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當長嫂的第十七天 當長嫂的第十七天……
宋綿思把四個牛肉包子給兩人分了, 這牛肉包子外頭的面是拿富強粉活的,裏頭的牛肉那是肥瘦相間,一口下去別提多香了。
林糖不肯多吃,就要了一個, 把自己的一個給了宋綿思, 林賀功也想給, 宋綿思沒要他的,她知道林賀功一整天在田地裏幹活, 比她更需要吃飽,更何況林賀功正在發育,幾乎每天晚上, 宋棉思都能聽見隔壁屋子裏隐忍的吃痛聲,這是成長期營養跟不上帶來的痛苦, 因此, 能讓林賀功多吃, 她就盡量讓他多吃一點兒。
林糖兄妹抱着牛肉包子慢慢吃着, 都不舍得這麽快就吃進肚子裏,還是宋綿思怕被人發現, 催促了一下, 他們才趕緊把包子吃完。
“今兒個還有件事得和你們說一聲,”宋綿思說道:“明兒個我就要去上學, 這事我還沒告訴他們,就只跟你們說。”
“嫂子, 你去上學那需要住宿嗎?”林糖問道。
宋綿思搖頭, “我下午五點左右就回來。告訴你們只是怕明天有人問起,這事我打算先斬後奏,他們要是問到你們, 你們就說不知道,推到我頭上就是了。”
其實宋綿思未必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但是在讀書這件事上,她容不得出現半點兒意外。
因此,唯有先斬後奏才能夠确保萬無一失。
第二天早上,宋綿思要趕着去上學,比其他人都先早起了,她起來的時候,正好碰見安翠花出來上廁所。安翠花瞧見她背着個書包,騎在自行車上,愣了下,問道:“這一大早的,賀成媳婦你這是要上哪裏去?”
“大伯母,我今天要去學校讀書了。”宋綿思心道來得正好,讓安翠花說這件事總比讓陳梅香問林賀功他們好,她裝模作樣地看了下還黑着的天空,道:“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大伯母你幫我跟奶奶說一聲。”
說完這話,宋綿思不等安翠花反應過來,就騎着車子走了。
安翠花瞪大眼睛,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麽賴皮,氣得跺了下腳,跑去廁所裏解決了後急匆匆跑回屋子裏,推了推還睡着的陳多田,“多田,多田。”
“幹嘛啊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陳多田扭過身,拿被子蓋住臉。
安翠花一把扯下他的被子,陳多田氣得坐起身來,瞪眼看着安翠花,“你一大清早的,幹嘛呢?”
“宋棉思去上學了!”安翠花激動地說道。
“她上學就上學,等等,你說誰?”陳多田突然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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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綿思啊,林賀成他媳婦。”安翠花拍着大腿說道,“這事咱媽知道不?”
“咱媽要知道這事能讓她去上學!”陳多田睡意一下子沒了,他連忙掀開被子,連鞋子也不穿,就直接沖陳梅香屋子裏頭去。
等陳梅香知道這事時,宋綿思已經騎在了去縣城的土路上。
土路坑坑窪窪的,騎自行車在這條路上并不舒服,但總比走路得強,去年宋綿思是走路去上學的,路上就得一個多小時,夏天熱冬天冷,往往走到學校的時候要麽渾身是汗,要麽渾身發抖。
“好啊,這小破鞋膽子真大,也不和我說一聲就偷偷跑去讀書,我看是賀成把她的心養野了。”陳梅香一早就在罵人。
旁邊的安柳枝打着哈欠,添油加醋道:“可不是嘛,大伯母也真是的,既然都看見她了,怎麽不攔着她?”
安翠花心中惱怒,瞪了她一眼,“我是想攔着,可她跑得那麽快,我兩條腿怎麽跑得過車輪子?媽,要我說這事,你可得好好說說她才是,結了婚就該老老實實在家呆着,讀什麽書啊。”
陳梅香面沉如水,一張老臉上滿是陰鸷的神色,她斜眼看向林賀功和林糖,語氣不善地問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嫂子去上學的事?”
