，卻也被吓的不清，臉色有些蒼白，心有餘悸的說：“哥，我以後再也不去釣魚了。”

淩華安揉揉他的頭發，安撫的說：“沒事，不用怕，有哥在。”

陸昊抱住淩華安，撒嬌的說：“哥，你會不會嫌棄我膽小？”

淩華安好笑的說：“如果我嫌棄，你還能變得膽大嗎？”

“那我就去練膽！相對那些恐怖的事，我還是最怕哥嫌棄。”

“你是我弟，血脈相連，我怎麽會嫌棄你？中午了，想吃什麽，讓宴宇給你做。”避免陸昊胡思亂想，淩華安果斷轉移話題。

“嗯嗯，确實要吃點好吃的壓壓驚，我想想啊。”陸昊想了想，說：“我要吃火鍋，菌湯鍋，好久沒吃了，想的很。”

淩華安拿出手機遞給陸昊，說：“好，那就吃火鍋，你和孫銘去趟超市，想吃什麽就買什麽，我和宴宇在家準備菌湯。手機的支付密碼知道嗎？”

“知道，那我們去了。”

打發陸昊和孫銘出了門，淩華安看向宴宇，說：“宴宇，你去準備菌湯，我去書房。”

宴宇明白這方面自己幫不上忙，不過還是叮囑道：“小心點，有事叫我。”

淩華安點點頭，安撫的說：“放心吧，她傷不了我。”

宴宇将淩華安扶到書房門口，淩華安掏出一張紙符，說：“你把這張紙符貼在門上，貼結實，不能掉下來。”

宴宇應聲，說：“好，你放心。”

淩華安沒再多話，直接推門走進書房，為防意外，他在門的內側也貼上了一張紙符。将鈴铛從口袋裏拿出來，淩華安默念咒語，鈴铛振動，發出急促的響聲，緊接着一陣陰風憑空而起，吹的書桌上的書獵獵作響。

“你是誰？”凄厲的聲音幾乎可以穿透人的耳膜，女鬼突然出現，尖利的手指朝着淩華安抓來。

淩華安不慌不忙，淡淡的說：“我能幫你找到你的孩子。”

女鬼的動作戛然而止，兇狠的目光變得茫然，呢喃的說：“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汪磊見狀不禁松了口氣，雖然他确信淩華安一定不會有事，但看到剛才的那一幕，他還是忍不住擔心，身子也下意識的去擋，卻被淩華安拉住了手腕。可還不待他将心放進肚子裏，剛剛還平靜的女鬼，再次激動起來。眼角的血淚更加殷紅，跟她慘白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看上去也更加恐怖。

“你是誰，怎麽知道我有孩子？是不是你殺的我們？是不是你殺的我們！”女鬼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凄厲。

“我是渡靈人。”

“渡靈人？那是什麽？”

“是專門幫怨鬼化解怨氣，助其轉世投胎的人。”

“我怎麽确信你不是騙我？”

“如果我想殺你，你早就魂飛魄散了。”

淩華安的語氣很淡，卻對女鬼成功産生震懾，她看着淩華安，問：“你為什麽幫我？”

“有一件事我想你搞錯了，是你找上我，不是我找上你。”淩華安頓了頓，接着說：“我可以幫你，但你要付出相應的酬勞。”

女鬼聞言似乎松了口氣，說：“你想要什麽？”

“這就要看你有什麽。”

“我有什麽……”女鬼的神色再次變得茫然，說：“我有什麽……我是誰……我是誰……為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因為你是枉死，被怨氣纏身，影響了生前的記憶。只要化解了怨氣，你自然而然就會恢複記憶。”

其實怨鬼恢複記憶還有另外一種方式，那就是能力足夠強大。

“那你的酬勞……”

“我要你全部身家的三分之一。”淩華安走向書桌，打開抽屜拿出印泥和契約，說：“如果你同意，就在上面按上指印。”

“我也有一個條件，如果你答應，你想要什麽都可以。”

