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情真意切

柏榮成從老家回來的第三天跑到溫靜海家的樓下,男人神神秘秘地塞給溫靜海一盒煙。

“幹什麽?”溫靜海挑了一下眉毛,“我平時不抽煙。”

“關鍵不在于這個煙。”柏榮成淺笑,“好吧。”溫靜海順手把煙塞進自己的包裏,“這麽晚過來,吃飯了嗎?”

“沒有。”柏榮成上午到健身房鍛煉身體,下午去工作室補錄配音,結束以後直接到溫靜海家樓下等人。別說吃飯,也就抽了兩根煙。

“進來吃飯,剛好我買了菜。”溫靜海帶柏榮成進了家門,一進屋,柏榮成倒是不好意思了。

這裏好像一個藝術品,每一處細節都凝聚了主人的心血,柏榮成脫掉鞋子,踩在客廳漂亮的地毯上,連腳步都變得小心翼翼,“湊合坐吧。”溫靜海扔給柏榮成一個圓形的墊子,墊子上覆蓋着大型的卡通圖案,相互重疊,形成一個拼接類的裝飾品。

“這墊子也太可愛了,哪兒買的。”柏榮成接過墊子,似乎不舍得墊在屁股底下,“我一針一線做的,沒賣的。外面有茶,冰箱裏有酸奶和果汁,自己選吧。”溫靜海把書包和外套挂在架子上,到廚房做飯去了。

“真可愛。”柏榮成用手機拍下坐墊,存在自己的相冊裏。

冰箱裏整整齊齊擺放着酸奶和飲料,一眼看去,竟然也猶如藝術品一般。柏榮成選了自己最愛喝的胡蘿蔔沙棘汁,“我也喜歡喝這個。”

“嗯,你喝吧。你吃飯沒什麽忌口吧。”溫靜海正在切菜。

“沒什麽。”柏榮成走到溫靜海身邊,“你做啥我吃啥。”

“你這張嘴。”溫靜海繼續切菜,沒有擡頭。溫靜海拎起柏榮成喝完的空瓶子,“把包裝紙扔掉,瓶子洗幹淨放到陽臺上去。那裏有一排,順着放就行。”

“得嘞。”柏榮成接過瓶子,穿過客廳到陽臺。陽臺上有一排透明的瓶子,在星星吊燈的照射下帶有冷冷的光,就像是溫靜海給人的感覺一樣。

柏榮成彎下腰,撿起一個與衆不同的瓶子,這瓶子裏已經裝滿了塗了顏色的彩色石頭,看上去十分新奇。柏榮成把自己喝完的空瓶子擺在其中,又找了一根紅色的細絲帶在上面做了個标記。

溫靜海家的飯桌擺在客廳的一側,複古的長方形小方桌,鋪着彩色格子的桌布,擺着精致的燭臺。現在燭臺被放到了一邊的矮櫃,桌上擺上了蒜蓉西藍花、蝦皮炒圓白菜,和油爆大蝦;主食是煎牛排和玉米,甜品是黑芝麻湯圓。溫靜海家的餐具全部重新換了一次,現在的碗和盤子都是一套的,是歐式簡約風。柏榮成坐在桌子前,一時間不知從何下手。

“吃飯啊,柏辛大朋友。”溫靜海倒了一杯檸檬水給柏榮成。柏辛是柏榮成的本名,他出道五年後有了經濟公司才改名為柏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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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突然叫我本來的名字,我還有點不習慣,但是我很喜歡。你做的飯看着就好吃,我都舍不得吃,擔心有這頓沒下頓啊。”柏榮成切了一塊牛排,放進嘴裏。

“你以後想來吃飯就過來,記得提前一天和我說一聲。”如果有人陪,誰願意自己吃飯呢。

“這樣我可以預約明天,後天,和大後天嗎?”柏榮成舉起檸檬水,“你還真有時間。最近不用拍戲嗎?”