“他們一家人,哪裏能不知道?”林糖兩人沒開口呢,安翠花就立即說道,她怕陳梅香怪他們,因此就想把火引到林糖和林賀功身上。
林賀功看了安翠花一眼,低着頭說道:“我嫂子可沒有和我們說過這事,是不是,糖兒?”
“是,奶,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林糖結結巴巴地說道。
她向來害怕的時候都是如此,陳梅香早将這兄妹二人看貶,料定他們兩個不敢糊弄自己,因此也沒對他們發火,但臉色已經難看得可怕,“等你們嫂子回來,我一定要和她算賬!給她立立規矩,到了我們家哪裏有她自己拿主意的!”
林糖心頭一跳,忍不住擔心起宋綿思。
而宋綿思這一天卻度過了開心的一天,她被安排進了高三二班,雖然是中途才來複讀,班級裏也都是陌生人,可宋綿思沉浸在學習當中,竟絲毫不感到枯燥,她每學習一個知識點,就感覺自己進步了一點兒。
陳夢冉等老師看她這麽認真學習,也都悄悄松了口氣。
傍晚時分,各家各戶炊煙都升起來了,林賀功邊幫忙砍柴,邊不住地拿眼睛往外瞧,今兒個這事怕是沒這麽容易了,陳梅香窩火了一天,宋綿思一回來怕是就得吃苦頭了。
林賀功盤算着等會兒該怎麽幫宋綿思的忙,他嘴巴笨,陳梅香也不是聽勸的,要想保護宋綿思,似乎得付出些代價。
正想着呢,自行車叮鈴鈴的聲音就傳來了。
緊接着,一道俏麗的身影出現在院子門口,宋綿思下了車,沖着林賀功打了個招呼:“二弟。”
“嫂子。”林賀功直起身來,往堂屋裏使了個眼神,宋綿思立即明白了,人都在堂屋裏呢。
她把車子在院子裏停好,走進堂屋,林賀功也連忙放下手中的斧頭,跟着進去。
堂屋正中的條凳上坐着陳梅香,其他人坐在兩旁,宋綿思一進去,陳梅香就猛地拍了下桌子,“你還知道回來!”
砰地一聲巨響,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宋綿思卻是露出不解和疑惑的神色,“奶,我不是讓大伯母跟你說我去上學了嘛?你這是幹什麽?”
“幹什麽?”陳梅香冷笑一聲,滿是褶子的臉上格外猙獰,“這麽大的事你就不和我們商量一聲,再說了,誰讓你去上學的,你不幫着家裏幹活,去念什麽書?”
宋綿思眨了下眼睛,“奶,這事咱們不是早就說商量好的嗎?”
“什麽時候商量好的,誰跟你商量好了。”陳梅香破口大罵,那唾沫星子都飛到桌子上了。
宋綿思:“之前咱們說親的時候就說過,還有賀成也說過,您都沒說什麽。怎麽?難道現在賀成走了,您就不想認了。您不會這麽做吧?”
陳梅香臉色拉了下來,想耍無賴不認這事。
宋綿思沒給她開口的機會,笑眯眯繼續說道:“賀成可說了,我去讀書,然後每個月多給家裏打點兒錢。”
這句話直接把陳梅香沒說出口的那些髒話都噎了回去。
安翠花更是迫不及待地問道:“多給多少?”
“這個數。”宋綿思比了個七。
“七塊錢?”安翠花喜出望外。
“那加起來豈不就是三十七了?”安柳枝歡喜得嗓音都高了。
陳梅香瞪了她一眼,而後看向宋綿思,“真有這個數?”
“千真萬确。”宋綿思點了下頭。
陳梅香盤算了下,多了七塊,回頭一年就多了快一百塊,宋綿思幹活一年也掙不到這麽多,再說了他們家其實也不缺她一個人幹活,“這事你怎麽不早說!”
