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寒光仙尊出關時正好碰上了魔門作亂, 師徒兩人至今還未好生相談過。
加上或多或少,她也有利用了師尊的名聲去達成自己的目的,溫瑤心中有愧,總是需要去拜見一番。
估摸着崇明尊者已經離開, 她沒讓鹿瀝跟着, 自己禦劍往峰頂飛去。
快到洞府前, 溫瑤收劍靠近,起了玉符求見。
依舊許久未有回應, 溫瑤并不意外,靜立在原地等着。
她合上了眼眸,放空了心神, 趁此機會整理諸日以來的感悟,獨留下聽覺去留意周遭的變化。
也因此, 在屏蔽了其它四覺後, 聽覺更為靈敏。她聽到了些奇怪的聲響, 就像什麽東西被困住了, 在努力地摩擦、撞擊的悶響,還間雜了似呻|吟的人聲。
溫瑤倏地睜開眼, 面向異響之處, 正待拔劍,卻發現正對的是師尊的洞府。
霜雪覆蓋, 在結界的籠罩之下無法看清裏頭的布設,幽深且神秘, 宛若隐藏着一只未知的兇獸。
她搭在劍上的手緊了又松, 眉頭微微蹙着,一時不知該如何動作。
抿唇細思了片刻,溫瑤終還是決定上前了一步, 離洞府的結界更近,心跳也在加快,一聲聲地連同脈搏一處敲擊。
正要再聽,一道厲喝兀地自身後傳來——
“你在做什麽?”
溫瑤反應極快,面色放平,回身朝來人一拜:“弟子拜見師尊。”
寒光雙手背在身後,慢慢走到她面前。溫瑤仍低着頭,目光落在地上的霜雪上,長睫輕輕顫着,聽他問道:“你剛是想探聽什麽?”
溫瑤不覺捏緊了冰鸾劍,聲音平緩依舊:“方弟子聽見洞府內似有異響,所以才……”
“那是造化之筆的器靈。”寒光打斷道。
溫瑤不免詫異,頭也忍不住擡起:“天道所賜的造化物竟也衍生出器靈了?”
寒光仙尊卻不打算再與她解釋,反問道:“你找我有何事?”
溫瑤微滞,還是回道:“師尊出關,弟子理應随侍左右。”
“不需要。”寒光冷聲拒絕,“我不喜熱鬧。往後你和你的徒弟無事不要再上峰頂,也不要把多餘的人帶進來。”
溫瑤垂眸,餘光瞥着青年雪色的袍角自側方劃過,保持着行禮的姿勢,卻難掩落寞。
寒光卻未因她的恭謙而把語氣放柔,依舊口吐冰箭:“你最近修煉十分懈怠,整日在各峰見游闖玩鬧,不務正業。”
“我也不追究你年紀尚輕,無甚自知,妄為收徒。但既已為人師表,就該好自為之,自己捉緊修煉,提高修為,也督促徒弟好好修煉。”
“是。”溫瑤并未辯解,只是握緊了冰鸾劍,頭垂得更低了些,“此次宗門大比,讓徒兒意識到自己的許多不足,是該閉關修煉,好好消化。”
“你清楚便好。”寒光甩袖一步踏入了結界,“回去就閉關吧。”
溫瑤面向着洞府屈身後退,直至眼前重新化落了霜雪,才直起身來禦劍飛走。
而她不知道的是,洞府外的人無法窺見內裏,裏頭的人卻能清晰地窺見外頭的景致。
雪衣青年面無波瀾地看着,琉璃般的眼眸冷得無一絲溫度,面色也褪白了幾分,等到溫瑤徹底離開了視線,他才蹙眉大步來到內室。
只見位于寝室內間,并不寬敞的小室正中放置了一個漆黑的丹爐,爐火已化灰熄滅,只餘下如荊棘般的裂紋帶着陰骘的紅光爬滿了爐壁。
丹爐裏似乎有東西一直在活動,碰碰亂撞卻因爐蓋牢牢加持了符咒,始終無法擺脫。若是溫瑤還在,一定能發現這就是她先前聆聽到的異響。
似乎感應到了寒光的到來,爐內的東西卯足了力氣撞到了爐壁上,丹爐被撞得一抖後再無聲息。
寒光長眉緊蹙,疾步上前,甩袖掀飛了爐蓋,手掌運功一吸,把裏頭的東西吸到手心之中。
那是一枚古樸的戒指,上面雕刻的祥雲異獸因着時間摩挲只餘下淺淡的紋路。在到達寒光手心之時,它渾身一顫,竟碎裂了開來!
