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大結局 全文完
四年的時間如白駒過隙。
鹿瀝一直待在思過崖面壁。那裏環境艱苦, 靈氣稀薄,還設有五靈絕陣,刮風下雪、火炙雷鳴皆是常事。
即使有修為在身,也不能時刻維持着靈氣屏障, 該熬的還是得熬。
溫瑤日常除了修煉, 就是去思過崖陪着他, 風雨不斷。
鹿瀝一開始不忍時還會勸她:“師父,這裏太苦了, 我一個人待着就夠了。你不要再來了,會耽誤你修煉的。”
溫瑤純當沒聽到,每次都會給他帶些自己用丹爐做出來的菜。
四年的時間, 她研究出了不少新菜式,甚至已經領悟了煉丹的真谛, 烤出來的菜不再是一團焦, 味道也豐富了起來。
鹿瀝一開始還強塞, 後來漸漸吃出了滋味來, 反而有些不适應了。他看着面前像模像樣的肉餃,心頭起了一陣酸澀。
當初為什麽會答應當溫瑤的徒弟, 他其實是戲谑多于認真的。
不知活着是為了什麽之時, 無論做什麽都是無聊,而一個沒比他大多少的小女孩竟然大言不慚地說要當他師父, 還說要會好好教他的。
任何一個心智正常的人,都不會當真。
他也沒有當真, 只是單純地想看她會什麽時候放棄。畢竟她是第一個對他伸出手的人, 沒想到的是,她會一直拉着他,真的沒再放手。
“即使我不如師父所想, 師父還會願意對我好嗎?”鹿瀝放下了筷子。
他生于混沌,本質惡劣,心精算計,坑害人也不會有負罪感。溫瑤即便一開始被他的表象欺騙,如今也該意識到他實非善人。
他肆無忌憚起來,也可以跟主魂一樣屠殺制傀,因為他們本就是一個人,是天魔啊。
溫瑤垂眸将碗筷收起,并不答話。
鹿瀝愣松着眉眼靜看她動作,擡手之時,寬袖滑落,雪白的皓腕露出,若是咬一口,說不定連藕節還香甜。
她這樣整天在他面前晃,也是太考驗他的自制力。
鹿瀝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美人兒被拉拽着坐在了他懷裏,凝脂雪膚,明眸皓齒,唇瓣微張着被驚出了一聲輕哼。
“師父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嗎?”他笑着抵近,指間貼着她的粉嫩的唇角故意用力摩挲,溫熱的呼吸就停在唇瓣上方。
溫瑤偏偏擡起頭,兩人貼得更近了,四目相對,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裏的自己。
沒想到她沒有被吓退,反而貼上來,鹿瀝愣了下,反倒是自己膽怯了起來。
他不敢啊,他若是敢玷污她,早就動作了。
師父太好了,她是他生命裏最溫柔的亮色,他靠得太近都會有負罪感,又怎麽會伸手去亵渎呢?
這樣的師父,他不想她屬于其他人,也從不敢奢想她會選擇自己。
就在鹿瀝要認慫把人放走之時,溫瑤主動湊上來,捧住他的臉。
原來唇瓣是這麽軟的,也可以這麽的燙,這麽的甜。
就像做夢一樣。
少年像被點住了穴位一般,身體僵直如石像,連一塊肌肉都不敢亂動,就怕驚擾到了什麽,最後竹籃打水,幻夢一場。
但他太僵硬了,繃得皮膚都出現青白,唇線也抿得緊緊的。
溫瑤退開了一些,看了他一眼,少年的臉頓時燒紅了,不知所措地眨了下眼,長睫落下了一片鴉色的陰影。
他的唇還是抿得很緊,都扯得出了折痕。
溫瑤側頭,湊上去舔了舔。就在她要推開之時,少年終于拉住了她。
半晌後,他自己紅着臉笑道:“師父這樣,真不像是修無情道的。”
真要命啊。
溫瑤認真地看着他:“我修的不是無情道。”
鹿瀝愣了下,莞爾:“好巧,我也不是。”
他舒展開身體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發絲上,太過溫馨了,開始犯懶了唉。
可惜那塊造化之書的碎片在咯屁股。
他輕輕推開她,從儲物袋裏拿出了一個娃娃擰到她面前:“師父,還記得它嗎?”
