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甜膩
要問柏學丞臉皮有多厚?他大概會說:“那是什麽,可以吃嗎?”
臉皮這東西當柏學丞面對心愛的人時,那都是不存在的。柏學丞無所不用其極,終于勾得意志力不堅定的費廉忘記了鍋中的蒸魚和八大碗,在春晚開始的熱鬧BGM裏,柏學丞悶聲發出低喊,整個人被費廉死死抵在床頭,被單滑落,在橘色的暖光下露出了“少兒不宜”的畫面。
仿佛過聖誕一般的喜慶大紅地毯襪還剩半只搖搖欲墜在腳尖上,柏學丞雙腿被費廉大力分開,懸挂于男人結實的腰腹兩側,費廉低頭呼出口濁氣,柏學丞側頭追吻過去,兩人幾乎抵死纏綿在一處,不分彼此,恨不能将對方都擁入自己的血脈骨肉裏。
等費廉清醒過來聞到廚房傳來的糊味時,無奈地趴在戀人身上,輕咬了柏學丞胸口一口,惹得柏學丞發出沙啞地哎哎叫喚。
柏學丞尚不滿足,擡胯頂了頂男人:“關火,再來。”
費廉埋頭在柏學丞頸側哭笑不得:“吃了飯再來。”
柏學丞唔了一聲,竟是擺出了要考慮一下的表情。
費廉拿他沒轍,在他頸側和耳下吸吮出吻痕,随即裹了睡衣起來去廚房關火。
大過年的,他可不想發生火災。
柏學丞光着身子赤着腳,屋子裏都拉上了窗簾,他就返璞歸真到了“野猴”狀态,兩個指尖提着用過的套套,費廉簡直怕了他了,将他關在廚房門外,他便去浴室收拾了一下,洗了個澡,渾身染滿了情-欲的暈紅,心口尚悸動着,只想一整晚黏着戀人哪兒都不去。
費廉關了火,對着燒糊的魚無奈嘆氣。好在烤箱裏的烤雞是定時的,倒是不會有問題,他拉出來看了看,又鋪上一些蔬菜,再烤一小會兒就可以配着做好的醬汁吃了。
費廉想:好歹還剩了一個菜,再加他買的蛋糕,除夕夜能對付過去了。
等他從廚房回來,柏學丞已經倒了紅酒,光着身子披着被單,圓潤的腳指頭朝他打招呼。費廉便也懶得再矜持了,脫了睡衣同他裹在一起,肌膚相貼肆意摩擦,是最樸實又溫馨的感覺。兩人端着酒杯吃着小零嘴看電視,讨論哪個小品好笑,哪個全程尬聊,柏學丞把腳搭在費廉大腿上,費廉時不時側頭同他親吻,情到深處便不管不顧地互相撫慰,整個屋子裏滿溢出發-情般的荷爾蒙,費廉只覺頭暈目眩,要被柏學丞迷死過去了。
到了後半夜,兩人才爬出來草草吃了蛋糕和烤雞,遠遠地城外響起煙火聲,柏學丞摟着費廉站在窗前看萬家燈火,說:“新年快樂。”
費廉也舉杯:“新年快樂,我愛你。”
柏學丞詫異轉頭:“這麽不浪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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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廉:“……”
費廉不知道柏學丞又在想什麽,道:“那要如何?”
柏學丞湊過去,悄悄說:“要一邊幹一邊說啊,頂在最深處射的時候……”後面的話太過下-流,費廉喉嚨動了動,從額頭到脖頸再到全身都紅了。
柏學丞逗夠了,跟他碰了下酒杯:“我也愛你。”
蔣梵和陳信等人的微信接連響了起來,蔣梵發了張照片,不知道又在哪家酒店裏,肩膀上露出了另一個男人的手;陳信則是全家福,滿臉傻笑。
費廉拿起手機攬着柏學丞的肩,兩人看着鏡頭拍了一張,背景是大紅燈籠還有吃了一半的烤雞和蛋糕,寫上新年快樂萬事如意,給蔣梵和陳信發了過去。
這尚是費廉第一次主動合拍兩人的照片然後發給別人,費廉還順帶發給了自己開餐廳的發小,發小很快回過紅包來,還說:“新年快樂!給嫂子一個大紅包,不用謝了!”
