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拆線這天,陸聞以提前适應為由,也跟着來了。出門時正好碰到姜嘉,姜嘉一聽說楚商絡和任驕明去拆線,也要跟着。楚商絡踢了他兩腳讓他滾一邊去,姜嘉依舊死皮賴臉跟着他屁股後跑,楚商絡懶得再踢了,也就把人帶着了。

楚商絡這人不嬌氣,別的纨绔子弟身邊跟人是因為太嬌氣,他是因為太随性,更不會記大夫說的注意事項之類的,他覺得這都沒什麽事,所以這活就落在秘書身上了。

拆線的時候,楚商絡将眼睛移向別處,肉皮上傳來絲絲的痛,陸聞注意到後就主動和楚商絡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任驕明縫針少,很快就拆完了線,站在一邊等楚商絡。

姜嘉湊到任驕明身邊,小聲說:“看看人家陸聞,才是當秘書的料,你再看看,哪像當秘書的?你就應該去當董事長,你管我管的時候比我爸還狠呢!”

任驕明姜嘉的話置若罔聞。

姜嘉也習慣他這樣了,就又湊到楚商絡身邊加入他們的聊天了,等楚商絡拆完線,他看着自己手臂上猙獰的疤痕,想着傷口愈合,但疤痕還是會永遠會提醒他所受過的傷。

這時候陸聞已經和姜嘉搶着服務楚商絡了,一個幫着楚商絡穿外套,一個給楚商絡戴手表。外科醫生在一邊看着,心想不愧是傳聞中難伺候的楚商絡,拆個線都要跟着三個秘書伺候。聽說之前都因為他太難搞,都走了兩個秘書了。

因為姜嘉和陸聞的搶活,這麽一來,任驕明更是被擠兌的沒活幹了。

但任驕明明顯不在乎,姜嘉就又賤兮兮湊過去問:“哎,你的活都被搶了,你有沒有點別的想法?”

任驕明連個眼神都沒姜嘉,看楚商絡出去後,也跟着出去了。

姜嘉撇撇嘴,就跟在後面收拾東西的陸聞叨叨:“聽說你們是大學同學?那他從以前就這樣對什麽事都沒有反應嗎?他這樣的性格好氣人啊。”

陸聞一笑:“大概是還沒受到足夠的刺激吧,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情緒波動,他只是比所有人更善于隐藏罷了。”

“刺激啊……什麽刺激呢。”

姜嘉真想在任驕明臉上看到點不一樣的,金錢?不行,任驕明不缺錢。親人?不行,他也沒有親人。七情六欲貪嗔癡念,姜嘉挨個設想了一遍,發現任驕明好像哪樣都不在乎。

他郁悶的嘆口氣,回過神時發現連陸聞都出門了。

這天晚上,楚商絡和陳天韻合作的項目出現了一點小問題,陳天韻認識姜嘉很久了,就讓楚商絡把姜嘉帶着,談完工作一起吃個飯。

迫不得已,楚商絡只好帶上了這個糟心玩意。

這次約的地點還是上次楚商玥走丢的gay吧,三個人一進去,歷史重演,依舊是一群男人跟他們要號碼。

楚商絡快受夠陳天韻這種惡趣味了,談個工作約你媽gay吧!

姜嘉全程當起了護花使者,只要有人向楚商絡貼過來,他就把那人推一邊去。任驕明氣場太冷,很少有人來要號碼,但也有不怕死的,鼓起勇氣拿出手機,任驕明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人就磕磕巴巴說不出話了。

來到包廂,這次陳天韻沒玩大尺度,身邊坐了五六個男孩,輪番用嘴給他喂水果。

楚商絡看到就是一皺眉,這下更煩了,他把手機往桌上用力一放,坐下來翹着二郎腿,“快點談吧,我還有事。”

陳天韻笑吟吟,眼泛桃花,“這次見面楚老弟還是這麽真性情啊。”說完他看向楚商絡身邊的姜嘉,“姜少爺最近過得怎麽樣,我最近又買了個寶駒,哪天去我那玩玩?”

姜嘉眼前一亮,“好啊!我好久沒賭馬了!”