淩華安淡淡的說：“如果你的孩子已經成形，有了魂魄，我會幫你找到，如果沒有，我也無能為力。”

“好。”女鬼幾乎沒有猶豫，在契約上印上自己的指印。

淩華安将契約收好，直接問道：“你回想一下還記得什麽，任何事都可以。”

女鬼眉頭緊皺的想着，幾個破碎的畫面在腦海閃過，她努力的想要抓住，卻也只想起了一個畫面，說：“我只記得一雙手，拿着手術刀的手，還有他手腕處的一個紋身，其他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你記得那個紋身是什麽樣嗎？”

“是一種花，通體紅色，花瓣多，成卷曲狀，花蕊細長。”

“紅色花……”淩華安輕聲重複着女鬼的話，從抽屜裏拿出朱砂，用水調勻，鋪開紙張，拿起毛筆，三兩筆勾勒出一幅畫，說：“你看看是這種花嗎？”

女鬼繞到淩華安身邊看了看，激動地說：“就是這種花！”

汪磊好奇的問：“老板，這是什麽花？”

“這是曼珠沙華，又名彼岸花，是唯一能夠長在忘川河邊的植物。”

“這就是彼岸花啊，真的好美！”

淩華安嘆了口氣，說：“是很美。彼岸花生長在忘川河邊，一片接着一片，美的觸目驚心。相傳彼岸花的香味擁有一種魔力，可以讓人回憶起自己的前世，所以看到它們的人，都會不自覺的駐足，或是痛哭流涕，或是懊悔沮喪，或是笑容滿面。守護彼岸花的是兩個妖精，分別是花妖曼珠和葉妖沙華，他們一起守護了彼岸花幾千年，卻從來沒見過面，因為花開無葉，葉生無花。”

“這個故事我聽過，後來曼珠和沙華太過想念彼此，所以違背了天神的命令，偷偷見面，被天神發現後打入輪回，生生世世不得相見。”汪磊也跟着嘆了口氣，說：“如果是真的，就太慘了。”

“彼岸花的花語是無盡的愛情，死亡的前兆，地獄的召喚。”

汪磊好奇的問：“那這彼岸花還真是不吉利，他為什麽要紋這個？”

“拿着手術刀，說明這人的職業應該跟醫學相關，本身應該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卻紋上象征地獄的彼岸花，這本身就是矛盾的……”淩華安沉吟了一會兒，說：“可能他本人或者身邊的人，現在正身患絕症，現代醫學無法治愈，所以他才會改變思想吧。”

汪磊聞言不禁眼睛一亮，笑着說：“老板，你真聰明，就憑一雙手，一個紋身就能想到這麽多。”

見女鬼若有所思，淩華安直截了當的問：“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麽？”

女鬼眉頭緊皺的說：“藥味，非常濃重的藥味。”

“那看來我猜對了。以後想起什麽，就直接告訴我，不要有任何隐瞞，知道嗎？”

女鬼點點頭，說：“好。”

淩華安從口袋裏拿出鈴铛，說：“我會暫時把你收進鈴铛內，等查出真相，化解怨氣後，會有陰差過來接你。”

淩華安将女鬼收進鈴铛，看向汪磊，說：“汪磊，你去一趟警局，我要知道她的身份。”

汪磊點點頭，說：“保證完成任務。”

淩華安揭掉門上的紙符，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汪磊打了聲招呼後，徑直穿門而出，去了警局。

宴宇聽到動靜，關掉燃氣罩，三兩步走出廚房，來到淩華安身邊，問：“怎麽樣？”

“還不确定身份，等确定身份後再說。”

“好，确定後直接給我打電話。”

刑偵隊會議室，江承彥走進門，掃了一眼衆人，說：“人到齊了，那我們開會。”

