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補償
費廉的車比蔣梵叫的代駕先到了。
遠遠地費廉就看到路邊兩個靠在一起的人,不由皺眉。
柏學丞攀着蔣梵肩膀,蔣梵叼着煙抱着手臂站在路燈下,這兩人都長得不差,蔣梵看起來還挺有點翩翩公子的意思,哪怕是叼着煙也沒影響他的氣質,這幅畫面看着還挺有美感。
費廉心裏一下酸得厲害,停了車幾步走了過去。
“喲,來了。”蔣梵拿肩膀頂了頂人,“清醒點!嘿!”
柏學丞快睡着了,轉頭看到費廉又清醒了一些,抹了把臉靠過去:“來啦?”
費廉嗯了一聲,擡手扶住柏學丞的肩膀:“喝了多少?”
“沒怎麽喝,”蔣梵掐了煙說,“不過對他來說,一杯怕是也多了。”
費廉頭疼:“不是說明天還有事嗎?不早點回去歇着,還喝什麽酒?”
柏學丞努力打起精神:“陳信請吃飯賠個罪,我就來了。”
費廉疑惑:“他賠什麽罪?”
蔣梵忙咳嗽一聲,柏學丞哆嗦一下清醒了,道:“啊,沒什麽。”
費廉:“……”
費廉狐疑地看了眼蔣梵,蔣梵露出個溫潤君子般的淺笑,說:“改天我請,咱們再一起聚聚,費先生願意賞臉嗎?”
費廉自然點頭答應。
蔣梵幫着費廉一起把柏學丞扶上了車,關上車門後,費廉頗為不自在地看着蔣梵:“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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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蔣梵笑眯眯道,“你不用那麽提防,我要是真想下手,就沒你什麽事了。懂?”
費廉:“……”
蔣梵看着君子,骨子裏其實有他自小被奉承慣了的大少爺的嚣張,只是平日并不顯山露水,對着費廉就沒這麽客氣了,畢竟他對費廉也談不上有什麽好感。
費廉也剛好同蔣梵話不投機半句多,于是匆匆點了下頭,轉身進了駕駛座。
等後視鏡裏再看不到蔣梵筆直的身影了,費廉才側頭看了副駕駛上睡得死沉的柏學丞,心裏嘆氣:不管什麽時候,這人還是很容易讨別人喜歡。
費廉将柏學丞送回工作室,他單手扶着人,又去摸柏學丞身上的鑰匙,摸來摸去的柏學丞就醒了。
“幹什麽呢?”柏學丞在車裏吹了暖風,又迷迷糊糊睡了好一會兒,正是酒勁上頭的時候,大着舌頭說,“流氓。”
費廉:“……”
費廉耳朵紅了,小聲道:“鑰匙呢?”
他幾乎是貼在柏學丞耳邊說話,柏學丞耳朵敏感,忙不疊地躲開了,也不知聽沒聽到費廉的話,轉身靠在門板上,伸手勾過男人的脖子,親昵道:“什麽?親一個?這有什麽的,來來。”
費廉哭笑不得,扳着他的手:“別鬧,我說鑰匙,鑰匙。”
柏學丞貼上去蹭費廉,耍賴:“親一個嘛。”
費廉抓着柏學丞不老實的手,終于在他身上摸到了鑰匙,開門的同時柏學丞就吻上來了。走廊裏安靜得很,費廉一陣腿軟,又要警惕被別人看到,又舍不得把人推開,他邊縱容地讓柏學丞吻着自己,邊小心地将人往門裏擠,正這時,走廊盡頭的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
費廉整顆心一下縮緊了,渾身都僵硬起來。
柏學丞突然拉住他的衣領,将他拖進了門裏,把門關上的同時将人壓在了門板上,一手探進了費廉衣擺裏。
柏學丞的手有些涼,凍得費廉一哆嗦。
門外隐約有腳步聲過來了,還有一家三口說話的聲音。
費廉撇開頭難耐地喘了口氣,壓低聲音:“進卧室……”
柏學丞也不知是醒着還是迷糊着,扯開費廉的皮帶把褲子褪了下來,整個人緊跟着貼了上去。
柏學丞的手指靈活又修長,以前費廉就誇過他的手好看,此時在漆黑一片的屋裏,這只手的存在感強得無法令人忽略。客廳窗戶外斑斓的燈火映照在費廉的瞳孔裏帶出迷離的光暈,費廉揚起頭深吸一口氣,被柏學丞擺布得渾身都發起抖來。
兩人動作間也不知道撞到哪裏,大門發出砰的悶響,門外路過的一家三口頓時安靜了一下,随即快速離開了。
片刻後,屋裏的喘息已經亂了套。
客廳的窗簾被拉上,辦公桌成了臨時的“床”,黑暗裏隐約能看到兩個重疊在一起的影子。
費廉被喝醉了的柏學丞壓在下頭,長褲落在腳踝,背對着男人趴在桌上。
桌面冰涼,空調也沒開,費廉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咬牙切齒地低喊:“柏學丞!你等……”之後的話費廉就說不出來了,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這人不愧是野猴子。