“最近休假了,下周去集訓。”柏榮成伸手拎了一只蝦,剝完放進溫靜海的碗裏,溫靜海愣了一下,低頭說了句謝謝。

“你做飯這麽好吃,我在你這裏吃一個星期,肯定要胖了,上鏡又不能看了。”柏榮成故意嘆了一口氣,“少來,我做的飯一向超健康,不長肥肉,長肉只能說是你不運動。”溫靜海把蝦塞進嘴裏,柏榮成又丢了一只蝦在她碗裏,“你,你別光給我剝,你自己吃。”溫靜海低着頭,“以後,我都幫你剝蝦。”

“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溫靜海搖頭,柏榮成立即陪笑,安靜下來認真吃飯。溫靜海吃完飯說自己還有一個工作沒收尾,需要今天做完發給乙方,于是讓柏榮成去洗碗。柏榮成自然不會拒絕,待吃得盆幹碗淨,就去洗碗了。客廳傳來優美的古典音樂,柏榮成把洗好的碗擺進櫥櫃裏,走到客廳去喝檸檬水。

溫靜海戴着黑色的框架眼鏡坐在工作室的電腦前工作,神情專注而認真,這是柏榮成第一次見到溫靜海戴眼鏡。這讓溫靜海原本疏離冷漠的一張臉又帶了一點不近人情和禁欲的味道。柏榮成一時怔住了。

“碗都洗碗了,你還不回家嗎?”溫靜海大概是注意到柏榮成在看自己,所以隔着琉璃窗看向柏榮成,“走,走,這就走。”柏榮成喝了一口檸檬水,又連忙放下,“明天別來太早了,我下班晚。”柏榮成換鞋的時候聽到溫靜海這樣說。

柏榮成一連在溫靜海家吃了三天的飯,每天都沒有重樣。溫靜海既會做中餐,也會做西餐,柏榮成簡直大飽口福。第四天到了周末,溫靜海帶着自己的花盆和花種到柏榮成家去種花了。“明星的家就是敞亮。”溫靜海抱着兩個花盆走進柏榮成家。

柏榮成的屋子大概一百五十平米,只有一層,但帶着天臺。有三室兩衛,廚房雖然也很寬敞,但一看便知是個擺設,充其量只是做個泡面。

“我們上天臺種花吧!”柏榮成帶溫靜海上了頂層,天氣已經逐漸轉暖,陽光輕輕柔柔地灑下來,別有一番浪漫。

柏榮成樓下的陽臺上擺着十幾盆花,可見是個老手。他技藝娴熟地教溫靜海洗種子,埋種子,如何施肥,發芽長出枝葉以後如何移植栽培,溫靜海聽得很仔細,不時還向他提出問題。很快就到了中午。

“你平時在家讀書?種花?看劇本?”溫靜海跟在柏榮成身後下了樓,“還有,泡茶。走,下樓給你泡茶去,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技術。”柏榮成喜歡泡茶也喜歡喝茶,這一點他在僅有的幾次訪談裏已經提到過多次了。

“對于我這樣一個不懂喝茶的人來說,所有的茶喝起來都是一個味道的。柏辛同學讓你失望了。不過,先前的姿勢很帥。你錄個視頻到微博上,說不定有很多粉絲捧場呢。”溫靜海看完柏榮成泡茶以後評價道。

“你已經不是我的小粉絲了嗎?”柏榮成嘆息,“已經到了午飯點了,出去吃飯吧。”

“所以,其實你出門吃飯,也不用太在意?因為沒人認識你?”溫靜海試探地問,“這一片基本住的都是明星和藝人,大家都多半都眼熟,相互碰見也就打個招呼。偶爾碰上個路人,你一個十八線,人家都懶得看你。”柏榮成說得頗為心酸。

“不過你們周圍也沒有什麽好吃的。”溫靜海刷了一下大衆點評。

“那我們上天臺BBQ吧,咱們網上買點菜和肉。”柏榮成靈機一動,“也行,我沒在家燒烤過。”二人擠在沙發上把菜點完,上樓擺烤架,“你平時會叫朋友上來烤肉嗎?”