與此同時,寒光仙尊竟本蒼白的面色徹底發青。
“百年內不得再嘗試……”他喉頭一嗆,淤血自他的嘴角滑落。
堂堂仙界第一強者竟被引動出了內傷!
“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他眼中劃過了厲色,指間掐訣,只見一本泛着金光的書頁憑空出現。
然而細看之下,卻能發現金書上出現了與丹爐一樣的裂紋。
就在寒光的指間快要觸碰到書頁之時,金書突而奮力掙紮,卻未能逃出寒光的手心,書頁上的裂紋又崩裂多了幾條。
寒光蒼白的指間劃過嘴角的血痕,塗抹在了書頁上。
霜雪般的仙人帶着妖豔的紅,乍看之下,觸目驚心。
金書猛地一顫,不再動彈,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翻閱。
而此時的溫瑤已經回到了洞府,她一路沒有露出異狀,直到跨入了自己所設的禁制之中才白了臉。
少年似是一直在等待,見她到來,第一時間起身迎了上去,卻發現她神色有誤,仿佛受到了什麽重大的打擊一般。
“師父,發生了什麽?”鹿瀝的心沉了下來,眉眼也黑沉了幾分,“是師祖對你說了什麽嗎?”
溫瑤搖頭,失魂落魄的繞過了他往裏走:“我有事需要靜思一番,你先出去。”
鹿瀝欲言又止,師父還是第一次明令禁止他接近。他猶豫了片刻,回頭擔憂地瞄着她,見她始終未改主意,才走了出去。
他一出門,溫瑤就起了洞府內的所有結界,目光呆滞地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
她直覺師尊有哪裏不對。雖然兩世加起來,她與寒光仙尊相處得最久的也只有幼時拜師的那四年,但今日師尊的行為細思之下處處透着古怪。
造化之物本就逆天,真能生出器靈不會有逆天道嗎?
且,她怎麽覺得師尊為了提防她去探明那異響,才突然出現的?
溫瑤越思量越覺得血液倒流,渾身發寒。
按理來說,寒光仙尊地位崇高,是正派之首,亦是她的師尊,她無論對誰起警惕之心,都不應該懷疑到師尊身上。
可她偏巧是重生而來,有着兩世的記憶。上一世,明明直到她渡劫失敗身死,師尊也還在閉關。今世是為何提前出關?
若是因為修為境界早已突破,上一世又為何遲遲不出關?她身死,以及被剖丹入藥,師尊當真不知情嗎?
是師尊知情,卻放任不管,還是她記憶被篡改過,上一世的記憶有誤?
可明明兩世的經歷皆這般真實……
溫瑤心境大亂,一口血噴落在衣襟之上,紅梅點點綻放,亦如她眼尾的紅,淚水傾瀉而下。
“師父!”鹿瀝察覺到洞府內的異樣,想破門而入,卻被結界攔住,只能拍着門,着急地大喊。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突破諸多結界察覺到的,溫瑤已無心細想。
她知道自己遲到了一世的心魔劫終于要來了。
劍心劍骨絕佳的資質讓她元嬰之前都不會受心魔影響,但一旦到來,便是來勢洶洶。
她捏着玉符告知鹿瀝後,便立刻盤膝打坐。冰鸾劍化作了一只掌心大小的冰鳳,展翅飛入了她的識海,替她守護本源。
少女玉瓷般精致的臉頰淚痕夾雜着汗跡,粉唇緊抿成了一條線。
她仿佛又來到上一世渡劫失敗的那天,陰雲壓山,劫雷轟鳴。
溫瑤下意識要拔出冰鸾劍抵抗,卻摸了個空,天雷正正劈落,她半跪在地上,吐了口血。
劫雷接二連三地落下,她趴在被劈出的巨坑之中,遍體鱗傷。
奄奄一息之際,素白的衣袍支撐着天邊的最後一抹亮色來到她上方,亮劍把剩餘的劫雷全部擋開。
絕對的力量面前,陰雲做悶,也只能郁郁而散。
她成功渡過了雷劫,踏入了渡劫期!