“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奶,你就別生氣了。”宋綿思笑着說道。
陳梅香面色和緩下來,雖然沒笑,可看上去至少不吓人了,這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陳梅香本來一肚子火氣要發洩出來,可宋綿思寥寥幾句話堵住怒氣,她現在發不了火了,只能板着臉道:“行了,既然賀成都願意養着你,我也沒話說。吃飯,吃飯,再不吃飯飯菜都涼了。”
林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在她想來,今晚上就算是沒有第三次世界大戰那種陣仗,也不會輕易過去,可是宋綿思三言兩語竟然化解了這場“戰争”,這本事實在叫她忍不住佩服這個嫂子。
晚上吃完飯後,林糖悄悄對宋綿思問道:“嫂子,你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了?”
“那可不。”宋綿思笑着拿鋼筆吸墨水,現在她們手上捏着錢,陳梅香沖着錢也不敢怎麽刁難她,何況她還給她畫了個大餅,騙了她說加了錢。
以陳梅香貪財的本性,和誰過不去都不會和錢過不去。
“嫂子,你真聰明。”林糖心服口服地說道。
她雖然會讀書,可卻沒辦法像她嫂子這樣什麽事都能準備好應對的辦法,更沒有她嫂子那樣大的膽子,今晚上她奶奶那陣仗,都把她吓壞了,她嫂子還跟沒事人一樣,這簡直不可思議。
“這有什麽。”宋綿思搖了搖頭,這些小手段根本不值一提,比起她上輩子和那些老鬼們學來的本事,簡直是小兒科。
宋綿思上學的事就像一場夏天的暴雨一樣,看着吓人可結束得卻很快。
當天晚上,安柳枝躺在床上,想着宋綿思說的錢,越想心就越癢癢,她推了推旁邊的林多寶。
“幹嘛啊,大半夜的不睡覺。”林多寶有些不耐。
安柳枝可不怕他,她側躺着,語氣激動地說道:“多寶,你說回頭媽把錢拿回來,咱們要不買臺縫紉機吧?”
“你可真敢想,縫紉機那多少錢?”林多寶哼了一聲,說道。
“我打聽過了,縣城裏面黑市兩百。”安柳枝比劃了個二的手勢,“林賀成那麽疼那小媳婦,肯定把錢都留給她,彩禮加上宋漢文偷的那一百,少說都有二百二。”
“那媽也不可能給咱們兩百買縫紉機啊。”林多寶動心了,可他還是猶豫,陳梅香多愛錢,他這個兒子能不知道。
要陳梅香出錢,就等同于要她的命。
“那得看誰跟她要了。”安柳枝拿胳膊肘撞了下陳多寶的腹部,“你可是她小兒子,她最疼你,你多說幾句好話,她能不給你?”
林多寶臉上露出猶豫神色,最後還是錢打動了他,他含糊道:“行了,回頭再說,錢都沒拿到手呢。”
“那你可小瞧你媽了。你媽要拿錢,能拿不到?”安柳枝對陳梅香信心十足。
“說真的,這錢咱們一定得拿到手,不然就便宜老大一家了。”
“知道了,早點兒睡吧。”林多寶聽見這話下定了決心,拉過被子蓋住自己。
無獨有偶,林多田那邊也惦記這筆錢。
安翠花對林多田說道:“這筆錢你可得上心,你媽就偏心你弟弟,要是回頭讓你弟弟把錢拿了,我可和你沒完。”
“行了行了,我心裏有數。”林多田有些煩躁。
安翠花扒拉了下他的胳膊,“你可別光是嘴上說說,你兒子要娶媳婦,咱們就指望這筆錢來說親了。”
說到兒子林向南,林多田才正視起這事,“先前不是說好隔壁大隊的老白家的閨女嗎?”
