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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吳邪上家教課的地方離琴行不遠,這點讓解雨臣很意外,但更多的是茫然,原本想來好好道個歉的愧疚心情也被是否真的該去找他的疑慮所代替。
如果是刻意的在靠近自己,那現在去找他只會增加對方的困惑而已。而如果只是巧合,那在對方對自己已經沒有別的想法的情況下,再貿然表達自己的關心似乎也沒有必要了。
一旦心裏有就這樣斷了吧的想法出現,整個人就變得不舒服起來。
哦,對了,不管怎樣,對他的歉意還是應該讓對方知道的。
歉意?愧疚?
人家根本不需要。
解雨臣自嘲般的哼了聲,在停在小區門口的車裏坐了快半個小時,将事情究根追底的分析來分析去,自我陶醉似的非要找出一個來找他的正當理由。
呵,別假惺惺了,事到如今還給我裝什麽好人。
解雨臣嘆息着仰起頭來,從後視鏡中看到自己那雙閃着異樣神采的眼睛。
與其這樣矛盾的在這裏找借口寬慰自己,還不如幹脆點承認,就是想見他來的痛快。
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期間,天空不知不覺下起了雨。車窗一旦被關起來,在狹小的空間裏,不流通的空氣立即變得悶熱起來。開了空調,順帶将雨刷也打開了,看它們在前面玻璃上左右搖擺,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
小區的保安不知何時注意到了他的車,從門衛室跑出來,走到他車前,敲着玻璃說小區門口不讓停車,讓他開走。
解雨臣開着車繞着小區轉了兩圈,其實他大可以先回琴行,等雨勢小些後直接步行過來。可他又怕在這段來回的時間裏錯過了吳邪,便犯傻似的在周圍兜起圈來,中間因為口渴在小區旁的便利超市買了瓶礦泉水。
傍晚四點多的時候,因為已經只是在下着小雨了,小區門口突然就出現了幾個賣蔬菜的地攤,而保安就像默許似的,在門衛室睜只眼閉只眼的看着電視。
等到五點多時,他的肚子又不争氣叫起來,中午吃的是面食,那東西吃的時候飽,但餓的也很快。不敢再得罪自己的胃,他去便利超市買了個臨時充饑的面包。超市的阿姨找他零錢時,還不忘嘀咕一句,“馬上要吃晚飯了。”解雨臣對她揚揚手中的面包,“晚飯!”大概是做出了自己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舉動,見到對方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時,他趕緊收起臉上的調皮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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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裏将面包吃完,又在門口的街上來回開了幾遍,眼瞧着天慢慢暗下來,一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之前在學校的公交站臺注意過末班車的時間,這個點想必吳邪是已經離開了。
意識到還是沒能見到他,解雨臣便不自覺的嘆起氣來,“嗳!”一出口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沒想到居然發出了這麽大的聲音,仿佛不僅僅從口中發出來,而是從心底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打着轉彎離開了這個小區,沿途想找一家空一點的餐館吃晚飯,可因為這附近人流量大,幾乎每家餐館都是爆滿的情況。駛過了中間的商業街,便開到自己琴行所在的那條路上,遠遠就能看見琴行通宵亮着那塊白熾燈招牌,駛近些後,那塊招牌上的字也看的一清二楚了。
明明是那麽清晰的招牌,真不懂怎麽還有人貼的那麽近在細看。
抱着好奇的心思,在路過門口時稍微停了停,結果出人意料的發現,那個幾乎将臉貼在玻璃大門上往裏張望的人居然是自己想見了一天的那個人。
吳邪背上斜挎着書包,右手拿着一把黃色的自動傘,傘尖被戳在了地上,左手托着眼鏡,整張臉都湊在玻璃上,琴行裏面的燈已經關了,也不知他在看什麽,看的那麽仔細。
解雨臣覺得他的動作十分可笑,可那副旁若無人的認真态度又讓他覺得有些可愛,像不忍心打擾他一般,在他身後站了一會兒,最後見他實在沒有走的意思,才突然開口。
“要進去看嗎?”
根本沒注意到身後什麽時候站了個人,吳邪被吓一跳似的怔住了,但馬上轉過身來,當看到身後的人是解雨臣後,臉上頓時一片慘白,但很快那些慘白被滿臉通紅取代。他明明已經高出解雨臣半個額頭了,此刻居然低着頭,雙手握着那把自動傘的傘柄,不敢去看他。
解雨臣開了鎖,打開一扇玻璃門,讓過些身子,見吳邪不為所動,便問道,“不進去嗎?”吳邪腳尖動了動,卻沒有移動身體,解雨臣見裏面漆黑一片,就說,“我先去開燈。”結果他才進屋,就聽見門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轉身去看,剛剛還在站在那裏的吳邪居然一下子跑的沒影了。他不禁為他的行為感到好笑起來,外表看起來已經是大人,結果還是個小孩子嘛。
開了車追上那個不知準備跑到哪裏去的人,在他過人行道時,将車頭一別擋住了他的去路。解雨臣跳下車來,“你如果想跑馬拉松的話,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吳邪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彎着腰雙手撐在膝蓋上,解雨臣見他臉上漲得通紅,也不知是跑的還是剛才的紅色沒有褪去。他走近吳邪身邊,對方就揚手制止,喘着氣說道,“你……你別過來了。”
解雨臣站定了,歪着頭看他頭頂被剃的非常短的板寸。
過了兩分鐘的時間,他才喘定了氣,臉上的表情也僞裝好了,他擡起頭來看着一直等他說話的解雨臣,“你別誤會,我只是路過。”
解雨臣看着他勉強的在維持臉上的鎮定,他微微笑道,“我還什麽都沒說啊。”
“哼,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說着吳邪端了端肩上的書包,往前頭走去。
解雨臣默不吭聲的跟着他。
走了兩個十字路口,一直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回過頭來,“你幹嘛一直不說話。”
解雨臣聳聳肩,“我以為你現在會讀心術了,我心裏想的你應該都知道。”
“鬼才會知道啊!”說罷便調轉身子往回走去,路過解雨臣身旁時,“你別再跟着我了。”
“不跟着你也沒辦法,我車子還停在那邊。”
“你……”
“你如果不想看見我,不要回頭就好了。”
“我連你的腳步聲都不想聽見。”吳邪氣憤的說道。
“啊,是嗎?”
解雨臣停下步子,看着他一路往前走去。
大概快到前面十字路口時,那個連背影都在透露着別靠近我的人偷偷別過頭來,解雨臣對着他露出笑意。
吳邪馬上尴尬的紅起臉來,氣急敗壞的說道,“你屬貓嗎?走路都沒聲音!”
“我以為你不想看見我。”
“我是怕你過馬路不跟着會被撞死,畢竟一大把年紀了。”
解雨臣皺了皺眉頭,“那大學生就扶老伯伯過馬路吧。”
“哼,不扶,撞死也是活該。”說着他揚揚頭切了一聲。
解雨臣此刻不知在心裏罵了多少遍,臭小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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