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還治其人之身

小陸:嘿嘿,沒想到吧,成為了高級馴獸師!

大狗熊花了一點才平靜下來,陸飲溪已經倚着他快要睡着了,聽見一聲低吼又渾身一震睜大了眼。

“抱歉,打了個哈欠。”

好家夥,狗熊打哈欠山都要震兩下。

陸飲溪揉揉眼睛,裝作一副特別純良的樣子,問道:“你是不是小娘…… 那孩子口中的少主啊?”

大狗熊點了點頭:“嗯,不過我不算什麽少主,我叫熊月升,你叫我大熊也行。”

成的,和他給取的外號就差一個字,不錯。

不過這名字倒是柔和,和他人一樣,又壯又脆弱。

陸飲溪應着,拿水潑臉,有些意外地察覺到熊月升臉上的傷口已經消失了:“你的傷……”

“嗯?” 熊月升摸了把臉,蹲下身往水裏看去,臉色也有些差異,“真是怪了,傷口竟然已經愈合了…… 不過我天生金身護體,那姑娘也着實厲害,能傷到我臉,離上次受傷已經過了好幾年了,實在是疼痛異常,所以才會一時失态,見笑了。大概是因為傷口未及內裏,加上剛才你觸碰我傷口時,也有種特別的灼燒感,可能也有點關系。”

熊月升捏着陸飲溪的手,左右打量着,他的手指很白很細,和他粗壯的五指完全不一樣,這會兒剛沾了水,尚有些涼意。

那種感覺又上來了。

剛才也是,只要一觸碰到對方,胸口就像擂鼓一樣,那感覺熟悉又讓人感到畏懼,他卻像着了迷似的不肯松手。

直到陸飲溪輕輕給了他一個腦瓜崩,熊月升才觸電般撒了手。

“我…… 我……”

“無事。” 陸飲溪聳聳肩,撐着手看天,可惜今晚沒有月亮爬上來,“別牽太久,要牽出問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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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瞎講,俗話說得好,郎有情妾有意,小手一牽哎我去。

大有問題。

晚風拂面,身邊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不知為何一直沉默着,陸飲溪也不想說話,他把雙腳泡在溪水裏,水有些涼,沖得他腳都有些麻,他卻覺得輕松。

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悠閑的時光了,因為是剛逃出來,所以身上的擔子一下子被撂下了,讓人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他扭過頭去,看身邊的大熊,大熊乖得很,看見他看過來也假裝看天去,還吓他自己一跳。

陸飲溪笑了笑:“有人說過和你呆在一起還挺惬意的麽?”

熊月升轉過臉來,撓了撓頭:“沒,倒是有人說我挺難相處的,太大只了,毛手毛腳的。”

“大只又不是你的錯,” 陸飲溪撇開他的手,替他把頭發理好,“大只有大只的好處。”

熊月升吸吸鼻子,看着陸飲溪:“你挺好相處的,怪不得那孩子愛跟着你玩。” 他頓了頓,又有些委屈地接了句,“他在我身邊,都不愛笑的。”

陸飲溪努力想象了一下,實在是想象不出來小娘子不傻呵呵地笑的時候。

看起來小娘子是真的和大熊八字不合。

陸飲溪有些心疼地拍了拍熊月升的背,問道:“你不想問問那孩子的近況嗎?”

熊月升抿着唇,好半晌了,才開口:“不知道,那日我看見你們兩個了,坐在那崖上,于是我就想進來,沒料到有那麽多機關毒箭,差點兒折在那兒,後來繞去了後山,後山的機關稍微少點兒,但也花了不少時間。”

他頓了頓,咽了口口水:“說起來也很怪,那機關破着破着,我好像也沒有那麽強烈的願望想要見到那孩子了,反而是直面困難的欲望比較強烈,而且……”

而且,我似乎很想見你,哪怕那天只看見了一個朦胧的輪廓,你便在我心中萦繞不去,讓我朝思暮想。

熊月升只是這麽想着,并沒有說出來,他看着陸飲溪在笑,不是那種傻傻的笑,而是那種,帶着些寵溺,好像看着什麽心愛的小玩意兒。

很少有人會這樣看他,大多數不是厭惡,就是畏懼。

“那你為什麽想找他呢?”

“哦,他有塊信物,放在我那兒,自從他離開了塗山澗,我就一直想給他把這信物送回去,那時候我一直待在寒山寺,有些事多多少少也聽了點,那日他穿着大紅嫁衣,真是…… 唉,多說無益,不說也罷。”

陸飲溪颔首表示贊同,小娘子穿那套是挺好看的,又問:“是什麽信物,能給我看看不?”