“是說好了,可人家閨女白白嫁到咱們家這邊來啊,我可告訴你,他們家說了,少說也得一百八十的彩禮。”安翠花念叨道。
林多田神色變了變,他想了想,重重點了下頭,“這事我想辦法,你可別随便和媽提。”
“我能那麽傻嗎?”安翠花哼了一聲,老婆子把她們這幾個兒媳婦防得跟賊一樣,她開口,老婆子不啐一口唾沫在她臉上才怪。
接下來幾天,林家倒是難得安穩。
陳梅香也仿佛沒計較宋綿思上學的事情,甚至還體貼地不讓宋綿思幹活了,連洗碗的事都不安排給她,每頓飯還都讓她們都能吃飽。
宋綿思看着老林家這一家子漸漸浮現在臉上貪婪的神色,便知道他們估計差不多要開口了。
果不其然,這一天宋綿思剛回到家,就瞧見桌上擺了一桌難得的好菜,土豆炖雞,炒白菜,這可是過年時候才能夠在老林家看到的菜色。
她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安翠花就笑着從廚房裏出來,手裏端着煮好的大米飯,“賀成媳婦,放學回來了。”
“嗯,大伯母。”宋綿思點了下頭,她眼睛朝桌上看去一眼,“今兒個家裏是有什麽喜事嗎?”
“啥喜事啊,沒什麽事,你快去把書包放下吧,家裏頭就等你回來開飯。”安翠花邊把盆放下,邊說道。
宋綿思心裏了然,得,看來這是打算動手了。
她也不擔心,裝作沒發現,拿着書包進了房間,房間裏,林糖正靠在書桌旁邊就着昏黃的光線寫作業,見宋綿思回來了,她連忙站起來,“嫂子,外面!”
“我瞧見了。”宋綿思豎起手指,噓了一聲,“今晚上咱們就放開吃,至于他們,我來對付。”
“嫂子,那我有什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林糖心裏頭是既緊張又有些興奮。
宋綿思笑了笑,用早上的洗臉水洗了手,道:“還真有。”
“什麽事?”林糖道:“您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等會兒多吃點兒。”宋綿思拿毛巾擦幹了手,道:“今晚上這麽多好吃的,咱們可不能浪費了。”
熱氣騰騰的土豆炖雞,用豬油炒的炒白菜,白花花的大米飯,坐在飯桌旁邊,宋綿思肚子裏就咕嚕嚕叫了。
“棉思啊。”陳梅香一見到她出來就想開口說事。
可是宋綿思哪裏肯讓她如意,捂着肚子露出一臉可憐模樣,“奶,我餓了一下午了,咱們能先吃飯嗎?”
陳梅香臉上笑容就凝滞住了,要不是沖着錢,她就想一巴掌扇在這個小娼婦臉上。
“是,是,咱們邊吃飯邊說。”安柳枝怕陳梅香脾氣上來,把事情搞砸了,急忙說道,還站起來給宋綿思盛了一碗飯。
安翠花也不甘落後,拿起筷子就給宋綿思夾起一塊雞肉。
宋綿思也不客氣,接過碗筷就埋頭吃。
林糖和林賀功都被吩咐過,這時候也不多說,低頭就吃飯,筷子也沒少伸。
陳梅香看他們吃肉,那是心如刀割,仿佛他們吃的不是雞肉,是她的肉一樣,她忍不下去,又說道:“棉思,咱們家最近……”
宋綿思沒給她把話說出來的機會,夾了一筷子肉到她碗裏,“奶,你也吃飯,這雞肉可真嫩。”說完這話,她又低下頭去。
陳梅香氣不打一處來,只好低頭夾起那塊雞肉咬了一口,一下口,就發現不對勁,仔細一瞧,好家夥,原來是塊姜。
她黑了臉,不願意吃,又不舍得丢,便把那姜給了旁邊的安翠花。
安翠花臉都快黑了。
宋綿思看在眼裏,忍着笑埋頭苦吃。
這一頓飯,宋綿思就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從頭到尾埋頭苦吃,到最後實在是吃不下去了,她才放下筷子,心滿意足,誇贊道:“今晚上大伯母的手藝真不錯。”
安翠花勉強笑了笑,一碗土豆炖雞,少說有一半給宋綿思三人吃了,她心裏頭要能痛快才怪。
“吃也吃了,現在能談事了吧。”陳梅香皺着眉頭,語氣很是不耐煩。
宋綿思笑了笑,喝了口水道:“奶奶是想談什麽?”