溫瑤愣了下,她還以為丢了。
鹿瀝把娃娃放到她手裏,聲音是裝出來的委屈:“師父怎麽可以把我送給你的東西亂丢呢?丢了,我可不會再送了。”
溫瑤理虧,看着這個幾乎跟他一模一樣的娃娃忙點頭。
“好了,師父該回去了。”鹿瀝把她送到了門口,貼着她額頭,道,“師父答應我,要好好的,好嗎?”
溫瑤想擡頭,但被他壓着,握住肩膀一轉,推出了結界。
隔着屏障,他唇瓣動了動,笑着跟她道別。
回到落雪涯之時,溫瑤毫不意外地撞見了龍躍辰。
前兩年她一直有意思地避開龍躍辰的作息活動,但近一年來他們碰面的頻率越來越高。
她不想看到他,但龍躍辰顯然不是這麽想的。
他三年前就在寒光仙尊的護法下洗髓成為單一冰靈根,修為突飛猛進,前幾天就成功築基了。
見溫瑤頭也不回地往前走,龍躍辰連忙喊住她:“師姐請留步!”
他也十七歲築基了,還被仙尊收徒,他認為自己不比鹿瀝差,只要給他時間,他的修為一定能超過他。
師姐難道不認為只有他這樣的人,才配跟她站在一起嗎?
龍躍辰鼓起勇氣開口:“崖山秘境就要開啓了,師尊要我前去。聽說師姐先前也去過這秘境,能否請師姐入內一聊,分享下經驗?”
溫瑤頓住了腳步。
一百年了,崖山秘境又要開啓了。只是沒有了冰焰,有沒有冰鳳凰的崖山秘境,師尊為何還要龍躍辰前去?
若只是單純為了複刻上一世的軌跡,讓一切順着造化之書的發展走,溫瑤只想大笑三聲,她的師尊定是早就瘋魔了。
他無法逼她收徒,無奈之下只能自己收龍躍辰為徒。
他怕被其他人取走冰焰,所以幹脆自己提前去取,再交給龍躍辰。
他發現她有可能會死在宗門大比,命運無法再拟合上一世的軌跡,才會提前出關。
可這一世龍躍辰沒有随身的戒子老爺爺,師尊又有何妙招?
他視鹿瀝為最大的變數,一直對他嚴加提防,甚至想痛下殺手,卻未曾想到她竟是也帶了上一世的記憶。
她絕對不會再引頸受戮!