費廉頓時樂了。
“原來這感覺這麽好。”他喃喃。
柏學丞湊過頭去看:“嗯?什麽?”
費廉閉了閉眼,在柏學丞額頭落下一個帶着歡喜和感慨的吻:“原來被人祝福的感覺,這麽好。”
柏學丞笑了,跟費廉額頭碰了下額頭:“我早說過啦。”
兩人的微信都開始不斷響起,他們各自挨個給朋友同事親人發過祝福,城外的煙火聲也沒有了,節目也到了尾聲。
然而萬家燈火,卻連綿不絕地延伸直地平線盡頭,此時此刻,無論之前有過什麽,仿佛也都随着新一年的到來煙消雲散。和心愛的人一起迎接嶄新的未來,讓費廉胸口中注滿了從未有過的對未來的期盼和渴望。
“我很慶幸,你還在這裏。”費廉輕聲說。
柏學丞彎起嘴角,飲盡了最後一口酒:“我也是。”
兩人胡鬧了一整夜,到天将明時才沉沉睡去,翌日兩人一早還要趕飛機,鬧鐘響時柏學丞感覺自己好像才睡了五分鐘。
到底是年紀大了,不像年輕時那麽能折騰了,柏學丞抱着費廉不想動彈,被費廉半摟半抱地拉起來穿衣服,又被費廉抱進浴室洗漱。牙膏是費廉擠的,毛巾是費廉準備的,柏學丞全程閉着眼刷牙,費廉又擰了毛巾給他擦身。
“睡之前該洗一下的,現在來不及了。”費廉手腳麻利,這會兒已經完全清醒了,說,“肚子難受嗎?”
“不難受,親愛的。”柏學丞一早起來就亂說話,“沒懷上,放心吧。倒是你……”
柏學丞伸手摸了摸費廉的性感腹肌,微微睜開了一點眼睛,滿嘴泡沫說:“我的是不是有點多?”
費廉被柏學丞鬧騰了一晚,現在開始麻木了,雖然耳廓紅了但還算鎮定,拍開戀人的手出去做早飯。
上了飛機後,這趟航班票價貴得離譜,沒什麽乘客,柏學丞看着窗外:“包機啊這是。”
費廉放好了行李俯身小聲說:“你再睡一會兒吧。”
柏學丞這會兒倒是清醒了,問費廉:“你之前不說請家人出去旅游嗎?他們去哪兒?”
“西雙版納。”費廉說,“外婆身子沒什麽大礙,早幾天就走了。”
柏學丞哦了一聲:“你說,哪天要是能全家一起旅游,多好?”
費廉嗯了一聲,竟也是抱着一點期待的。
柏學丞看看他:“還以為你會害怕?”
“以前會,”費廉低垂眉眼,沉默了一下說,“失去過你一次後,就覺得沒什麽好怕的了。”
柏學丞拿手肘捅了捅戀人:“嘴越來越甜了小夥子!”
費廉不好意思地笑了。
落地後陽光明媚,風很大,滿眼看去都是巨大的椰樹。
機場大廳裏人很多,經過身邊的人都說着不同的方言,這種感覺還是很稀奇的。
來接他們的人拿着名牌站在大廳裏,費廉擡手招呼了一下,對方皮膚黝黑,戴着草帽穿着沙灘褲T恤,跑過來道:“費廉,柏學丞?”
“是。”對方的方言夾雜普通話有點難懂,費廉微微側頭仔細聽着,注意到對方手上還有個名牌,“還有其他人?”