天道賜下的金光落到她身上,極快地修複破損的軀殼。她未等恢複完好,就強撐着支起半身,仰首眺望。
兩百歲的渡劫期啊,即便是她向來克己複禮,也忍不住驕傲。特別是師尊就在眼前,她希望能得到師尊的認可。
白衣仙人在她殷切的期盼下,款步而下。
然下一瞬,方握劍揮斥神雷的玉手按在她頭頂,千鈞靈壓傾瀉而下,一舉震碎她的識海!
“噗——”
現實中的溫瑤,嘴角也溢出了鮮血。
她睜開眼,看向對座處與她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女。
“你似是一點都不驚訝。”少女彎唇一笑,清新靈動,有着從未在她身上見過的活潑。
“已知是假的,又怎麽會驚訝?所有的劫數必須靠自己闖過,師尊就算在現場也不會替我擋雷劫。”溫瑤面無表情地道。
“你說謊。一開始就想自欺可不是好事。”少女笑道,“你明明很想見他。”
“你當時多麽無助啊,師父又這麽強,只要伸伸手就能替你擋掉劫雷。他如果在,你一定能活着,還能成為最年輕的的渡劫期修士。以你的修煉速度,說不定還能比師父更早飛升呢。”
“不對。”溫瑤愣了一瞬,反駁,“我只是想見他最後一面。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有今日,都是承師尊的恩情。渡劫失敗,我只是遺憾……丢了師尊的臉。”
“啧啧啧,你師父的臉面何須靠你撐起?”少女笑容更大了,眼裏逐漸浮現出惡意,“你把他看得這般重要,但他若要殺你,又當如何呢?”
“你想不通師父要殺你的理由嗎?很簡單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是神獸鳳凰遺世最後的血脈,冰心劍骨,就算不能奪舍,也可以煉丹入藥,協助勘破境界。”
“你就是一枚活着的靈藥,養熟了,不就該殺了嗎?”
溫瑤的面色難看了幾分:“我是人,不是藥。”
“你看,你又在騙人了。”少女的瞳孔已轉換成了全黑,展現出了心魔之态:“我說的,就是你想的。你心裏明明這麽想的。”
“從崖山秘境出來,你就開始懷疑。上一世有太多的謎團尚未解清,龍躍辰敢謀你骨血,背後一定有人指使。”
“我是這麽想過。”溫瑤合上了眼眸,“但上輩子殺我的是天道雷劫,剔骨剖丹的是我的徒弟龍躍辰。我有機會重來一世,經歷之景已全然不同。防患周謀無錯,可我也不會草木皆兵,以殺止殺。”
“你倒是會自欺啊,那倒讓我看看你能自欺多久啊。”少女往前一步,與她交身,融合到一處。
“我會等着的。”
溫瑤睜開眼,內息已不再紊亂,松動的心境甚至隐隐有突破的昭示,但她的面色并不好看。
換了身衣衫,她捏決清理了一番,才撤去洞府內的結界。
“啪”地一聲,本倚門而立的少年毫無防備地摔了進來。
溫瑤慢了一息,沒來得及動作,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倒在了地上。
兩人面面相觑。
鹿瀝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仔細地打量她一番:“師父,你這麽快就出關了?”
溫瑤知道了他一直在門外等着,心裏溫暖了些:“下次不要這樣了。若是我一閉關就十來二十年,你又如何是好?”
鹿瀝想都沒想就開口:“我就一直等着啊。”
他側頭笑着,清隽的眉眼看向她,正要裝可憐讨些甜頭,溫瑤的臉卻倏地冷了下來:“別開玩笑了。”
鹿瀝愣了愣,直覺溫瑤有些反常,上前一步,拽住她的手腕:“師父,你是怎麽了?”
