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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吳邪走到了車子停放的地方,明知道對方不會好好同自己講話,可他還是抱着好意問道,“你要去哪裏?”
“用不着你管。”
解雨臣快走兩步跨到他前頭,擋住他的去路。
“這個時間恐怕沒公交回學校了吧,如果你想省下打車的錢我可以送你。”
掏出手機來看了眼,竟然已經要晚上八點了,想乘公交車回學校是不可能了,直接從市裏打車回去的話差不多是一個月掙的家教錢,能想到的比較省錢的方法是先坐一段公交,到了郊區再打車回去,可想到要在郊區打車,說不定會一等等一個小時,就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左右為難的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最經濟實惠的方案。
面無表情的拉開後車門坐進去。解雨臣敲敲玻璃窗,“你不坐前面嗎?”
“不想看見你。”吳邪直接答道。
解雨臣見他雙手環抱着放在胸前,坐的姿勢也是端端正正的,就不免心裏覺得好笑起來。
“坐在後面會更加容易看見駕駛員吧。”
“放心,我會全程閉着眼睛的。”
解雨臣見他真的将眼睛閉起來了,便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将車子開到一家飯店門口,可能感覺到車子停下來了,吳邪便睜開了眼睛,見到自己一邊的車門已經被穿着白色襯衫和黑色套裝的服務生打開,他皺着眉頭問道,“這是哪裏?”
解雨臣下了車,繞到車子後面,将鑰匙交給服務生,“找個好點位置知道嗎?”然後将手扶在打開的車門上,“你不下車嗎?”
“為什麽要來這裏?”
“當然是來吃晚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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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就這樣僵坐在車子裏與他幹耗着,可那服務生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不管車裏是否有人,就坐到駕駛座上發動了引擎。
解雨臣見他不停搓着放在膝蓋上手,便笑道,“你再不下來就會被帶去停車場了。”
就算再不情願,這種情況也只能下車了,吳邪在心裏不停罵着那個沒有職業素養的服務生。
剛進飯店就有人迎上來客氣的稱呼解雨臣為解先生,不去管兩人到底在說什麽,吳邪的目光已經被飯廳富麗堂皇的裝修給吸引過去了,他望着頂上的歐式吊燈,仔細數着上面到底挂了多少顆水晶。直到肩膀被人碰了碰才回過神來,見到解雨臣正看着他,便不好意思起來,說了句讓人完全摸不着頭腦的話,“有……有52顆。”
被人帶到了二樓一個靠窗的桌子旁,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城市的夜景,是個視野非常好的位置。服務生拿來酒水單問他們喝什麽。
“紅酒吧……哦,對了”說着解雨臣像想到什麽似的,問坐在對面一直低着頭折着餐布的吳邪,“你喝什麽?”
被問到的人緩緩擡起頭來,“啤……啤酒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給他一杯啤酒吧。”
在等酒水上來的時間,解雨臣并不刻意去和吳邪講話反而認真的看起餐單來。被晾在一邊的吳邪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像是聽到了什麽奇怪的問題一樣,解雨臣不解的看着他,“剛才不就說了嗎,是吃晚飯啊,你難道不餓?”
吳邪咽了咽口水,“我知道是來吃晚飯,可是…為什麽你要帶我來吃晚飯?”
将餐單擺在手邊,解雨臣将雙手交疊了端放在桌子上,看着對面的人,認真說道,“難道我已經不能請你吃晚飯了嗎?”
“也不是。”被人盯着十分不自在,吳邪将腦袋低下去,看着被自己折成一小塊的餐巾說道,“我是覺得沒有必要。”
“為什麽?”
哎……輕輕嘆了一口氣,吳邪重新将頭擡起來,“當然是沒必要了,我們不是都沒有關系了嗎?”大概是看到解雨臣臉上的表情有變化,他停頓了下又說道,“如果你是抱着抱歉的心情來請我吃飯的話,那我就暫時接受這份心意,但是你以後不必再這樣做了,因為你一開始就并沒有做錯什麽。”
“我有沒有做錯什麽并不是由你來說了算的,總之我自己是很愧疚。”
說出這話後,解雨臣有些慚愧的不再直視吳邪,而是将視線轉到放在對面桌上的那雙手上。記憶裏那雙帶着些嬰兒肥的手現在已經變的纖長而骨感,是雙非常漂亮的手。那攤放在桌上的手慢慢的團成一個拳頭,鋪在桌子上的白色桌布因為這個動作而被拖曳出幾道不好看的褶皺。
“我都講沒必要了!”
攥緊拳頭的人終于說話了。
因為對方的突然大聲講話,解雨臣不得不重新将視線投向他臉上,雖然在努力控制着情緒,可臉頰上微微抽動的肌肉還是能讓人察覺到他的憤怒。
“我說你沒做錯就是沒做錯,如果這樣你還是覺得對我有愧疚,那請你自己默默的愧疚就好了,不要再告訴我。以前的事情我早就忘記了,我現在有自己生活圈,有我自己的朋友,我過的多姿多彩壓根用不着你操心,你對我來說不過是個以前認識的人罷了。至于今天路過你的琴行,那也是算我倒黴,被你碰到了而已。我對你根本就沒再抱一點點不切實際的想法,所以如果你想找個年輕人玩玩的話,拜托去找別人吧。”
一口氣說出了這麽多話,喉嚨都有些幹澀,吳邪抓起手邊的杯子一口氣将水喝幹了,然後才像跑完步一樣喘着氣看着沒有打斷他說話的解雨臣。
解雨臣還是維持着雙手端放在桌上的姿勢,只是此刻腦袋稍微偏了偏,臉上吝啬的沒有擺出任何表情,盯着對面的人半響才說道,“那麽切實際的想法呢?”
“什麽?”
“你不是說沒有抱不切實際的想法嗎?那把抱的切實際的想法說出來聽聽。”舉起杯子喝了口水,解雨臣才慢慢說出這句話。
“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吳邪有些發急的握着面前那只已經空掉的玻璃杯,可剛才那個口若懸河的人頓時像變了個人似的,一下子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不說的話我替你說吧,嘴上呢口口聲聲說覺得我沒有做錯什麽,可說出來的話句句都帶着委屈,還把我說的跟什麽似的,呵,找年輕人玩玩啊……理智上告訴自己不能再和我有任何瓜葛,可心裏想的卻是哪怕只是做朋友也好……”
“閉嘴!”
還未說完的話被毫不留情的打斷了。
吳邪握着拳頭從位子上站起來,高高瘦瘦的個子在整個飯廳裏特別顯眼,即使低着頭,還是能看到他臉上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解雨臣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太過火了。雖然自己是抱着緩和和他之間的關系的想法才請他吃飯,可聽到他剛才說的話,就迫不及待的要說出這些刻薄的話語來否定他所說的。
“對不起說了自以為是的話。”
即使道了歉,對方也沒有原諒他的打算,推了一把剛好送啤酒過來的服務生,離開的坐位朝樓下走去。
“不好意思,酒水先記在賬單上吧。”
不顧服務生奇怪的目光,解雨臣也趕緊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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