“對,應該也快要出來了。”男人指了指外面,“兩位去車上等吧,車門上有酒店名字。”
柏學丞除了相機和幾個鏡頭,一臺筆電,其他就沒什麽貴重物品了。
費廉也只簡單拿了一些換洗衣物,還有出差一定會自帶的洗漱用品,床罩之類的。費廉是堅決不會用酒店東西的那類人,睡衣、浴巾、沐浴液、洗發液、拖鞋都自帶了,還帶了能把整個床罩起來的床罩,簡直講究到了極致。
柏學丞拿着相機四處拍,又拍了費廉拖着行李箱的一個逆光背影,說是之後用來給旅游攻略配圖的。
兩人找到了酒店的車,還在裝行李,接待人就帶着另外兩個客人出來了。
費廉擡頭一看,愣了一下,竟然是熟人。
“費廉!”對方走過來握手,哈哈一笑,“真是巧了,你也住這家酒店?哦對了,你之前問過酒店的事來的,看我這記性。”
“方部長,”費廉伸手跟對方握了一下,“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啊!”方國信和費廉不在一個部門,是另一個部門的主管負責人,沒想到也來這邊旅游,只是……
費廉看了對方身後跟着的女人,聚餐的時候他看到過方部長的妻子和孩子,這個女人費廉并沒有印象。費廉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了,立刻明白過來,也沒多看女方,轉頭讓柏學丞先上車。
柏學丞也沒想到居然會遇到費廉公司的熟人,還是領導,這就很尴尬了。他跟對方笑了一下當打過招呼,便先坐進了七座的商務車裏。
方國信帶來的女人提着大包小包,酒店接待忙着幫她搬行李,女人戴着大墨鏡,露出形狀漂亮的下颚和鮮紅的嘴唇,皮膚雪白,身材窈窕,穿着時下流行的度假長裙,裙擺拖着流蘇,此時摘下墨鏡看了費廉一眼,打招呼:“你好。”
“你好。”費廉點了點頭,伸手幫方國信拿行李。
方國信忙攔他:“哎不用不用,自己來。”
柏學丞坐在車裏看得有趣,他還沒怎麽見過費廉對待領導的樣子,此時費廉不卑不亢,腰背筆直,比起方國信略微發福的身材,他的身材結實有力,皮膚經過一個冬天略微有些偏白,英俊的眉眼迎着光,實在是令人大飽眼福。
女人此時也在打量費廉,有意想找點話題,便說:“你也是來旅游的?和家裏人?那位是?”
費廉擡頭,許多答案在腦袋裏轉了一圈,他不願再讓柏學丞受委屈,正要鼓起勇氣坦白,柏學丞卻主動道:“我是他遠房表弟,姓柏。”
女人哦了一聲,有些奇怪為什麽費廉會和一個遠房表弟來旅游?
柏學丞主動跟他們搭話,道:“我有工作在這邊,剛好要過來采風,表哥也想出門逛逛,就順路一起了。”
柏學丞拿起手裏的相機晃了晃。
女人道:“這樣啊,你是攝影師?”
“勉強算吧,還在學習。”柏學丞笑了笑。
柏學丞本也長得英俊帥氣,一笑就更讨人喜歡了,大大的眼睛裏仿佛綴着光,女人立馬信了這兩位帥哥是一家人的設定,熱絡地和他們聊起天來。
一路上彼此聊得很愉快,方國信也沒有特意介紹女人的來歷,費廉也沒有多問。
到了酒店,方國信他們住得是單獨的小別墅,幾人便就此告辭,分頭而行。
進了房間,費廉才問:“怎麽不讓我說……”
“那是你領導,你不要工作了?”柏學丞無所謂道,“我是不想躲躲藏藏,但也沒必要見個人就宣揚。”
柏學丞捏了捏費廉的臉頰:“你有心我就很開心了。”
費廉心頭不知什麽滋味,握住柏學丞的手吻了吻:“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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