溫瑤微滞,垂眸看向手中的劍,然後落到他拉拽的手腕之處,粉唇輕抿着。
“師父,你方才渡的難道是心魔劫?”鹿瀝沉聲問道。
溫瑤驚覺他的敏銳,同時也自省自己的脾性是否已收到心魔影響。
哪知在鹿瀝眼裏的她,一心向道,心性純粹,行事有度,加上劍心劍骨的絕佳資質,本就是不會陷入心魔的人。
但她偏偏陷入了心魔劫。
鹿瀝的手不覺收緊了幾分,待到溫瑤不适地擡頭,他才放松了下來,若無其事地笑道:“師父匆匆回來,還尚未告訴我師祖可有什麽吩咐?”
思及寒光仙尊,溫瑤心思下沉,但疑慮過多容易陷入心魔的陷阱,她按下不表,只開口道:“師尊囑托我們好好修煉。修真界未來也許會有大事發生,我們需努力提高實力。”
鹿瀝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測。他不會去奢想師父的心魔劫源于他,但也沒想到寒光仙尊在她心中的位置有那般重要。
“傷也養好了,是該閉關了。”他垂眸,輕聲道。
他還是太弱了,連擋在師父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修行無歲月,一晃便是二十年。
只見洞府內,少年盤膝而坐,靈息雄厚,已明顯有突破的勢頭。
聚靈陣中,靈石以極快的速度被汲取,一堆一堆地化作灰燼。
就在這時,少年本舒展的眉眼緊緊蹙起,星點的黑氣自眉心竄起,往面上蔓延。
然而下一刻,黑氣猛地一滞,竟被少年拽在了手心,連“根”拔起。
墨玉般的眸子緩緩睜開,少年看向手中如秋風中的落葉、正瑟瑟發抖的黑氣,輕笑道:“明知是我,也敢來,膽子挺大的啊。”
他合掌一捏,令衆人聞之色變的心魔竟就般輕易地被滅殺了!
若傳出去,不知會讓多少人心驚。少年卻平靜如常,加快靈息哺入。
內府中,一顆璀璨的金丹在重壓下被徹底碾碎,爾後蒸騰出白色的輕霜。霜雪落地,一柄漆黑的小劍也化作了小龍在其中流轉,最終雪化了靈水,包裹住了一個與鹿瀝眉眼極像的嬰孩。
鹿瀝正待繼續打磨,小娃娃也伸手準備握住黑龍尾巴,然而他擡手的那一刻,後背一直被遮擋住的東西露了出來——
竟是一個僅與他頭腳反向,其餘一般無二的嬰孩!
鹿瀝本潛伏在神魂之上的傷口突然劇痛,意識直接被彈出了內府,墨翎劍也掉落在地上。
聚靈陣內的靈石瞬間如被猛獸吞噬了一般,提煉出的靈氣沸騰暴起盡數灌入他的經脈。少年急于梳理內息,未來得及細想,只記得最後一刻那反向的嬰孩咧開了眼,竟是一片血紅!
鹿瀝打坐了良久,受損的經脈早已恢複完好。但他長睫之下,眸色黑沉,不見一絲亮光,宛若被吞噬了的永夜,能溺死所有的生機。
只見他從袖中拿出了玉符揣在手中,卻僅低眉看着,一直未有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準備收起之時,玉符卻自己亮了。
少年心一動,緊緊地拽住,就連尖端陷入了肉裏,也未覺疼痛,宛若緊緊地拽着最後一根稻草。
而那一頭,溫瑤見鹿瀝并未回複留言,猜想他還未出關,便先行前往世心殿。
崇明尊者于二十年前閉關沖擊化神,宗門事務都交托給了韓子言。如今的大師兄,已依稀有溫瑤上一世記憶裏成熟穩重的模樣。
那個熱衷于偷偷給師弟師妹塞糖的少年人,也只存在于回憶中了。
溫瑤到的時候,除了他和各峰的長老及大弟子,向來不理事的寒光仙尊竟也出現在上座。
見到她,寒光只瞥了一眼,眉眼淡漠,看不出喜怒。
本是最親近的師徒關系,卻被他們處得連陌生人都不如。
溫瑤垂眸給他們行了禮。
“這次召集大家前來,主要是為了浮光秘境開啓一事。”
“确定真是浮光?”