龍躍辰見她停下,還以為有戲,只是笑容尚未撐起,就被溫瑤冷漠的一眼,潑了冷水。
“你……好自為之吧。”
她言盡于此,懶得多說了。
崖山秘境開啓之事,鹿瀝也已經知曉。
他還通過與主魂的交流,加上造化之書的碎片,終于解清了寒光洞府密室內的熔爐之秘。
他們是從寒光爆體,修真界被毀後的時間線上出生,爾後幼魂被天道偷運回了五百年前,一切都尚未發生的時間。
在原來的時間線上,寒光仙尊表面上一直未出關,實際卻是從未閉過死關。
渡劫之後,他兀地發現自己創立的無情道統有致命缺陷。因為他雖創立無情道,心仍在世間道。他知道世間道才是大道,要飛升,還是得掌握世間道的道統。
但修煉世間道入岔道的人太多了,前人千萬以赴,卻無一人成功。所以,他在得到天道嘉獎的造化之筆後,不惜耗盡筆力和心血,書寫了一本“預言之書”,就是那本名為《有龍曰辰》的造化之書。
書以紅塵纏身、性情跳脫,能體味世間百态的龍躍辰為主角,又加入了一心向道,心無旁骛的溫瑤,以兩個極端來推演世間道。
為保龍躍辰能在曲折中成長起來,然後拜入凝光宗,又進入落雪涯,他創造了分魂之術,分出的魂魄寄生在一枚古戒之內,指引龍躍辰修煉。
在原來的時間線中,溫瑤渡劫失敗後,他在造化書上劃掉了她的名字,挖取她的劍心,認為絕于紅塵,不染凡俗非世間道。
但龍躍辰紅塵心重,元嬰之後就沉迷聲色,任他如何提點,修為上都無更大長進。
他為了縮短觀察時間,以戒子老爺爺的身份蠱惑龍躍辰,讓他提煉溫瑤的劍骨入藥,迅速成就化神。
然而龍躍辰以不同的方式問道,仍是被渡劫期的雷劫擋下。說明俗世纏身,無法超脫也非世間之道。
于是,寒光挖下龍躍辰的紅塵濁心,與溫瑤的冰純劍心相融合,為求所謂的中庸。
他以必勝之念熔煉,沒想到的是,不僅沒有飛升,反而一代仙尊由此堕魔,天下生靈塗炭。
待他終于壓不住兩股力量,爆體而亡之時,世間已是一片煉獄。
造成這一切的根源,能追溯到天道賜下的造化之筆。因此,這番因果也反噬到天道頭上。天道崩塌,規則不存,後世變得千瘡百孔,除了天魔以外,無人再可修煉。
天道只是諸多小世界裏的其中一個,但歷經千萬年,有幸衍生出自己的意識。祂不忍後世種種,又無法收回已賜出的造化之光,遂決心獻祭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自我,把天魔偏善良的幼體送到五百年前,作為變數,去影響全局。
又把與天魔幼體有聯系,且具有鳳凰血脈的溫瑤喚醒,希望她能警醒,阻止寒光滅世。但逆轉時間,已耗費祂剩餘的力量,只能借花獻佛,把《有龍曰辰》這本書傳入她識海。
至此,天道已盡了祂所有的努力,意識盡滅,只剩下規則和被祂青睐的道統尚存。
寒光與上一世一樣,用造化之筆提前“預言”尋道之旅。
但書寫出來的造化之書,卻與現實越來越不契合,導致出現裂紋也越來越多。
由于鹿瀝的出現,溫瑤為了收他為徒,比上一世更早地進入金丹,沒有錯過崖山秘境,浴火重生,激活了鳳凰血脈,也穩定了她起死回生的命格。
她更早地成就元嬰,能夠出席宗門大比,認識到各宗各派的弟子,命裏多出了糾葛。
也由于鹿瀝的存在,更早地引破了魔門與仙門的矛盾,導致練霓裳不惜以自毀的方式,在宗門大比時複仇。
進而導致執着于要讓現實依照造化之書發展的寒光仙尊,不得不為了救溫瑤的命,避免她在大劫來臨前早死,而提前出現在人前。
突然出關,導致他祭練的分魂之術失敗,未能如同造化之書上記載的那般化作戒指老爺爺助龍躍辰修煉。
所以這一世的龍躍辰,沒能獲得古戒相助。
寒光仙尊只能另尋方法,以收他為徒的方式,補貼給他一切修煉所需。
而這一次龍躍辰要去崖山秘境,以寒光的執拗和瘋狂,為了貼合造化之書,他一定會再砍自己神魂一刀。
“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鹿瀝看着碎片道。
必須趁寒光重傷,無暇他顧的時候出手!
他只有和主魂徹底融合,才有可能與寒光相抗。
“我為什麽要答應你啊?”那頭的人翹着二郎腿,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因為我了解你。”鹿瀝輕聲道。
他有那麽濃重的厭世情緒,主魂又能好到哪去?