楚商絡當即給了他一巴掌,“還賭馬!輸的那一百萬什麽時候還我?”

姜嘉委屈:“萬一贏回來了呢。”

陳天韻笑道:“随便玩兩把,沒事的,咱們談正事吧。”

幾人談起了正事後,姜嘉聽不懂,閑着無聊就和陳天韻身邊其中一個一身皮衣的男孩聊天,“哎,你幹這個這麽久了,你知不知道有什麽可以讓一個基本上沒有情緒的人,爆發出特別強烈的情緒?”

男孩一笑,“還真有。”

“什麽,快說說。”

男孩喝口酒,“愛情。”

姜嘉聽完擺擺手,“不行不行太難操作了,有沒有快的,方便操作的?”

男孩想了一下,點頭,“也有,就是這個。”

說着他從自己口袋裏拿出一顆白色藥丸放入姜嘉手中,俏皮一笑:“有了他,就是廟裏無欲無求的和尚,也得求佛祖把七情六欲還給他。”

姜嘉瞄了眼有條不紊談工作的任驕明,笑了兩聲,掏出幾張紅票子給男孩,“要是效果好,下次還找你!”

姜嘉拿了藥,偷偷湊到任驕明身邊,在任驕明看電腦時,把藥扔進了他的水杯裏,又盯着任驕明喝下了水。

姜嘉高興壞了,得意的想看你一會兒還能不能冷靜下來。

這時工作已經談的差不多了,楚商絡下意識往包廂外瞄了一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過。

楚商絡猛然站起來追了出去,同時給楚棕打電話,“我在上次那個gay吧,我看到王遠昊了,你快帶人來。”

楚商絡邊打電話邊穿過蹭蹭人群,走出了gay吧外,當王遠昊走進一條漆黑的胡同時,楚商絡随手撿起地上一塊磚頭,照着王遠昊的後腦就是一搬磚。

王遠昊罵了一聲,捂着頭摔倒在地上。

“你他媽的,誰他媽敢打老子!”

楚商絡蹲下來揪住王遠昊的領口,咬牙切齒道:“你他媽看清我是誰,為什麽要害我哥!”

王遠昊臉上的怒意在看清楚商絡時剎那間換成了驚恐,他将楚商絡推開,磕磕絆絆的往胡同深處跑。

楚商絡随手将磚頭扔在王遠昊身上,王遠昊猝不及防摔了個跟頭,楚商絡憤怒的再次揪着王遠昊的領口把人往外面帶,剛走到胡同口,就被一群小混混攔住了。

小混混手裏拿着棍子,看到楚商絡手裏的王遠昊,二話不說舉起了棍子沖了過來。

還不等楚商絡反應,這個小混混就趴在了地上。

任驕明站在他小混混身後,握着棍子的手帶着黑手套。

接着楚商絡就被姜嘉帶到了一邊,小混混們全部圍住了任驕明。

楚商絡緊張的看着任驕明,推開姜嘉,“滾開,我要去幫忙。”

姜嘉急忙抱住楚商絡的腰,叫道:“楚商絡他打架我們不用幫,別給他添亂就行,他今天格外興.奮,用不了多久就能結束了。”

楚商絡:“?”

楚商絡看向任驕明,發現任驕明已經打倒了三個小混混了,那個伸手那個速度那個瘋勁,還真不用人幫忙。

“他怎麽這麽能打?”

姜嘉:“他練過格鬥術……我爸送他去的,本來吧,我爸當初送他就是想讓他防身,畢竟他那張臉招人,後來送去了才知道他打小就沒受過欺負,欺負他的沒他敢下狠手,學了格鬥術後,他就更能打了。”

楚商絡看着任驕明眼裏毫不掩飾的愉悅,問道:“那他是喜歡打架?”

姜嘉搖搖頭,“不知道,看着也不像喜歡,他也不主動找茬,都是別人先動手他才動手的。”

“那你說他今天格外興.奮怎麽回事?”