其實費廉想過兩人久別重逢後的第一次,他想過很多浪漫的畫面,也想過自己怎麽去補償柏學丞,好好地将人伺候一晚,讓他舒服得欲-仙-欲死。
可沒想到最後結局是這樣的。
費廉滿臉通紅,被壓在桌子上,幾次受不住地低喊出聲,卻更是刺激了背後的人。
費廉腦子裏一團亂,想:算了算了,這也是一種補償嘛。
柏學丞做的方式就跟費廉完全不同。
費廉溫柔又小心,柏學丞就憑着本性亂來,當然費廉最後也不是不舒服,心底其實覺得柏學丞野蠻的方式還挺帶勁的。
就像現在這樣……
費廉徹底陷入了快-感的旋渦,完全無法理智地思考了,太久沒嘗過情-欲味道的他,幾乎瞬間就繳械投降。
費廉一陣腿軟,被柏學丞野蠻地拉扯進了卧室,熨燙得整齊的西服襯衣被丢了滿地,皮鞋一只在門口,一只已經不知道扔哪兒去了。
柏學丞焦躁地壓住男人,酒氣熨燙着費廉的臉側,費廉聽到他模糊地說:“我的。”
費廉一愣,柏學丞卻已經不說話了,只悶頭做事。
……
翌日,柏學丞跟費廉交纏在一起擠在小小的鐵架床上,兩人肌膚完全相貼找不出一絲縫隙來,柏學丞一醒,費廉就跟着醒了,兩人的小兄弟精神昂揚地互相蹭着,柏學丞耳朵一紅,想起昨夜的事了。
他其實沒有完全醉倒,只是酒壯慫人膽,先下手為強了。
他回憶了一下,昨天起初似乎是弄痛了費廉,一時心頭過意不去,便伸手捏了捏費廉的,讨好道:“還疼嗎?”
費廉英俊的眉眼在晨光中看着帶了幾分慵懶,一夜間冒出的青色胡渣讓他看起來帶着和少年時代全然不同的成熟性感。
柏學丞不由自主吞了下口水,覺得自己簡直魔障了,不等費廉答應,他就縮進被子裏翻身壓在了男人身上。
費廉:“??”
今日周末,費廉倒是不着急上班,他不知道柏學丞又鬧騰什麽,轉頭摸到地上的手機,拿起來看了眼時間。
費廉:“別鬧了,你今天還有事……”
話音未落,費廉手一抖:這家夥!
柏學丞已經埋頭到費廉小腹下,殷勤地用嘴安撫起來。
早上正是最難受的時候,費廉忍不住擡手插-入柏學丞發間,說不好是要将人拉開還是往下按。
片刻後,柏學丞探出頭來,吐了吐舌頭:“舒服嗎?”
費廉面紅耳赤:“你什麽時候這麽……”浪了!
柏學丞笑得沒心沒肺的,爬起來穿好衣服去洗漱,費廉去浴室沖洗了一下,在馬桶上坐了好久,很是不舒服的樣子。
柏學丞推開門看他:“還好嗎?我去買點藥?”
費廉把門拍到他臉上:“別看!”
柏學丞笑呵呵地又走了。
等費廉洗漱完出來,柏學丞已經去買了早飯回來了。
工作室這邊的廚房沒開火,鍋碗瓢盆什麽都沒有,柏學丞也暫時沒打算弄,這幾天都是叫外賣或者出去吃。
費廉一邊吃飯一邊看手機,果然有好幾個來自費母的未接來電。
他猶豫一下,将電話打了回去,又給柏學丞做了個手勢。
柏學丞不說話,安安靜靜地喝粥吃包子。
“喂?”費母倒是醒得早,或則可能是一夜沒睡好,聲音沙啞,“你沒死在外邊啊?我都要去報警了!”
費廉眉頭蹙起,聲音依然很溫柔:“加班……在公司睡着了。”
“加班加班。”女人冷笑,“你當我是傻子嗎費廉?你知道你這借口跟你爸當年一模一樣嗎?說吧,在外面有人了是嗎?”
費廉:“……”
這話怎麽聽,怎麽不對啊。
費廉陷入沉默,柏學丞看看他臉色,心裏也有些緊張。
費母在那頭道:“有女人了就直接說,我會妨礙你嗎?對方是誰?多大了?改天帶回來看看。”
費廉好一會兒才道:“好。”
費母似乎很詫異:“真的有人了?”
費廉苦笑:“你到底是希望我有,還是沒有?”
費母在那頭安靜了好一會兒,說:“趁着周末,帶回來看看吧。”
費廉道:“現在還不行。”
費母不滿:“怎麽不行?你都三十歲了,還要學小青年談談戀愛?你還有多少時間等得起?她呢?她多大了?她也能等嗎?”
費廉深吸口氣:“他跟我差不多大,我們有分寸,媽。”
費母似乎也知道自己兒子的底線在哪兒,這一個疲憊的“媽”字出來,費母就沒了聲音,好半天才道:“知道了。”
随後不等費廉說話,直接挂了電話。
費廉放下手機,愣愣地看了會兒自己的碗,柏學丞說:“冷了沒?我給你去熱熱,廚房有微波爐……”
費廉擺了下手,慢條斯理吃起來,只這麽一瞬間所有的情緒就收進了眼底,說:“你趕緊的,別遲到了。”
他想了想又道:“你去哪兒?我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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