“我們出去吃的時候多,因為不用收拾。”溫靜海一邊在心裏吐槽柏榮成的偷懶,一邊和他一起上了樓。

三十分鐘後柏榮成下樓取食材,正好迎面撞見睡眼朦胧出門倒垃圾的對門。

“呦呵,你今天在家?居然還買了菜?家裏有客人?”住在對門的是一個三線選秀歌手,近幾年表面上靠綜藝節目度日,實則依靠自己的原創歌曲每年都收不少版權費。他和柏榮成也算是相識于微,兩個人都是混了十幾年,還是老樣子,實力不差,但總歸沒有火的命。

“所以今天呢,就不邀請哥們兒了,你繼續回去睡你的回籠覺吧。”柏榮成打發劉赫,“切,不夠意思。”劉赫打着哈欠回自己的單元了。

柏榮成興致勃勃地在樓下洗菜,溫靜海已經将天臺收拾妥當。天臺的角落裏藏着一個彩色的油漆桶,走近了一看才知道是柏榮成的煙灰缸。溫靜海笑了,忽然想起自己的包裏還藏着他送的一盒煙,便随手掏出來。

溫靜海最開始抽煙是因着自己喜歡的一位男歌星抽煙的樣子極為帥氣,她也就學起來,而抽的煙自然也是同一種品牌。溫靜海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和煙條一起被抽出來的還有一張裹在煙外層的小紙條。

無論你現在在想什麽,我都一定在你身邊。

溫靜海把紙重新卷起來,塞回煙盒裏,用燒烤架上的火點了煙。溫靜海第一次在抽一根煙的時候,心裏想的不是悲傷,也不是迷茫,而是一種難以捉摸的情緒,全部的情緒又都來自同一個人。紅色的煙頭被扔進油漆桶裏,和周圍黑色的形成鮮明的對比。

“菜來了,準備開飯!”柏榮成将切好的蔬菜放在碟子上,一齊用托盤端上來,“還差肉和啤酒,我下樓拿,你先烤着。”

土豆、紅薯、蓮藕、洋蔥、蘑菇、金針菇、青椒、茄子,都是溫靜海喜歡的蔬菜。一會兒的功夫,柏榮成又拿上來各種醬料,以及雞翅、五花肉、香腸等。

“這麽多,吃完胖三斤,看你怎麽上鏡。”溫靜海看着一大桌的食物感嘆,“沒事,就放縱這一回,晚上不吃了。”柏榮成技術娴熟地翻騰着五花肉和紅薯片,“紅薯太好吃了。”溫靜海閉上眼睛無限回味。

“休息日萬歲,幹杯!”柏榮成遞給溫靜海一瓶罐裝啤酒,“幹杯,祝你新劇爆紅,越來越瘦!”

燒烤正是盡興時,空中卻有黑雲滾動,“完蛋,要下雨。”

“不會吧。”溫靜海夾着紅薯的筷子靜止了,一滴雨滴落在她的鼻尖上,“快把吃的端屋裏,烤架随便蓋上就行。”柏榮成手下麻利地把雞翅整個塞進嘴裏,把烤架上的所有菜夾到盤子裏,溫靜海抱着盤子鑽回屋裏,但頭發已經濕了大半。

“我給你拿毛巾擦擦,你等着。”柏榮成收拾好東西,看到溫靜海的可憐樣兒連忙說。

這雨說來就來,豆大的雨點打得玻璃啪啪響。毛巾貼在溫靜海的頭皮上,一雙手輕柔地幫她擦着發梢,“沒事,一會就幹了。你淋濕沒?”溫靜海一摸柏榮成衣袖,好家夥,袖子都是濕的,“你趕緊去換件衣服。”

“行,你用不用吹風機吹一下。”柏榮成把毛巾拿在手裏,“不用,基本上幹了。你這衣服都濕了,趕緊換了。”溫靜海把毛巾拍到柏榮成的頭上,随手幫他擦了兩下,“頭發也擦擦。”

柏榮成不說話,眼睛微微下垂,注視着溫靜海的眉眼。

“你看着我幹什麽?”