“哦,是刻有那孩子名字的一塊玉,似乎是那孩子生來便帶着的,只是門派裏的老人說是塊不值錢的玉,但我想,不管值不值錢,主人都有特殊的情感附着于上的吧。”

熊月升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上書 “玉郎” 二字。

“那他是叫……”

“叫阮玉郎,” 熊月升哈了口氣,把那玉擦亮,“小孩子被賣進塗山澗來,是不能有名字的,因為他們總有一天要為自己的主人賣命,” 熊月升很快補充道,“我知道塗山澗不是個好門派,但人不能選擇出生不是麽,我一直替他默默記着,他能逃出去,我也挺欣慰的,好像也遇到了不錯的人……”

陸飲溪看着熊月升,都不好意思講習舟是個不靠譜的酒肉和尚,怕熊月升去和人拼命。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陸飲溪哼着小調兒,覺得不說話也挺好的,等到天明之前,他都要沉浸在這份難得的輕松之中。

“呃…… 嗯…… 你,你為什麽被那個姑娘關在山裏啊?”

熊月升憋了半天,臉都漲得通紅,一句話說了三遍陸飲溪才聽懂,最後愣了一下,忍不住大笑。

“啊…… 那個,你不想說就不說,我不太習慣問別人問題……”

陸飲溪覺得面前人是真的憨,大概是生長環境導致的,聽小娘子形容的也是各種壓迫,果然邪教害人不淺。

“無事,你問就問了,但我先告訴你,那不是個姑娘。”

“不是個姑娘?!可他……”

“很有欺騙性吧,以後看見穿裙子的不能馬上叫姑娘,得确認一下,”熊月升還處于疑惑之中,又被陸飲溪的 “确認一下” 給驚到,整個人都處于傻掉的狀态,只聽陸飲溪繼續頭頭是道,“至于我為什麽被關着,那大概是因為我遇到的人都是變态…… 嗷啊啊!”

只見一把蛇形分節的劍從天而降,豎在他與熊月升之間,陸飲溪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剛要擡頭,卻被人瞬間拉入懷中。

哇,熊抱哎。

“跑得倒是挺快,” 寧溫綸收回了劍,那赤劍似乎有千種變化,此刻纏繞在他手臂上,又成了利爪,“師尊,背上那一下,好疼。”

陸飲溪聽完這句話又心虛起來,他明知道寧溫綸要比別人弱一些,可捏決的時候又很難把握好力道,不知傷在了何處,傷勢如何。

他糾結再三,還是掙脫出來往上看去。

“花花兒,我們好好相處,不必用極端手段,好嗎?”

寧溫綸落在地上,離他僅一臂之遙,但陸飲溪知道,熊月升會阻止他任何接近的嘗試。

“你看,我不用極端手段,師尊還會在我身邊嗎?” 寧溫綸說話聲音很慢,有種氣若游絲的感覺,“師尊明明知道,我離了師尊活不過五日,卻還是堅持要走。”

哦,對哦。

最近被吸血的時候他都昏睡着,都快要忘記這件事了。

熊月升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其中含義。

他嘆了口氣,推開熊月升橫在他和寧溫綸之間的粗臂,朝對方走了過去。

“師尊。”

寧溫綸欣喜地看着他,那點狡黠又暗含敵意的光被陸飲溪收進眼底,就在寧溫綸走神朝熊月升示威的時候,他手一揮,憋着氣,順便還捂住了熊月升的鼻子。

“咳,咳咳咳……”

寧溫綸大聲地咳嗽起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陸飲溪,最後雙手掐着喉嚨,逐漸跪倒下去。

“那是什麽?”

熊月升還被他捏着鼻子,說話聲音很怪,拖拖拉拉的。

“這個是讓人變傻藥。”

寧溫綸不知道,那日他讓小娘子去看他在煎什麽藥時,順便讓人去抄了藥方來,在自己的兌換系統裏面一味味慢慢抓,最後終于調制出了一樣的藥物。

但他在等一個比較完美的時機,能一舉制勝。

“這個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只見寧溫綸逐漸平靜了下來,好一會兒才仰起腦袋,有些茫然地看看陸飲溪,又看看熊月升,最後又繞回陸飲溪臉上。

“啊——師尊——要抱抱——”

寧溫綸撒着嬌就往陸飲溪懷裏蹭,陸飲溪撓撓他的腦袋,又勾勾他的下巴:“乖哦,花花兒。”

熊月升也想學着他的樣子,結果被寧溫綸的利爪抓了一下,好在沒留下印子。

“我家小花貓脾氣不太好哈。”

陸飲溪笑着替熊月升揉手上的抓痕,被寧溫綸拉了回來,兩只手都抱在了懷裏。

“走吧,你有沒有什麽落腳點,我現在可是被大魔頭到處通緝呢。”

“我有一處暫住的小屋,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去小憩一下。”

“不介意不介意。”

陸飲溪擺擺手,他可是有萬能的建築系統,再小的屋都能睡得舒舒服服。

“那走吧。”

月色下,陸飲溪抱着他的貓牽着他的熊,快樂地在林間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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