姜嘉聽着小混混們痛苦的哀嚎聲,有點心虛,平常任驕明打人絕對沒有今天這麽狠,多半和那片藥有關,可他不敢說。

“啊……反正你看到他的手套了沒,他只要摘下手套就會冷靜了……”

姜嘉實在不敢看任驕明,他發誓他再也不想看到不一樣的任驕明了,太吓人了,那幾個小混混快被拆了!

楚棕帶着人來時,看到倒一地的人,和把一個大漢踢得翻來覆去的任驕明,下意識打個寒顫,他走過去,“任秘書別打……”

後面的話沒說完,楚棕已經被任驕明踢一邊去了。

姜嘉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藏起來,他千不該萬不該給任驕明吃那片藥!壞事了!

楚商絡看任驕明再踢就要把人踢斷氣了,剛要過去就被姜嘉拉住了,“別去,你也會被打的!”

楚商絡甩開姜嘉,走到任驕明面前,看清了那雙眼,他愣了一下,這人真是他平日裏認識的任驕明嗎?

那雙眼裏不再是平靜冷淡,亮晶晶的透着亢奮的光芒。

小混混已經痛苦的抓住了楚商絡的褲子,向他求救:“救救我吧……”

楚商絡回過神,皺着眉頭抓住他的手臂,“草!行了吧!再打人要被你打死了!”

下一刻楚商絡就被推得頭撞在了牆上,劇烈的疼痛讓楚商吼道:“任驕明,你他媽能不能停下了!打出人命你還找個屁弟弟!”

楚商絡捂着頭再去看任驕明時,任驕明已經停下來了。

楚棕趕緊讓手下把這些人帶走,任驕明則站在原地輕輕喘息着。

楚商絡覺得任驕明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任驕明此時眼睛稍微清明了一些,不做任何交代,快步走出胡同。

楚商絡不放心跟了過去,任驕明坐進車裏,楚商絡也開車坐在了副駕駛,“你怎麽了?”

任驕明:“下車。”

“我問你他媽怎麽了?你今天反常!”

任驕明打開車門,把楚商絡往外推,“你下車。”

楚商絡不動,“不是你他媽怎麽回事?”

任驕明拳頭緊了一下,打開門自己下了車。

楚商絡看着任驕明白皙的脖頸上染上了一抹怪異的紅,隐隐約約猜到他怎麽了。

他發現這時候任驕明的眼神又回到了方才打人時的模樣,楚商絡原本氣任驕明的反常,現在也不氣了。

他伸手隔着任驕明的黑手套,握住他的手,“你知道嗎?發洩興奮的辦法除了打架還有一種。”

任驕明似乎被吸引了,看向楚商絡:“什麽?”

楚商絡一笑,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做.愛。”

楚商絡再次和任驕明回到車裏,這次他來開車,随着車緩緩開動,姜嘉追了上來拼命的拍打車窗:“楚商絡你不能和任驕明坐一輛車,他很危險,你快帶他去醫院!”

楚商絡一腳踩上油門飛馳而去,終于有機會把任驕明吃到手了,不幹他就不姓楚!

二人剛到酒店,楚商絡就被任驕明按在了牆上,楚商絡想告訴他別急,可接下來的事完全失控了。

楚商絡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一米八幾的人被任驕明按着根本動不了,別說反攻了,連翻身都費勁。

耳邊是任驕明的輕.喘聲,楚商絡疼得一直在罵人。

如今他有機會看任驕明動情的樣子了,但他眼前完全被淚水模糊了視線。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商絡都快散架了,他忽然想到姜嘉說摘下任驕明的手套任驕明就會正常了,他使勁了好大勁才摸到任驕明炙.熱的手,把手套拽下來。

片刻後,任驕明眼裏漸漸恢複了清明,他詫異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楚商絡終于長吐出口氣,“媽的,你……消停點吧……我……”

聲音戛然而止。

門外路過的打掃衛生的阿姨聽着裏面忽然拔高的聲音,無奈搖搖頭,年輕真好,真活潑啊。

第二日清晨,房間裏的聲響才停止。

快被秘書折騰死的楚總裁臨睡前迷迷糊糊的想,草……姜嘉狗日的騙我,不是說摘手套就正常嗎?正常個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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