下一秒,柏榮成柔軟的唇貼在了溫靜海的唇間,只是軟軟的一貼,随後便像羽毛一樣飛走。

“靜兒,我承認我是一時沖動,但我也是蓄謀已久。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柏榮成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看向溫靜海,等溫靜海反應過來,柏榮成已經回屋裏換衣服了。

“被親傻了?”柏榮成用手在溫靜海眼前晃了晃,“喝杯茶暖和一下。”

柏榮成倒了一杯茶遞給溫靜海,他新換了一身幹淨的黑色運動服,看起來格外年輕。

“柏辛,我要和你約法三章。”溫靜海豎了三根手指給身邊的人,“你說吧。”

“第一,如果你不喜歡我了,這件事我想聽你親自告訴我,而不是讓我從別人的嘴裏知道;第二,和我談戀愛不一定會有結婚的結果,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第三,你可以同我說謊,但永遠不要讓我知道。”

“好。我答應你。”柏榮成依舊把茶端到溫靜海的面前,“喝茶吧。”

“柏辛,我是第一次和別人談戀愛,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要告訴我。”溫靜海抿了一口茶,從前她暗戀過別人,追求過別人,也被別人追求過,但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人。

柏榮成用手摟過溫靜海的後腦,讓她的額頭碰上自己的,“靜兒,你要什麽都要告訴我。”

“我還沒有吃飽,我們繼續吃東西吧。”溫靜海笑出聲音,“家裏有烤箱嗎?”

“有,就是沒怎麽用過。”柏榮成指了指廚房,“有錫紙嗎?”溫靜海又問,“有。買烤箱的時候一起送的。”柏榮成靠在沙發上得意地笑。

溫靜海用烤箱把剩下的食材刷上醬,重新烤了一大盤出來,柏榮成拍了照片發在微博上,寫道:是我飄了。

溫靜海馬上用自己的微博在下面留言:叔叔,燒烤好吃嗎?

柏榮成看到了溫靜海微博後面“鐵粉”的标識,“哦,原來這個是你的微博啊。”

“诶,別關注我,不想把你粉絲引到我微博來。”溫靜海的微博曬的都是日常,“我偷偷關注。”

吃過午飯,已經是下午兩點半,溫靜海把自己的那盆玫瑰花搬回家,柏榮成的則擺在陽臺上,和其他的盆栽一起。

“開車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微信。我去游泳館游泳,晚上聊。”柏榮成幫溫靜海把花盆搬到後備箱。

“好,拜拜。”溫靜海頭一低,鑽進車裏。

一回到家,溫靜海埋進沙發床的抱枕裏,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柏榮成柔軟的嘴唇是如何觸感,卻從未想過這唇會貼在自己的唇上面。溫靜海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笑着紅了臉。

靜兒:我到家了,我有個作業要趕。游完早點休息,別吃太多東西,小心上鏡變胖叔叔。

溫靜海把柏哥哥的備注名改為了柏辛。

溫靜海不會養花,她把孤零零的花盆擺在陽臺能見得到陽光的地方,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照片的花盆上手繪着小王子和玫瑰花的故事,和她送給柏榮成的花盆上所繪的故事相互呼應。

溫靜海把照片發在微博上,并寫道:我要的,只有快樂。

柏榮成從游泳館出來在便利店買了一個雞蛋三明治和一杯酸奶當作是晚飯,他順手把公司助理發給他的行程轉發給溫靜海:柏辛:這是4-6月的行程單,這下你就知道我什麽時候在哪裏了。

靜兒:圖片靜兒:交作業了。

柏榮成點開圖片,原來溫靜海畫了一個卡通版柏榮成,外貌特征和表情都畫得頗有神韻,還結合了猴的屬性元素,加了金色的緊箍在卡通小人的頭上。又因為柏榮成喜歡吃香蕉,所以卡通小人坐在香蕉上面。

柏辛:你趕的作業是這個呀,好可愛,收了。換做微信和微博頭像。

靜兒:6月新劇要上了嗎,哇,開心,開心。是現代劇?

