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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叫服務生将車子開過來,就追出了飯店的大門。算起來這都是第三次追在他後面跑了,大概他心裏也沒好好想過到底犯不犯得着這樣。
不過沒跑多遠的吳邪就在對面馬路上停下來了,背着解雨臣站了一會兒回過身來,朝他這邊走來。解雨臣站在馬路這頭,他也不迎上去,等他走到自己身邊時才開口,“不跑了?”
吳邪并不理他,将雙手往褲袋一插,一改剛才被動的狀态,大刺刺往解雨臣面前一站,“送我回去。”
駛上高架後就感覺到胃部傳來的不舒服感,忍耐着開到了郊區,解雨臣終于受不了胃部的抽痛,不得不将車子停下來。
看着捂着肚子磕在方向盤上的人,吳邪非但沒有心軟反而冷冷的問道,“你又耍什麽花樣?”等了一分鐘也沒有等到回答,這時他才隐隐不安起來,從前面坐位的縫隙裏探過身去,輕輕推了推趴着的人的背,“你……沒事吧?”見對方微微搖頭,卻并不說話。他皺着眉又拍了下解雨臣的肩膀,“有什麽事的話就說啊,你這樣突然停在這種荒蕪的地方,很讓人覺得奇怪吧。”嘴上說着不耐煩的話,可敵不過心中的擔憂,吳邪還是下了車,打開駕駛室的門,車裏沒有燈火,看不清解雨臣臉上的神情。他将手機屏幕摁亮,舉到解雨臣的臉頰旁,在看到他鬓角滲出的冷汗後他才意識到情況不好了。
“喂……你要不要緊啊?”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對方現在非常的痛苦,看到捂在肚子上的手時他想說不定是肚子痛,抱着試試看的想法小心問道,“你……是不是要上大號?”
這句話的作用是引得對方肩膀一陣抽動。
“你別吓我啊……你可不能死在這裏啊!”抓在解雨臣肩上的手不知不覺就加重了力道,“你別死啊,你死掉的話……那,那我可怎……”
“住……住手。”費盡力氣似的說出了兩個字,解雨臣勉強将頭擡起一點來,看到手機的藍光映在那張緊張的臉上,他吃力的抽了抽嘴角,“你再這樣不知輕重的抓着我,我恐怕不死也要殘了。”
大概是看到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吳邪頓時松了口氣,但仍有些不安,“可是……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知是一陣抽痛過去了還是身子慢慢适應下來,解雨臣咧着嘴輕輕抽着涼氣,他将頭靠在椅背上。
“你坐到副駕來?”
“這……”
“你放心,并不是想對你做什麽,而且現在這種情況也沒辦法對你做什麽了吧。”
“不……我并沒有這麽想。”說着便開了副駕駛的門坐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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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右手邊的車門內板裏有一盒藥,你拿兩顆出來給我。”
“唔,好。”手往門板的溝槽裏一摸,果然摸到了一個藥片盒子形狀的東西,用手機照着看了上面的字,盡管不認識藥名,可是看主治的內容就知道是胃藥了。
将兩顆藥拿出來放在手心裏,在遞過去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麽,動作停住了,他有些僵硬的別過頭去看仰頭靠在車椅上的人。
難道是因為沒有吃晚飯才導致胃疼的?
想到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自己的任性,心裏就難受起來,拿着藥片的手也不自覺的有些發抖。
“為什麽……為什麽不告訴我?”
“什麽?”
“你明明胃病已經那麽嚴重了,為什麽不告訴我!”極度痛恨自己做了錯事一樣将兩顆藥緊緊握在手心裏。
解雨臣偏過腦袋,手機的亮光已經暗下去,他只能再黑暗裏看到吳邪的輪廓。
“如果我說我不能不吃晚飯,那你一定不會讓我送了吧。”
“你……”不想讓對方聽見聲音裏的哽咽,吳邪死死皺着眉頭不再說話。
“把藥給我吧,吃了就沒事了。”
将有些融化的膠囊遞過去,對方伸過來的手指碰觸在自己的掌心上,那塊地方仿佛燃燒起來一般灼痛着。
“對不起。”
在沉默了不知多久的空間裏,有人默默的說着。
“從今天開始我們重新成為朋友好不好,忘記以前的事,就像第一次認識一樣,重新再做一次朋友吧?”
“……嗯。”
盡管已經冰釋前嫌,可氣氛卻比之前還要詭異,大概是說了要做朋友的話吧。
但是和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要怎麽做朋友呢,根本連可以正常聊天的話題都沒有,絞盡腦汁想着說一些活躍氣氛的話,結果只是說出了“你有白頭發了呀”這種讓人尴尬的事實。
解雨臣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微微彎起眼睛,“看的見啊?我還以為不多呢。”
“不不”吳邪連連搖手,“不多,一點都不多,就幾根,不注意根本看不見。”
解雨臣見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一副局促不安的狀态,于是安慰似的笑起來,“沒關系,總歸有這一天的。”說罷指指夜宵攤頭的老板,“你說我們的菜什麽時候能上?”
從市裏開到學校,就算是一路暢通,也花了将近兩小時,在車上時吳邪為表歉意說要請他去學校邊上的飯館吃飯,可夜裏十點半,學校旁除了幾家做夜宵的還亮着燈外,其餘都已經關門歇業了。
沒得挑只能選了就近一個夜宵攤,在等上菜的時間和吳邪聊了聊這五年來發生的事。自己的生活當然是沒多大改變,還是那樣做着不大不小的生意,只是當他說教琴的事現在由他親任時,吳邪表現的有些意外。
“诶?那……之前那個,嗯,我忘記名字了,就是那位小哥呢?”
“你說張起靈?”
“對!就是他,他不在琴行了嗎?”
“不在了。”解雨臣搖搖頭,“他早就另謀高就了。”
“這樣啊……”
見吳邪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解雨臣打破沉默問道,“你們家後來……”轉念一想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不方便問,可話已經說出口,而吳邪也将頭擡起來在等他說完,解雨臣只能硬着頭皮說道,“你還和父母住嗎?”
如果他回答是,那麽說明他父母後來并沒有離婚,如果回答否,那也知道了事情的結果,對話可以就此打住。
“啊?我不是告訴過你我父母離婚了嗎?”
“嗳?是嗎?”這下換解雨臣困惑了,“我記得你之前是說他們可能要離婚,難道是我當時理解錯了?”
“你并沒理解錯。”吳邪說的并不在意,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神情十分放松,“不過我回去不多久他們就離婚了,我當時小不懂怎麽處理這種事,覺得很難過所以給你發了短信,不過你可真狠心,都不回。”
“啊?什麽?”解雨臣十分吃驚,聽了他的話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可是我并沒有收到短信啊!”
“那可能是信號不好吧。”吳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他笑笑。
可解雨臣卻沒辦法不介意,怎麽聽都像是自己在說謊,像是怕他糾纏不清而故意不回短信,不肯向一個父母離異,可憐無助的孩子伸出援手,尤其是在此之前說不清真情還是假意的溫柔對待過他之後,這麽看根本就是個鐵石心腸的大壞蛋嘛。
可是,他真的沒有收到短信,他知道自己并沒有說謊,因為是個生意人,做事小心謹慎也不存在誤删的可能。
那麽到底是在哪裏出了問題呢?
還在糾結短信的事情,解雨臣卻發現坐在對面的吳邪突然神色大變,睜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身後,沒一會兒就嚯的站起身來,帶倒了身後的那張塑料座椅。
只聽見他慌張的喊道,“阿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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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我一寫就困得要死,明明都差不多睡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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