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熱戀

南城市郊外有座山,不怎麽高,白日開着農家樂,夜裏偶爾會有房車搞露營聚會,算是個呼朋引伴的好去處。

從市區到市郊算上堵車花了快兩個小時,臨近年末天氣又冷,自然沒有什麽露營聚會了。到了山頂,遠遠地能俯瞰整個城市的夜色,燈光聚集成獨屬于城市的銀河帶,看着十分美麗。

山上風大,兩人便坐在車裏看着遠處燈火,費廉手裏提着個口袋,是上山前在路口小賣部買來的零食和熱飲。

柏學丞打開收音機,又往後調了一下座位,雙手枕頭一副好不美哉的表情;費廉看得有趣,打開一罐熱飲遞給他,又在口袋裏摸索片刻,找出一袋香辣味的薯片來。

收音機裏溫柔的女生低低地念着故事,氣氛一時靜谧美好,柏學丞喝了兩口咖啡飲料,突然說:“不親一下嗎?”

費廉差點被嗆到。

柏學丞戲谑地看他,費廉耳朵通紅,臉上也帶了點紅暈,英俊的眉眼注視柏學丞,似有不甘心:“就親一下嗎?”

柏學丞意外:“有長進啊小費同志?”

費廉笑了,伸手勾過柏學丞的脖子,兩人額頭相抵,呼吸間是暖熱的咖啡味道,柏學丞臉厚地湊過去舔了舔費廉的嘴唇,心如擂鼓:“那……多親幾下?”

費廉一言不發,側頭吻了過去。

這一吻和昨夜那興奮又小心翼翼的感覺不同,多了幾分溫情和熱切。

柏學丞擡手抓住了費廉的胳膊,被費廉吻得有些腰軟,雙腿不住打顫——幸好他是坐着的。

費廉側身壓過來,唇舌糾纏間來不及吞咽的銀絲滑下,費廉似不滿足,一路舔吻吸吮着從唇角到脖頸,又沿着下颚一路吻回來,還真的像頭大狗般。

柏學丞呼吸急促,褲子早繃得不行了,剛一動就被費廉死死壓住,費廉輕輕咬了他舌尖一下,激得柏學丞一個哆嗦,就感覺到皮帶被扯開了。

柏學丞發出短促的“嗯”聲,費廉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不過片刻功夫,柏學丞簡直要忘了自己姓什麽,他褲子被扯到大腿上,一手死死摟着費廉脖子,一手同費廉的手握在一處,不滿足的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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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廉幾近讨好地伺候他,完事了之後還溫柔地幫他處理,柏學丞鹹魚樣攤在椅子上盯着車頂發呆,幾秒後打了個噴嚏。

“別感冒了。”費廉幫他拉好衣服褲子,又把車內溫度調高了一些。

柏學丞只覺得自己舒坦得有今生沒明日了,腦袋一陣陣發暈,身體卻帶着令人舒服的綿軟感,他擡腿動了動,膝蓋蹭了一下費廉的手:“你呢?”

費廉別扭地按了下褲子:“不着急。”

柏學丞啧啧兩聲:“果然今日不同往日了。”

他把“日”字說得尤其重,費廉摸了摸耳朵,笑着咳嗽一聲,說:“我就是想讓你舒服,你跟我計較這個做什麽?”

“我也想讓你舒服啊。”柏學丞一臉不贊同。

費廉沒答話,他心裏總是有愧的,因此怎麽對柏學丞好都可以。他似又想起往日舊事,說:“還記得你第一次……第一次吻我嗎?我很高興,非常高興。”

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不是個會跟人談心的人,哪怕以前跟柏學丞一起,也從不說自己的一些心事。

柏學丞舒服得不行,車內溫度又高,漸漸就有些迷糊了,含糊地說:“怎麽不記得,你小子高興得失眠了一整晚,傻不傻?”

費廉摸了摸鼻子:“我……”

他實在不知道怎麽表達,為難又害羞地蹙起眉,側臉在昏暗的路燈下看着十分英俊。柏學丞伸手摸了摸男人的眉毛,心裏也是一番感嘆。

當年他答應了費廉後,當天夜裏跟費廉約會回家,被費廉送到宿舍門口——柏學丞當時真的想狂笑,又不是送姑娘回宿舍樓,兩人住同一樓層不同宿舍而已,送到門口簡直不要更滑稽了。

好在當時周末,男生宿舍樓裏沒幾個人在,費廉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柏學丞邀請他進門他又不願意,不知道在矜持個什麽勁,柏學丞一個沒忍住,就摟過他的脖子吻上去了。

于是費廉就瘋了,以至于第二日見面,眼下挂着青黑的眼圈,活像是被什麽折磨了一夜似的,看着格外瘆人。

為這事,柏學丞笑話了他半個學期。

還有兩人第一次上床……

費廉趕緊打住了自己的回憶,這種時候可不能再繼續多想了,否則哪裏控制得住?

柏學丞拉着費廉的手,費廉怕他嫌無聊,便聊起了工作上的趣事,兩人慢條斯理地消滅了一口袋的零食和飲料,聽夜間電臺放起了“成人欄目”,大多是一個專家接聽電話,被咨詢一些床笫之間的事情,聽着格外尴尬。

柏學丞和費廉邊聽邊樂,笑了半天,直到時間指向了十一點,才由費廉開車回去了。

到了柏學丞工作室樓下,柏學丞已經睡過去了,費廉不舍得叫他,又覺得自己藏着什麽寶貝似的,靜悄悄地盯了人半響,然後湊過去在對方臉側和額頭上吻了吻。

柏學丞一下醒了,怕癢地縮了一下脖子,還沒睜眼先笑着回吻過去,随後伸了個懶腰。

“到了?”

“嗯,晚安。”

“晚安。”柏學丞看着他笑,“明天還加班嗎?”

“這周都要加班。”費廉為難道,“怎麽了?有想去的地方?”

柏學丞擺手:“沒事,你忙你的,等你空了我們去看電影?”

“好。”費廉點頭。

柏學丞也确實變了一些,還是那樣活潑熱情,還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但多了一些耐心和包容。他又捏了捏費廉的手,低聲說:“怎麽辦,還沒走就開始想你了。”

費廉聽得心頭滾燙,只覺得這六年的寂寞和孤冷都被柏學丞給趕走了,他很不想放柏學丞離開,想跟他一起在深冬擁在一個被窩裏,互相手-腳-交纏,緊貼彼此,想起來就說一些小情話,想不起來就一言不發。

那該多好?

費廉喉嚨動了動,“一起住”這種話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又被他拼勁全力地壓了回去,聲音沙啞地道:“我也是。”

柏學丞看了看費廉的臉色,最後跟他說了晚安便下了車,直到柏學丞的身影進了小區門看不到了,費廉才艱難地吐出口氣來。

為了憋住這股沖動,心髒甚至都微微抽搐着疼了起來,他洩力一般癱倒在椅子裏,擡手捏了捏眉心,只覺得自己大概是瘋魔了。否則為什麽柏學丞一離開,他就覺得自己生不如死了一般?

緩了好幾分鐘,費廉才找回了自己的狀态,驅車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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