主魂獨自一人在靈氣枯竭的世界裏生活了兩百年,天道徹底崩塌後,他連修煉都無法精進了。而分魂後的傷又一直無法治愈,已是強弩之末,與其憋屈而亡,不如趁還有一拼之力,與鹿瀝搶奪身體的控制權,多看看、享受一下這仍欣欣向榮的世界。
“啧。”被猜透心思,主魂哼了一聲,“喂,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就算成功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他們是誕生于寒光強行融合溫瑤的劍心和龍躍辰的紅塵濁心之後,如果在過去的時間線裏,他們提前殺了寒光,那他們就失去誕生的依憑,會被因果抹殺掉存在。
“我知道。”鹿瀝面無表情地道。
紅衣人沉默了半晌,拍着膝蓋大笑:“果然是我的魂,跟我一樣瘋。”
鹿瀝安靜地等他笑完,聽他冷下臉道:“那就看我們最後誰能留下吧。我不會留情的。”
一月後,離崖山秘境關閉,還剩三天。
天地突然巨震,連在秘境中歷練的衆人都感覺得到。
龍躍辰被震得掉進了一個土坑裏,“呸呸呸”地吐掉掉進嘴裏的灰塵後,突然瞄到石頭旁的東西,大喜道:“前輩,那是否就是您說的凝元草?”
半晌沒有回答,龍躍辰調整了下戒指的方向,指向了白草的位置:“前輩?前輩?……前輩您還在嗎?”
……
本體受到襲擊的寒光,瞬時回魂,卻被鋪天蓋地的魔氣隆住了周身。
融合後的少年,恢複天魔巅峰時期的實力,修為拔高到化神大圓滿,且力量還有繼續往上沖的趨勢,即将突破渡劫。
落雪涯上的天空開始變灰,天雷滾滾,正在蓄力。
溫瑤本來該在第一時間趕來的,但鹿瀝再次轉送給她的娃娃上竟然設了禁制。
跟徒弟弟一個模樣的小娃娃開口說了它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
“師父,我喜歡你啊。”
然後碎掉了,化作了禁制把她困住。
等溫瑤趕到的時候,戰鬥已接近尾聲,遍體鱗傷的少年,踏着鮮血,一劍捅入她師尊的胸口。
“讓我看看是誰來了?”魔氣纏身的少年用力把墨劍又捅深了一寸,然後猛地抽出,血飛濺到臉上,他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是你啊。”他歪着頭看向溫瑤,恍然大悟一般,“你是想救他,還是想來殺我呀?”
“都不行哦。”他舉劍指向了溫瑤。
韓子言、明霜尊者、弘光尊者……各峰的長老,連本在閉關的崇明尊者都趕到了。
“溫師妹,這是怎麽回事?”韓子言他們循着魔氣在落雪涯爆發,把柳崇明都給扯了出來,想盡辦法解開落雪涯的禁制,才進的來。
沒想到的是,魔氣森森的是鹿瀝,被捅傷的竟然是寒光?!
是鹿瀝入魔把寒光仙尊給捅了?入魔後的鹿瀝,連仙尊都不是對手?
這場景把衆人都驚得失語了。
唯獨溫瑤抿唇,向着少年走近了一步。
雙眼黝黑的少年居高臨下,劍尖直指向她的眉心。
溫瑤不懼,擡腳,正要繼續上前——
“停下!”
溫瑤眼裏的堅冰稍微融化,卻聽他收劍,指間輕輕比在唇瓣:“噓——聽聽,是誰來了?”
衆人被他說得一愣,崇明尊者最先臉色大變:“是渡劫期的雷劫!”
他複雜地看了半靠在牆上,面色緊繃,卻至始至終未發一言的寒光一眼,終是收回視線:“大家快離開!子言,立刻通知宗內所有人撤出落雪涯千裏範圍內!”
