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酒
? 葉一詞将前幾日送來的字畫全部都修補好了,客人若是來取,靜書和言洲他們也能夠搞定。做好一切事情的葉一詞背上簡單的行囊和那張琴就去找陶蜀陽了,走到鋪子前又折回來拿了一小壇楊梅酒。
看那樣子,大概是要小住幾天。
靜書抓心撓肝地覺得不妥,他家少爺沒有酒量可言,再怎麽聰慧也只是在學識上面。對于情情愛愛之事一竅不通的少爺,靜書總覺得會被那個笑得一臉奸邪的陶蜀陽騙走。不過滿心的憂慮都被湊過來的言洲打散了,被親了一口的靜書腦子都快炸了,已然顧不上其他。
葉一詞并沒有去過陶蜀陽的住處,然而根據陶蜀陽的形容,葉一詞也能夠在青鴻山腳下正确無誤地找到有茶花的那一家——雖然茶花早就落盡。小小的籬笆院裏,陶蜀陽正拿着個水瓢給茶花澆水,看着極認真的樣子。
和一貫漫不經心的樣子相去甚遠,葉一詞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這一笑出聲,陶蜀陽就注意到了他。那個人一身白衣,頭發被夏日的微風吹亂,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一看到他來了,陶蜀陽便放下手中的東西拉開了木門。
“怎麽過來了?”他接過葉一詞背上的琴匣,笑着問道。
葉一詞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聽見陶蜀陽的問話後還想了想,道:“這是一場說走就走的做客,”這麽說着,葉一詞又笑了起來,順便将手中的楊梅酒遞給了陶蜀陽,“再久的話楊梅就沒味道了。”
陶蜀陽将酒一起接了過來轉身開門,“也不知道是誰兩三杯就倒了,還帶酒過來。”
“所以啊,”葉一詞跟着他走進去,邊打量着屋裏的布置邊道:“這次我吃楊梅你喝酒,這樣子總不會醉倒了吧。”他說完,将背着的行囊放了下來,裏面還放着上次陶蜀陽送他的,他自己包了一小包的幹桃花。
說得這麽理直氣壯,估摸着楊梅還沒吃上幾顆人又醉倒了,陶蜀陽笑着搖頭,傾身敲了一下葉一詞的額頭,問道:“午飯用過了沒有?”
從九溪巷走到這裏要小半個時辰,這會兒才剛剛到中午,但是葉一詞家用膳的時間比旁人較早一些,也不知來之前是用過了沒有,陶蜀陽怕葉一詞肚子餓還是問了一句。
“還沒呢。”
看來葉一詞是打定主意蹭吃蹭住了。
這麽一想,陶蜀陽倒是有些樂見其成,住在這裏多少天都沒有關系。
陶蜀陽做起家事來有自己的一套,家裏沒有女性,這些事情陶蜀陽只好自己一個人慢慢地學起來了,總歸是能養活自己的,切菜切到一半,陶蜀陽想了想,笑了,或許以後還能養上一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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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容易喝醉,愛端着,實則一碰就炸毛的貓。
葉一詞乖乖地用了午飯,平日挑食得很的他在這裏倒是沒有什麽不能入口的,等消食了好一會兒後,他轉頭問陶蜀陽,“蜀陽,你下午有什麽事情嗎?”
陶蜀陽本就閑人一個,聽見葉一詞的問話,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直把那頭梳得齊整的頭發揉到亂掉。葉一詞聽見他回話很快就取了琴出來,他喜歡那個種滿了花的籬笆院,因而直接抱着琴出來盤腿坐在了院中的桌子上。
“我彈琴給你聽。”葉一詞抱着琴,笑着對陶蜀陽說道,神采飛揚的樣子看得陶蜀陽心窩都軟了。
他和陶蜀陽并不是知己的關系,彈高山流水也不應景,葉一詞看着陶蜀陽一臉無可無不可的樣子,但是那微垂的目光裏還有點隐隐的笑意,心神一動,結果彈出了一曲鳳求凰。
陶蜀陽雖不常聽琴曲,也知道葉一詞現在正在彈的是什麽,他也不說,取了楊梅酒過來等着葉一詞彈完琴就如之前對方所說的那樣,他吃楊梅自己喝酒。
不過不勝酒力的葉一詞很快就會變成一只小醉貓。
一曲終了。
因為對方要吃的是楊梅,陶蜀陽帶着酒出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只青花的小瓷碗出來。陶蜀陽幫着他把琴裝進了琴匣裏,随後拿了筷子将楊梅夾了出來,也不敢夾多,浸過酒的楊梅對于三杯倒的葉一詞來說想必也是夠嗆。
葉一詞吃了顆楊梅,問道:“你送我的那幹桃花拿來做什麽呢?”
“泡水喝的,細腰身。”陶蜀陽說着,拿起酒杯遮住了唇邊的笑意。這幹桃花其實是陶父生前曬過的,他聽過一次,因為知道葉父喜愛桃花,一到春天的時候便會特定到山上去摘還挂着露水的桃花,有些曬幹,有些做成了香囊,送給葉父的時候總說是別的姑娘家托他給的,一點兒也不坦誠。
聽見陶蜀陽這話的葉一詞揚起眉毛瞪了他一眼,“你這是嫌我腰粗咯?”
這句話質問得有些奇怪還有點親昵,陶蜀陽喝完酒放下了酒杯,想着上次抱起葉一詞的感覺,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指尖。“多吃點兒楊梅吧,話那麽多。”陶蜀陽看着葉一詞的碗裏空了,又夾了一點過去。
葉一詞吐出嘴裏的楊梅核,又夾了一顆塞進嘴巴裏。
人果然又醉倒了,陶蜀陽看着對方把臉埋在臂彎裏一副愛困的樣子小聲地叫了他的名字。葉一詞哼哼唧唧地把臉扭了個方向,覺得趴着睡怎樣都不舒服,迷迷糊糊地擡起頭正好撞上了陶蜀陽的下巴,立馬痛得雙手捂住腦袋。
陶蜀陽的下巴也疼,不過他還是伸手先安撫了這只醉貓,“我帶你進去休息吧。”
對方這次并沒有睡着,陶蜀陽把對方攙了起來送到了自己的房間,給對方蓋上被子的時候陶蜀陽無奈地笑了,葉一詞已經閉上眼睛陷入睡夢中去了。對方睡着了,陶蜀陽将他額前的發輕輕撥到後面去,坐在床沿上的陶蜀陽輕聲道:“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他俯下身用唇輕輕地碰了碰葉一詞光潔的額頭,喃喃問道:“小醉貓,那首鳳求凰是什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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