柏辛:現代劇,男二,有CP哦。

靜兒:好噠,收獲快樂。

柏辛:公司地址給我一個,明天去接你下班。

靜兒:幹嘛,你怎麽接我。

柏辛:坐地鐵。

溫靜海憋笑,柏榮成因為沒有北京的車牌,所以一直沒有買車,平時出門都是滴滴打車或者坐工作室的車。

靜兒:大概這就是不太火的好處吧。

柏辛:主要是地鐵人很多,沒有人會四處看,關心周圍有沒有明星。

靜兒:好吧,我大概六點半下班,公司周圍有便利店可以休息,明天見。

因為交通擁堵,加上停車費不便宜,所以溫靜海除了周末以外,平時上下班都不開車,坐兩班地鐵直達公司。

柏辛:明天見。

溫靜海下了微信,登上微博柏榮成的超話,裏面還是冷冷清清,溫靜海看了兩個剪輯視頻,分別都點了贊。心裏暗自想,這麽帥的男朋友,屬于我的時候,一定要找機會多親幾口。

“大海,客戶臨時加單,今晚做完這個再下班。”部門經理把新訂單扔在溫靜海的桌上,讨厭,又給我。溫靜海在心裏暗自罵道,不過她最多只是在心裏罵兩句罷了。罵完還是要趕緊做訂單,否則不能按時下班,她可舍不得讓那個擠地鐵來的人等。新訂單是補畫一個游戲角色的設計圖,先前的設計不符合客戶的預期,客戶認為造型過于老土,要求重新設計,加入中國風的元素。幸好溫靜海之前對這款游戲和裏面的其他角色設計有所了解,為設計的前期準備工作省下了不少功夫。

原本部門經理不指望溫靜海在下班之前交圖,沒想到六點半的下班鬧鈴一響,溫靜海便把文件扔在她的桌上了。說起來,這還是要感謝柏榮成,溫靜海想到他一部戲裏的古裝造型,一下有了靈感,設計圖很快畫完了。

“猜猜我是誰?”溫靜海墊着腳從背後蒙住柏榮成的眼睛,溫靜海的手被一雙溫熱的手抓住,在自己面前翻過來,“手怎麽了?”

“哦,上午拆合同的時候,不小心讓紙給劃了,沒事。”溫靜海的右手虎口稍微靠上一點的位置貼了一個創可貼。柏榮成拉過溫靜海的手,把一條純金的蛇骨鏈戴在她的左手手腕上,“送你的,和上次瓶子裏的是一套。”

溫靜海看了看手腕,“好看,謝謝了。”

柏榮成反手握過溫靜海的右手,“走吧,回哪兒?”

“回你家吧,昨天沒來得及好好參觀一下。”

“那敢情好,離得近,一趟公交車就到。”柏榮成對這周圍的路很熟悉,拉上溫靜海就走。

今天柏榮成穿的很低調,黑色的沿帽,深藍色的襯衣,深棕色的皮夾克外套,黑色的牛仔褲,白色的帆布鞋。溫靜海則是墨綠色的絲絨長裙,黑色長靴,和米色的長風衣。路人都會多看溫靜海一眼,誰也想不到前面拉着她的人會是熒幕上的一顆星。

柏榮成掏出皮夾克外套裏的公交卡刷卡上了車,找了兩人座的位置靠窗坐下來。

溫靜海在他身邊坐下,“經常坐公交啊。”

“偶爾,一般都打車。”柏榮成把自己的肩膀挪過去,“來,躺會。”

溫靜海看了看柏榮成的肩膀,頭慢慢枕過去,還挺軟,“坐幾站?”