“是!”韓子言咬牙,迅速傳訊撤離。
峰頂頓時除了少年和寒光,只剩溫瑤,崇明尊者和弘光尊者。
“弘光兒,你怎麽也在這兒?”柳崇明看向左側,實則一直在留意正中,可惜少年把守得很嚴,不給他偷人的機會。
“老子早活膩了,就要留下來看寒光笑話。”弘光尊者手搭在劍柄上,大聲吆喝。
“唉,怎麽就這麽多人不想活呢?”少年幽幽嘆氣,“好可惜啊,早知道你們不想活,都給我做成傀儡就好了。”
“放肆!鹿瀝,你若還有一絲理智,就趕緊離開,自尋一處渡劫!”柳崇明喝道。
“诶诶诶,你們難道認為這雷劫是我的?”少年愣了下,爾後大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柳崇明愣住了,弘光尊者也傻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不是他的,還能有誰?
柳崇明和弘光有自知,而溫瑤才化神初期,那就只剩……
他們對視了一眼,眼裏皆是驚愕——寒光不是早就渡劫了嗎?這雷劫怎麽會是他的?
“多行不義必自斃,連天都看不下去了,你們說是不是?”少年托腮笑道。
“孽障!”不能再拖了,柳崇明和弘光同時上前,打算搶出寒光。
少年提劍把他們擋開,就在這時——
第一道天雷落下!
被仙人護身的靈氣屏障抵消。
未等他們反應,天雷開始接二連三砸落,峰頂成了廢墟。
幾人狼狽四散逃出,看着天雷一道道皆砸在寒光身上,才終于相信了事實。
然而,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天雷落下不僅沒有消除束縛住寒光周身的魔氣,反倒更加濃郁,就像
——這魔氣是寒光自身溢出來的一般!
柳崇明本打算拼死上前替寒光暫擋雷劫,讓他有機會喘|息療傷,見此下意識停了步伐。
“他竟然真的堕魔了。”弘光眼眸巨震,搭在柳崇明肩上的手已分不清是誰在顫抖。
這一場雷劫轟了三天三夜,落雪涯被夷平了半個峰頭。
就在衆人以為終于結束的時候,黑雲再度濃稠,閃電又在積蓄。
“還有人要渡雷劫!”
血衣的少年本百無聊賴地托腮坐在廢墟之中,有人踩着黑灰走到他面前。
“是你啊?”少年對她展顏一笑,“是想陪我死,還是陪他死啊?仔細想想,都不是一個好選擇呢。”
溫瑤轉到他身邊,學着他一樣,席地而坐。
少年側頭看向她,溫瑤靠在他的肩上。
“真不走?雷劫很痛的。”少年抖抖肩。
“我知道。”溫瑤拉住他的手,“所以我陪你一起扛。”
“兩個人一起,雷劫雙倍,你這是在坑我。怕我死了還不能化灰。”少年嘴上嫌棄着,卻偷偷拉緊了她的手,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這次的雷劫持續了四天,落雪涯只剩下一片黑土。
最後一道雷劫落下時,一道冰鳳凰的虛影沖天而上。烏雲散去,天上沐下了彩光。
“竟然……成功了!”
韓子言捂着臉,背轉過身,偷偷找了個角落哭。柳正清和顏心巧看着彩霞,露出了微笑。
還在趕回來的路上的龍躍辰,尚不知發生了什麽,只是覺得身體一清,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從身上剝離了,有些悵然若失,卻又覺得輕松了好多。
天魔主魂和分魂的徹底融合,相當于天道歸于完整。
兩個世界,過去與未來的時間線融合,錯誤被糾正,蒼涼的未來被取代。
霞光結束之後,有那麽一瞬間,所有人都恍惚看到了另一個時間線上的故事,但因果之力散去後,他們又很快忘卻,只有橫踏過兩個時間線的溫瑤和鹿瀝保留着完整的記憶。
溫瑤身上的鳳凰血脈護住了他們一命,但也在雷劫中被燃燒殆盡,她不再具有浴火重生的能耐。
但從此以後,她的未來會一直有他的存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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