“之前你結婚的時候不是把彩禮拿回來了嘛?”陳梅香說到錢,眼睛閃爍着貪婪的光,“還有宋漢文那一百,賀成也給了你。你身上少說兩百二十多,這麽大一筆錢放在你身上,我怕你亂花,再加上家裏最近也缺錢,這樣吧,這錢你拿給我,我幫你保管。”
“就是啊,我們家都是讓媽負責管錢的,你這個做小的更應該把錢讓媽管着。”陳多田在旁邊咳嗽了一聲,附和着說道。
夫唱婦随,安翠花也笑盈盈,好似很是替宋綿思着想:“這錢拿在媽手上,媽肯定會好好保管的,絕對不會丢了沒了。要是我啊,也會讓媽管錢。”
這你一句我一句話的,把陳梅香要錢的事說得跟宋綿思占了多大便宜一樣。
林賀功和林糖心裏頭暗暗着急,可這件事他們不能插手,畢竟他們也不知道宋綿思是怎麽想的。
“原來是這事啊。”宋綿思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她一拍手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感情是這件小事。奶,這事我也同意。”
陳梅香等人臉上頓時浮現出了滿意的笑容,陳梅香更是頭一回覺得宋綿思這小姑娘還算識趣,剛有些好感就聽見宋綿思露出可惜的模樣,“就是這錢現在已經不在我手上了。”
“你說什麽?這錢不在你手上,在誰手上,你可別想哄人!”陳梅香立即變了臉,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綿思,咬着腮幫子,神色猙獰。
宋綿思可不怕她,她可沒說假話,“奶,我怎麽會哄人呢。我說的是真的,之前賀成走的時候,我偷偷把錢塞在他的行禮裏面,讓他帶回部隊裏。奶,賀成這回結婚花了不少錢,我總不能讓他空手回部隊吧,所以就直接給了兩百,至于二十,這些天我報名讀書花了三塊多,再加上七七八八的花銷,剩下十二塊六毛八。”
她說着,從口袋裏把個布包掏了出來,打開後,裏面果然是一沓零錢。
陳梅香等人哪裏想得到這一出。
早已将那筆錢視作囊中之物的陳梅香氣得手都在發抖,“好,好你個宋綿思,這麽大一筆錢你就自己拿主意了,我看你是沒把我當成你奶了。”
“奶,你怎麽說這樣的話?”宋綿思仿佛生怕陳梅香氣得不夠狠一樣,睜着眼睛驚詫地問道:“難道我疼自己丈夫還有錯嗎?”
疼自己丈夫是沒錯,把自己的錢給丈夫更沒錯,就是鬧出去,宋綿思也是占理的,旁人還要羨慕林賀成有這麽個體貼賢惠的媳婦呢。
可這和陳梅香他們有什麽關系。
在陳梅香等人看來,宋綿思這麽做就是反了天了!
“好,好,你嘴巴厲害,我不和你吵,既然你把錢都給了林賀成了,那以後你們就別在家裏吃飯,也別想讀書了。”陳梅香咬牙切齒,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你和林糖都給我出來幹活。”
“這可不成。”宋綿思想也不想就搖頭了。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們想指望我們白養你們啊。我告訴你,你想得美!我呸!”陳梅香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安柳枝等人都冷笑着看樂子,他們心中是既怒又驚,這兩對夫妻都把宋綿思的錢做了規劃,怎麽花都想好了,如今雞飛蛋打,自然滿腹怒火,巴不得看宋綿思他們越倒黴越好。
“奶,嫂子和妹妹必須得去讀書,這是哥哥和你早就商量好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林賀功握着拳頭,壓着火氣對陳梅香說道。
“說話算話,他林賀成現在錢都不給我,我還管他做什麽!”陳梅香不客氣地說道,“反正,今天這事沒得商量,明天就給我滾出來幹活。”
“奶,你!”林賀功忍不下去了,他能夠忍耐陳梅香把他支使得團團轉,讓他幹各種髒活累活,但他無法容忍陳梅香要讓林糖和宋綿思辍學。
讀書是改變命運的出路!林賀功自己能受委屈,卻見不得林糖和宋綿思的大好前程被陳梅香這個糟老婆子給毀了。
“賀功!”宋綿思喊了他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而後笑語盈盈地看向陳梅香:“奶,說來說去不就是錢的事嗎?這樣吧,我也知道家裏艱難,那往後每個月賀成的工資就給奶您來領,您保管,您覺得怎麽樣?”