“五六站,昨天睡得那麽晚,閉會眼睛。”柏榮成揉了揉溫靜海的頭,“別揉亂我的發型,我還有劉海呢。”溫靜海撅了噘嘴,柏榮成惡作劇似地撥亂她的八字劉海,溫靜海紮進他的脖頸裏,“算了,反正都亂了。”

于是柏榮成扣得懷裏的人更緊。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晚,溫靜海靠在柏榮成懷裏昏昏欲睡,直到柏榮成用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話,她才醒過來。

“你看,昨天睡得太晚,困了吧。”柏榮成拉溫靜海下車,“還好吧,你平時都不熬夜是吧,我要向你學習了。”溫靜海點了點頭,暗自下決心。

“你要不要到我這裏住,別多想,過幾天我又要出門,家裏沒人,這裏離你公司比較近。”

“你不知道我家裏裝修了多久,我還沒享受夠,不舍得搬出來。”溫靜海現在住的家,每一個部分都經過她的精心設計,從完全裝修完畢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月,她當然不舍得搬出來。

“家裏鑰匙和小區門禁,我不在北京,你如果下班太晚想過來,直接過來就行。”柏榮成把鑰匙和門禁卡都放在溫靜海手裏,“你這兒附近藝人太多,我怕遇到了尴尬。”

“你還能幫我澆個花。”柏榮成繼續說,“那好吧。”溫靜海把鑰匙和門禁卡塞進手提包裏,“晚上吃什麽?”柏榮成側着頭,“你家裏還有什麽啊?”溫靜海記得他們昨天可是把菜都橫掃一空了,“還有方便面。”柏榮成笑,“我給你泡面。”

“那就泡面吧。”溫靜海的五指穿過柏榮成的手。

柏榮成的手指很長,每一根都細長,掌心藏着些大大小小的繭子,大概是拍戲的時候磨出來的。溫靜海的手指很軟,像是掐住了一湖春水。二人進了屋也不願意分開。

“帶你轉轉我的房間。”柏榮成有三間房,卧室很大,立着一對兩米高的衣櫃,裏面裝着正式的西服。一張雙人床,床下有矮櫃,矮櫃裏是柏榮成日常穿的衣物。

“你衣服好像還沒我多。”溫靜海打量了一下說,“我沒有那麽多講究和搭配。”柏榮成光是一件黑色T恤都能穿三年,“以後,我就是你的服裝助理。”溫靜海擠了一下眼睛。

“好。我去給你泡面。另外兩間房一間是書房,一間是收藏室,随便看。”柏榮成會做飯,但是極少在家做飯,最經常做的只有泡面、火鍋、燒烤這些比較容易收拾的類型。

溫靜海在卧室裏轉了一圈,走到隔壁的書房,裏面竟有一整面的書櫃,至少也有上百本書,大部分都是表演專業書籍,還有中國古典文化典籍、各種類型的小說、樂理書,也有關于茶道的書。書房的一角擺着一張檀木桌和一張椅子,上面放着筆記本電腦和書本,是柏榮成平時看書的地方。

書房的隔壁是收藏室,本來溫靜海以為柏榮成會收藏鞋或手辦這一類的東西,卻沒想到是吉他、粉絲的信件、從劇組搬回來的道具,和各種茶具。擺放有一定的規律,也并不淩亂,但居然整整齊齊擺了一屋子。

“吃飯了。”溫靜海正在看粉絲送給柏榮成的一張12寸大小的拼圖,“哦,來了。”溫靜海一出屋,就聞到了噴香的味道,“這麽香。”

“我可是泡面的專家,泡面你還真不一定比我強。”柏榮成臭美道,“真的還不錯。”溫靜海夾了一口放進嘴裏,“你後天一早走吧。”

“嗯,八點的飛機,這一下又兩個月見不到了。”柏榮成輕嘆了一口氣,塞了一口方便面,“你明天還來接我吧。”溫靜海的嘴角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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