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再次醒來時我身旁空無一人,頭頂的白熾燈沒有給予任何的有效信息,我依舊赤身裸體,不着片縷。
渾身無一處不疼,尤其是下體。這感覺就像是五千米後宿醉而失足從樓上墜落,屁股不小心插進路邊的禁行路障,而後又被路過的皮卡司機當做路障的一部分輕蹭而過。與此相比頭後被重擊的包似乎成了蚊子的惡作劇。
我試圖用上肢将自己撐起來,可我的下肢說拒絕合作。房間已經被清理過,我的傷口被上了藥,我嗤笑着挪開落在我滿是痕跡的身體上的視線。
昨天的強奸漫長又充滿折磨的意味,對我而言就是一場酷刑。腦中閃過的片段無一不是我的崩潰和求饒。我強忍着胃部一陣陣的痙攣望向四周想找點有用的東西。
轉頭,一臂之外的空地上放着一杯水。我挪着胳膊試圖把他勾過來,卻發現我的手上被某種金屬制的環铐着,環上的鏈子一路蜿蜒直牆上的一個環。雖然這鏈子很細,但我确信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把我的拇指骨掰斷是唯一的脫身方式。
因為支撐起上身實在是太過困難,我用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側着喝完了那杯水。
稍作休息,潤了潤被折磨了一夜像是被沙礫磨過的嗓子,我擡頭挑眉對似乎有着視聽監控的牆角嘲諷道
你還要看多久?
過了不久,門外一陣叮鈴哐啷的嘈雜聲響,有人大步向這裏跑來。地下室的門被打開又閉合,他穿着昨天的衣服站在我面前,像是把昨天倒帶。我的胃部止不住得又一陣翻滾。
不知道是監視器被我發覺的原因還是怎麽,他一路跑了過來,緊張的雙手握拳整個人繃在離我不遠處,死死的盯着我,眼中帶着我看不懂的晦澀情緒
他在端詳些什麽,透過我,看着誰。
在長久的靜默後,我想我真的該說點什麽了。我不想問這該死的事情發生的原因,過程,這些就像激怒精神病然後被分屍的愚蠢前奏一樣。我要一個結果,一個能讓我離開這鬼地方的結果。
我斂了斂難以克制的憎惡感佯裝平靜道:“我..昨天的事情,我想你誤會了,我并沒有想離開你的意思”不知道他被我的那句話所觸動,他向前又走了幾步。這距離使得他可以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而我被迫仰着頭。
我觀察着他的表情,确定沒有任何要發怒的痕跡,深吸一口齊,擠出一個歉意十足的表情繼續道“如果...你希望我們繼續住在一起也并不是什麽難事,我可以和醫院那邊交涉,你的這些小癖好其實也沒什麽的只是這樣...真的不太好,你懂嗎?”我把他所有的行為都給予了一個大概說的過去的合理可能,晃了晃我手上的鏈子,真摯的說道。有些事情你一旦開始就很駕輕就熟了。比如扮演一個對施暴者十分關懷的普世聖母。
在長久的凝視之後,像是發覺了什麽,他的神情頃刻結冰,保持着俯視着我的姿勢一只手掐住我的喉嚨冷冷道“撒謊..”
體力耗盡加上藥物作用,我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巨大的緊縛感使我說不出任何話,我的雙手裝飾性的搭在他手上。我努力的擠出辯解的話來但此時那聲音簡直微弱蚊讷,也許是剛剛補充的水起了作用,一些生理淚水從我眼角流到他禁锢住我手背,他像是被燙到一般驟然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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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佝着身子趴伏在地上大口的喘息搶奪着周遭的氧氣,我不知道我那句話觸怒了對方,只好不再出聲,低垂着頭看着他的足尖,垂落的頭發蓋住了我怨毒的神情。我從未因為情事而淪落難看至此。我暗自發誓一旦離開,将我所受的數倍返還。
不知何時他走到了我身邊,蹲下來與我平齊,我保持着趴伏的姿勢渾身緊繃的等待他下一個可能的神經發作。
耳邊一陣熱氣傳來,他在耳畔輕聲道:
“你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在他靠近的這剎那我心中先前壓下的翻湧不止的情緒頃刻爆發,我側頭試圖咬住他的喉嚨卻被他捏住後頸,最終我的牙齒嵌在了他的肩膀上,鮮血溢滿了我的喉腔。
我的行為除了再次就激怒他之外毫無意義,但是從察覺到水中獨特的苦味時,我就知道以這樣的手段,短期內我不會找到離開的方法。
他并不意外我突如其來的的報複,甚至配合着我的撕咬直到我因脫力而松口。在此期間他在松開了在我頸後,另一只輕撫着我的背,如我往常對他的那般。
我整個人靠他在懷中,眼皮因為鎮定止不住的下墜,世界在我眼前一明一滅,無力對這調轉的身份做出任何評價。
我可能是被餓死的。
這是我又一次被迫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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