韓子言點頭:“接到劍宗傳來的消息,秘境出現在榆臨城,不過目前未有開啓的跡象。劍宗的人推測開啓時間應該在一年內。”
他話音未落,讨論聲便此起彼伏。
溫瑤上一世的記憶中,浮光秘境從未現世。看來今生與她上一世的不同之處,會随着時間推演出現更多的變故。
她抱劍立在了一側,仔細思量着。
秘境浮光,是修仙界最為神秘,也最深不可測的秘境,開啓時間不定,位置也不固定。上一次有浮光秘境的消息,還是一千五百年前。
“師父,浮光秘境這名字聽着好聽。”
明霜尊者無奈地瞥了眼湊到她身旁嘀咕的顏心巧,搖頭:“這秘境不适合你去。”
“為什麽?”顏心巧不滿道。自宗門大比回來,她修行就未再有懈怠,如今也已順利跨入了金丹後期。
“太危險了。”明霜尊者嘆了口氣,“關于浮光秘境僅有的記載,就是‘萬千浮塵,競破碎如光’。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顏心巧聽得迷惘。一旁的都靜婉彈了下她的額頭,沒好氣地道:“說明進去的人都沒出來過,就算有命活着出來也全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多數人都是在秘境中失蹤,生死不知。能出來的人無一不是在秘境中獲得了大造化,但最後還是不知出于什麽緣由,隕滅在了其它地方,以至于沒有任何相關的表述留下。
“浮光秘境的奇特之處,在于它是有記載以來,唯一一個同時涉及時間與空間的秘境,內裏的配置定然是複雜無比。雖說是化神以下都能入,但實力不夠的話,我不建議你們去冒險。”
明霜尊者相對要冷靜許多,各峰的長老也基本認同這一觀點。
韓子言主動向高座上一直不發一言的寒光請示建議。
“各峰元嬰弟子自願報名,金丹期也可前往,但死生自負。”寒光一錘定音,顯然也認同浮光秘境的危險程度。
諸人中也只有寒光仙尊因修為過高會被秘境排斥,有他留守宗門,有幾位峰主也願意一試。
明霜尊者對秘境無多大興趣,選擇留下。但奇怪的是向來魯莽冒進,與寒光仙尊心面皆不和的弘光尊者,也選擇留守。
如此,元嬰期的修者,除了3位峰主,還有溫瑤,以及剛從玉符回複她要一起去的鹿瀝。
韓子言要理事,無法前往。落月峰只有顏心巧一心要闖練,拽也拽不回來。都靜婉只好拜托藏劍鋒的焦信厚、柳正清兩人多幫忙照看。
因秘境随時會開啓,準備就緒後,他們需提前乘靈舟趕往劍宗轄下的榆臨城。
臨出發之前,寒光仙尊罕見地傳信溫瑤,宣她到洞府一趟。
“這東西你收着,遇到性命之險就捏碎,能保你一命。”清冷的仙人遞出了一個古樸的镯子。
溫瑤瞥了眼上面的雲紋,受寵若驚地接過:“謝師尊。”
“退下吧。”看着她戴在手上後,寒光甩袖,背轉過身。
溫瑤恭敬地退後,垂眸掩住眼裏的光。
一月半後,靈舟抵達榆臨城。齊和光早早等待在城門外,久別重逢,他見到溫瑤等人便迎了上來。
青炎劍在他多了幾分銳利,劍未出鞘,鋒芒已現。他笑着一禮:“多謝溫道友的精鐵石了。”
“清和客氣了。”“清和”二字是齊和光的道號。
道號一般是元嬰以後,由師父取字。但上一世寒光一直未出關,溫瑤的道號是由崇明尊者代取的,這一世征得寒光同意後,她延用了“靈淳”二字。
而鹿瀝也已到了元嬰期,她需要為他取一個道號。
溫瑤不自覺地在人群中尋找徒弟的身影,卻恰好對上了他看過來的目光。
準确來說,他看着是和齊和光站到一處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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