宋綿思一句話撂下,堂屋裏安靜了下來。
陳梅香起初是心動,而後是懷疑,她狐疑地上下打量宋綿思,“你有這麽好心?”
“奶,您這話說的,咱們都是一家人,誰領這錢不一樣呢。”宋綿思笑眯眯地說道。
“這話還算中聽。”陳梅香臉色好了些,她雖然肉疼那兩百,可如今錢都給了,難不成要打電報去讓林賀成把錢退回來,陳梅香可不敢讓林賀成知道這事,她知道林賀成那狼崽子不是好對付的,這肥豬肉沒了,有肉沫也是好的,再說了,林賀成每個月寄回來三十七,這一年下來也四五百了。
陳多田等人都心動了。
但陳多寶心眼多,他說道:“媽,這事可不能就聽賀成媳婦一句話,回頭她偷偷跑去把錢領了怎麽辦?”
“對,沒錯。”安柳枝也跟着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宋綿思笑了下,“你們要是不放心,明天剛好我不用上學,我陪奶去一趟郵局,把情況跟郵局的工作人員說一聲,回頭就只認奶這個人不就行了。”
“這辦法好。”陳梅香立即道,“這事就這麽辦了。”
她臉色雖然還算難看,但至少比剛剛好看了些,瞥了宋綿思一眼,不冷不熱道:“還算你有點兒良心。”
“那讀書的事?”宋綿思問道。
“哼。”陳梅香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林賀成願意供着,我能有什麽辦法。”
這是松口了的意思,宋綿思松了口氣,誇贊道:“咱們家還得是奶奶當家做主才行,其實奶奶要不說,我也這麽想的,我年紀小,這麽多錢拿着心也慌啊。”
“你心裏有數就成。”陳梅香面色稍霁,“我可不是圖錢,是怕你亂花。”
“是,是。”宋綿思給陳梅香做足了臉面。
她心裏暗暗冷笑,這錢陳梅香要是能拿到手那才怪了。
其他人見宋綿思知道好歹,也紛紛誇贊她懂事。
宋綿思理所應當地受了她們的誇贊,而後對他們說道:“既然事情已經談妥,那我和三妹回屋做功課了。”
“行了,去吧。”陳梅香擺擺手,說道。
宋綿思給林糖、林賀功使了個眼神,三人都退到後院去。
進了屋子裏,都還能聽見前面那些興高采烈的議論聲,林賀功表情凝重,林糖的神色也有些忐忑,他們年紀雖然不大,可都知道錢是人的膽,是人的依仗,林賀成能夠讓林家心甘情願養他們幾年靠的是什麽,不就是錢嗎?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的做法有些不對?”宋綿思拿洋火點了燈,看了兩人一眼,問道。
“嫂子,我們知道你是怕奶不讓我們上學,可是要是把錢給了奶,那錢就拿不回來了。”林糖小聲說道。
這錢捏在陳梅香手裏,就跟拿肉包子打狗一樣,是有去無回的。
宋綿思笑了笑,“我也知道這事,不過,我有把握她一分錢都拿不到,你們可以等着看,最多一個月時間,我不但要讓她拿不到錢,還要讓她心甘情願分家。”
宋綿思說得信心十足。
林糖和林賀功心裏頭卻直打鼓,他們到如今也只能是相信宋綿思真有這本事了,今日這事其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林賀功已經悄悄拿定主意,如果錢真的給奶拿走了,那他以後就悄悄去幫別人幹點兒農活,他人高馬壯,又是家裏頭現在唯一的男人,總得讓妹妹和嫂子吃飽飯才是。
宋綿思也知道他們不相信,但她現在不能把事情說破,如果說破她的依仗,那林糖和林賀功定然會追問一些她不想他們問的事情,雖然說未來他們未必會不起疑,但總比讓他們提前知道的好。
第二天的時候。
一大早,陳梅香就喊宋綿思去郵局了。
宋綿思也不打算拖延,稍微把頭發一紮,就跟着陳梅香去了,陳多寶還非跟了上來。
因為人多,自行車就不能騎了,三人走到了公社的郵局。
郵政局裏就三四個人在忙,窗口處是一個歲數有些大的大媽,瞧見陳梅香來了,唇角就撇了撇,宋綿思将這小動作留意在心裏,看來陳梅香和這位大媽關系也不好啊。