江承彥停頓了一會兒，接着說：“死者，女性，年齡大約在25到30歲之間，身高165公分，死亡時間初步推斷是7天前，也就是12月3號，死因暫時不明，但肯定不是淹死。因為我們沒在現場發現任何有關死者身份信息的東西，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确定死者身份。由于死者在水中浸泡時間過長，已經面目全非，就算技術恢複也需要時間，我們不能幹等着，就從失蹤人口開始查起。劉冉，王斌，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重點篩查失蹤人口中的孕婦，死者已經懷孕至少八個月。”

劉冉憤恨的說：“八個月？那孩子都已經成形了，兇手真是喪心病狂！”

雖然蘇可的屍檢報告還沒出，但做了這麽多年的刑警，死者那種形态，他們多少也能猜得到，只是事實過于殘忍，他們不願去想。

李童嘆了口氣，說：“唉，但願那個孩子還活着。”

“所以為了那個孩子一線生機，我們要盡快破案，找出兇手。”江承彥面色嚴肅的掃了衆人一眼，接着說：“李童，張亮，發現屍體的湖邊有沒有發現監控設備？”

“那裏比較偏，沒有監控設備，不過通往垂釣區的只有一條路，只要調取那個路段的攝像頭，應該就能發現兇手的蹤跡。”

“你們別忘了，那是一條天然湖泊，水流是活的，發現屍體的地方，不一定是抛屍的地方，所以在下結論之前，必須先去景區管理部門去調查，明白嗎？”

“是，隊長，我們會後會去調查落實。”

江承彥點點頭，說：“好，今天的會就到這兒，其他人如果手頭上沒事，就自主加入他們兩組進行調查，散會。”

衆人紛紛起身離開會議室，江承彥則起身去了法醫科。在解剖室門前敲了敲門，江承彥徑直推門走了進去。蘇可回頭看了一眼，說：“不是剛走嗎？怎麽這麽快又來了？”

“怎麽樣，又有新發現嗎？”

“你這才走了幾分鐘就有新發現，你當我是神嗎？”

江承彥認真的說：“對啊，你在我們隊裏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少拍馬屁！”蘇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話音一轉，說：“倒也不是什麽都沒發現。”

江承彥眼睛一亮，急忙問：“發現了什麽？”

蘇可将死者的小腹順着傷口打開，指了指裏面，說：“腹部切口平整，一層層被打開，以及孩子被取出，手法熟練專業，兇器應該是專業的手術刀，這個兇手很有可能是個專業的外科醫生。”

“兇手？這麽說死亡原因已經确定了？”

“其實死因一目了然，只是剛剛做了驗證而已。這麽大的創口不縫合，大大咧咧的擺在那兒，用不了多久，人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那她體內可有藥物反應？”

“你是想知道她生前有沒有被注射麻藥，對嗎？”見江承彥點頭，蘇可接着說：“雖然時間已經間隔太久，檢測不出藥物反應，但看她腹部傷口的平整程度，以及屍體上沒有其他束縛傷，可以推定，兇手在動手術之前，對她進行過麻醉，而且是在麻藥失去作用之前，就已經死了，所以她死的沒有痛苦。”

“蘇可，你說兇手得多喪心病狂，才能做出這種事？”

蘇可苦笑着說：“我知道這麽說不太妥當，但相較于之前的分屍案，這名死者要比蔣昌平幸運的多，至少她是在不知不覺中死去，并沒經受什麽痛苦。”

“母子分離，還有什麽比這更痛苦的嗎？”江承彥的情緒有些激動。

蘇可一怔，随即摘掉手套，說：“已經下午了，中飯還沒吃，你陪我去吃點東西吧。”

江承彥深吸一口氣，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說：“抱歉，剛剛有點失常，想吃什麽，我請。”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得好好想想。”蘇可脫掉身上的防護服，一邊洗手一邊說：“聽說隔壁那條街開了家西餐廳，裏面的牛排很不錯，要不我們去嘗嘗？”

“去那兒吃一頓，我半個月工資就沒了，蘇可，你可真狠得下心！”

“你這只大肥羊送上門，不宰你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