這也難怪,陳梅香那張嘴那是恨不得把天下人都得罪遍了,誰能喜歡她呢。
“陳大娘,今天可不是拿你孫子工資單的日子,再說了你孫子走之前交代過以後都是你孫媳婦來領。”孫菊一提起這事,臉上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叫這陳梅香一直得意她孫子能掙錢,現在可好,錢還不是落到她孫媳婦手上,有她什麽事。
“我們今天不是來領工資單的,是我孫媳婦要來跟你說一聲,以後我孫子寄回來的信還是我來領。”陳梅香說起這事,格外趾高氣揚。
她朝宋綿思看去一眼。
那孫菊愣了愣,不可能吧,這是哪個傻媳婦才能幹出這種傻事?
“大姐,我奶說的話就是我的意思,以後這領工資單的事還是我奶來領。”宋綿思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來。
要不說這人都是看臉的,那孫菊把陳梅香都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每個月瞧見陳梅香就覺得煩,可一看見宋綿思就覺得喜歡,她心道怪不得那林賀成千叮咛萬囑咐呢,這麽個漂亮媳婦是該好好寵着,“這位同志,怎麽稱呼?”
“我姓宋,叫棉思。”宋綿思笑着介紹了下自己,“大姐您怎麽稱呼?”
“我姓孫,叫我孫姐就成。”孫菊說道,“這事你可想好了?這說好了以後可就不能改了。”
“想好了。”宋綿思笑了笑,“反正都是一家人,誰來拿都一樣,我奶要是拿了能高興,我也無所謂。”
孫菊一聽這話,越發替宋綿思不值,多麽好的孫媳婦,怎麽就攤上陳梅香這種人啊!
“行了,說那麽多幹什麽,反正我們就是來說一聲。”陳梅香大喇喇說道,她眼睛跟刀子一樣看了孫菊一眼,道:“話我們都說過,之後要是我孫子的工資單你們給別人領了,回頭我就找你要!”
孫菊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行,我記住了,後頭還有人排隊呢,你們趕緊走吧,別耽誤我們的事。”
陳梅香哼了一聲,這才轉身離開。
宋綿思對孫菊投去一個不好意思的眼神,孫菊倒是沒因此生宋綿思的氣,她只是把宋綿思當成一個可憐的備受欺壓的小媳婦。
在宋綿思走了後,她還對旁邊的同事感嘆道:“這老天爺真是不長眼,怎麽就讓陳梅香那種人有那種孫媳婦,漂亮又孝順,要是我孫子能有這種媳婦,我半夜都能笑醒。”
“孫姐,這都盼不來的。”旁邊的同事也同樣感慨,“那麽個妖婆子,命比誰都好,真是叫人不知道怎麽說。”
陳梅香這幾年跑郵政局,可以說将郵政局上下全都得罪得死死的,先前頭一回林賀成往家裏寄錢,她就懷疑郵政局的人偷錢,把郵政局的人氣得差點兒要和她打起來,要不是有人攔着,估計陳梅香這會子墳前的草都有一米高了。
一路回家,免不了要碰上熟人。
有人問起他們幹嘛去。
宋綿思便裝作不經意地把他們的來意給說了,等知道她讓陳梅香捏着林賀成寄回來的錢後,沒有人不誇她孝順懂事的。
人的名樹的影,宋綿思深知要和陳梅香這些奇葩鬥争,首先就得有個好名聲。這樣一來,往後她才能夠好好地和他們掰掰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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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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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